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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叔诱相——by孔家小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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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先生兀自走进府门,梧桐也想不了那么多,急忙忙的追了上去。

当宫箬竹再次登上马车的时候,梧桐不放心的问:“先生真的不用梧桐跟着么?”,宫箬竹好笑的看着站在马车外絮絮叨叨说个不停的少年,摸了摸他的头,“我又不是纸糊的。”

梧桐跺了跺脚,“可万一呢,而且您身体一直不见好,还是让我跟您一块去吧。”

无奈的看着就是死拽着不放手的梧桐,宫箬竹安抚道:“玉君就快到了,你就在这等里他,我去去就回,你就安心呆在府里等我回来。”,将他扒着马车的手拿掉,宫箬竹转头吩咐车夫启程。

咬着嘴唇,梧桐看着马车走远直到看不到马车的影子才依依不舍的往回走。

明黄色的袍子,男人棱角分明的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是他放在桌子上,不停敲打桌面的手指流露出了他此刻隐隐有些焦急的心情。“人怎么还没到?”男人一双深邃的眼睛盯着桌前规规矩矩站着的侍卫。“可能还在来的路上,属下这就去看看。”说着就要往外走,刚走到门口,就见外边跑来了一个太监打扮的人,“皇上,人来了。”来人尖细的嗓音此刻听来也不觉得难听,反而还很是悦耳。

男人脚步一顿,然后依然向外走去。平稳的脚步看起来比平常要略显急乱。男人走到庭院的时候,就看到那个青色身影的人正跟另一个粗狂的男人有说有笑,脸上是难得一见的开怀,不过脸色还是一如既往的苍白,几乎没有什么血色。

“皇上驾到。”身侧的福公公适时的喊出声,提醒着前边的那些人。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凤淮祯上前伸手将跪在地上的宫箬竹扶了起来,并对其他一干人等说道:“免礼。”

宫箬竹收回被凤淮祯握住的手,神色淡然。凤淮祯盯着还留有余温的手看了会才收回目光,“今日摆宴,摆的是家宴,大家都是跟着朕出生入死的兄弟,没有什么君臣之分,今天不醉不归。”

粗狂男人一听,“好!”之一字脱口而出,拎着一坛子美酒就喝了起来,众人虽不效仿,不过也都端起了酒杯。

“莫喝,你身体不好。”一个儒雅清秀的男子伸手拦住了宫箬竹举杯的手。

看着被取走的酒杯,宫箬竹抬头看清来人后展颜一笑道:“刚才只顾着跟肆儿说话,都没看到你人,什么时候回来的?”,傅谦拉着他走到一边坐下,就说道:“刚回来没几天,就比你早了一点。”,傅谦看到被众人围在中间的明黄色身影的男人,然后再转过头,他们两人相视而笑,有着说不出的默契。

丝竹绕耳,舞姬妙曼的身姿吸引住了一些人的眼。“要是俺能娶到这么漂亮的老婆,那俺死了也值了。”众人寻声望去,不是那名粗狂男子那还有谁,“这傻肆儿,真是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傅谦扶着额头,有着哭笑不得的说道。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冯兄弟实乃真性情啊!”文人模样的人上前称赞他说道。冯肆揽着那人的肩头拎着酒坛子就要敬他,文人连忙摆摆手,“在下可经不起兄弟这般喝的。”

冯肆见那人摆手,一脸推拒,哈哈笑着放开了他。随后健步走到傅谦他们二人跟前,憨厚的笑着,傅谦被他笑的有些看不下去,开口道:“真是个傻子,傻笑什么,有话快说。”,冯肆面色发红,支支吾吾的说道:“将军,先,先生,俺,俺,俺……”

宫箬竹看着他嘴巴一张一合,就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一个大佬爷们怎么能这么扭扭捏捏,有话就快点说,难道是来给我们箬竹敬酒的?”傅谦看到冯肆盯在宫箬竹身上的视线,心里存了逗弄他的意思。

冯肆一张黝黑的大脸竟也能涨的通红,“不,不,俺,俺不是……”言语之间明显有着慌乱,想要否认傅谦说的话,可舌头就像打了结一样,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急的额头上冒出一层薄薄的细汗。

“你慢慢说,别听阿谦的。”轻柔的声音,冯肆看着眼前怎么瞧怎么好看的人,局促的都快忘记了怎么说话,“俺,俺就是敬重将军和先生,俺知道将军和先生不喝酒,这酒俺自己喝,就当是敬将军和先生的。”,他说完就端起酒坛子喝了起来,“这傻肆儿……”宫箬竹听出傅谦的无奈。冯肆喝完之后才觉得自己方才的丢人,一溜烟的窜到了别的地方,众人看到冯肆走后,也陆续走到两人面前,端起酒杯自饮。

“你们倒是躲在这边落得个清净。”凤淮祯绕过其他人最后才走过来。他们两人纷纷起身,却被他制止了。

“我俩不甚酒力,真上去跟他们一块,到时候岂不是得横躺在你这庭院里。”傅谦抬起眼笑道。宫箬竹附和的点点头,“地上冷,不躺。”

凤淮祯被他们两人如此合拍的举措堵住了话头,随即说道:“要是真醉了,这皇宫难道还容不下你们两个么。”,傅谦脸色古怪的撇过头去。

男人眼神幽远的抬头观望着星空,“月似当时。”男人的言语之间透着丝感叹。

“人似当时否?”傅谦目光如水的盯着自己交握在一起的手,似乎感受不到冷硬男子突然放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似。”宫箬竹轻浅的叹了口气。听到他的回答,傅谦低垂的睫毛微微轻颤,终是没有再说什么。

凤淮祯得到了自己满意的答案后露出一抹快意的笑容,“得此贤臣良将,我凤元必定威扬昌盛。”

“天色已晚,容臣等先行告退。”宫箬竹只觉得烦闷无趣,想要快点离开。傅谦也跟着低身伏拜,凤淮祯看着地上的两人,脸色瞬间变得阴郁,“你我之间不必多礼。”,宫箬竹站起来,低着头,只淡淡道:“你我君臣,礼不可废。”

傅谦留意到了男人称不上好看的脸色,黯然的告退。

凤淮祯目送两人的离去,捏在手里的酒杯多了几道裂痕,手指因用力太大而隐隐泛着白。君臣,君臣,你我君臣,难道只能是君臣么?朕连这天下都能夺得一方,朕不信朕得不到。

“你的身体一直不见好。”傅谦注意到了宫箬竹时不时拢拢衣襟的手,关心道。“你别忘了,我自己也是个大夫,老毛病了。”宫箬竹毫不在意的说。

两人之间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闷起来,“你不说,他又怎么知晓……”最后,宫箬竹欲言又止,傅谦扯动着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他的江山不与我共享。”傅谦凉凉的说,又转过头盯着他,“那人来了,前些天见着了,还真有点意外。”

“今早已经见过了。”宫箬竹浅笑着,似乎是在回忆。“你一定想不到他做了什么。”傅谦的表情像是看到了非常荒唐的事情,“什么?”宫箬竹投来好奇的目光。

傅谦指指前面的宫门,一辆华丽的马车静静的停在那里,不知道等了多久。宫箬竹顺着傅谦所指的方向看去,笑如春花。

“你……”傅谦拉住他的手,在他掩不住笑意的双眸下看到了自己的倒影,语气一顿,道:“别让梧桐等急了。”,宫箬竹以为他是在担心自己,拍了拍他的肩膀,“玉君会管住梧桐的,他现在应该已经在府上了吧。”,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急切,转身的时候太匆忙,没有看到傅谦眼里的复杂,走近了宫门口的马车。

车边的小童子直直的站在那里,看到他朝这边走来,才说道:“主子正等着公子您呢,请公子上车。”,宫箬竹点头示意,从马车里伸出一只手,迅速的将刚踏上马车的人拉近车子里。宫箬竹惊呼一声,待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的时候,才缓过神来。“师叔。”宫箬竹低声唤道。

傅谦看着远去的马车,只觉得浑身发冷。你我何其相像,牵扯太多羁绊太深,不如不想见,难,难,难!

“师叔怎么会在这?”宫箬竹想到方才傅谦的话,还是忍不住问道。岺毓华顺了顺他刚才被弄乱的青丝,似乎并不急着回答,“箬竹不猜猜看么?”岺毓华低头注视着怀里的人,眼底的幽深透着股说不出的味道。

宫箬竹摇了摇头,“猜不出来。”,岺毓华调笑他道:“都说凤元宫谋平天下,怎么箬竹会猜不出我为何会在此呢?”,宫箬竹低垂的脑袋上覆上一只偏凉的手,“因为是师叔,所以箬竹猜不出。”他这样回答。

纵使有满腹才华可定山河,可我就是不愿意用在你的身上,师叔你明白么?他在心里想着。

宫箬竹从他的身上下来,坐到了他的对面。

“箬竹总是这样可是要吃亏的,我记得告诫过你。”岺毓华向后仰去,靠在马车车壁上,偏过头,神色不明。

宫箬竹只是很随意的一笑而过,“师叔还没回答我。”,岺毓华宠溺的再将人抱进怀里,“不急,明天你就知道了。”低柔的嗓音在耳边散开,异常舒适,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宫箬竹只觉得犯困似乎下一秒就要睡过去了一样。

岺毓华看出了他的疲惫,将他的头扶到自己的腿上,“睡一会,等会到了叫你。”,宫箬竹打着哈欠应下,不一会儿就发出了细缓规律的呼吸声。

另一边,灯火通明的府邸,秀丽少年站在府门口看着不远处的拐角,眼睛睁得大大的,生怕错过了什么细节,少年的身后还站着一名灰袍男子,男子脸上纵横交错布满了许多细长的伤痕,看上去分外吓人,可少年却是一点也不在意的样子,拉着男子的衣袖不停的说着话。

“你说先生怎么还不回来?是不是路上出了什么事啊?早知道先前就应该跟着一块去,也好过在这里眼巴巴的干等,你说是不是,玉君?”,灰袍男人没有搭话,脸上冷淡的似乎没有任何表情。

“要不然我们过去吧,如果先生脱不开身,我们也还能帮忙不是。”梧桐见男子没有搭话,自顾自的又接着说。看到梧桐真想过去的时候,男子有了动作,梧桐看到挡在跟前的人,眼睛里面在冒火,“你不担心就算了,凭什么拦着我!”

“先生让你在这等他。”没有起伏的声线让梧桐感到一阵无力。沮丧的在府门口来回的走动,脸上的表情也丰富多彩。

忽然男人盯着一个方向不放,眼神幽暗的好似没有月光的黑夜,梧桐不解的看了他一会。不多时,一辆马车缓缓而来,梧桐越来越觉得那辆马车眼熟,等马车到了跟前才发现,这辆马车不就是今天早上的那辆么!愤恨的想冲上前却被灰袍男子给拉住了,恼怒的瞪了他一眼,“就是这辆马车,先生早上也是……”

“玉君恭候宫主大驾。”玉君听到从马车里传来的一声浅笑,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梧桐惊讶的看着男子再转头看了看马车,诧异的说不出话来,一下子忘记了对方先前做的事情。

第三章:朝堂,会

梧桐低着头跟在玉君的身边默不做声,看到从马车上走下来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喘。当眼角扫过男人怀里那抹熟悉的青色时才稍稍抬了抬头。

玉君将进入府门的路让了出来,恭敬的弯腰行礼,待到来人消失在府门后才直起身子。“把今天的事再说一遍,说的详细点。”玉君撇了眼身后安静的有些反常的人说道,平静到不带一丝感情的声线隐隐透着些威严,让人不敢违抗他说的话。

梧桐委屈的撇撇嘴,思索了会才说:“我早上又不知道会是那位,要是知道的话就不会……”梧桐偷偷观察着他的脸色,虽然看不大出他此刻的心情,但是认错总是不会错的。

“梧桐,你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不用我说你也不会忘记。”玉君语气低沉,梧桐知道他是生气了,低声应道:“梧桐知道了,晚些会过去领罚。”说完就急匆匆的往里边跑。

岺毓华将怀里的人轻放在床上,拉过宫箬竹纤细白皙的手腕来回摩擦,等到手腕上出现一条手指粗的红色痕迹之后才停手,细细观察,被摩擦的地方赫然有一条细长的黑丝隐没在皮肤下。

男人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白色陶瓷瓶子,打开瓶塞的时候有股异香散发出来,接着从瓶子里倒出了一颗赤红色的药丸。岺毓华面无表情的看了会床上躺着的人没有任何苏醒过来的迹象,扶起来就要把药丸子喂下去。

轻浅的脚步声在他身后传来,来人在走到离他五尺远的地方停下。“你来这做什么,出去。”岺毓华连头都没有回,直接背对着他冷声呵斥。“宫主,您真的打算……”来者的声音有些颤抖,他看着对面妖娆的男人有些胆怯。“怎么,现在后悔了?这可是你自己选的路,后悔也晚了。”岺毓华毫不犹豫的将手中的药丸给床上的人喂了下去。

宫箬竹醒过来的时候,胸口闷的很,好像有什么压在自己的身上。低头一看,一颗黑呼呼的脑袋枕在胸口上,难怪这么沉。看着熟睡的男子,宫箬竹眼底泛起一阵阵涟漪,说不清的情愫在眼底涌动着。

“醒了,现在什么时辰了?”枕在他身上的脑袋抬起来,露出一张令人惊艳的脸,只是脸上还挂着睡意朦胧的神情。宫箬竹在他醒来后撇开眼,“还早,师叔你再睡会。”他起身梳洗,让还没完全醒过来的人重新躺回床上,然后才走出房间。

男人在他离开后睁开眼睛,眼里一片清明。

宫箬竹走到府门口的时候就看到候在轿子边的清秀少年,“先生,再不走就迟了。”语气里带着丝急迫,宫箬竹淡然的看着他笑道:“无妨,迟了就让他们等着。”

愣愣的听着,梧桐诧异不已,这样真的可以么?梧桐很想这样问,可是看到先生丝毫不在意的样子就慢慢平静了下来,先生说的话从来没错过,这次也不例外,他家先生果然很厉害,梧桐在心里默默的赞叹了一把。

宫箬竹看到梧桐呆呆傻傻的表情就知道他又走神了,叫了叫他的名字说道:“师叔还没起来,等他睡醒了你就去厨房让府里的厨子把锅里煮着的莲子粥盛出来再端过去,听到了么?”宫箬竹皱着眉头看着精神不太好的少年,梧桐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然后点头应下来,然后惊呼道:“先生,刚才你不会就是在厨房煮莲子粥所以才这么晚出来的吧?”

宫箬竹好笑的看着眼前大惊小怪的少年,“就你话多,听清楚了就好,我走了,你回吧。”宫箬竹转身钻进轿子里,合上眼睛闭目养神。

感觉到轿子停了下来,大概是到了。从轿子里出来,入目的是高耸的宫墙还有朱红的大门。走进去隐约感受到了一种被束缚的错觉。

“箬竹。”他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叫喊。宫箬竹茫然的回头,看到青年衣裳有些凌乱的朝他跑过来。“阿谦,你怎么跑得那么急?”傅谦追上他后,低喘着几口气,说道:“肆儿病了,跟我去看看。”,宫箬竹疑惑的看着脸色明显不太好的傅谦,“昨天不是还好好的么?怎么今天就病了?”

“可能是昨天喝多了,今早就不舒服了。”傅谦牢牢的抓住他的手,力道用的有些大了让他感到有些疼痛。傅谦注意到了他的不适,立马放开了手,有些歉意的看了他一眼。

“就快要早朝了,等下朝再跟你一道过去,现在我们该进去了。”宫箬竹应下了去给冯肆看病的事情,然后示意傅谦跟他一块进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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