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周围的沉默与阿亚的逼视让乔孟感觉亚历山大，就在他酝酿了酝酿感情，打算打个哈哈蒙混过关的时候，紫色的恶魔终于突破了下级恶魔的围堵，跌跌撞撞地冲了出来。
“十分抱歉！阿亚大人！”一个比乔孟此刻的姿势还要标准的五体投地，紫色恶魔颤抖的声音中夹杂着颤抖与激动，“他还是个新人，第一次参加庆典，什么都不懂，不小心冲撞了大人，还请大人见谅！”
--简直是好兄弟！乔孟感激地望向紫色的恶魔，给他点了好几个赞，却发现对方连看都没看他一眼，满心满眼全都是阿亚。
乔孟：“……”
--糟，这种油然而生的情敌感觉到底是要闹哪样？！
眼见乔孟有些傻乎乎地看着紫色的恶魔，阿亚微微皱了皱眉，突然俯下身。猛增的存在感轻而易举地将乔孟的视线拉回到自己身上，阿亚满意地一笑，微微挑眉：“真是有趣，在庆典仪式中掉到我面前的小东西，莫不是撒旦的礼物？”
低沉的声音让乔孟下意识地打了个寒战，抖落一地的鸡皮疙瘩，同样，对于阿亚的话，其他中上级恶魔都表示无法理解。
在庆典仪式上冲撞了上级恶魔的下级恶魔都该处死，关撒旦什么事情？
不过，这个问题也只是自己嘀咕嘀咕罢了，阿亚的实力和身份都决定了他可以肆无忌惮地表露自己的喜好，除了领主以外，没有任何人能够约束他。既然他开口说是撒旦的礼物了，那就撒旦的礼物吧，恶魔们都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生物，既然碍不到他们的事情，那便只是冷眼旁观罢了。
“看起来，你还没有从属的主人？”扫过乔孟胸前空荡荡的衣襟，阿亚愉快地勾起嘴角，“那么，成为我的仆人，如何？”
当最后一个字落下后，乔孟瞬时间感觉到了从四面八方射过来的目光。有的是羡慕妒忌恨，有的是跃跃欲试，有的是难以置信，有的是饶有兴趣，被如此惨无人道围观的乔孟僵硬地点了点头，随后垂下视线：“这是我的荣幸，大人。”
阿亚抬手，拍了拍乔孟的狗头，以示自己对他的识情识趣儿格外满意，随后，修长的手指在他的胸口微微一点，一枚银灰色的徽章便端端正正、牢牢固固地佩戴在了那里。
乔孟下意识地想要揪揪看，但是幸好强行忍住了。
“仪式之后，到我的宫殿去，我有事情要吩咐。”如此说完后，阿亚便重新直起身子，绕过乔孟继续向前走去，而乔孟则被紫色的恶魔拽了起来，重新退回到了下级恶魔之中。
“你小子，真是太好运了！”紫色的恶魔上下打量着乔孟，态度越发热情亲切，“那可是阿亚大人呐！阿亚大人亲自为你佩戴了徽章！”
虽然所有人的目光都明明确确地告知了乔孟他简直走了狗屎运，但是一直狗屎运加身的乔孟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只是有些烦恼：“阿亚……大人的宫殿在哪？我不认路啊……”
“我认识！”紫色的恶魔立刻拍了拍胸口，“我会带你去的，放心！”
“那就多谢了。”乔孟松了口气，终于露出了笑容。
--大庭广众、光天化日之下出戏稍有些压力，等到与阿亚单独相处应该就没问题了吧？他迫切地想要跟阿亚谈一谈，他手中的这块坑爹的板砖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上级恶魔们站到法阵中央的时候，便意味着庆典仪式正式开始。恶魔们赞颂着撒旦举起双臂，各色的光晕从法阵中射出，在恶魔城的上空汇集、扩散，形成光华流转的罩子，将整个恶魔城罩在其中。
不得不说，如果以一个游戏的角度来看，除了剧情坑爹狗血以外，无论是场景还是特效都格外出色，恶魔城的恢弘，庆典的热烈，与仪式那神秘、璀璨的光影效果，无一不让“见多识广”的乔孟看得呆滞，心服口服地承认隔着屏幕的效果的确比不上身临其境，整个人都被恶魔们感染地有些激动起来了！
“那个罩子，是恶魔城的结界。”紫色的恶魔一边欢呼着，一边还不忘抽时间给乔孟科普关于恶魔城的常识，“因为恶魔城处于人间，所以我们不得不与那些天使、人类僧侣祭祀们做出约定，将其隐藏起来，以免影响到人间。每隔十年，结界就会衰弱一次，必须举行仪式重新注入魔力，而狩猎游戏也是在结界衰弱的时候举行的，因为这个时候将人类代入恶魔城所需要花费的魔力最少。”
乔孟连连点头，心里却有些犯嘀咕，不知道结界张开后打了大BOSS该如何出去。
--等等，上一个梦境中疗养院的报告似乎剧透了当大BOSS被打败后，自己这个身份将会死掉？
乔孟：“……”
就在乔孟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死亡Flag立得高高的的时候，紫色的恶魔已经心急火燎地拽着他的手臂，试图将他拖出人群。
乔孟被拽得一头雾水：“怎么了？”
“怎么了！你还好意思说！”紫色的恶魔恨铁不成钢地扭头瞪了他一眼，“阿亚大人不是吩咐过，在仪式之后让你去他的宫殿吗？”
“现在仪式……结束了？”乔孟当即加快了脚步，迅速跟上了紫色的恶魔。
“仪式结束了，接下来就是恶魔们的狂欢。一般这种情况下，上级恶魔们是不会参与的，一部分中级恶魔大概会留下来寻找新的适合的手下。所以快一点，不要让阿亚大人等急了！”紫色的恶魔迅速说道，脚下也越来越快。
乔孟跟着紫色的恶魔从来到广场时候的通道离开，七拐八绕之下，在连识路等级MAX的乔孟都有些转晕了的时候，才通过小花园，来到一座宫殿之前。
宫殿前有不少下级恶魔、乃至中级恶魔来回巡视，见到乔孟和紫色的恶魔，一位女性恶魔摇摆着腰肢迎了上来。这大概是一只介于下级恶魔和中级恶魔之间的存在，除了脸不太能看以外，那身段儿简直是一等一的--不对，他才没有胡乱OS，阿亚不会听到的对吧？！
上下打量了一番乔孟，女性恶魔对着紫色的恶魔摆了摆手：“好了，你送到这里就行了，接下来我会带他去的。”
紫色的恶魔吭哧吭哧地搓着手，似乎不舍得就此离开，却又不敢违抗，只能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地走掉，而乔孟也被高傲的女性恶魔带着，走入了宫殿。
“真不知道你到底有哪里入了大人的眼了。”女性恶魔酸酸地抱怨着，语气格外不屑，“一个下级恶魔罢了，竟然让大人降尊纡贵、亲自授予你徽章。”
知道大多数人一旦吃起醋来简直没有道理可讲，乔孟明智地保持了沉默。
一路上，女性恶魔的台词简直多到令人发指，力图让乔孟清晰认识到自己的地位低下，不可因为阿亚的另眼相待便恃宠而骄。乔孟简直都快给她跪了！乃至于刚刚到达目的地，便迫不及待地甩下女性恶魔，冲进了会客厅。
会客厅跟一般游戏里设计的没什么不同，长方形的大厅中央铺着腥红色的地毯，两侧是高耸的立柱，而红毯的尽头则是设在楼梯之上的宝座，只可惜，宝座上空无一人。
乔孟站在地毯上默默等候了一分钟，随后实在耐不住性子，开始暗搓搓闲逛了起来。
大厅简直是一目了然的空旷，唯一有探索价值的就是宝座右方的门。乔孟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施力，轻而易举地便将门推开。
门扉之后倒是生活化了很多，乔孟绕过橱柜，接着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张华丽的大床，床边侧身站着的，则是似乎将礼服脱了一半的阿亚。
乔孟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在对方那白皙结实的胸膛停顿了三秒钟，接着头脑空白地扭过头去。
--这不科学！他可是混过公共澡堂的大学生！怎么可能对同性的身体产生这种“有些害羞”的少女情绪！
“来得正好。”对于乔孟的不请而入，阿亚到是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的情绪，反而落落大方地伸开双臂，“替我更衣。”
乔孟：“……”
“站着不动做什么？没有听到吗？”阿亚扬了扬眉，略略提高了声音。
乔孟快给他跪了：“别闹了亲，这里没外人，咱们敞开天窗说亮话吧！让我给你换衣服你作死啊？！”
话音刚落，乔孟就觉得有些不对，似乎原本春暖花开的气氛整个冷冽了下来，而更让他惊悚的，则是阿亚逐渐沉下的脸色。
“你在说什么，我为什么听不懂？作死？指的是我……还是你自己？”阿亚微微眯起眼睛，放下原本展开的手臂，抱胸打量着乔孟，泛着红色光晕的瞳眸暗沉沉的，似是择人欲噬的野兽，“听语气，你似乎认识我？知道我？”
乔孟：“……”
--这发展不对啊导演！说好的终于相见、执手泪眼、共同奋斗呢QAQ发病之前麻烦给个预兆好嘛！
眼看着阿亚一步一步逼近，乔孟下意识的后退，很快，背部就抵上了冰凉的墙壁，而前面则笼罩着来自阿亚的阴影。
“说啊，怎么不继续说话了？刚刚不是说得很开心吗？”抬手掀开乔孟头上的兜帽，随后覆上他的脸颊，阿亚的力道不轻不重，不像情人间温柔的爱抚，也并非用力到让乔孟无法承受，而是一种更有存在感的方式，似乎将他整个人掌控在手中。
乔孟：“……QAQ”
“乖，说话。”阿亚低下头，轻轻咬了咬他的耳垂，呼出的气息冰冷，声音却极尽诱惑，“说，你认识我吗？”
“不、不认识QAQ”乔孟整个人都萎了，在鬼畜病娇气场全开的阿亚面前，他什么都不敢说。既然阿亚不承认他们认识，那、那就不认识好了……
阿亚稍稍支起身子，定定地看着恨不得缩成一团的乔孟，随即突然微微一笑，恢复了之前温和优雅的模样，将乔孟重新拽回到了床边：“那么现在，替我更衣。”
这一回，乔孟没有任何反抗，乖乖地伸手，替阿亚解开最后几个上衣扣子。
幸好这个游戏不是R18，阿亚在赤裸了上半身后便示意乔孟停了下来。随手挑起一缕乔孟的黑发把玩着，阿亚侧头直直盯着他的面孔，略略垂下的眼眸格外潋滟，不死心地又追问了一句：“你当真不认识我？”
“不认识！”乔孟连连摇头，回答地极为果断。
阿亚似乎有些失望，垂下头停顿了片刻，又很快露出了笑容，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主意那般，傲慢地开口：“吻我。”
乔孟诧异地抬头，目瞪口呆。
“我说，吻我。”阿亚的声音沉了沉，重复道。
乔孟的头脑有些凌乱，无论如何都跟不上阿亚的节奏，于是，这一犹豫，便激怒了阿亚，下一秒，他被对方猛地拽住了胳膊，压在了床上。
乔孟：……我就知道一遇到床肯定没好事QAQ
“你现在是我的仆人，没有人教给你，仆人该如何侍奉主人吗？”将乔孟禁锢在自己身下，阿亚的神色格外危险。
“服、服从主人的一切命令……”乔孟虽然脑袋一片空白，却仍旧从记忆里挖出了之前女性恶魔交代给他的要点，这样绝佳的反应能力简直想让他给自己点赞！
“不错。”阿亚点了点头，“所以，我刚刚的命令，你是在拒绝吗？人类。”
乔孟：“……”
--所以，现在的关键点到底是主仆PLAY，还是人类的身份被揭穿，还是阿亚大BOSS不打算跟他相认？
乔孟觉得，无论哪一种，情况都有些不妙……
43、第四十三章
危机关头，乔孟的头脑动得格外迅猛。
不论是不想还是不能，从阿亚的表现看，现在的阿亚都是不会跟他真正相认的，乔孟已经可以绝了这份心思了。至于主仆PLAY什么的这绝逼不是一个好话题，乔孟躲都躲不过呢，主动提出这绝对是作死。
于是，现在唯一剩下的，就是那个“人类”了。
乔孟一脸震惊地看着阿亚，试图让自己表现的自然一些：“你说什么？人类？！”
“不错，人类。”阿亚轻笑着，俯身在乔孟的脖颈间嗅了嗅，“虽然不知道你是用什么方式得到恶魔遮掩气息的斗篷的，但是它实在太破了，只要我凑近一些，就能闻得到你身上鲜美、让人垂涎欲滴的味道呢……”
被阿亚压在床上又闻又舔又“咬”的乔孟简直苦逼透了，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盘大餐，被端端正正地摆放在阿亚的面前，等待对方什么时候有了胃口，就“啊呜”一声吞进肚子。
最令人忧桑的是，阿亚现在似乎就很有胃口QAQ
“你……不会将我交出去吗？”一边被“性骚扰”，乔孟一边试图将话题引导会正常的方向，表情简直不能更正经。
“交出去？”阿亚终于放过了乔孟的脖颈，轻哂，“你这么美味，我怎么舍得将你交给其他的恶魔？当然是留给自己享用咯~”
乔孟都快给阿亚跪了！无论什么话题都能绕回“吃”和“美味”上，这是一种何等的执着！
“你……不怕我心怀不轨，给恶魔城造成什么损害？”乔孟再接再厉。
“这与我何干。”阿亚的表情转为冷漠，狭长的瞳眸中厉色一闪，“或者说，这也许正是我所期盼的。”
看到话题终于正常了，乔孟简直感激涕零：“如果这是你期望的，那么我们可以合作啊！你是恶魔，知道恶魔城的弱点，我可以帮你做恶魔做不到的事情，再说，你太显眼，走到哪里都会被围观，我却不一样了，我可以悄无声息地去做一些不能被发现的隐秘的事情--只要事成之后，你将我……和我的同伴们放出去就可以了！”
乔孟的声音急切，甚至有些亢奋，目光期待地望着阿亚，却发现他微微眯着眼睛，神色间却一点都不为所动，淡定地让乔孟格外想要踹他一脚。
“我想……”当乔孟说完后，阿亚一手撑在他脑边，一手摩挲着他微启的嘴唇，慢条斯理地说道，“你的主从关系大概搞错了。”
“搞……错了？”乔孟错愕。
“不错，搞错了。”阿亚重复了一遍，带上了几分胸有成竹的笑意，“不是你帮我，然后我放你们出去；而是你献身恳求我，我才会帮你。”
乔孟：“……”
--等等，我似乎听到一个不太好的词汇？献身……什么的，一定是我想多了吧？！
“你在犹豫什么？”阿亚挑眉，“在你眼中，贞操比生命还要重要吗？我可不相信。”
乔孟：“……QAQ”
如果是在正常情况下，对于乔孟而言，生命显然比贞操的重要性要高上一些。但是现在，他是在阿亚的精神空间里，无论如何都不会有生命危险，那么最重要的，自然就要变成贞漕了。
即使此刻的阿亚并没有与他相认，但是乔孟仍旧下意识地相信着他，相信他不会伤害自己，大概……也不会强迫自己？似乎的确有些恃宠而骄地任性妄为。
“不要。”乔孟听到自己如此冷酷地说道，“生命重要，贞……咳操也重要，我不打算放弃其中的任何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