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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帝——by碧藤萦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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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灿拧眉想了片刻,只得点头道:“属下明白。不过,云生走之前,应该备好足够的药材,以防曦国再偷袭我们。”

卢云生点头,“放心,泽生堂的药够用,而且,相信有兰儿在,曦国的毒伤不了咱们的。”

虞庆兰在一旁郑重道:“放心,这里交给我们就好。”

“那此事就先如此定下吧。”灿珂轻轻敲着桌面,看向站在一旁的陆怀谦,幽幽道:“陆怀谦,本王有一事想托于你,不知你们武林盟会能不能帮这个忙。”

陆怀谦躬身施礼,“殿下请讲,草民定当竭尽全力!”

“好,本王要的就是你这句话!”灿珂突然挺直了脊背,目光灼灼,“我要你们好好查查,十六年前究竟是谁灭了我蔡家上下一百三十二口!”

众人俱是一惊,不知他为何突然说到此事,更不明白他为何要用‘我蔡家’这三个字。

灿珂看着他们惊疑的眼神,冷冷一笑,眼中寒光一闪,像是一把利刃,径直劈开了所有的混乱,“本王并非姚太后亲生,蔡太后才是本王的生母。王兄不想追究那些尘封的往事,但不代表本王不会追究。陆怀谦,你爹既然曾经在朝中任职,就应该知道那些事情,你放手去查。本王倒想看看,这大宏的武林到底还养了多少曦国人!”

陆怀谦愣怔的看着灿珂,半晌才道:“殿下怀疑是曦国人做的?”

“不是朝里的人,是江湖仇杀,这一点本王已经确定。你去查吧,本王总觉得,曦国绝对不会只放了一个苔霄在我们眼皮子底下。不过,凡事都要证据确凿,不可随便冤枉好人弄成冤假错案,如若让本王知道你冤枉了一个好人,或是放过了一个坏人,哼哼……”

灿珂往下的话没有直说,但陆怀谦却深刻感到事情的严重,忙道:“草民一定会小心的,还请殿下放心。”

“让冉青他们跟着你那些江湖朋友,一起帮我大宏攻打曦国吧。这件事情你暗中去查,除了我们这些在帐中的人,不准有他人知道,都明白吗?!”

众人齐声称是。陆怀谦偷眼看了一下一脸肃然的灿珂,心中暗叹,果然是皇家中人,小小年纪竟然有如此气魄,当真不可限量。

灿珂满意的点点头,对何灿道:“反正你也要去曦国,那块真正的晶石,直接交给王兄,不能出任何差错!”

“属下遵命。”何灿顿了一下,又道:“殿下可以放心,晶石至今安全无恙,属下定会将它完好的交到陛下手中。”

“那好,时候也不早了,大家都去休息吧。”灿珂说完,想想的确没什么再要安排的,便挥挥手,打算退帐,却不料帐外突然传来一声怒喝,紧跟着兵器相撞之声骤然响起,好不混乱。

“滚开!谁敢挡小爷的路,小爷让他现在就去见阎王!”

一直守在灿珂身边的杜昊一愣,一晃身形蹿出了帐外,转眼工夫就带着一个风尘仆仆、暴戾狂躁的青年进了军帐。

还没等众人开口,那人便是一声爆喝:“你们到底在干什么,接到我的信为什么不过来?!不知道陛下那里危在旦夕啊?!”

苏小桃一撇嘴,上前一把揪住了那人的耳朵,“你小子耍什么脾气,又不是没进过军营,一点礼数都不懂!”

“奶奶,你放手!我有急事!”

来的正是风风火火从曦国赶过来的江天一。他不耐的甩手将苏小桃拧着自己耳朵的手打了下去,直奔灿珂,“瑄王,你什么意思啊?成心要害死陛下不成!为什么不让鬼爷爷去曦国?陛下那里已经等不了了!”

灿珂累了一夜,见他如此不禁火往上冒,一拍桌子,怒道:“放肆!你这是在质问本王吗?!”

“不问你问谁?”江天一叉着腰,一脸愤恨,“陛下那里……”

“小天!”卢云生没等他说完,立刻打断了他,“我们正在给陛下找药,明天再等一天。药一到我就跟你上路,行不行?”

“你们在找药?”江天一愣了一下,点头道:“好,快点,陛下那里真的很急!”

卢云生点头,刚要再劝两句,就见江天一向后一仰,昏了过去。苏小桃眼疾手快将人抱住,一摸脉门,冲纳闷的众人一笑,“没事,就是太累,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在众人千呼万唤的期盼中,传说中的紫岩葵果实终于送达军营。何灿小心翼翼的将它从坛子里取出,又换上早已配置好的药液将它浸上,这才拎了行李,跟卢云生、江天一等人一起快马加鞭的赶往曦国。风餐露宿之中,他抽空钻进曦国的一座矮山中,将那害的他半生被囚的晶石找了出来。可叹栾建华在宏国找了那么久,却没想到晶石原本就没有离开曦国。之后几人再没休息,直奔藏松山庄。卢云生、江天一等人还好,只是眼下黑青,一身风尘,但没有了武功身体又被严重毁损的何灿就有些吃不消了,整个人像大病了一场,脸色惨白的毫无血色,原本瘦削的身形更是清减了不少。卢云生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却没有办法。好不容易到了藏松山庄,本以为终于可以稍作休息了,却没想煜珣的病情已经超乎了他们所想,根本容不得他们有半点歇息时间。

第二百一十章:虫蛛已去

何灿的到来对蔡明煌等人来说是个莫大的惊喜,谁也没想到,他居然还活着。而这一切也给这个沉闷死气的庄园带来了一丝活络。来不及叙旧,他就跟着蔡明煌急急忙忙跑到煜珣的住处。

当紧闭的房门被推开时,卢云生看到了那位让他一直提心吊胆的主人。几番诊看过后,他不禁陷入了沉思。煜珣的状况并没有江天一说的那般凶险,他甚至在那微微起伏的胸膛中感到了细弱的震颤。

江天一瞪着一双大眼睛,紧张的看着拧眉沉思的卢云生,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却又不敢贸然打扰他。

半晌,卢云生捋着花白的胡子,抬眼找了一圈,惊讶道:“小飞呢?”

“他出去想办法了。”蔡明煌在一旁接话道,“陛下怎么样了?”

“陛下似乎正在恢复啊。”卢云生也是一脸不解,“小飞不在,那是谁在一直照顾陛下?”

“是我。”老五站了出来,“我也觉得奇怪,陛下前些日一直是只有呼吸,这两天却偶尔出现一些脉动,但是贝耀飞不在,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和是好。”

江天一一愣,忙道:“他走了多久?去干什么了?”

“他进宫了。”留守在这里的刘崇皱了一下眉头,又道:“属下本来想跟着,但是他没让,一个人走的。”

“我去找他!”

江天一扔下一句话转身就走,还好站在一边的李英一把拉住了他,“少主,你先别急,听卢老的。”

卢云生问了问老五这些天给煜珣用的药,又细细把了半天脉,终于还是一摇头,看向何灿。

何灿一直在沉思不语,事情似乎正向着他所不知的地方发展着,但似乎并没有所见那么糟,“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紫岩幼蛛反噬了。”

“什么?!”卢云生大惊失色,一下子站了起来,“你不是要三个月吗?”

“蜘蛛是突然间长大的,具体的我不太清楚,不过,似乎现在那只蜘蛛也不在了。”

老五突然插话,“阿灿,咱们这些兄弟当中,就你对巫术了解的最多,你快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何灿犹豫了片刻,坐到床前又看了看煜珣胸前已经结痂的伤口,肯定道:“是紫岩灰雀。”

“又是和紫岩幼蛛一个地方的东西?”卢云生心里对这个地方不禁产生了很大的兴趣,盘算着等有空时一定要去那里看看,究竟是怎样一个神奇的地方,居然能养出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来。

何灿看着那人眼底的新奇,心里就猜到了一二,解释道:“紫岩谷是曦国巫族的起源之地,但是现在已经无从寻起了。这些东西只有一少部分会偶然出现在深山中,但即使找到,也不能代表那地方就是紫岩谷。传说,紫岩谷被埋了。”

卢云生撇了撇嘴,难掩失望。何灿看着他那失落样,不禁失笑,心说这人还是和以前一个样,对稀奇古怪的虫草最是好奇。

老五看着这俩偏题的人,轻咳一声,“阿灿,你刚刚说的紫岩灰雀是怎么回事啊?”

“这个,应该问你们吧?”何灿蹙眉,眉目流转间仍旧风情万种,任谁也猜不出他已年过半百,“紫岩幼蛛吃掉魂刻虫后反噬,将宿主的心脏作巢,产卵育子。能救宿主的办法只能是将其取出。至于紫岩灰雀嘛,它是紫岩蜘蛛的天敌,即使蜘蛛在宿主心脏附近,那鸟儿仍是可以凭借直觉,抓它出来。”

“所以说,现在陛下的身体里既没有魂刻虫,也没有紫岩幼蛛?”卢云生说着,对那被埋的紫岩谷更加向往了几分。

“我觉得是,但是为什么陛下现在这个样子,我也不清楚。”何灿歪着头又想了想,仍是摇头。

“会不会是那蜘蛛已经产卵了?”蔡明煌一句说破,众人皆是皱眉。

“应该不会,据说紫岩灰雀对那蜘蛛上心得很,如果有卵,它是不会放过的。”何灿说着,在众人茫然的脸上扫了扫,“话说,那么稀有的鸟儿,你们哪里找来的?”

“没见过什么鸟啊。”老五说着,抓了抓头,“也没听贝耀飞提起过啊,那小子,不会是私藏不让我们知道吧?”

“不会。”蔡明煌想想当天的事情,又道:“那日我们一起陪小英王滴血认石,赶过来时,陛下已经被那鸟伤了。我记得当时属下说过,有一只鸟从窗户飞出去了。”

江天一摸着胡子拉碴的下巴,摇头道:“欸?这就奇怪了,不是贝耀飞是谁?”

“不管是谁,只要陛下平安就好。”何灿将煜珣身上的薄被盖好,对蔡明煌道:“大哥,你说的小英王可是月国那个?你们把另外一块晶石也弄出来了?”

“另外一块?”蔡明煌恍然一拍桌子,道:“当年偷出来那块,还在你那里?”

何灿点头,“大哥,你不会忘了吧?兄弟我为了那块石头差点没命。”

“怪不得怪不得。”蔡明煌一连说了好几遍,看着何灿一头雾水的样儿,忙把最近的事情告诉了他。

何灿瘪瘪嘴,心说自己舍命保护的东西居然是月国的,当真不值。

“阿灿,那晶石现在在哪?我想还是早些交给小英王的好。他们还在跨院等着呢。”

“不给,等陛下醒了再说。”何灿不高兴的看了一眼老好人蔡明煌,又道:“我答应瑄王了,只能交给陛下。”

蔡明煌无奈,转念一想那三人已经等了这么多天了,让他们再等几天也无妨,便不再劝。

卢云生思量了一阵道:“陛下什么时候能醒?现在怎么办?那紫岩葵的果子是不是没用了?”

“谁说没用了?当初为了它不知死了多少弟兄呢。”何灿白了他一眼,小心翼翼的把浸着果子的坛子拿了过来。

蔡明煌、老五两人不禁对视一眼,老五难忍激动,一步蹿到了桌边,盯着那个坛子,欣喜道:“这东西你真的给种出来了?还结果了?”

“那是,五哥你别忘了我是谁,这世上没有我种不活的东西。”何灿说着,不禁小得意了一把。

老五笑笑,回忆起当年兄弟几个潜入曦国的事情,不禁怅然。如今他们都已经是胡子一大把的老头了,唯独这个何灿,除了头发白了,其他的似乎没什么改变。

卢云生帮着何灿把坛子的封口打开,何灿细心的倒了一些汁液,喂给了煜珣。

“你不是不知道药方吗?”卢云生对刚才那记白眼心里有些纠结。

“这只是普通的药汁,药到病除的话,肯定需要别的东西。还是等小飞回来再研究一下吧。我们这些人恐怕加起来都不如他想得快。”

卢云生点头,伸手抚上煜珣手腕,虽然脉搏很弱,但却确确实实的出现了,他不觉一喜,“果然有效。”

众人听他这么说,都松了口气。

“要是有药方,陛下这会儿估计就醒了。”何灿眼睛转转,对蔡明煌道:“大哥,小飞有没有说他什么时候回来?”

“没有,他走的急,不过我已经让人去接应了。”

何灿点头,疲惫的往身后一靠。卢云生见状,将人抱在了怀里。蔡明煌有些惊讶,却没说什么,让老五继续留下来照顾煜珣,自己带着几人去了客房。

何灿窝在卢云生怀里闭上眼睛就睡着了,卢云生轻笑,忍着一身的疲倦,让下人弄来热水给他洗了个澡。之后他简单的洗了一下,才去休息,却没想,那人睁着一双水润的大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卢云生轻叹,谁都觉得何灿没有变,但他却知道,这人变了很多。原本,他可以提前来曦国,紫岩葵的果子并非那么容易损坏,但这人却非要拖住他,让他等他一起来。虽然自己心里着急,想早一刻来看煜珣,但话到嘴边,却怎么也开不了口挑破他的谎言,因为他知道,何灿在害怕。

“怎么,睡不着?刚才不还睡得跟只小猪似的?”卢云生轻笑,大手一伸将人揽进了怀里。

半晌,何灿轻叹一声,喃喃道:“还好,陛下没事。”

“陛下洪福齐天,自然没事。你不要瞎想了,快些睡吧。”卢云生一下一下轻轻抚着他的背,见他仍是睁着眼睛看自己,无奈道:“想要我做什么不需要任何理由,只要你一句话,就是逆天我也干!”

何灿脸一红,慢慢将头埋进了他胸口,“我是不是很自私?万一陛下因为你晚到而丧命,我……”

“别胡说!”卢云生及时止住了他的自责,又道:“我懂的还没你多,早些日子过来也是白来。”

何灿没了动静,卢云生依旧轻轻安抚着,困意袭来,就在他以为何灿已经睡了时,却听那人轻声道:“如果你不在,我怕是这辈子也不会再踏入这片土地。曦国,真的很可怕……”

“不怕,有我在呢。我会一直在,再不离开!”

卢云生低头郑重的说着,温热的气息扑在何灿耳旁,引起了一片红晕,却莫名的让人安心,“云生,对不起……”

“别跟我说对不起,下次,直接要求我就好……”卢云生紧了紧手臂,却发现怀里的人已经睡了。

第二百一十一章:曦王席恩

这是一座圆筒形的建筑,像极了高耸入云的宝塔,却又毫无棱角,只是转着圈的向上延伸着,如果你站在这座建筑的正中,便会发现,它所有的角落都可以被你尽收眼底,只要你的眼睛可以看得足够远。这里,就是曦国最大的藏书之地——通天阁。

夜晚清亮的月光再次洒入这座高得离谱的建筑,贝耀飞揉揉僵硬的脖子,长出了一口气。已经三天了,还是一无所获。一想起那个躺在床上生死未卜的人,那颗早已疲惫不堪的心就疼的仿佛掉进了荆棘丛,让他无暇顾及疲惫。算算时间,何双应该来给该他送吃的了,他放下手中书,赶向了两人约定的地方。

这几天,何双在明他在暗,两人一起打听着有关魂刻的各种消息,但是这毕竟属于机密,要找到解法谈何容易。他也不是没想过去找白梦,或者回贝族总坛找找线索,但白梦那里被围的水泄不通,贝族总坛又太过遥远,思来想去,他便来了这里,想要碰碰运气,可事到如今,他已经等不下去了,或许,是时候闯一闯国师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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