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谍变——by黑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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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琳娜一直在喋喋不休地诉说,她的声音仿佛来自空旷的原野,飘飘渺渺地钻进他的耳朵:“他待人真诚,宽厚而温和,就象传说中那些真正的骑士,实验室里的每个人都喜欢他,他从不给人带来麻烦,也从不吝于帮助他人。他只是不爱参加聚会,宁愿一个人呆在实验室里做实验,可所有人并不会因为这而疏远他,反而人们都很敬佩他的科学精神。”

“那么杜墨呢?”一直盯着杜墨那张照片的威尔忽然问道:“你见过他吧,他是个怎样的人?”

爱琳娜停顿了一下,眨眨眼,把思路从杜文的身上拉回来,想了想才说道:“那是个危险的家伙,见到他的第一眼我就知道。”她撇了撇嘴,“他们都被他羞涩的外表所迷惑,可他骗不了我。”她挑高了眉毛,“相信我,我有女人的直觉。”

威尔忍不住笑了,“好吧,直觉女士,那么您能告诉我,他有什么值得怀疑的表现吗?”

爱琳娜耸耸肩,遗憾地说道:“没有,一点也没有,不然,我们的安保人员不会那么轻易地放过他。他来的时候,一件T恤,一条牛仔裤,简单得就象个刚走出高中校门的小朋友。”

“他很冷漠?”盯着照片上严肃的杜墨,威尔问道。

“不,象他哥哥一样,他很和善,甚至连说话的声音都和他哥哥一样轻柔和缓。”

“那你为什么说他很危险?”

爱琳娜瞪大了眼:“你没看到他的长相?和他哥哥相比,他高大又健壮,走起路来,轻盈得好象猫一样,他那头短发,还有他那双眼睛,又黑又亮,总让我联想到记录片中的猎豹,盯紧猎物时,就是那副眼光!”

似乎是为她所说的“危险”加上注解,紧接着她又补充了句:“我是说他象李小龙,那种徒手能打倒一大片的家伙。”

威尔令人将墙上的照片收起,转身走向楼上。

尽管有很宽大的客房,但似乎那兄弟两个却住在一起,并未分房。

卧室里,杜文的东西大部分未动,衣物并不多,看起来都是已经穿了几年的东西,洗得干干净净,码放得整整齐齐。杜墨的东西却很多,全是新的,从外衣到内裤,质量上乘,应有尽有。

爱琳娜在一旁愤愤不平地说道:“这些都是凯文为他弟弟准备的,没想到却死在了他最爱的弟弟手里!”

在她的心里,已经认定杜文出逃是受了杜墨的胁迫,偏见使她已经选择性地无视了销毁实验资料、隐瞒实验进展这些事,完全是杜文独立操作并完成的这一事实。而威尔,则保持着清醒的头脑,无论这个杜墨有多可疑,显尔易见,杜文才是这桩窃密出逃案件的主谋。

杜文书房中的计算机早已被拆走送回安全局进行技术分析,满墙满桌的专业书籍,各种资料,那些专业术语和符号,有如外星文字,让他望而却步,最终引起威尔兴趣的是几张未完成的草图,寥寥几笔勾勒出窗外的景致,用笔精确细腻,线条流畅,轻重虚实转换自然,有一种随心所欲的轻灵。

威尔好奇地打量了一会儿,感叹:“他还真是多才多艺,画儿也画得这么好。”那么专注于实验的人,还能有多少时间练习他的美术技法?难道他真是上天的宠儿,想干什么都能干到最好?

爱琳娜撇了一眼,“那不是凯文画的,那是他弟弟的作品,凯文的字写得很漂亮,可却没见他画过画儿。”

威儿有意无意地松了口气,做为一个学业优异的天之骄子,在杜文这种碾压一切学霸的世界级顶尖科研人员面前,很有种极少出现的智不如人的压抑,幸好,那个人还有力不能及的地方,不然,让我等凡人可怎么生存!

打亮着那幅画稿,他想象着,杜墨,那个英俊的青年,把他的一双长腿伸展开来,搭在椅上,慵懒地靠坐在窗边,手拿着铅笔,随意地在白纸上涂抹,阳光穿透玻璃洒落在他的身上,抚摸亲吻他的发梢眼角,安静而美好。

摸了摸脖子上依旧隐隐作痛的伤口,似乎又回到阴森的地下监室里,那个钢铁般的怀抱,同样是那个青年,冷厉、凶暴,一身凛然的气息,摄人心魄。

同样一个人,黑与白两种气质如此矛盾又和谐地集中在一起,就象沾染了黑暗气息的堕天使,强大而又迷人,危险却又魅惑,直令人稍一碰触便会心跳加剧。

威尔甩了甩头,强迫自己不再继续联想下去。他已经不再年轻,不应该如此感情丰富,他的感情世界一向稳定,他有个女儿,有个不定期约会的女友,甚至还有个一直迷恋他的男伴,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威尔惊疑不定地想,一定是因为我第一次接触到这种类型的中国人,李小龙式的魅力难以抵抗,这是已经被世界人民证实的一件事,自己完全不必过于在意。

在杜文家中并未找到丝毫有关实验的数据,一无所获之后,威尔回到了安全局。

他一回来,安妮跟上来汇报进展:“杜文兄弟出逃时的随身物品已经检验清点完毕,没有任何可疑的物品。杜文身上的项链是个U盘,大卫已经大致检查过,尚没有发现任何与实验相关的资料。”

“这是杜文最新的验尸报告,他们发现杜文已经是癌症晚期,癌细胞扩散全身,如果他不死,也最多只有不到半个月的生命。”

威尔猛然站住,一把抓住那张报告快速浏览,终于忍不住怒道:“这么重大的病情,那些人为什么没有发现,他去医院时,负责保护他的那些特工们都在干什么?”

安妮丝毫不受他的怒火所干扰地解释:“据推测,他患病很可能是在两个月前,病因应该是受到大剂量的辐射所致。很显然,他是在实验时出了意外,而他自己预料到了这种结果,如果他有心隐瞒,以那些对他毫无防备的特工们,很难发现他的异样。”

这就对了,威尔想,杜文他自知将死,所以想办法把弟弟弄来美国见上一面,不知是出于什么目的,他销毁了实验资料准备潜逃回去,也许,他是希望能死在中国,也许是希望能够被葬在他父母,甚至是他那位死去的恋人身边。

那么,这种情况下,杜墨的作用就尤为重要。首先,他的学生身份已经被证实是假的,能为他如此大费周章地制造这一身份的必定不是杜文兄弟的私人关系。中国人隐瞒了杜墨作为现役军人的身份将他送来美国,他哥哥的身边,为他提供潜逃工具,安排路线及接应人员,所图谋的,绝对不只是为了满足一个科研工作者叶落归根的最后祈愿,目标所指,当然是杜文所负责的研究项目。

不知道他们是从什么渠道得知了杜文所负责的项目情报,很明显的事实是他们抓住了他急于见到弟弟的心理,不管是利诱还是威逼,他们提供帮助的条件必然是要求杜文将掌握的资料交给他们,所以尽管杜文将实验室的资料毁得干干净净,但他必定还有备份,用以和中国人作交易。

以杜文对中国政府的憎恶,他绝对不会轻易将资料交出去,这份资料,现在就只能是在杜墨的手里,那么,杜墨,他把资料藏到了哪里?

“从那辆车上有什么收获?”

“没有。”安妮遗憾地说:“我们的技术人员将那辆车拆成了一块块零件,但什么可疑的东西也没找到。”

“从抓捕他们的地方回溯一路上的监控录像,重点是他们行进路线上那些各大银行。看能不能找出些什么。”威尔断然下令。失踪的那二十几个小时,足够他们把东西藏得谁也找不到。

随后他转向大卫,他手下最顶尖的电脑高手。

“有什么发现吗?”

大卫头也不抬地说:“什么也没有,我敢打赌那个杜文在计算机领域造诣深厚,他的硬盘干净得象刚出生的婴儿,要知道,大多数计算机专业人士都难以做到这一点。”

一块磁盘,只要使用,就会留下印迹,即便是格式化删除也能用技术手段找回一些曾经写在上面的信息。这是连身为计算机行业的人都常常忽视的事。而杜文,作为一个原子物理学家,把他曾经使用过的计算机硬盘处理得如此干净彻底,多多少少让大卫吃了一惊。

“你现在在干什么?”威尔凑了过去,对大卫电脑屏幕上那些东西大感兴趣。

“我在分析他U盘上这些文件,表面上看都是些照片,但我要把他们解码还原,想看看他有没有在这些图象里藏些什么东西。”

“把他那些东西传给我一份。”威尔说道。

“好的,头儿,事实上我们已经拷贝了几十份,其中一份已经放在了您的桌子上。”

威尔不再言语,走向他自己的办公室,推动房门的前一瞬,他摸了摸脖子上的伤口,问跟在身边的安妮:“杜墨,他现在是什么情况?”

安妮耸肩:“昨晚,杰斐逊警长连夜对他进行了讯问,没能得到任何口供,他准备今天晚些时候继续讯问。”

推开门,威尔顿住了脚步,想了想,又想了想,终于还是拿着手里的验尸报告转身离开。安妮莫名其妙地盯着上司的背影,他这是去准备哪里?

威尔去了审讯室,独自一人乘电梯下楼时,他攥着手里的报告对自己的行为疑惑不解,事情并没有太大进展,他本没理由再来见这个犯人,可是,却难以控制去见他一面的冲动,为什么?所幸的是,身为主管,他可以想怎么干就怎么干,无人干预。

再次见到杜墨,他依旧被反铐在审讯室中间的刑椅上,垂着头一动不动,看上去唯一与上一次见面有所不同的是,这一次他身上没有任何衣物。

可是待他抬起头,威尔还是吃了一惊:不过一天未见,那张本应英俊迷人的脸已经面目全非了,青紫得吓人的脸,肿得难以辨认的眼睛,让人难以确认他的神智是否清醒。

威尔走过去探试他的额头,他却一歪头避开他的手,把脸偏过一旁,并不出声,却以这小小的动作表达了他的反抗。

威尔皱皱眉,走出讯问室,了解到人犯已经两天两夜没有进食之后,端了个托盘重新走了进来,后面跟着审讯室的警卫。

警卫打开杜墨的手铐,帮他摆正双手,威尔将托盘放在他的椅子上,上面是一块面包,一杯牛奶。

杜墨抬起他的手臂,放到托盘上,颤抖着抓起面包,送进嘴里,开始咀嚼。

这一切他做得极其缓慢而又艰难,完全没有饿了两天的人该有的急迫,更没有因做这些动作时引起身体的痛苦而呻吟。

威尔默不作声地看着他,心里涌起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情绪。他一直以为怜惜这个词,是被用于温婉多情的女人,可没想到,此时此刻的他,竟然如此透彻地了解了这个词的含义,他极明确地意识到,对于面前这个人的感情,不是怜悯,是怜惜。

这是一头猎豹,纵然身陷囚笼,百般困苦,他依旧不是一只只配被人珍爱的宠物,他是具备攻击性和杀伤力的强悍生命,你可以怜惜他,却没有资格对他表示怜悯。

那是一种源于对强悍生命的敬畏,并不因身份、地位甚或种族的不同而有任何不同。

7.

吃完托盘上的东西,杜墨的精神状态有了很明显的好转,他颇为留恋地放下残留着奶渍的空杯子,动了动手掌,自己揉了揉手臂。

这张钢制刑椅,被浇铸在地上,两只扶手之间有一块横向的钢板,已经被锁住,限制着他无法站起来,威尔注意到他的两脚被皮带绑缚在椅腿上,所以他即使没被铐住双手,实际上也无法逃离这张椅子。可守在一边的警卫依然很紧张,把他松手放在托盘上的杯子连同塑料托盘一起端走,另一人则立刻上前扳过他的胳膊,把他的手重又铐了回去。做完这一切,才一起离开审讯室,把“独处”的空间留给威尔主管和他们监管的犯人。

杜墨头靠在椅背上,保持沉默。而紧盯着他的威尔,则再一次痛恨起打伤了人犯面孔的同事,他们使他无法判断人犯的状态,不知道对方是否睁着眼睛!

摇摇头,晃掉那些不合时宜的念头,威尔开口寻找着话题:“我们已经知道,你的哥哥身患重病,所以,你并不是要杀害他,而是在帮他解脱。”

杜墨没出声,也没动。可是过了一会,威尔愕然发现,从他的眼角滴落了两滴晶莹的泪珠,很明显他在极力控制,但却终于无力阻止,就象洪水冲溃了堤坝,他的泪水越滴越快,越流越多,他紧皱着眉低下了头,死死咬紧了牙。

被眼前这一幕所震惊的威尔忽然想起自己前一天对这个人的问话,想起当时他脸上浮起的那种难以掩藏的痛苦,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对于这个人的那句问话,是何等的残忍。

他们兄弟的感情,竟然好得让人吃惊!

心里满是不安的威尔抽出纸巾走向杜墨,这个男人这一瞬间的脆弱,将他的心房彻底击得粉碎。

威尔动作轻柔地抬起了他的下巴帮他擦了擦脸,甚至还隔着纸巾给他蹭了蹭鼻子。这一次,杜墨没有反抗,甚为合作地任他摆布。他的泪水渐渐止住,咳了几声,偏头吐出一口带血的痰。

摸摸自己的脖子,威尔开口:“谢谢你没有杀我。”感受着对方那种近乎于无的回应,威尔接着说:“当时你完全有能力干掉我,是不是?为什么放手?而不是象你们中国军人所信奉的那样,干掉一个够本儿,干掉两个赚一个?”

等了等,没有任何回答,他只好接着说:“其实你也不想死,是不是?你并不希望把双方的关系弄得很僵对不对?”

“你是在给自己留后路吗?那我很荣幸地告诉你,你成功了。”

“你获得了我的感激,或者说友谊,我很愿意为你的利益代替政府作出些让步。”

“说说看,你希望得到什么?”

见对方依旧没有开口的欲望,威尔于是靠坐在讯问桌上,看着把脸偏转向另一边的杜墨,换一个角度继续劝说:“你的哥哥很爱你,所以他必定不会愿意你落到这种境地。另外,他带走的是我们的东西,是我们美国政府花费了几千万美元委托他和他的研究小组研制的东西,所以,他没有理由反对你把资料交给我,交回给美国政府,它原本的主人手里。”

杜墨依旧不吭声,头转向一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威尔又换了个角度,继续劝说:“很明显,你是位现役军人,是中国政府为了便于接洽和控制你的哥哥而临时征调来的,你并不是一个职业特工,不然也不会犯下那些错误从而暴露了你们兄弟的行踪。”

除了一顶帽子,他完全没有任何伪装地走进了一家加油站的便利店里买了一瓶水,并随手把手中的垃圾袋丢进了垃圾箱里。

值得庆幸的是,店主的小儿子是个疯狂的侦探迷,整日梦想着成为一位名侦探,那位正在一边玩着抓坏人游戏的八岁小侦探眼尖地看到被他丢弃的垃圾袋里有不少血迹,立刻打电话报了警,已经被这位未来侦探之星接三岔五的报警搞得焦灼不堪的警官并没把这当回事,但却引起了正在四处找寻杜文兄弟的特工们的注意,从而掌握了他们的行踪,最终抓捕成功。

这种低级的错误,任何一位有经验的特工都不会犯,也只有杜墨这种毫无经验、临时被征用的军人,才会在驱车千里,平安地逃亡了十数小时之后放松警惕。特工与军人,毕竟是两种职业,他们所面对的危险不同,处理问题的方式也大不相同。

威尔并不打算将杜墨所犯的错误告诉他,下意识地,他不想增加这个人有关逃亡的小知识。所以他接着说:“不管杜文生前和中国人达成了什么样的交易内容,杜文一死,交易就取消了。而你,现在已经于美国政府的控制之中,你完全没必要如此为难自己,你这两天受的苦没人知道,中国人并不会为此给你发军功章,而你把东西交出来,也没人会责怪你。你这么倔强,完全没必要,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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