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蟾宫春秋——by春从春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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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

榻上之人受到惊扰醒来,低喝一声想扣住脉门制敌,却在下个瞬间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竟被那人反手搂住腰间。……

两个人离得很近,急促的喘息无法掩饰。月隐麟已知道来人是谁,更加明白这个人究竟为何而来。

“放手。”

那人没有说话,自也没有放手。他的胸口剧烈起伏,手臂环在月隐麟腰后箍得很紧。

受制于人的感觉并不好受,何况一个成年男子整个身体的重量压下来,这种感觉太过迫人,月隐麟忍不住低斥道:“百里云骁,你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岂能由你放肆?!”

闻此,百里云骁总算有所收敛地松了手劲。但彼此的距离还是很近,即便身处黑暗之中,月隐麟依然能感受到那道炙焰如火的眼神,似要将他灼得体无完肤。

“我不是在做梦吧。”

百里云骁声音嘶哑,语调放得很轻,似已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怕一点点的躁动都能把绮梦惊醒。

“你认错人了。”

“你就是月隐麟,你骗不了我。”

温热的吐息在耳畔萦绕不止,月隐麟明显颤栗了一下。百里云骁顺着他柔软的腰线去寻他的手,被他躲开了。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回去。”

月隐麟避开他灼热的视线,把脸转到另一侧。

百里云骁的目光却牢牢锁住他,仿佛怎么也看不够似的,心中满溢的柔情几乎让眼神渗出水来。

“我不走,除非你和我一起走。”

“你……”

月隐麟还待要说些什么,廊外突来一阵杂沓的脚步声响,直奔寝殿而来。

“嗯?外面怎么回事?”

百里云骁觉得扫兴似的,若无其事道:“我刚才闯了地牢,出来的时候被人发现了。”

月隐麟听罢,脸上红白一阵,一时竟拿不准要拿他怎么办。

百里云骁站起来要往外走,冷不防被月隐麟拽了一把,有些脚步不稳地跌回榻上。

“躺着别出声。”

“……”

月隐麟皱着眉头将他脱下的长靴踹到床底,抬手放下纱幔。

几乎就在阮空绮命人上前叩门的同一时刻,门后倏然传出一道冷若冰霜的呵斥声,“阮台主夜半兴兵,擅闯丹霞宫,未免太不把我这个宫主放在眼里了。”

众人闻言个个惊惧,一时间踌躇不前。阮空绮看在眼里,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口中却不动声色道:“禀宫主,方才有人闯入地牢,属下擒贼心切,一路追踪而来,如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话音刚落,门已应声而开。

月隐麟披一件纯白大氅站在那里,黑发垂落胸前,愈显周身气息冷冽而慵懒,丝毫无损其容姿倾城。在场众人何曾见过他这等惊艳模样,俱已看得错不开眼去。

“依阮台主所言,是怀疑贼人藏匿在我寝宫之中了?”

阮空绮左手紧攥成拳,却是隐忍不发,“属下不敢。”

“那还不退下?”

“是,属下这就带人去别处搜寻。”

待阮空绮走后,月隐麟重又阖上房门,慢步踱回床前。

此时百里云骁已自觉盘膝坐好,单手支肘的歪头看他,眉梢眼角都隐隐带笑。

月隐麟面色酡红,自己可能并不察觉,仍板着脸问他:“有什么好笑的?”

百里云骁不知怎么竟觉得他这样子很可爱,心里的痒一阵挠过一阵,简直要让人发狂——但目前只能忍耐,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人死不能复生,你能在我眼下瞒天过海,必是得巫阳经之助。”

见月隐麟不置可否,百里云骁便又接着道:“师父不会无缘无故骗我,你们之间另有约定,我可有说错?”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你们的约定一定和我有关。”百里云骁胸有成竹,然而并不急于知晓答案,“我现在不问,总有一天你也会亲口告诉我,眼下我另有一事相求。”

月隐麟淡淡道:“你要我放了甯怀殇?”

“是。”

“可以。”

“……”

百里云骁万没想到他答应得如此干脆,一时有些错愕。

月隐麟又道:“你也要答应我,今后和甯怀殇退隐江湖,有生之年不得再与蟾宫为敌。”

百里云骁觉得这并非难事,又觉得月隐麟话中有话,不禁问道:“为何非要我退隐江湖?”

“我只想听你承诺,其余不必多问。”

“好,我答应你。”

“那就下山等我消息吧。”

月隐麟下了逐客令,等了半晌不见动静,正疑心时,忽感一双强而有力的手臂从背后环住他,手的主人还不甚安分地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里。

“姓阮的下令封山,现在出去只会打草惊蛇。”

“……”

“让我借宿一晚,等天一亮我就找机会下山。”

以百里云骁的身手和对解剑峰地形的熟悉,月隐麟相信他有一百种方法可以摆脱门人的追踪。可此情此境,月隐麟觉得拆穿他毫无意义。

或许下一次见面又是生离死别,那又何必计较这一刻的放纵?

百里云骁察觉出月隐麟的顺从,一双大手试探地穿过氅衣的缝隙碰到他胸前。

月隐麟被他手的温度烫得一阵轻颤,不甚自在地拨开他,“我到天池去。”

百里云骁顿感一颗心揉在胸腔里鼓噪着,甜蜜又苦涩——

彷如从未拥有过,亦从未失去过。

第57章

天色将明,早春的清寒犹未散尽,初升的红日已将远峰云霞浸染成一抹璨绮殷红。万籁俱寂中,骤然响起了阵阵钟鼓撞击声,其音清越,急促又不失节奏地在山谷间渺渺回荡。

在山下久居的人都知道,这种情形是极不寻常的。一旦晨钟敲响,定是山上出了大事。

解剑峰半山腰处,蟾宫十六路弟子齐聚珍珑台,静候号令。宫内各方主事无一例外地出现在议事殿,连鲜少露面的揽月阁阁主梅落亦赫然在列,未曾擅离。

月隐麟待门人悉数到齐,面无表情的道:“今日急诏诸位,乃因有要事相商。”

“宫主有令吩咐便是,何须这般劳师动众?”阮空绮位列下首,说话间仰头去看月隐麟,秀挺的长眉微微蹙起,表情似有不满。

月隐麟目光自他身上扫过,眸色不觉微沉,“近来蟾宫在江湖上邪教之名大盛,各门各派恨不能群起而攻之,更有甚者,已有人打着前盟主甯怀殇的旗号在山下戕行讨伐。正所谓无风不起浪,料是有心人在幕后推波助澜。我决意释放甯怀殇,就此化消与中原各派的新仇旧恨,诸位意下如何?”

“这……恐怕不妥吧?”

“冤家宜解不宜结,倘若中原正道同意,那是再好不过。”

“宫主三思!纵然甯怀殇在武林中拥护者众,但自古正邪不两立,江湖恩怨数十载,又岂能如此轻易化消?!”

“多个朋友总好过多个敌人,藉此机会向甯怀殇施恩,未尝不可。”

“一旦放了甯怀殇,何异于纵虎归山?此举万万不可!”

座下众人各抒己见,有人赞成也有人反对,吵吵嚷嚷久无定论。阮空绮冷眼旁觑半晌,蓦地大步往前一迈,“各位莫不是忘了?当初宫主闭关,以甯怀殇为首的武林正道上山讨伐,我教损失何其惨重!如今他们不知死活卷土重来,正是我们一雪前耻的大好机会!甯怀殇非但不能放,我们还可拿他做人质勒令山下那些乌合之众束手就擒!所谓邪教,不过浮名而已,何足俱哉?”

话音刚落,便有人高声附和道:“阮台主所言极是!甯怀殇绝不能放!”

温初晴听罢,脸色已变了,说话的人犹不自觉,仍在高声阔论。眼看月隐麟双手紧握成拳,眉眼如寒霜冻住,他急抢一步拦在阮空绮身前,怒然喝道:“放肆!大殿之上,岂有你发号施令的余地?还不快向宫主请罪!”

所有人都被这番斥责震慑住了,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阮空绮更是涨红了脸,看着温初晴的眼神满是恨意,“我没说错,何罪之有?”

“你!……”

温初晴急怒攻心,一时竟不知要说些什么。剑拔弩张地对峙片刻,倒是上首的月隐麟发话了,“阮台主,你当真不知自己犯了什么罪?”

阮空绮霍地回身,昂首挺胸的道:“属下不知,请宫主明言。”

温初晴心知大事不妙,亟为阮空绮开脱:“宫主,阮弟他……”孰料一言未尽,月隐麟便打断他的话,微微冷笑道:“温殿主不必多言。趁着人都在,是该好好清算旧账了。”

阮空绮闻言警觉起来,面上含怒道:“宫主此话何意?”

月隐麟自座上拂袖而起,一步一步走下长阶,“雍城竹林,萧关黄沙地,阮台主两次蒙面行刺于我,真当我是有眼无珠不成?”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阮空绮眼神骤然变冷,整个人如坠冰窟,却仍强自镇定道:“空口无凭,宫主何以断定蒙面人是我?”

“当日在竹林,你无意落下令牌而不自知。后来在萧关,你所用剑法与在竹林行刺的蒙面人如出一辙。”月隐麟说到这里取出御行令,转而看向温初晴,“这块令牌是我亲手交予温殿主的,你趁他不备,窃取令牌以后一直携带在身,我可有说错?”

阮空绮冷哼一声并不答话,月隐麟不甚在意地接着道:“当初你被女干人暗算,为了让你早日复原,我不惜违背禁令将巫阳经交付予你。你伤愈之后却罔顾约定,至今未将经书归还,敢问阮台主,这又是何故?”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宫主既是有心偏袒,属下无话可说!”

“哦?你倒是说说,我偏袒谁?”

月隐麟口吻凌厉,阮空绮无甚畏惧的冷嗤一声,“此人是谁,宫主心知肚明。”

“把话说清楚。”

“怎么,昨晚宫主见过什么人,还用挑明吗?”阮空绮邪肆一笑,“宫主说属下有异心,莫非十九就对你忠心耿耿?属下到现在都想不明白,宫主你到底看上他什么了?”

“住口。”

伴随呵斥声响起的,是一道清脆的巴掌声。只不过这一巴掌没有打在脸上,而是被人用手挡开,终是落到了手背上。

阮空绮盯着出离愤怒的温初晴,兀自冷然道:“你打过我一次,还想再打第二次?”

温初晴恸心不已,大喝道:“别再说了,快向宫主请罪!”

阮空绮似是被他这句话彻底惹怒了,竟仰首长笑起来,“事到如今,你为何不肯认清现实?没错,是我三番两次刺杀宫主!那次在竹林,若非十九及时拦阻,宫主早就命丧黄泉了!我杀太守,秘密点兵清剿千金楼和清平门,向七大门派下战帖!我处心积虑,穷凶极恶,徒手酿就邪教恶名,一心只想陷宫主于不义,这下你们满意了吧?!”

在场众人显然没有想到阮空绮会如此干脆的和盘托出,个个露出了惊疑不定的神情。一旁柳玄应泫然欲泣,心里顾及往日情分,待要向宫主求情,却见阮空绮重剑出鞘,身子飞掠而起,径朝月隐麟面门直刺而去!

“宫主小心!……”

“退下!今日我要清理门户,谁敢求情,同罪论处!”

电光火石间,两道奇快的剑影交错,晃眼灼灼。

阮空绮不再掩饰一身精进修为,身形微展,长剑回旋,一击不中即刻抽退,武学造诣较之从前不可同日而语。月隐麟自也不遑多让,他身轻如燕,眨眼瞬间凌空三尺,落地时一个侧身滑步,剑已出鞘。

温初晴已在旁看得呆了。

他从来不知道这两个人的剑可以这么快,快到只能让人听见剑声,却始终捉不准人影。

一股满溢的剑气充斥着四周。

附近的栖鸟扑簌惊飞,庭外草木落英纷纷,转眼聚积成阵。

他以为这一切很快就会结束,但眼前画面似乎无休无止,如噩梦般的现实仍在持续。

曾经关于蟾宫的荣耀与梦想,在这一刻,已全部坍塌成废墟了。

第58章

日照当空,金色的光芒穿透晨雾,剑锋挑动日影,照入眼中化作让人目眩的神迷。

蟾宫两大用剑高手一路从大殿战至珍珑台,无处不在的杀气引得沿途鸟兽四下惊窜,清风将淡淡的血腥味道吹送开来,空气中浮动着令人不安的焦躁气息。

衣袖被凌厉的剑气划破,激战中的两个人浑然不觉。阮空绮手持重剑绝非凡品,加诸独门心经相辅,所用剑法更是一日千里。月隐麟的碧青佩剑虽由名匠锻造,对上火力全开的无锋重剑亦无法久撑。过不多时,神兵再度交锋,众人听得一声铿锵脆响,月隐麟的佩剑骤然出现裂痕,竟是渐落下风!阮空绮见状欲乘胜追击,一时间攻势更急。月隐麟不得已撤剑后退,暂避锋芒。

两人一进一退间,局势又有了微妙变化。

温初晴注意到月隐麟由始至终都是单手运剑,他的左手背在身后,稳若磐石,交战过程中姿势几乎没有丝毫变化。然而此刻,他的左手腕微微侧转,食指以匪夷所思的角度轻压于无名指腹,指尖散出的寒气竟让其掌心蒙上一层薄薄冰霜。另一头,阮空绮毫无所觉。待他横空一剑直刺而来,月隐麟亦高举佩剑直缨其锋。变故发生在刹那之间,残剑不敌重剑刚猛,自裂缝处应声折断!阮空绮一时自得,疏忽了月隐麟唇角那一抹轻柔浅笑。就在彼此错身而过的瞬间,月隐麟断然弃剑,蓄势待发的金刚指毫不迟疑地穿透对手胸胛,霎时鲜血喷洒如柱!

“唔!…啊……”

阮空绮受到意外重创,满盈的真气尽数溃散,体内乱流迸射,颤抖的双臂再也握不住手中重剑,只能顺势拄剑入地,汩汩的鲜血沿着剑身滴滴跌落,在足下晕成一抹怵目惊心的红。

“有、有本事杀了我!……嗬!……”

剧烈的喘息,是无力回天的愤恨与无奈,亦是屈于人下的耻辱与不甘。阮空绮一动不动的闭上眼,所见犹是一片血海深红。

月隐麟面无表情的静默半晌,朝身后的侍者伸手,“把你的剑给我。”

年轻的武卫诚惶诚恐,屈膝用双手将佩剑奉上。

然,最后递到月隐麟手上的,却是另一口材质上等的神兵。

“温殿主,你这是何意?”

月隐麟眼一冷,握剑的手不由微微攥紧。

温初晴不卑不亢的拂衣跪地,低下头道:“阮弟以下犯上,死罪难逃,属下作为师兄亦有未尽之责,岂可置身事外?但求宫主一视同仁,属下绝无怨言。”

此言一出,众人大惊失色,纷纷向月隐麟跪地求饶,“宫主!温殿主德才高行,万万不可牵连无辜啊!”

“若要责罚温殿主,属下愿一起受罚!”

“阮台主一时糊涂冒犯了宫主,但这么多年来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何况如今正道在山下集结,对我们虎视眈眈,求宫主开恩!免阮台主一死!”

“求宫主开恩!免阮台主一死!”

“求宫主开恩!”

……

声声祈求,句句动容。

月隐麟冷觑身边教众,一时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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