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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度 上——byra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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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苍山明显一愣,可随即又无奈地笑了:“师兄总是知道我在想什么。”

“昨天是我和你叙旧,不谈别的,就谈你我,今天你我谈完了,就该谈这件事了。”艳阳天的眼神冷了下来,袁苍山问道:“芷凤喜欢那小子?”

艳阳天轻笑,不无讥讽地说道:“谁知道呢。”

袁苍山皱了皱眉,艳阳天说:“芷凤前一阵子过世了。”

袁苍山并不惊讶,低头道:“听说了,也不知芷凤被葬在哪里,想去看看她,和她说声对不起。”

艳阳天捂着嘴不适地咳嗽起来,他赶袁苍山走,语气一下凶狠起来,袁苍山知道他脾气古怪,依着他说:“好,我这就走,师兄你多休息休息吧,回了东北我给你找个好大夫看看。”

艳阳天道:“不必了,我有个相熟的大夫,你把你那里地址给我,我等会儿打个电话给她,让她寄点药去你那里。”

袁苍山听说他在吃药,追问道:“这药平时就吃?行李里有吗?我找个办法给你煎一帖?”

艳阳天真生气了,指着门口说:“你快走,我现在不想看到你,不想和你说话,你走。”

袁苍山只得悻悻走开,他走后,艳阳天那口堵在心口害得他直咳嗽的气算是终于顺了。他靠在床头,从白天坐到晚上,午饭晚饭都没吃,反而是抽掉了小半包烟。夜深了,客舱圆窗中投来皎洁的月光,艳阳天起身走动,他叼着烟去洗漱,客舱里有单独的卫生间,设备一应俱全,不比外头的宾馆差。艳阳天冲了个热水澡,头发还湿着就坐在床边抽烟,袁苍山和他也算是知根知底,再没来找过他,更没让别人来打扰他。艳阳天就爱清静,一个人什么都不干,光是坐着就能坐一整天,仿佛他有想不完的事情,动不完的脑筋,只能这么干坐着去琢磨。

半包烟抽完,艳阳天拨弄了两下头发,他的手背和胸口有些痒,发梢上滴下来的水珠滑到胸口正好给他解痒,手心里摸到的水更是让他通体舒畅,正觉得舒服的当口他猛地想起来一件事。想到这件事,艳阳天摸头发的动作就僵在了半空中,他瞥了眼反锁上的房门,又立即扭头不看,他抽烟的动作变快了,急急忙忙抽完一支烟起身关了灯就去床上躺下了。可睡在床上他也不安分,总是不由自主地盯着门看,身上痒得厉害,抓着抓着就把手背给抓破了。艳阳天倒抽了口凉气,捂着手背咬紧了嘴唇。他难受地弓起了背,像是有成千上万的蚂蚁在他身上爬来爬去,把他当成了它们的巢穴,在他身上无所顾忌地筑窟挖洞。艳阳天用被子裹紧了身体,他出了好几身冷汗,大腿颤得厉害,那些蚂蚁已经从毛细孔里入侵了他的身体,轻一口重一口地咬着他的血管,把守住他全身血脉,只让那些躁动的血液只能往一个地方冲。

艳阳天闭紧双眼,他摸到自己腿间的勃起的性器,用手搓了两下,可根本不解恨,反而更难受了。他体内的阴蛊似乎是知道他想用手排解,为了惩罚他而更为卖力地折磨他,啃噬他的理智,他的忍耐,将他做人的伪装全部扒光,只留下本能的欲望。艳阳天从床上滚落了下来,他扶着墙壁走到了门口,才打开门,外面就有个人扑了进来。艳阳天闻到那人身上的气味,用力推开他,对方却抱住了他,嘴唇贴在他耳边问他:“师父你半夜要去哪里?”

艳阳天喘着粗气靠在墙上,说:“去……喝水……”

周白清把手伸进了他裤子里,摸着他湿透了的性器顶端说:“顶着这个去喝水?”

艳阳天道:“别废话了。”

就算艳阳天不这么说,周白清也不想光动嘴皮子了,他早就受不了在他身体里乱窜的阳蛊,一把脱了艳阳天的裤子,拉起他一条腿,就把自己的性器挤进了他后泬里。艳阳天仰起脖子直喘气,周白清低着头,脑袋顶在他胸口卖力地抽插,起先两人都还有些痛,但很快躁动不安的阴蛊就让后泬分泌出了许多湿滑的液体,进出变得容易了许多,噗滋噗滋的水声响了起来,艳阳天抓着周白清的后背一言不发。周白清揽住他腰抬起头看他,艳阳天的眼睛低垂,睫毛颤抖着,脸上蒙了曾细细密密的汗。周白清腾出一只手摸着他脖子舔了下他的脸,艳阳天浑身一震,瞪大了眼睛看他。周白清的手指插进了他的头发里,小声地问他:“今天的药吃了没?”

艳阳天说话的声音比他更轻,他道:“死不了……”

周白清烦他这句话,这个表情,掐了把他的腰,把他转了过来,压在墙上,用力拍他屁股,插了他两下。艳阳天挣扎着想转过身回到一开始的姿势,周白清不愿意,他贴着艳阳天汗湿了的后背,问他:“你不想让你师弟听到?”

艳阳天用力摇头,周白清圈起他性器问他:“要我摸你这里吗?”

艳阳天闭紧了嘴巴,周白清就更想逗他了,他的手指在艳阳天性器顶端打转,弄得艳阳天一颤一颤的。

“你干吗不想让你师弟看到你这个样子,他这么敬重你,一定会理解你喜欢被男人干……”周白清咬着艳阳天的耳垂,故意发出吸吮的声音,往他耳朵里吹热气,“师父你这么欠干,你师弟知道吗?”

艳阳天生气了,用手肘去拱周白清,让他住嘴。周白清就喜欢看他顶顶生气可又什么办法都没有的样子,他继续说:“你否认什么?你就是看到男的屁股就湿了,就想被干,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他又去拍艳阳天屁股,声音响亮,羞得艳阳天面红耳赤,埋低了头,他使劲摇头,身子都要跟着散架了似的,嘴里低低得说着:“别这样……你别这样……”

“你看你把我夹得多紧……”周白清在艳阳天身体里加速驰骋,反应慢了半拍才听明白艳阳天刚才说的话,他道:“你说什么?别怎么样?别打你屁股?”

艳阳天僵硬地点头,周白清来了兴致,捏着他下巴问他:“你怕什么?怕被人听到?怕被你师弟听到?”

艳阳天不看他,周白清就说:“那你求我好了。”

艳阳天终于看他,眼神湿润,周白清拍他的脸,说:“那你说一声‘求求你,别打我屁股,干我’听听。”

周白清的要求极尽羞耻,艳阳天说不出口,他看着周白清,恨懑交加。周白清便当着他的面抬起了手,嘴边带着狡黠的笑,艳阳天还是不肯,周白清落下了手,一连打了他屁股好几下,艳阳天的脸贴着墙壁,隐约似乎听到隔壁传来什么响动。艳阳天一惊,拦住周白清说:“我说,我说……”

周白清抱着他腰看他,两人的体温贴着体温,肌肤贴着肌肤,身体还相连着,互相看对方的眼神却冷到了极致。

那番话难以启齿,艳阳天拖了许久,才断断续续说完。周白清却嫌他说得太轻,还要再听一遍,艳阳天问他能不能转过来,面对着面说,周白清同意了。他把艳阳天拉到床上,分开他大腿,性器顶着他穴口,让他说。

艳阳天看着他,道:“等这阴阳蛊解开后,我再不想见到你。”

周白清道:“你以为我想见到你?”

艳阳天凄凄然一笑:“那天我就不该带你回去,就该让你和你爸妈兄弟一起死。”

旧事重提,还是家仇长恨,周白清脸上一下没了血色,将艳阳天压在床上,不由分说地插了进去,他卡住他脖子死命干他,好像要将所有怒气发泄在这场你不情我也不愿的性事上。艳阳天笑了出来,他勾住周白清脖子,阴阳怪气地说:“我现在就求你啊,求你,别打我屁股了,干我吧……”

周白清双眼充血,张嘴咬在了艳阳天肩膀上,他咬得用力,艳阳天以为他松口时会扯下他肩膀上一块肉,可结果也只是留下了个凹凸不平的牙印。这晚周白清留在了他房间里,他抱着他睡觉,他抱太紧,艳阳天被勒得睡不着,他睁着眼睛看那面墙壁,看到后来眼睛发酸,泪腺自动分泌出两滴眼泪。眼泪滑下,他仿佛看到有一大一小两个人站在墙边,一个是小小的周白清,邋遢的样子,明亮的眼睛,一个是风华正茂的袁苍山,英俊风流,讨人喜欢。阳光照进来,这两个人手拉着手走进了阳光里,越走越远,最终难觅踪迹。

第六章

小寒,冰天雪地。

货轮抵达东北时恰逢三九天,气温低得可怕,艳阳天坐在袁苍山的车上裹紧了大衣还是直打哆嗦。好在北方干冷,断绝了湿气,艳阳天的腿脚比在江河时舒服了不少。袁苍山亲自开车,来码头接他们的司机老连已经被他打发回去,周白清现在正躲在汽车后备箱里。

袁苍山说要带艳阳天他们带去他新开的一所武术学校,他道:“准备安排师兄和那小子先在教师宿舍住下,学校才装修完,可能屋子里还有股味道。”

艳阳天道:“有地方住就不错了,谢谢你了。”

袁苍山道:“和我还客气什么,我自己最近也住学校里,白天会有工人在体育馆装修,晚上学校里也有人巡夜,要是不想引人耳目,自己多注意些。”

艳阳天道:“我会和他说的。”

袁苍山看了看他,笑道:“师兄做了一次师父之后,是和以前不一样了。”

艳阳天不愿他提这件事,就道:“我不想说这些。”

“好好好,不提这些,那我问问你们手上有什么能追查的线索吗?要是需要我帮什么忙……”

“不必了,你带我们上船还安排地方给我们住,已经是仁至义尽,不用再麻烦了。”艳阳天说得决绝,袁苍山道:“如果能早日查出真凶,也不用这样东躲西藏了,多一个人帮忙总是好的。”

艳阳天道:“我说不用就是不用,人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况且还是这种麻烦事,你怎么偏偏和别人不一样?”

袁苍山道:“师父从前常说旁人有难,能帮即帮,师兄不也是因为这样才帮他的?”

艳阳天握紧了拳头,气恼道:“你师父还让你不要跟着去眉山,你有没有听过他这句话??!”

袁苍山眉心蹙起,也不看艳阳天了,专心看着前方道路,道:“往事何必重提。”

艳阳天似是气极了,呼吸都跟着不顺畅,他指着前方的十字路口说:“你停车。”

袁苍山安抚他道:“是我刚才说错了话,师兄你别生气。”

“你停车。”艳阳天口吻虽然不温不火,语气里却有种不容人拒绝的威严和霸道,袁苍山只好将车在路边停下,给了他自己武术学校的地址和联系电话,眼睁睁看着他下车。

艳阳天一下车就吸进了一口干燥的冷风,他喉咙刺痛,捂着嘴咳红了脸。袁苍山的车已经开远了,连车尾灯都看不到了,可艳阳天没立即走开,他站在路边又盯了会儿才转过身。他往邻街走,手上夹着烟,走两步抽两口,把尼古丁和冷空气一股脑儿都吸进肺里。

艳阳天连走了两个街区才在街上打了辆车,他报了个银行的地址给出租车司机,银行离他打车的地方有些远,司机开了半个小时才到。

银行的门脸不大,附近不是饭馆就是居民区,斜对面是所小学,此时大门紧闭,门里的教学楼上五星红旗随风飘扬。路上行人稀少,银行里也异常冷清,三个窗口只有一号窗口里面坐着个穿制服的年轻女孩儿,她正给一个老太太处理业务,银行里的取款机坏了,挂出了机器故障的标牌,领取等候号码的机器同样也出了故障。艳阳天正想去等候区坐下,一个中年警卫朝他走了过来。

“来办什么业务的?”警卫问道。

“开个保险箱。”艳阳天道。

警卫笑了:“您一定是找错地方了,我们这儿可没保险箱,您看这一小片地方连个金库都没地方放。”

艳阳天道:“我知道。”

警卫道:“那您还等着?”

艳阳天道:“关你什么事。”

警卫脸色一僵,不悦地走开了。艳阳天就坐在大厅里等着,一号窗口前的老太太好像有办不完的事,签完一份文件按完一次密码又要再签一份,再按一次,艳阳天帮她数了数,她如此周而复始签了有二十三次字,按了有二十三次密码,一号窗口里又递出来第二十四份文件,要她签字。

艳阳天站起了身,站在门口的警卫嗤笑了声,可艳阳天并没离开,他直接走到了那位老太太身后。警卫赶紧走过来赶他,说道:“诶诶,别人办业务呢,你干吗?”

言语间,警卫的右手搭到了艳阳天肩膀上,艳阳天回身一瞥,单手背在身后,对那警卫道:“松柏长青,枯松残柏取的是将不可能变为可能之意,可惜就可惜在太过执着于出其不意,失了平稳。”

警卫闻言,右手立即从艳阳天肩上弹开,而那一号窗口里的年轻女孩已经不见了踪影。

艳阳天站在原地,不慌不忙地说道:“十多年前在家里见过一次,原以为已经失传,原来是回到了发祥地。”

那警卫已经快速退到了门口,按下电闸,闸门缓缓降下,将外头的阳光挡住,日光灯跟着闪烁着灭了两盏,昏暗的银行大厅里只剩下警卫,老妇,与艳阳天三人。

艳阳天看看警卫,又看看那银发老妇,银发老妇始终低着头坐在座位上,手里还拿着签字笔,笔尖点在纸上,仿佛整个人都被定格了一般。艳阳天依旧未动半步,他道:“以前只听说匪徒抢劫银行劫持人质,还是第一次遇到银行劫持人质,困住客人。”

他言辞镇定,神色冷静,那警卫也不慌张,沉着对应道:“我们银行做的都是熟客生意,也是第一次遇到个面生还不怕等还不怕死的。”

艳阳天道:“我这个人缺点无数,唯有两个优点,一有耐性,二不怕死。”

警卫大笑,道:“好!那就让我看看你这人到底多不怕死!”

警卫朝艳阳天飞奔而来,他双手握拳,步伐轻捷,孤身一人,却如同千军万马自前线杀来,一股充满杀意的旋风兀自刮起,在银行大厅这个有限的空间里不断加剧、扩张、直至充满整个大厅。桌椅盆景乱飞,连嵌在墙壁里的自动取款机也左右摇晃发出了嘎啦嘎啦的响声,天花板颤抖着,地砖也颤抖着,这股飓风如果再不停下,整个大厅无疑都将毁于一旦!

艳阳天自岿然不动,眼中不见一丝害怕与恐惧,飓风来袭,他头发与衣服已被吹乱,可他竟然还稳稳地站在原地。艳阳天一脸难以置信,他侧过脸看向了那个坐在他身边的老妇,让他难以相信的不是他还站在原地,而是这个老妇人竟然拉住了他的衣袖!没错!正是这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用自己那两根如同枯树枝一般的手指拉住了艳阳天的衣袖!她的手法很轻,看上去就像是衣角被吹到了她手指边上,正好被她的手指给碰到了一样。

但是那个警卫并没看到老妇人的这个小动作,他还是朝着艳阳天出了一拳,这一拳由左右手同时击出,左拳高,右拳低,拳风交织成螺旋状,一瞬间屋内的旋风被吸收进这股旋转的力道里,天花板和地砖的躁动停下了,桌椅也不再乱动,盆景落到了地上,陶瓷花盆碎了一地,而警卫双拳形成的旋风力量倍增,已成龙卷风之势,直朝艳阳天胸膛而去,艳阳天头发被吹开,衣服被吹乱,眼看就要吃这一拳,他脸色依旧不改,更没要出手的意思。他不出手,那个抓住他衣袖的老妇却出手了!老妇人灵活地跳起站在椅子上,一个撮手提起艳阳天将他往边上一扔,另一手伸出食指先点警卫右拳,再点警卫左拳,那股旋风骤然消散,警卫弹到门边,看那老妇,道:“你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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