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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帝——by碧藤萦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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煜珣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在了那个结实的胸膛上,“怪不得我娘说,有舅舅在,她就还有最后一丝理智。舅舅死了,娘便疯了。”

“丹阳蔡家怎么会和朝廷扯上关系?”贝耀飞有些疑惑的自言自语道。

“不是跟朝廷扯上关系,是本身就是朝廷在江湖中设的眼线。”

贝耀飞一惊,“你怎么知道?”

“猜的。因为现在江湖中也有朝廷的势力,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

“什么?”

“估计是太后想从幕后撤出,才把蔡家调回朝堂吧。然后为了掩盖某些事情,蔡家就没了……”煜珣轻描淡写的说着,心里却像有人在剜他的肉,痛不欲生。

“我累了,先睡了。记得四更叫我,今日有早朝。”

“啊。那快睡吧。”贝耀飞也是心烦意乱,将煜珣轻轻放倒在侧,又帮着掩了掩被角,自己也和衣而卧。

“对了,你有没有驱蛇的药啊?”煜珣突然开口,水眸一闪一闪,不知在掩藏着什么。

贝耀飞略微迟疑,便问:“得看是什么蛇了。”

“水蛇,活在溶洞里的那种,白色有些透明,没毒,喜欢缠人,咬人。”煜珣说着,脸色已然有些惨白。

“你说的莫不是洑霜水蛇?”

“我不知道叫什么。”

“被咬过?”

煜珣点头。

“这个倒是好弄,我以前遇见过。你什么时候要?”

“明天早朝后。最好,”煜珣勉强笑了笑,有些祈求的看着贝耀飞,“最好在早朝前就给我。我怕下了早朝没时间来拿。”

贝耀飞轻叹一声,“记得又欠我一回。”

煜珣笑着点头。

“你睡吧,我去弄药。”贝耀飞说着,起身走了出去。

时至四更,贝耀飞回到床前,见煜珣睡得很踏实,长长的睫羽在脸上投下了一小片暗色的阴影。他又一次没管住自己的手,轻柔的抚上了那撩人的银色,心中竟是莫名的满足。牵起嘴角,认命的自嘲一笑,贝耀飞低声呢喃:“如果能这样一直守着你,也不是件坏事……”

“贝耀飞,我跟你说过,别碰我眼睛,痒痒!”煜珣嘟着嘴,有些郁闷的抓住了贝耀飞乱碰的手,皱眉道,“干嘛这么早叫我?天还没亮呢。”

煜珣眼睛都没睁,攥着贝耀飞的手又睡了。

“已经四更了,你不是要去早朝吗?”贝耀飞说的很轻,似乎怕吵醒熟睡的人儿。宠溺的一笑,他用被子把煜珣包了严严实实,在桌子上留下一锭银子后,开窗,飞身混入了夜色。

朝堂上依旧肃杀的让人心慌,煜珣落寞的站在金殿之上,听着冯文达的禀奏,心中早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拼劲全力,也要阻止战争!

啸胤皇帝铁黑着脸,幽幽说出了另一个让所有大臣为之震惊的事情:“魏家的案子,等下再议。朕今早还接到了一个兵部八百里加急的文书,月国来犯,已经攻至居峡!”

一阵骚乱,有臣子刚要出班禀报,皇帝再次开口:“煜珣、炊筱、焓琦接旨!”

三人跪倒应声行礼。

“煜珣,朕给你五十万大军,由陆路击退月国;焓琦,朕将大洪三十万水军交于你,由浦攸江奔漠沙口,直捣月国都城;炊筱,朕将两军所有粮草交于你调拨,不得有误。”

“儿臣遵旨。”炊筱和焓琦齐声称是,唯有煜珣沉默不应。

皇帝皱眉,冰冷的脸上闪过一丝厌恶,“你们两个起来吧。煜珣,你,有异议?”

“回父皇,儿臣认为此时出兵并不妥当。”煜珣傲然仰视龙椅上威严不可一世的皇帝,斩钉截铁道:“父皇,一旦开战,繁华不再,百业凋敝,我大洪二十年休养生息所得硕果将付诸东流;届时生灵涂炭,千万百姓将家破人亡,国本将动。这是其一。”

皇帝的眉头越皱越紧,他默然发现,这个场景似乎十几年前经历过,当时那个雪发碧眸的青年力排众议,硬是压下了对贺嘉的征战,他说,这天下不是皇帝最大,而是百姓最大……。那个人被他遗弃在了回忆的缝隙中,若不是煜珣,他几乎已经忘记了,那个跟他的皇后有着不伦之恋的男子,那个他厌恶至极的情敌。即使最后赢得蔡婷云芳心的人是自己,但却是那个人毁了他们的幸福……

煜珣没有理会皇帝紧皱的眉宇,继续道:“其二,魏老将军父子之死,儿臣认为是有人别有用心嫁祸月国,此案尚不可盖棺定论。”

煜珣深吸一口气,又道:“冯大人所查获的证据,极有可能是伪造的。孙婉儿自幼便被魏府收养,试问一个四岁的孩子,能懂得如何作为一个细作,存活于敌营吗?至于说她是月国人,儿臣在户部认真核对过,她确是我大宏弈谷县人。再说袁昊诚,他虽为月国茶商,在攸城卖茶甚久,口碑极好。儿臣去狱中之时,他已遍体鳞伤,却仍在喊冤,儿臣不忍,询问之下,发现该案疑点重重,此人恐为屈打成招。还望父皇能在宽限数日,儿臣定可查出真凶。”

翡翠扳指轻轻撞击着龙椅的金扶手,皇帝一言不发的看着煜珣。冯文达擦擦额角的冷汗,出班跪倒,“启禀圣上,臣虽的确对袁昊诚用了刑,但也是在他招认是月国细作的前提下才动的手。而臣查获的证物:曼陀迷迭香长醉、紫血凝露、月国渔村特有的绳结、带血的绣鞋,以及袁昊诚的鸽子、书信等,皆是月国特有,或是和月国有关的,臣不曾冤枉他二人。”

“如果是别人栽赃呢?固然长醉、紫血凝露是月国特有,但并不代表弄不到!两国通商已久,你怎知不是真凶特意从月国买来的呢?至于绣鞋、书信、鸽子,难道没有可能是别人放进去的吗?至于绳结,麻烦冯大人去弈谷县好好查查,看看那里的绳结是什么样子的,你休要张冠李戴!”

煜珣十分不悦的瞪了冯文达一眼,摄人的霸气惊得周围的众臣一阵心惊,冯文达更是吓得低头不敢再多言。

“父皇,此案儿臣认为有必要细审,还请父皇定夺。”煜珣俯身磕了个头,没等皇帝说话又道:“父皇,出兵之事还望您能三思。现如今,江北大水,三十万难民流离失所,饿殍遍野,怨声载道,区区十万两灾银怎能救助五郡灾民?如若兴兵,必定劳民伤财,况江北百姓尚在等待朝廷赈粮,父皇,儿臣恳请您三思。”说罢,煜珣俯身叩首,久久没有起来。

焓琦不屑的撇撇嘴,心说今个是怎么了,这个懦弱太子竟敢顶撞皇帝?轻蔑的一笑,他出班施礼,“父皇,儿臣认为太子殿下有些杞人忧天。五弟啊,你说哀鸿遍野,是你亲眼所见吗?你说有三十万灾民,这三十万你又是如何确认的?你怎么知道十万两银子不够用啊?小王不是怀疑你,只是不想某些官员夸大灾情,骗取朝廷赈灾的银两。”

“焓琦,你考虑清楚再说话!你现在刁难的不是我,而是漠北、黄龙五郡的百姓!”煜珣一个立目将焓琦瞪了回去,“你我争辩之时,不知有多少百姓饿死。灾民人数我是没一个个数过,银子也没仔细算过。但是,五个郡原本的户籍人口就有五十六万之多,三十万灾民,这个数字已经是在损失最小的情况下得到的。只有十万两灾银,一粒粮食也没有,眼看江北就要入夏,灞水的堤修不修?夏粮种不种?年底的收成还要不要?十万两能够用吗?如今江北已生动乱,再不救济,终将成祸!”煜珣长叹一声,依旧没有起身,继续跪拜,“还请父皇三思。”

焓琦被煜珣一个白眼瞪得退回了原位,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竟胆怯了……,他暗自恼怒的皱皱眉,不甘的再次上前,“煜珣,你怎知江北已生动乱?再者,你考虑考虑我们大宏的面子!月国都欺负到家门口了,你还在这些小事儿上计较什么?!”

煜珣急眼了……

他霍的起身,怒目而视,逼得焓琦不由后退,“小事儿?这天下,百姓最大!”

焓琦愣了,皇帝也愣了……

“江北动乱之事我也是听户部的司徒大人说的。”

户部尚书司徒韶一挑眉,暗中苦笑,「太子的消息可真够灵的,我这儿刚拿到的消息,他就已经说出来了。哎,看今天的阵势,还是少管闲事的好。」他随即出班,“回皇上,臣今天接到李显来报,江北的确有些暴民自不量力,聚众闹事。”

皇帝点点头,没说话。

煜珣无语的朝天翻了个白眼,撩衣再次襟跪倒,“父皇,江北灾民不能不管。至于出兵之事,儿臣不才,动用了些皇家在江湖上的势力,得知,月国出兵,实为边关盘城、白水城、两城主帅被暗杀,月国认为是我宏国所为。这与魏府血案的性质极其相似。因此,儿臣斗胆恳请父皇允许孩儿出使月国,以求和解。”

“煜珣啊,朕要是不答应,你是不是就要骂朕昏君了啊?”还记得当年那个人,意气风发,犯颜直谏,最后愣是当着众多大臣的面骂了他这个王。

“儿臣不敢。”煜珣乖顺的低下了头。

“呵呵?不敢?连朕的人你都敢调用,还有什么不敢的?”

“皇上息怒,”右丞相范乐哲出班施礼,“老臣认为太子殿下说的有理,出兵之事还需三思,毕竟现在国库并不充盈,江北又闹水灾,如若此事能化干戈为玉帛,那是再好不过。”

左丞相司徒今也躬身施礼,“皇上,臣也认为太子出使月国是不二的选择。”

“两位丞相是年老心也老了吧?竟如此胆小怕事?”兵部的李太师不屑的冷哼一声,又道:“皇上圣明,出兵月国是立我国威的大事。和解?这不明摆着我们怕了他嘛?再者,魏老将军父子难道就白死了?他月国得给我们个说法!”

这李太师不是旁人,正是焓琦的外公,魏钐的岳父,官拜兵部尚书的李华业。

“李太师此言差矣。”范乐哲捋了捋胸前银髯,笑道:“太子殿下不是解释了嘛,这事情,恐是有人蓄意挑拨两国关系欲坐收渔利,我们焉能上这个当?”

“冯文达查的清清楚楚,人证物证俱全,犯人也已供认不讳。而太子殿下的言论,哈,”轻蔑的一笑,李太师别有深意道:“那只是猜测!再给些时日办案,月国就欺到家门口了!贻误了军机,那才是生灵涂炭!”

煜珣有些头疼的皱了皱眉,凌厉的目光毫不示弱的直刺回去,“本王愿意即刻出使月国,誓死也要将战乱拦下,绝不会折了我国的面子!至于魏府血案的死因,我也定会让月国给个说法的。出兵之事,父皇定会圣裁,李太师,您老年岁也不小了,就别整天喊打喊杀了。”

李太师气得胡子一撅,反唇相讥,“廉颇虽老尚能饭!月国欺人太甚,怎能置之不理?太子殿下是胆小怕了吧!”

“哼哼,”煜珣被逗乐,他弯着一双水眸,冷厉的杀气骤然迸射,惊得李太师一阵发寒。“本王若是怕,会提议出使月国吗?李太师啊,你真当本王是个软柿子啊!”

“行了,都停了吧。煜珣接旨。”

煜珣朝焓琦和李太师撇撇嘴,回身跪拜:“儿臣在。”

“朕命你领兵五十万,击退月国,三日后出兵。”

煜珣错愕的看着一脸玩味的皇帝,迟迟不应。

啸胤皇帝好整似暇的看着那个女人和她哥哥教出来的好儿子,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

“儿臣恳请父皇三思。”

“呵呵,朕要是不思呢?”

煜珣皱皱眉,“父皇一向以仁德治国,定会明白儿臣所忧。儿臣恳请……”

“朕怎不知自己是以仁德治国啊?”皇帝厌恶的盯着眼前那双满是忧国忧民的碧眸,渐渐模糊了银发青年的身影,心道:「云儿已经不在了,蔡廷运,这一次,朕让你给她陪葬!」

“父皇,儿臣认为……”

“你应是不应?”

煜珣看着皇帝不容质疑的眼睛,无奈的叹了口气,幽幽说出了让皇帝彻底失去理智的字眼:“父皇,这天下,百姓最大。恳请父皇收回出兵的旨意,再拨钱粮赈济灾民。”

皇帝轻轻旋转着拇指上的翡翠扳指,露出了一丝淡漠的笑容。熟悉君王的臣子都知道,太子这次触犯了大忌。

“百姓最大?朕今天就好好教育教育你这个信口开河的狂妄小儿!”

「信口开河?我没有啊。」煜珣郁闷的看着高高在上的帝王,眼珠一转,露出一个俏皮的笑容,有些撒娇道:“父皇,儿臣哪有信口开河啊。儿臣只是认为……”

“李贵,让他改口!”皇帝无视煜珣的谄媚,冷冷对身旁立侍的太监下旨,幽幽笑道:“这天下,究竟谁大,朕比你清楚!”

煜珣一愣,李贵已命人拎着刑棍走到他身后。

炊筱略微担心的看着跪地请命的煜珣,终还是忍住了求情的冲动。

第三十二章:力不能支

煜珣没想到皇帝会突然翻脸,更没想到李贵一个小小的御前随侍,竟会毫不估计他太子的身份,半点情面也不留……

金銮殿上又是诡异的静默,所有人都在暗中祈祷,盛怒的帝王不要牵连无辜,没有人去管那个棍棒之下受刑的太子……

偌大的金殿上只有带风的木棍砸落在脊背上的声音,煜珣紧咬下唇,一声不吭的等着,他在赌,赌皇帝还不想让他死……

呼啸而下的棍子仿佛要将身体打散,尖锐的痛楚刺激着他死命的蹂躏着无辜的下唇。身体里的血液叫嚣着冲破一层层屏障,顺着嘴鼻,染红了淡金色的衣襟……

终还是支持不住,他弯下了身体,用双手支撑着自己,指甲深深嵌入黑色石缝,汗珠在地上摔开了一颗颗让人眼晕的星。

「还不行吗?为什么不喊停?快支持不住了啊,难道他真的想让我死?」嘴角无奈的露出一个苦笑,煜珣勉强抬头,那个大宏最高的统治者依旧面带微笑的看着他,似是嘲讽,又像是解恨?煜珣不懂,也没有心思再去揣摩,他开始思量要不要求找人求情,「哥哥把事情挑起来,肯定不会让我就这么搅黄了的,以他的作风,除非有性命之忧,否则不会管我。范乐哲是个明哲保身的老好人,自然不会管这闲事儿。司徒今只是个看客,自打他哥哥司徒令被刺杀,他就一直很低调,也不能指望。还有谁呢?……」

“还请皇上手下留情!”

一个清雅的声音从朝堂后方传来,煜珣会心一笑,「怎么把他忘了呢,他已经是个四品的京官儿了,有资格进入金銮殿。」

“臣,礼部侍郎谢锡铭,斗胆恳请皇上先停了太子的责罚,臣有话启奏。”

皇帝好整似暇的看着跪在大殿门口的人,一摆手,止住继续行刑的武士,幽幽开口:“近前回话。”

“是。”谢锡铭赶忙起身小跑着来到煜珣身后,俯身跪倒。

按照官阶,他站在离皇帝最远的门口,事情发展很突然,他本是立刻出班打算求情,却被顶头上司,炊筱的外公、礼部尚书、太师韩倾之一个眼刀,逼了回去。待他再次上前时,炊筱连同韩太师又一起怒目威逼,他不甘示弱的回瞪,却被同僚曾国权抓住了衣角。

曾国权为人还算正直,就是嘴不好,得罪了不少人。如今年过半百的他,虽学富五车,却郁郁不得志,官做到侍郎就停滞不前。作为前辈,谢锡铭很敬重他,所以,知道皇帝死穴的曾国权便拉住了这个毛头小子,微微摇头,低声道:“少管闲事,太子这回触了圣上霉头,谁也救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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