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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花意莫倾城上——by妖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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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莫漪将人扶起,陆小念浑身无力,像只软骨动物,大大咧咧的倒在他怀里。发髻早已凌乱,散了一头长长黑发,靠在他肩头,身上传袭自陆子疏的甜香丝丝缕缕钻入花莫漪鼻腔。

花莫漪扶着陆小念的手有些许自己也未察觉的发颤,若是此时他掉头往一旁的铜镜上看去,或许能隐约分辨出在情香的诱惑下,自己双颊一片嫣红,眸子光润莹然的意乱情迷模样。

陆小念由于是偏着头靠在花莫漪怀里的,侧脸的角度刚刚好能够看清铜镜。面色苍白得像个死人的绯袍公子,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迅速的往镜子里花莫漪的映像瞟了一眼,嘴角略微上扬,立刻又紧紧阖上。

花莫漪深吸口气。冷静——只不过是疗毒而已,他幼时便已尝遍百草,区区小毒难不倒他。

一手扶稳仰靠在自己肩头的陆小念,一手去给他褪除衣裳。

不知是否身为修行中人的关系,陆小念衣裳穿得很严实,盘扣系得严丝合缝的,花莫漪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总算把他盘扣解开,期间指尖一直在莫名微颤。

二殿下指尖的轻微颤抖通过肌肤相触传递过来,陆小念又想笑——考虑到自己确实剧毒攻心,还是省点力气保命要紧,便咬着舌头控制住了。

衣衫褪下露出肩头,花莫漪看见毒镖如蛆附骨般深入了陆小念皮肉,镖尾上象征着烈毒的蓝光在略昏暗的寝房中莹莹闪烁,触目惊心。

花莫漪扬手唤出花灵,一簇碎叶点燃了桌案上的香油灯。

借着骤亮起来的焰光,清清楚楚照出陆小念肩背伤口处,一团紫黑色正越扩越大,而在凝固了的血块之下,仍有断断续续的黑血渗出。

这伤口一定很疼,看陆小念连嘴唇都白了,可以想见这毒也颇难叫人消受。而这一梭镖本来该是打在他身上,——是陆小念不假思索用身体护住了他。

花莫漪抿住唇,压抑住心头涌起的愧疚和酸涩。两指夹住梭尾,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将梭镖利落的从陆小念肩头拔落下来,再飞快点了他的几处穴道,防止鲜血迅疾喷涌。

饶是他动作再快,手指力道再轻柔,陆小念还是身子晃了晃,额前布上了一层细汗。他眯眼看到铜镜里花莫漪低头凝望自己的伤口,露出了愧责交加的眼神,花妖一向轻狂的面上竟然有那么一点不知所措和慌乱,——陆小念便以极大的毅力,克制自己不要闷哼出声。

那个刺客,其实在他佛妖两气冲撞严重时,便已埋伏在回廊旁的君子兰花丛中。陆小念察觉到杀机的存在,却并不放在心上,因为对他而言,当务之急是处理好那噬魂蚀骨的真气逆行,以防自己走火入魔。即便对方趁隙出手,以他修为,全身而退并不是难事。

谁知本已离开的花莫漪却在这个时候打了回转,毫无察觉,冒冒失失的跑到他身边来。一直蛰伏在花丛中不动的刺客,显然直到花莫漪出现,才真正暴露了他的动机,霎时一道破空暗器无声无息带着凛冽杀意,径直冲向花莫漪前胸而去。

陆小念脑袋懵的一下,身体真正是凭本能行动,一跃而起就攥住花莫漪手腕,把人拉倒在自己身下。事后他无数次反省,他明明可以用强横妖气直接挡下暗镖,为何一时脑抽,居然不顾一切的自己扑了上去?师尊千告诫万告诫莫拿肉身当盾牌,他自己也谨遵师命一直珍惜性命的活着,怎么碰到花莫漪有难,他就乱了章法,不惜以身犯险?

把人扑倒的当口他狠狠吃了一镖,当时就想警告他有刺客。可是四目相对,在他身下的花莫漪竟然流露出惊惶不安又万分无助的姿态,灵动冰眸里似嗔似盼,似婉拒又似期待——

陆小念一个没收敛住,就心猿意马的吻了下去。

不计后果的吻完之后,被那人气急败坏差点踢坏命根子,他倒下去才想到重点在于花莫漪还身陷危险之中。这才奄奄一息的告诉了他有埋伏……

回顾了一番方才那惊心动魄中犹然色胆包天的举动,陆小念深深觉得自己负伤中毒在这里受罪,好像也不是那么的冤枉。

他正深刻的反躬自省,忽然后肩毒伤处传来一股异样的柔软触感。开始陆小念还未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待得那柔软而微带湿意的感受进一步鲜明时,修者猛然倒吸了口冷气,险险就要按捺不住睁眼扭过头去的欲望。

花莫漪微启口唇,温暖软舌带着细细嚼碎的药草香味,一寸寸舔抿过陆小念为毒素侵入的肌肤。

第二十三章:疗毒与龙香(2)

花莫漪温热的软舌自后肩处一寸寸柔软移动,细碎而均匀的气息喷洒在陆小念肩颈,花妖专属的幽香近在咫尺,盘旋萦绕在鼻尖。陆小念有些痒痒的,那叫人难熬的搔痒不止停留在肩头伤处,还深入钻进他心头,教他抓耳挠心的直想做些什么非分之举来消除这种奇异感觉。

可是陆小念毕竟是陆小念,他保持着极大的定力,稳如泰山的维持着紧阖双眸的姿势,纹丝不动。

花莫漪唇舌间含着嚼碎的药草,将陆小念肩头毒伤处细细舔抿过一番,将混合着自身妖力的草末铺了一层在那触目惊心的伤口处,遏止毒素进一步朝那人血液中扩散。

稍等了等,看伤口颜色没有再转黑的迹象,拿过一个空空如也的琉璃瓶,再度把带着暖意的唇瓣印上去。

这回不再是舔抿伤口,花莫漪以口唇作渡,轻巧而缓慢的吸吮陆小念伤口处的毒血,每吸满一口,便掉过头去,将毒血吐入琉璃瓶中,擦净唇角,再继续吸渡下一口。

做这种事委实花费心力,不仅要均匀平稳的将毒血吸出,还要留意毒素不至反噬自身。花莫漪有些喘,原本扶着陆小念的手,慢慢改为搭在陆小念垂在榻边的手背上,额头也渐渐抵在了陆小念肩膊处。灼热而稍显凌乱的气息,就这样随着他一吸一吐间,来回喷洒在陆小念背部,激得那中毒“晕厥”之人腾起一股又一股难以浇灭的动荡情绪。

以口吸吮毒液这样特殊的疗毒方式,本身就带有不言自明的暧昧和亲昵色彩;花莫漪着意放缓吮吸的步调,为了节约时间、加快进度,每一下还都吸吮得格外深,伴随着若有若无的断续喘息,——陆小念想要不误解都难,想要克制奔放胡来的思维都难。

年轻的修者此刻身处水火交融、天人交战的困境里,这一刻只觉得再烈的毒药,都比不过在身后专心致志投入解毒的花莫漪。

陆小念呼吸渐渐粗重起来,难以察觉的攥紧了自己手心,额间渗出的是另一种程度上隐忍的细汗。

一炷香时间过后,瓶中毒血已灌满了一半,花莫漪再吸出的,已是淡粉色正常的血液。将殷红自唇边拭去,花莫漪这才宽了心,松口气将半瓶毒血塞上,扔到房间一旁的角落里。

立刻有专司解毒的花灵缠绕上来,勾住瓶身,窸窸窣窣的把瓶子拖到自家地盘。

“嗤啦”一声,花莫漪信手自衣袖处撕下绸白丝带,绕过陆小念前胸后背,严严实实打了个蝴蝶兰形状的绷带。手指绕过去的一刹那,指尖擦过伤者宽厚结实的胸膛,两人不约而同心头一悸,花莫漪脸颊骤然涌起连自己也无法分明的潮红。打好绷带后他急急抽手回来,压抑着想跳床逃跑的欲望——真是奇怪,他给一个昏得分不清东南西北的伤患疗毒治伤,自己傻乎乎的跟那儿脸红心跳作甚?

看了看仍然紧阖双目的人,原本浅浅浮在面上的黑气已然散去,面容虽然依旧苍白——因为到底还是失了不少血——但气色却已经好看了许多。应当是不会有性命之虞了。

二殿下用自己也未意识到的轻柔动作,给仰靠在自己怀里的人拉上衣襟,再轻轻放平在寝床上,盖上薄被。想要起身去洗把脸,盘坐太久,血液一时流通不畅,花莫漪刚起了半个身,脚一软,身子半偏着就往陆小念身上栽了过去。

这一栽栽得陆小念心花怒放,花莫漪整个人摔入他怀中,冰蓝长发像铺泄下来的漫天星光,满满铺了他一身一床。

修者细微的挪了挪身子,不动声色的让花莫漪倚靠在自己怀里倚靠得更舒服点。

二殿下大概也是累了,折腾了大半夜,又给他吸毒疗伤,栽倒到他身上便半天没爬起身来,一声不吭,毫无动静。

陆小念等了好一会,花莫漪始终把头埋在他胸膛不声不响。该不是睡着了?

目光转到窗棂处,月亮已经偏离到照不到这个房间的方向去了,应该离天亮没多远。陆小念抬了抬手臂,想要给花莫漪把被子盖上,谁知左手手指方一抬起,就被一只略显冰凉而修长的手给牵住。

花莫漪仍然埋头在陆小念胸口,右手却颤颤巍巍的,像受了惊的小兔子般,拿不准主意似的碰了碰他的手指,再像突然之间下了决心,猛然紧紧捉住他手。陆小念吃了一惊,几乎要抬起身来。而更让他吃惊的还在后面,花莫漪在一手与他十指交握后,另一只空闲的手,竟然开始摸索起他外袍上的腰带。

!!!!!

快如闪电的按住那在自己腰间不老实的左手,陆小念低头去寻花莫漪的眼睛。感觉到修者的不配合,花妖仰起了头,跟陆小念审慎而疑惑的眼神相对,水眸里氤氲着叫人怦然心动的薄薄水汽。

“陆小念。”他轻声呢喃着他的名字,悠雅而绵长的低缓语调自他口中发出,柔和顺从得像最乖巧的绵羊。“陆——小念。”

陆小念心口一紧,苦苦压抑的情潮几乎就要翻卷而上把他理智湮没。

花莫漪趴伏在他身上,轻轻挪了挪散发幽香的躯体,用甜腻的语调又唤他:“陆小念。”

隔着衣衫,也能体会到花莫漪躯体的高热,剔透如玉的姣美脸庞染着不自然的晕红,直直凝视他的眸子湿润得宛如刚从水里打捞出来的一般。陆小念浑身都僵硬了,他越僵硬,越能感受到与他截然相反,花莫漪的身子柔软得不盈一握,就像随时能够展开,随时任君采撷,任君品尝。

他拿风情万种的表情,秋波流转的看着他。左手又有不安分的游走趋势。

陆小念再次按住花莫漪乱动的手,深深吸了口气。“你……你是受了情香影响,花莫漪。”艰难的措着词,陆小念发现需要说服的不仅仅是龙香影响下的花莫漪,还有早已情动、就要失控的自己。“现在听我的话,收敛神智,抱元守一。不要胡思乱想。”

花莫漪好像听到了,又好像没有听到。花妖顿了顿,下巴再抬高一点,吃吃笑着亲吻上陆小念的唇。

“陆小念。”他嬉笑着,在他唇间亲昵的舔他。

我不能趁人之危我不能落井下石我不能趁火打劫我不能禽兽不如——大脑中发生激烈冲突,陆小念悲哀的发现再多修行、再多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禅理,到得如厮美色面前,便是崩溃得一盘散沙,不堪一击。

是我修行不够,是我意志不坚。苦笑着任由情香醺然的人嘻嘻哈哈把自己吻了个遍,陆小念暗叹口气。骤然伸手,准确握住花莫漪手腕,一个翻身,刹那间上下移位,把人死死压在自己身下。

——但再如何意志摇摆,情绪起伏剧烈,我都不会是在人意识不清之际强占便宜的登徒子。

陆小念道:“花莫漪,我不能在你神智不清时要你,陆小念绝非趁人危难的小人。我不希望你清醒后,为了此事追悔莫及。”

花莫漪不反不抗,睁大意乱情迷的眸子,有听没有懂的,微微喘息着,看着居于上方的他。

那表情,仿若在传达一种“你对我怎样,我都依从你”的信息。

噬魂销骨的诱人。

“……天快要亮了。你老老实实睡上一觉。”松开制住人的手,陆小念翻身下床。余毒方清,脚步还有些虚软。

他走了几步,到得房门口时回头看看,花莫漪不知何时已侧过身来,晶亮晶亮的眸子,不依不饶的深深凝望着他,里面藏了许许多多教人看得紧了,便挪不动脚步的温柔情意。

陆小念便站在房门口,和他两两相望了半晌。

花莫漪歪歪头,好像想说些什么;陆小念唯恐自己改变心意,抢在他之前开口道了晚安,坚决果断的夺门而出。

寝房里又恢复了宁静。花莫漪翻过身去,仰天躺着,一声不吭。

许久许久,花妖从齿缝间哼哼的憋出一句:“本宫百毒不侵,所谓情香是什么玩意……?——愚蠢的和尚。”

第二十四章:巫咒疑云

二殿下深夜遇刺的消息如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迅疾在花妖国内扩散开无数涟漪。上至王公大臣下至贩夫走卒,听到这个风声的大家各各心照不宣,熟练有加的以讹传讹——听说二殿下前脚想要接近白狐族王女,后脚就受到了不明攻击;如果不是陆小念舍身相护,暗器无眼,只怕当场就要把二殿下戳穿个透心凉;以及,听说白狐王女天还未破晓,就带着族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花妖国境——

这事传来传去,谣言扩散速度飞快;经历了一轮又一轮推测和发酵后,众口一词的结论就是:关于二太子不能接近女子、不能娶亲,否则必有祸殃的那个上古巫咒,它,果真应验了。

花妖王睡眼惺忪的在王座上拍椅子扶手:“放肆,太放肆了,在孤的国土上,居然当真发生这种荒天下之大稽的事情。花妖国政通人和,风调雨顺,竟然还有宵小之徒暗地里行刺杀王室的卑劣之举,孤决不能宽容,决不会姑息轻放!!!通令全国戒备,捉拿可疑人士!!”

待文官们忙忙碌碌记下他慷慨激昂的旨意,花妖王偏过头,痛心疾首的压低声音对儿子道:“不管事情真相如何,你暂时别跟女人混在一起,色字头上一把刀,为了这事丢命不值得——……”

又指了指站在一边,脸色还没恢复的陆小念:“即便陆公子情意相挺,他也不能无时无刻不守在你身边;倘或有个万一,让孤怎么向你过世的娘亲交代?”

寂寥郁卒了一整夜都没睡的花莫漪臭着一张脸,声音硬邦邦得像刚从冻土里挖出来:“不过就是一个偷鸡摸狗心怀不轨之辈,犯得着兴师动众,闹得满城风雨?这事跟巫咒搭不上界,本宫自有办法把人揪出来,莫疑神疑鬼,阻了本宫桃花。”

花莫漪说到“桃花”两字时,极其赌气的狠狠瞪了陆小念一眼。

他一向傲然于自己再正常不过的性取向,此刻的心头不爽,花莫漪自动自觉归结于是男人的征服欲没有得到第一时间满足的缘故。

自个儿在暗地里咕哝,是陆小念这傻瓜舍命相救,本宫一时心软,昨晚夜色又正好,气氛酝酿到位,因此本宫才动了逗逗他的戏谑之念;决不会是对男人的肉体有什么超出常规的渴望,更不会是真的想跟小白脸发展友谊之外的感情。

——本宫才貌双全,姿容仪表花妖国数一数二,想勾搭谁不是手到擒来?陆小念你尽管装蒜,本宫总有一天要你拜倒在本宫石榴裙下。啊不是,呸呸呸,什么石榴裙,本宫总有一天要你摇着尾巴追在本宫身后,苦苦哀求本宫与你云雨,哼!!!

陆小念其实离开他寝房后,也没有好生休息,费了很大劲压抑男人本能,在自己房间里用冷水洗了好几把脸;又不敢大意的认真调息了片刻,把体内尚在冲突的佛妖两气勉强调合。再等到他运动完毕,天色早已大亮,花妖王遣来邀请他进王殿的使者早已候在了外头。

这时陆小念站在王座下也有一些精神不济,顾全礼仪还是拼命打起精神强撑着。看对面花莫漪狠狠瞪自己,居然同样肿着一双桃子眼。

奇怪,为何连他也没有睡好?昨夜他应该只是小小的受了点惊吓而已。

陆小念自知白狐王女一事自己是用了点小心机的,估摸着这孩子大概还在纠结于王女移情别恋之事,索性随得花莫漪去瞪。他却不知花莫漪之瞪他,一成是为妲姒居然也看上了他,另外九成却是耿耿于怀在昨夜被他意志坚定的推离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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