电脑里被搞的那个发出一阵难堪又愉悦的叫声，汤闯尴尬地喝着果汁，关真则满脸淡定，一边喝一边看。
看完，关真关了电脑，想起自己曾经叮嘱过的机票，拿起手机一看，手机差点被打爆。
连忙给助理挂了个电话，表示自己暂时不出差，也不去公司，有什么事直接打电话。
下面还有几个林商打来的电话，关真想了想，把手机关机了。
晚上依然是乏味的看电视，关真没有提要走，汤闯则偷偷准备了关真的睡衣。
关真伸个懒腰，汤闯便问：“要洗澡吗？我去帮你拿睡衣。”
关真：“行，我要白色的。”
汤闯：“好。”
关真洗好后就自行霸占了卧室的床，汤闯犹豫了会儿，在他身边睡下。
谁也没有说话。
关真张开手，汤闯便枕着他的胸口，心脏剧烈地跳动，砰、砰、砰……
关真的嘴唇停在他的额头，热热的，讲不清是谁先动了，下一刻，两人吻在一起。
紧紧地抱着，热切地吻着，在床上翻滚，关真压着汤闯，下一刻又被掀翻，汤闯压着关真。
汤闯几乎是蛮横地撕开关真的衣服，微弱的灯光下，关真肩膀，后背上露出隐约的红痕。汤闯眼红了，温柔地印上自己的嘴唇，用力吮吸。
关真挺进了他的身体，他依然执着地吸着那些红印，发出隐忍的闷哼。
两人激烈地纠结在一起。
关真大汗淋漓地性感模样映在汤闯眼里，汤闯伸手揪住关真的头发撸到脑后，堵住他喘息的嘴唇。
结束后，余韵慢慢平息，两人趴在床上喘气。
没有人去洗澡，他们抱在一起，慢慢睡着了。
第二天，关真被汤闯的吻唤醒，清醒过后，他又对昨天的事有点儿后悔。
汤闯脸上有着红晕：“咳，起来吃点东西”
关真保持着那副高深莫测的表情，坐在餐桌上咬煎蛋，半响，淡淡道：“昨晚的事，你不会放在心上吧？都是生理需求而已，你别多想。”
汤闯挺直的背脊僵了僵，半响才笑着说：“这个当然。”
吃完，关真站在镜子前。
“有我换的衣服么？”
汤闯：“有，我去帮你拿。”
关真：“嗯。”
镜子里的人冷漠而俊美，浓墨般的双眉微皱，仿佛时刻都在不高兴。
换好衣服，汤闯从背后抱住他的腰，关真没有动。
半响，汤闯结结巴巴道：“早点回来。”
一股酥麻的触感从尾椎骨处升起，直击心脏。
关真打开门，一股彻骨的寒意笼罩了他的全身。
林商形容憔悴地站在门口，嘴角噙着一丝笑，哑声道：“榛子，早啊。”
关真有点儿眩晕，手紧紧抓着门框，林商伸手过来，他后退了一步。
林商抬头，费解地望着他。
“你昨天不是说了回来的么？”
关真：“你什么时候来的。”
林商：“你昨晚没回家，我就过来了，我知道你肯定在里面。我以为你会出来，没想到一等就等到了早上。”
关真头皮发麻，汤闯闻声要过来，他立即反手把门关上，拉着林商下楼，把林商塞进车里。
前所未有的无力感侵袭了他，他该怎么办？他该怎么对林商？
仿佛回到了林商出车祸的那年，他不去，林商就摔碗不吃饭。
那时候，为了兄弟的健康，他无条件地妥协了，然而现在呢？继续妥协？
不可能，林商已经一发不可收拾了，再也不能逃避或者无视下去。
可笑他竟然一直觉得他的林商还是那个不问世事的清纯少年，在他不知道的角落，林商究竟是怎么生活的？
林商：“榛子，回家吗？”
关真想了想，打开车门。
“林商，下车。”
林商委屈地望着：“为什么？为什么让我下车？”
关真：“我不想再相信你了，我们完了，林商。”
林商：“我才不想再相信你了！你又骗我！关真！你和他又搞在一起了吧？”
关真：“这不关你的事。”
林商：“不关我的事？你忘了是谁把你从陌生的大街捡回来的？是谁放弃学业前途陪了你这么久？你答应过我不再见他！你就是个骗子！大骗子！”
关真：“对，我是个骗子……骗子不值得你爱。”
林商吼道：“晚了！我告诉你晚了！你20年前就应该跟我说这句话！大骗子！”
关真：“我真的不喜欢这样……小商，你能不能别这样……”
林商：“我不管！你做不到的事为什么要答应我？我最恨别人骗我了！”
关真：“林商！你给我冷静点！你再这样，我们之间真的完了……”
“这么多年的相识，纯洁的感情，完了……”
“你在把我们往陌生人的路上逼……”
林商：“陌生人？”
他听到了自己心底裂开的声音，血红的口子，滴滴答答将怨恨的血水滴在阴暗的角落里。
第三十八章
“关真，你回来了？”
曾经，关真所认为的最大的幸福就是在每天下班之后听到汤闯说这么一句话，时隔三年，再次听到这句话的心情却五味陈杂。
然而那种满足与幸福的感觉从未改变过。
小小的房子里，汤闯穿着简单的背心裤衩，或是走动，或是思考。在这里，他无需掩饰什么，可以尽情地撒娇，发怒，脆弱，做他任何想做的事。
这种感觉谁都给不了，只有汤闯可以。
“关真？”汤闯又叫了他一声。
关真忍住黏上汤闯的冲动，脱下衣服，冷漠地走进浴室。
汤闯皱眉，怕关真心情不好，不敢打扰他，于是继续做自己的事。
关真等了会儿没等到老婆进来伺候，心生不爽，恶狠狠地冲了个冷水澡，把自己全身都搓红了，穿条小内裤晃出来。
汤闯默了三秒，抖开一条浴巾把他肚脐眼以下膝盖以上遮了起来。
关真：“……”
两人吃过晚饭，关真说：“林商给你惹的麻烦我能帮你摆平，就当这几天收留的报酬。”
汤闯心说关真喜欢强撑脸面的毛病真是越来越严重了。
不过关真既然不愿意承认他们的关系，他也不想逼，就这么相处吧，只要关真每天都回来就好。
于是汤闯淡淡笑了笑。
关真却突然起了一个强烈的念头——汤闯这几天对自己那么好，不会就是为了这件事吧？单柳也是他找的托？
汤闯在利用自己吗？他是不是太容易被骗了？
关真于是又开始不高兴，吃到一半不吃了，把筷子搁下。
汤闯：“怎么了？”
关真眯着眼：“你不会以为我还爱你吧？”
汤闯勉强笑道：“不不，放心，我知道你不爱我了。”
关真又问：“那你呢，还爱我吗？”
汤闯：“放心，我也不爱你。”
关真在心底狠狠大骂妈的！！！他果然就是一根自动按摩棒！
于是当晚，关真充分发挥了按摩棒的作用，把按着汤闯一通造，弄得汤闯面红耳赤地想：关真是不是憋太久了……以后要是都这样可难了……
关真咬着牙，埋头冲撞，林商也咬着牙，隐忍喘息，好好的一个夜晚，弄得像两个有仇的人互相在做。
关真终于忍不住了：“啊……给我叫……”
汤闯气喘吁吁：“叫……什么……”
关真：“说你爱我……”
汤闯顿时觉得自己和关真相连的地方像通了电，说不出地酥麻，全身开始轻微颤抖，竟然就这么临近高朝……
“我爱你……”
关真深埋进去，两人第一次共同到达顶峰，汤闯背脊绷紧，像一条即将跃上地面的鱼。关真仰起头，脸颊潮红，眉峰紧锁，久久不能平静。
关真低头，静静注视着汤闯，片刻后，温柔地和他接吻。
汤闯大脑一片空白，喘着气，“林商今天找我了。”
关真一僵，随即漫不经心问道：“找你什么事？”
汤闯：“让我离开你。”
关真：“……别理那个小疯子。”
汤闯没有告诉关真，林商还约了他第二天见面。
关真应该很为难，没事就别让他分心了吧。汤闯望着天花板想。
炎热了大半个月的天气终于迎来了第一场雨，还是大暴雨，汤闯开着车慢慢在这条街上搜寻林商的身影，最终在一家奶茶店门口看到了他。
林商把车停在门口，降下车窗，按了按喇叭。
林商没有带伞，汤闯在车里找到一把伞，打开车门，去接林商上车。
林商坐到副驾驶的位置，递给汤闯一杯热可可。
汤闯笑了起来，“关真果然没有说错，你就像个没有长大的小孩。”
林商诚恳道：“小孩可不会上床，老实说，我很早熟。”
汤闯的脸色在那一瞬间，变得苍白至极，他想起了关真背上，肩上那些红痕，还有关真回家后阴阳怪气的态度。
林商：“带我去当年你跳河的那座桥看看，嫂子，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了。”
汤闯：“你要怎样才不为难关真？他很在乎你。”
林商：“我要你再离开他三年，我知道他不爱我，我只想再陪他三年就行了。”
汤闯沉默了，窗外的雨令人烦闷，他打开一点点窗户，雨丝飘了进来。
“前面就是了，可惜下雨，否则我能陪你去逛逛。”
林商：“去逛逛，我想去看看。”
汤闯耐着性子，撑着伞，两个大男人站在桥上看雨，偶尔有车开过，溅了两人一身水。
林商：“我给你讲个故事，我曾经和关真打赌养一只猫，看谁能先把它养熟。那只猫不是一只听话的猫，我们养了很久都养不熟。”
“关真很早就放弃了，也劝我别玩了，我不听，一直坚持讨好它。到后来，我发现它真的养不熟，白费了我这么久的功夫，所以最后，那只猫被我弄死了。”
林商：“你很爱关真是不是？听说你愿意为了他跳河？”
栏杆只到汤闯臀部，林商骤然间施力，抓住他的肩膀往桥下推。
手里的伞掉到地上，汤闯紧紧贴着栏杆，仰着头，青筋暴现，腰部稍微松懈就会往后坠入湍急的江水中。
林商眼里闪过犹豫，就在犹豫的那一瞬间，汤闯勾住栏杆站稳身子，林商骤然怒道：“你不是愿意为了他去死的么？现在怎么又不愿意了？”
汤闯趁他再度施力的松懈的那一刻，悍然翻转，雨水撒进嘴里，眼里，模糊了视线。
桥上的两人缠斗在一起，汤闯差点被害死，积聚的怒气达到顶峰，在这个鲜有人至的雨天的大桥上，竟然和林商用命相搏！
直到林商被他推得仰面翻过栏杆，如一颗巨大的雨滴一般坠入湍急的江面。
汤闯全身都在颤抖，足足十秒，才从巨大的震惊中醒悟过来……
他、他把……林商……推了下去……
……
大雨淋得人全身发冷，汤闯大脑足足空白了几分钟，才靠着栏杆哭了起来。
他好不容易才和关真走到一起……但是……完了。
关真知道后，一定会恨死他……
汤闯站起来，走进车里，打开手机，先报了警，内心开始剧烈地挣扎。
最终，他还是给汤闯打了电话。
那边接通的声音十分不耐烦，“做什么？我正在工作，你要问我晚上吃什么吗？”
汤闯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被苦涩填满了内心，就听听他的声音吧。
汤闯的沉默让关真很不爽，“没事我挂了。”
汤闯：“别……”
关真：“别浪费我时间。”
汤闯：“我就是想听听你说话……”
关真：“……”他不会承认他听到这句话全身都有点儿酥软。
他戏谑道：“昨晚做爱的时候没有听够？”
汤闯：“……嗯。我……”
关真：“吞吞吐吐地做什么？”
汤闯：“我……”
关真不悦皱眉，随即想到早上自己离开时的不好的念头，顿时脸就黑了。汤闯不会又想跟自己提分手吧？
关真还在脑补汤闯再次对自己始乱终弃，自己沦为可悲按摩棒的场景，手机里就传来压抑的抽泣声。
汤闯：“宝贝，我爱你。”
电话挂断。
关真此刻无比茫然，在办公室踱步三圈思考汤闯这个电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到底会不会跟自己分手？他到底还爱自己吗？还是需要自己的帮助不得已的委身……
关真脑袋转得飞快，叫助理汇报了汤闯那个公司最近的动态，没发现什么异常。
难道，就是想他了？
关真倒在沙发上，睁着眼，望着天花板，眼前自动闪过汤闯穿着背心，下面什么也没穿，躺在床上想念自己的模样。
顿时，有点儿坐不住。
不过，由于有之前太黏汤闯导致失宠的经验，他坚强地克制住了，回到办公桌前继续工作。
女助理看着关真一会儿凶神恶煞一会儿满目呆滞的抽风样，在心底默默地吐了个小槽。
五分钟后，关真感觉到心底的某个地方莫名其妙痛了一下。
他皱着眉，发了会儿呆，窗外的雨势未曾减小。
随手把空调温度调高一点，他压下心底的涌动，集中精力工作。
三点，关真又接到一个电话，汤闯打来的。
“关真，你对林商……”
汤闯的声音有点儿抖，关真不悦皱眉，林商找汤闯了？
关真：“林商找你说什么了么？别理那个小疯子……”
汤闯：“你讨厌他么？”
关真哭笑不得：“你真可爱。”
汤闯：“如果他从你的生活中消失了……”
关真：“放鞭炮庆祝。”
电话挂掉了。
搜救队正在紧急进行搜救，又或者说是打捞……汤闯跪在岸边，手机滑进水里，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一切让他看不清眼前的画面。
四点，落水者的身份惊动了某书记，几乎动用了全城的力量，顺着这条江打捞，而关真，终于接到了一个代表真相的电话。
手机从他手里滑落……
“汤闯……”
汤闯跪在岸边，终于听到了审判自己命运的声音。
关真站在他背后，他甚至没有回头去看的勇气。
关真心痛地看了一眼汤闯，收回了目光，脱下皮鞋，救生衣都没穿，就往江水中跑去。
汤闯骤然惊醒，扑过去抱住关真的腰。
“别过去！！！”
关真怒吼着：“放开！我要去把林商找回来！”
雨幕里，关真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冷漠，冷到了骨子里的那种。
汤闯不放手，关真便拖着他一起往江水里走，水一下子就漫过两人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