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吧。”
“陈昊……是你第一个男人？”丁一轩问的很艰难。
回答丁一轩的是长久的沉默。
“我……知道了。”丁一轩还没说完就拉开房门，看到门口站着的人先是一惊，立即掩饰住自己狼狈的脸，匆匆往卫生间走去。
夏辰随后出来，看到门口静静站着的陶岩顿时心慌起来，随即苦笑，有什么好慌的？陶岩根本不在乎。
“你……”夏辰有些复杂地开口，“你站了多久了？”
“没多久。”陶岩此时清凉的声音多了几分平日里没有的低沉，倒是更加有磁性了。
没多久是多久？夏辰很想再问，但怎么想怎么觉得尴尬，索性不再问。
“你跟陈昊……”陶岩开口的瞬间就后悔了，可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怎能由他？
“我跟陈昊真的没什么的！”夏辰连忙解释，虽然知道结果对陶岩或许没有什么意义但是自己还是忍不住证明自己的清白，“除了你……”
夏辰的话明显停顿，低下头，尴尬一阵后说：“我先去个洗手间！”接着就逃开了。
陶岩之前一直委屈着泛酸的心被夏辰的一句话引出丝丝甜意，之前紧握成拳的双手渐渐放松，嘴角翘起一个可爱的弧度。那三个字夏辰说的很小，然而自己一直仔细听着，当然是听到了对方的话。夏辰跟陈昊没有多余的关系，那就好……虽然两人的相处模式让自己明显嫉妒着。
刚才丁一轩问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陶岩差点冲动到想不顾一切闯进去，告诉对方自己才是夏辰的第一个男人，只是自己根本没有任何立场和资格。
夏辰和陶岩都没有想到，自己对对方的感情是这么相像，明明暗恋着，吃醋着，可是还是要祝福着，微笑着，怕自己的感情已经暴露在对方的眼光下，怕对方因排斥自己而永远远离自己，毕竟已经有五年分开，可是感情就像野草一样，即使大伙烧着还是不能让野草绝迹，稍有营养就疯长起来，盘踞着整片土地。
宴会结束，陶岩陪着楚千歌送走所有嘉宾之后两人才一起离开，走到酒店门口的时候正好看见陈昊大笑着揉着夏辰原本有形的头发，嘴里还在说着：“你看看，这样的发型才适合你！”夏辰也没有阻止，苦笑而纵容的侧脸在陶岩看来尤为刺眼。
“夏辰，陈昊，你们还没走呢？”楚千歌笑着远远打招呼。
夏辰转过身，乍一看酒店门口的两个身影时下意识地躲过陈昊对自己头发的蹂躏，看清楚千歌挽着陶岩时眼睛一眯后又张开，微笑道：“你们不也是！”
“我们正要走了。”楚千歌指指不远处的轿车。
“你开车么？”夏辰记得楚千歌今天喝了不少，虽然现在看上去也没有醉酒的样子，但是跟陶岩在一起怎么样也要小心些吧？
“不啊！”楚千歌笑得甜蜜，“小岩开车！”
“哦？”陶岩竟然会开车？自己都不知道，夏辰的眼神有些黯然，自己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走吧。”一直静默的陶岩突然发话。
“好啊，”楚千歌笑着挥挥手，“夏辰，陈昊，拜拜啦！”
“我的车没油了，能不能顺便搭一下你们的车？”夏辰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扯个这么傻的借口。
“你不跟陈昊一起走？”楚千歌暧昧地笑着问。
“他就住在附近。”夏辰随便撒个谎，给陈昊使了个眼色。
“哦——”陈昊拉长声音后才肯定道，“是啊！夏辰跟你们走呗！”
“行啊！夏辰你住在哪？”
夏辰走过来，把地址说了一遍之后便不好意思地笑道：“会不会打扰到你们啊？”
“没事，”楚千歌摆摆手无所谓道，“反正顺路。”
“陶老师不会觉得我是电灯泡吧？”夏辰就是想试探，不停地试探。
“走吧。”陶岩微微张嘴，轻声道。
十二、恋人？
如果说两男喜欢一女的剧情已经矫情到人们懒得吐槽的话，那么现在这个情形呢？夏辰坐在副驾驶的后面，利用自己的位置优势看着陶岩专心开车的侧脸。如今陶岩年近三十，却完全没有被岁月洗涤的样子，除了言谈举止之外一切还是和原来一样，甚至有时就连性子也和以前没有差别。
“小岩，先送夏辰吧，一会你直接在我家睡，”楚千歌说完，后背就陡然感到一阵凉意，疑惑道，“这不是夏天么？我怎么觉得有点冷？”
“咳咳。”夏辰收回自己的视线，心里一阵难过。
陶岩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后递过去：“夏天晚上有风，穿上吧。”
“谢谢小岩。”楚千歌接过外套，笑容甜蜜。
“你们准备什么时候订婚啊？”夏辰自认为找了一个不错的话题，只是开口的时候嘴唇微微颤抖。
“下个月底，”楚千歌笑着回答，“家里人说了，那天是个好日子。”
“哦。”夏辰的声音里掩饰不住的低落。
“怎么了？”不得不说，女人的直觉有时候敏感的吓人，那一丝低落也被楚千歌听在耳里。
“没什么。”夏辰扯出一个笑容后不再说话。
那天晚上夏辰被送回家门口后目送着轿车在夜色中离自己越来越远。
呵呵，过夜么？
从那之后，夏辰就窝在自家的卧室里疯狂地画起设计图，一张张成型的图案堆在自己专门放置的一个箱子里。夏时一开始劝他多出去走走，无果之后也就由着他了，反正也没什么事。
这天，夏辰正在画着设计图，手机嗡嗡作响，惹得自己烦躁不已，接起电话，语气不由地烦躁一些：“喂。”
“夏辰啊，你再不出来我就飞到你家把你揪出来！”电话那头的Tony笑道，果然情场得意的人做什么都有精神啊。
“出来什么？”夏辰的语气也平静下来，带着笑意道，“我在画设计图呢！别打扰我工作行不行？”
“工作毛线啊！”Tony抱怨道，“回国到现在也不跟我们联系，赶紧的，今晚七点，Dream吧老地方等你！”
夏辰无奈地笑笑，细想一下也确实该去聚聚了，便答应道：“行。”忽而想到一个人，又补充道：“我多带一个朋友行吧？”
“没问题！”
晚上六点四十，Dream已经人声鼎沸，夏辰带着陈昊走到地下一层的时候陈昊调侃着：“啧啧，你这是向我表明些什么的意思么？我知道了，你是想正式跟我表白了，这个场合下你才不会害羞。”
“你想多了。”夏辰无奈道，就知道以这家伙的尿性肯定说不出什么正经话。
“啧啧，一点都不可爱！”
妈蛋我一个大男人要可爱做什么？能当饭吃？夏辰默默吐槽，带着一脸无语来到包间。包间里的桌上放了不少吃的喝的，不过竟然没有人。
“你就直说特地来请我喝酒吃东西好做些爱做的事就行了，我又不会鄙视你！”两人走进包间的时候陈昊说着，夏辰已经无力反驳。
就在这时两人身后传来夏辰熟悉的声音：“什么爱做的事啊！夏辰你这是把你的男朋友带过来的节奏么？”
夏辰和陈昊同时转头，只见一个成熟男人双臂环着旁边长相惊艳的男人的肩上，保持着几乎挂在对方身上的姿势走过来，显得有几分诡异。夏辰笑着看着两人，心底羡慕，看见两人身后出现的安静男人时明显惊讶了：“陶岩？”
“是啊，陶岩啊，怎么？就许你带朋友过来还不许我们带一个？”Tony眼睛看向陈昊，终于从Len身上爬下来（咳咳，求不想歪），伸出手笑道，“你好，我是Tony，夏辰五年来远隔千里的助理，这是我老婆，Len。”
Len闻言，一个眼神扫过Tony，Tony一个哆嗦立即乖乖改口：“咳咳，刚才口误，这是我老公。”
“你好，我是陈昊。”陈昊憋着笑伸出手，同时向Len点点头。
“好了，这么礼貌干什么？你们两个可都不是那种人！”夏辰毫不留情地拆台，“都来坐吧。”
几人坐下，不知有意还是无意，陶岩坐在了夏辰身边。
“Tony，Len，你们怎么跟陶岩这么熟了？”夏辰好奇道。
“这跟某人不辞而别有关。”Tony意味深长的话一出，夏辰和陶岩同时脸上一热，都不再接话。
“什么不辞而别啊？”陈昊充分发扬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兴致勃勃问道。
“咳咳，没什么。”夏辰尴尬异常，偷偷拿眼睛瞄了瞄陶岩，却见陶岩虽然耳根微红，但是薄唇紧紧抿住，眉头微蹙，像是对Tony的话有些反感。夏辰将眼神收回，眼里的希冀又黯淡下来。
夏辰不知道的是，陶岩蹙眉的原因不是Tony的话，而是陈昊说的话罢了。试想，有几个人经常对自己的普通朋友动手动脚，又加上语言上的调侃，而那个朋友又不怎么反驳的？这样的相处模式太诡异了！诡异的让他……很不开心。
“夏辰，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啊？”Tony八卦地问，是替自己的好奇心问更是替陶岩问。身为两人共同的朋友，Tony对陶岩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了解的，所以暗自猜测陶岩对夏辰是有感情的，只是陶岩是个敏感的人，夏辰又远在国外，两人的可能性小的可怜，所以Tony也只好将自己的猜测一直压在心里。
听到Tony的问话，陶岩抬起头，一双墨瞳看着夏辰。
“我们是……”
陈昊忽然攀上夏辰的肩膀，笑得灿烂而女干诈：“我们是恋人！”
十三、人不对(二更)
“我们是恋人！”
走到夏辰身边的陶岩眼睛一暗，身形轻轻一晃，被夏辰发现后扶住，夏辰顾不得澄清事实，带着些微紧张的情绪问道：“怎么了？不舒服？”
“没事，谢谢。”陶岩深深吸一口气，对上夏辰的眼睛，从里面能看到自己略微苍白的脸。
“那就好，”夏辰松开陶岩，顺便也拍掉自己肩膀上的魔爪，“开玩笑有个限度好不好？这里都是熟人，没必要扯这些玩意儿！”
“哎呀，真可惜！我明明对你是认真的，你看不出来？”陈昊假情假意地说，脸上还硬是挤出几滴眼泪。
“啧啧，你不去演戏真是亏大了，”夏辰转过头对陶岩说，“你跟梦然说一声，陈昊有意进军演艺圈，让Nancy看着办吧！”
“咳咳，我开玩笑的，你说要是我走了你可就丢失了御用男模了，你能忍心么？”
“忍心，忍心得很。”
Tony在旁边“噗嗤”笑出声：“好了我们可以跳过这个话题，这次聚会可不是看你们拌嘴的，夏辰，五年不见，我们可是想你想的心都碎了。桌上啤酒红酒鸡尾酒都摆好了，你自己看着喝吧，不自罚个十杯别想我们原谅你。”
“行！”夏辰也不推辞，将面前现调的鸡尾酒灌进肚子里，几个男人的聚会正式开始。
“来来来，斗地主！输的罚酒！”Tony喝了几杯，从抽屉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扑克牌。牌瘾充分暴露，平日里对他管教很多的Len今天也有意纵容他，所以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偏偏陈昊也是个爱玩的，立刻积极响应：“来玩啊！”
Tony见有人响应，干脆玩大的：“不玩斗地主，玩跑得快吧！输的最后两个人除了喝酒还要玩脸贴脸游戏，先转头的再罚酒！怎么样？玩得起不？”
“有什么玩不起的？玩就玩！”陈昊也是个不服输的。Len在Tony的软磨硬泡撒娇卖萌攻势下也松口同意。五个人里三个人同意了，夏辰和陶岩也就只好默认了。
“我脱手了！”牌出了没多久，陈昊就笑得一脸无辜地将手里的牌全部散去。
“我靠！高手啊！”Tony不服道，“没事，热身而已，后面才更精彩！”
事实证明后面果然精彩，夏辰轻松脱身后看着陶岩险险逃脱，松了一口气，幸灾乐祸的眼神对准输牌的两个人：“来吧，我们都在看着你们的动作呢。”
Len尴尬地咳嗽两声，脸微微变红，反观Tony，明显一脸春光的样子：“老婆，我们来吧！”
Len送去一个温柔（？）的眼神，Tony立即笑得狗腿道：“老公，来吧。”
“嗯。”
夏辰难得看到妖孽的Len害羞的样子，但是今天竟然看到了，他是不是该说一物降一物呢？
只见Tony和Len先是额头贴着额头，然后眼睛看着眼睛，接着鼻子贴住鼻子，最后……Len刚要转头的同时Tony先快一步将自己的嘴唇印到对方的唇上，在Len惊讶又害羞的眼神下含住Len的下唇后才放开，将脸色通红的Len顺势搂在怀里，笑得一脸狐狸相。
“……”
夏辰表示自己震惊了，Tony厚颜无耻的程度要比自己想象中厉害得多。
“这……”陈昊沉默半晌后开口，“这应该怎么算？还罚酒么？”
“罚！当然罚！”夏辰咬牙切齿，这家伙摆明就是在趁机占便宜，不罚他怎么平息众怒？“他俩是两口子，亲上了也不怕，当然要罚了！其他人亲上了可以不罚。”
“哦，这样啊……”
陈昊端起面前的酒杯，分别递给Tony和Len，被Tony全部接下喝尽：“我老……公不能喝酒的，我替他喝了！”
“啧啧，真恩爱！”夏辰羡慕嫉妒恨。
“怎么？羡慕嫉妒？真爱，我值得拥有！”
在Tony笑得一脸满足与欠扁的表情下，游戏继续。
“炸弹！”Tony得意洋洋的声音真是不一般的欠扁，“老婆，接风！”
“嗯？”Len笑得温柔，一个鼻音格外宛转悠扬。
“咳咳，老公，接风！”Tony马上狗腿地趴在Len身上，颇有大型犬的意味。
“怪不得我没有8！你运气真行，五个人你都能凑出炸弹来！”夏辰认命，“别提示Len，不然直接算他输了！”
刚要开口指点自家男人的Tony一脸哭相：“夏辰，有你的！”
结果Len的牌技果然还有待提高，其次就是陈昊。两人连额头都还没贴上Len就不自在地撇开头，对此Tony表示非常高兴，相当给力地喝下自家那位的罚酒。
……
夏辰从没想过自己也能成为垫底的，看着眼前比自己似乎淡定百倍的陈昊，苦笑起来。自己跟他的绯闻难道要随着这孽缘无止境地传下去不成？自己的英明总不能就这么毁了吧！
陈昊笑得俊朗，似乎对眼前形势十分满意：“来吧，夏辰，我可是很期待的！”
“我可不期待！”夏辰吐出一口气，认命地跟陈昊面对面。
额头对着额头，额，感觉一般。
眼睛对上眼睛，感觉好诡异，还是别看了。夏辰移开眼，眼睛专注于陈昊的……哪里都不对，决定移到一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