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这点爱好了。”简笙无奈摇头，“拍摄顺利的我自己都不敢相信，袁彤和顾寒都是非常具有潜力的人，他们的演绎生涯还很长，没想到作为最后捞一笔的电视剧能招到这样的新人，想想也值了，没砸牌子。”
“你才是真正的牌子啊，阿笙。”林嘉把一年的财务报账放在桌上，两人面对面，忽然异口同声的笑了。
“你笑什么。”林嘉先开口。
“你这么夸我我不习惯。”简笙扶额摇头，“我还记得当年在地下酒吧，你踩着凳子恐吓我，唱的那么难听还出来卖唱啊，当时我就想怎么有人这么凶。”
“陈年旧事拿出来说，想想就老脸通红。”林嘉在他面前变得很温柔，那种岁月磨砺出来的亲情，让他们无分彼此，林嘉把手放在桌上，简笙眼角有了些许皱纹，一笑眼角就有眼纹，年龄果然不饶人，“等把龙族拍完，找个地方养老算了。”
“等你这句话太久了，”林嘉轻声道，“对了，龙族的拍摄计划我看了，我们拉到的投资还是不到位。”
“差多少？”简笙不在意的问。
林嘉比了比手势。
“五千万？”简笙皱着眉头，“不是已经拉到两个亿了，怎么还差这么多？”
“道具服装，后期团队，光建造模型卡塞尔就要花费不少，两亿只是理想范围的数字。弹性范围内这绝对是不够的，到时候没有后路，追加投资太难。”
“把碧汀的房子卖了吧。”简笙忽然道。
“你来决定。”林嘉没有反对，一切裁决的权力交给简笙。
“你一直在不遗余力地支持我。”简笙眼神中带着感激。
“留着看病和养老的钱就好了，到时候换我来包养你。”林嘉道，“然后我试试当暴君的感觉，叫你往东你不能往西，任劳任怨挨骂挨打，想想就爽。”
“好啊。”简笙笑着答应，轻轻咳嗽，觉得嘴里满是血腥味，但依然没有声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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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周的形体训练和一遍又一遍的重复探戈动作让顾寒从审美疲劳走向麻木，比起他来说陈述更不幸，因为他很多忌口，最近还被逼着从新拾起来弹钢琴的技能，EP里一共三首歌，《I Miss You》《一步之差》《诺》。
风格多变，对陈述尤其是个考验。毕竟唱而优则演的多，演而优则唱的很多都被指责垃圾，陈述声线算好，但算不上顶级，所以坐拥格莱美大奖什么有些太远了，在国内都顶不过几个天后天王，只能从基础打起。不砸了自己的招牌，以后开演唱会搞什么假唱，直接被打脸。
高手在民间，大家都不是傻子。
况且艺人，只要身上背着一个黑点，大家都会盯着黑点看，一生的黑历史。大家都是凡人，但有钱赚也要学会维持自己的形象，不要犯蠢。
“真想这段时间快过去。”陈述递给顾寒一杯他点的拿铁，自己则只能喝纯净水，有些恹恹的趴在桌子上。
“加油大卖。”顾寒给他打气，“录歌情况怎么样？”
“乌子涵简直是魔鬼。”陈述叹气，“不过也难怪会被奉为金牌词作人。”
“一个月的制作周期，三首歌，强度也挺高的。”顾寒揉了揉自己有些僵硬的小腿，“要是三个月都这样，我直接可以去骨科医院了。”
陈述举杯，和他放在桌上的拿铁直接碰碰，顾寒觉得好笑，拿起来装模作样的碰了一下。
“楚恒通知我，下个月就要进剧组了。”陈述抿了一口纯净水，上面浮着的柠檬片像是青涩的嘲笑，“貌似艾伦？克拉克有些迫不及待，应该是想赶上F国三个月后的电影节。”
“那就是……一个月要拍完所有的场景？”顾寒吓了一跳。
陈述点头，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脸，似乎是想要更清醒些。
“祝贺我们永无假期吧……”顾寒闷闷道，“我又开始怀念从帝凰天下剧组里杀青后的那四天，简直是天堂般的生活。”
“MV开拍就好了，拍的时候会很快。不过这次卖相就不知道怎么样了。”陈述此时已经走到门口了，忽然转身过来看着顾寒，像是凝视，顾寒正在低头盘算自己到账的钱该如何打理，没有看到他的眼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顾寒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有些惊愕，“噗”的一声笑了，“是萤火之光，借皓月之辉。”
卖的一手好调笑。
27、白兔
《I Miss You》在网站上首传时已经是元旦了，人们冲着“新晋影帝第一张EP”的噱头点开看，多少公司水军做好姿势准备开始作战，低端黑高端黑，因为大家都知道一件事：陈述唱歌，确实一般。
一般的人都来乐坛，真是浪费资源。
当然更多的是出于一定要拉黑别人的目的，某涯里面随便拉出来一个帖子，只要关于国内一个差不多的一线明星，都有人黑。
MV的开头，是一个少年，在空旷无人的喷泉前，独自探戈。
他穿着白色的衬衫，黑色的长裤，黑色的皮鞋，白色的袜子，简单而青涩，体型优美。
大雨倾盆，男孩的衣服很快被打湿，猛地抬头，镜头里是一双悲伤的眼睛，瞳孔一蓝一黑，像是蓝天与大地的悲鸣。
大提琴的音乐配合着雨声，旗鼓相当的两种声音交错而不杂乱，大提琴声渐渐盖过雨声，抖动的弦拨乱心声，有种窒息之感。
而这一段，不过十五秒钟，掐的正好。
探戈舞步的舞曲，是卡洛斯？葛戴尔的《Por una cabez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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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正好做出来一个系列，我想这是个很好的创意。”乌子涵自信的笑了，“《I Miss You》、《一步之差》、《诺》三者之间可以组成一个完美的故事，少年美好的爱情和承诺，携手在舞台上绽放光彩，却因为车祸天人相隔，只是一步之差，而最后独独被留下来的男孩成为了男人，唱出了一曲《I Miss You》，表达自己对爱人的思念，以及当初因一步之差的错过。Perfect idea！”
他这么自己夸自己，当时在场的几个重量级人物一想，果然是这样。
“并且加剧了观众的印象，完整了一部独幕剧。袁彤是华影在下一年计划的要强力推出去，这是一个机会，至于顾寒……”他停顿了一下。
“我力荐他。”陈述表态，“这是我的要求。”
摇钱树的要求也不高，公司几位董事表示可以，楚恒饶有兴致的问陈述，“要不要我们直接挖角。”
陈述表示这个主意可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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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脚步轻快，他两手在空气中做出一个姿势，仿佛怀中有佳人，两人靠的很近，呼吸都碰在了一起，暧昧而暖心，向前，向前，旋转，他心中的那个姑娘舞姿曼妙，动作有些生涩，但他可以主导这场舞，让对方领略其中的美，和他一起走进探戈的天堂。
MV画面在这时候忽然改变，也是下雨天，女生撑着伞过马路，听到了对面放的舞曲很开心，绿灯一亮，跑了过去。
急促的刹车声——
“碰！”
“the photos on my wall remind me that you were once real”
“the pictures in my head are replay weren’t allow my heart to hear”
“all the emptiness I feel without you in my life”
歌声响起的时候，有些低沉，带着沙哑，沙哑中富有一丝清凉，缓缓的如同一淌溪水，流过心脏。
让人仿佛全身被通电，刺痛。
祭奠青春逝去的爱情不就如此吗？还没有来得及说出诺言，就已经被隔开在两岸，你在此案，我在彼岸。
少年的舞蹈更急促了，探戈的热烈在这里表现的淋漓尽致，青春迸发出的热情，悲伤，在一度高朝之后缓缓落幕，但似乎缺少了一拍，他不再动，画面回到陈述，在空旷的大厅角落，一架白色的钢琴，他坐在钢琴后抬起头。
另一个空间的探戈少年抬起头，一样的悲伤，十六岁的少年和二十六岁的青年，在某一个下雨天，悲伤就会涌来。
“I miss you。”
画面黑了下来，歌曲结束，MV也落幕了。
此刻，无论是在加班工作开小差的，走在街上看到大屏幕上这个故事停留的，路过音像店听到播放的人，都不约而同的捂上嘴巴。
地铁里在刷微博的女生点开视频，看的忘了时间，在摇摇晃晃的空间里，坐过了站，还不争气的哭了。
各大门户网，各个视频网站纷纷传阅转载，视频一再被点击，下载。
评论各种各样，有追问故事到底怎样的，有赞美的，有说虐的：
“那个女孩和男孩之间到底是怎么萌生恋爱的？”
“天啊太美了……可怎么这么虐？”
“I miss you，我错过了你，我想念你……是这个意思吗？”
“唱的那么深情！影帝最后那个眼神对我造成了会心一击，我die了！”
有人在看了几遍之后才评论：“那个探戈少年……是前不久帝凰天下片花里的那个侍卫吧，一定是吧。”
“楼上你不是一个人！我看了好几遍才敢确信！”
“看到楼上的回复我又点进去看了一遍，真的是他，千真万确！给火眼晶晶的点赞！”
“他还会探戈？跳的很好啊，那种热烈却只能落寞的感觉……好心痛，感觉不会再爱了QAQ”
“窝也不会再爱了……难道天下的情人要么车祸要么兄妹？不要啊【尔康手”
柯守逸这时候轻车熟路的用顾寒的微博号抛出消息，之前因为保密条令，加上顾寒也不爱出风头，所以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陈述老师的歌真的很好听啊，与有共鸣，祝大卖”
下面配图是他微笑着，穿着和MV里一模一样的衣服，在阳光下的喷泉前坐着，他的手试图当着阳光的照片。
这条微博一出去，粉丝猛增，留言各种鸡飞狗跳，柯守逸刷的很开心，顾寒在旁边看剧本，晒太阳。
“你就要火了。”柯守逸晃晃手机，笑的很白痴很开心。
顾寒对这个倒没有多大的感觉，艺人被人喜欢很容易，但被人抛弃也很容易，镁光灯下创造神一样的人，一旦被拉下神坛，过去多爱你以后就能多恨你。
他想起剧组里徐道说的那句话：“我只不过是个戏子。”
想想确实也是，就不会有那么多得意忘形，人也能更稳的走路。
“对了，两天后的机票订好了吗？”顾寒放下手中的《九种性格》，转而问柯守逸这个问题。
“华影公司直接把机票寄过来了。”柯守逸从办公桌上一叠文件中把放机票的夹子拿出来给顾寒。他不放心的追问，“你真要一个人去英国？”
顾寒挑眉，“不是我一个人啊，不是还有陈老师吗？”
“我的意思是我不在你身边……”柯守逸还是有些不放心。
“不用担心我，一个月保证归来。”顾寒举起右手作势要发誓，柯守逸按下他的手臂，“我只是在担心你的英文……你当初连考试都没考，迷路了就惨了。”
顾寒：“……”他当初就是从英国剑桥毕业的，鄙视他的英文吗？
不过原主大约英语真的不怎么样吧，也难怪柯守逸会担心，太熟悉了。
顾寒不敢爆出一口英伦腔直接吓柯守逸一跳，这样也不太妥当，一个连英语四级都没过的人忽然爆出英伦腔，除了在英国呆过还有什么解释，英剧看多了还是无师自通啊。
不过还是可以考虑回来的时候吓吓柯守逸，大白兔被吓一跳一定很好玩。
顾寒七想八想，柯守逸拾起他看过的剧本发现上边的字迹，“这是陈述的笔迹？”
“啊？”顾寒从神游中跑出来，“是的，他字很好看。”
“没有专业级别也一定坚持不懈的练习。”柯守逸评价，“不过剧本很奇怪，什么魔鬼……仆人？这是什么？”
顾寒听到手抖了一下，嘴角想要抽但遏制住了，“就是管家，很奇怪的一个设定。”
心中腹谤这编剧有些天马行空，脑洞破天际，剧本写一个镜子中出来的魔鬼，自称神的仆人，引诱一个白领精英，一步一步走向堕落的故事。
28、绯闻
顾寒现在每次接剧本，都有种自己回到年轻，但和整个世界都脱节了感觉，每次都让自己深受打击。
他只能拐弯抹角的给陈述发短信，借问他如何入戏来探索世界美学的进步。
陈述很用心，顾寒觉得陈述真是个好人，娱乐圈论资历算是最年轻的超一线，但做人仍然如此低调，让身边的人如沐春风。
在飞机上给不小心睡过去的陈述盖毯子的时候，顾寒如是想。
国内的娱记好不容易嗅到了新鲜的肉的味道，当从艺星的内部人员那里拿到顾寒具体居住位置的时候，就飞速的赶去，想要独家采访这位年轻的新生代演员，谁知道跑过去蹲守了一天没有人进出。
好容易扒到顾寒的邻居，一问，人早在昨天晚上就收拾东西离开了。
“这么快？去干嘛？”南都娱乐版的记者挠头，他的嗅觉已经很灵敏了好吗，怎么还能跑的这么快？
“拍戏吧。”那人挠头，“我看他拉着行李箱，应该去的地方挺远啊。”
娱记表示自己是不是落后时代了，他不知道最近哪个剧组开拍啊，难道还能一个剧组都消失不成？
头发抓成葛优了也没有得出结论，娱记唯唯诺诺的给主编打电话，主编也一头雾水，国内没有哪个剧组拍戏的打算啊，就算是帝凰天下，也只有人回去补拍一些镜头吧，他们也没有接到什么内部消息。
主编想了想最近都是谁没在国内，眼前一亮，“陈述是不是这两天也没有消息？”
娱记已拍光亮的脑袋，“是！”
主编摸脑袋，想象这是一颗电灯泡，开始脑补是不是影帝潜了新生代小演员。
这年头炒异性恋已经没什么看头了，卖腐王道，女明星除非大牌的炒黑闻吸引眼球，其他的结婚生子基本都脱离了大众视线，没什么炒的价值。
前一段时间的帝凰天下剧组实在是太低调了，简笙又是一个拍摄期间禁止记者采访的人，这让一干人等恨得牙痒痒，却无可奈何，只能找花边新闻和肉渣渣炒作。好不容易影帝出EP，本来想炒假唱和渣渣滚出乐坛，却又被实实在在的现场版给打脸。
弄什么话题呢？
捕风捉影似是而非，用有噱头的标题讲的云里雾里，实在是他们的拿手好戏。
“顾寒的背景是什么？”
“大学肄业，旁听生，父母不详。”娱记说道这里笑了，“主编，你说这人奇怪不，没有谁逮到他和谁一起出去，他怎么能抱到那么粗的大腿？”
没有后台，先在名导的麾下演了电视剧的配角，后又在新晋影帝的MV里当男主角，天上掉馅饼？
凭什么只有他得到？
虽然跟他一个批次的袁彤比他待遇还好了那么一点，但袁彤的背景已经把这里打点好了，说的长远一点，那个金佛，谁敢动？
陈述也太干净了，除了当年那个疑似和大亨醉酒表白的新闻，根本没有扒到他的八卦，连绯闻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