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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度 上——byra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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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胖男子大笑三声,道:“小兄弟,不要紧张,人世间这一遭,由生到死多少人比你走得更短。”

周白清按住了微胖男子的肩膀,道:“南奉天,这些话你留到庭上和法官说吧。”

南奉天沉吟道:“嗯?这位小兄弟倒有些水平,哪里学的本事?”

周白清不语,南奉天道:“练的是内家拳吧?醇厚温热,劲冷迅猛,就是气息不调,掺了杂质……人倒是块璞玉,我知道了!你练的可是心意??心意这玩意儿,五六年前我见到过个叫艳阳天的,有点本事,至于你,哈哈哈。”

微胖男子欲言又止,偏碰上周白清沉着冷静,并未因为南奉天的话语而动摇,可另一边的特警却毛毛躁躁地又拿步枪打了下南奉天的脸。周白清想要制止他,安抚两句,谁料毛躁特警忽地将步枪枪口横生过来指向了周白清!周白清暗道不好,伸手托开枪管,脱口而出:“停车!有女干细!”

他话音未落,毛躁特警压在南奉天身上,脱下他脑袋上头罩,用步枪枪托猛地砸向周白清,周白清抗下他这一击,顺手拆了步枪弹匣,用枪杆砸向他,两人手上过了两招,南奉天被挤在中间,摇来晃去,害得转头过来的副驾驶座特警没法瞄准毛躁特警,一时犹豫,而那毛躁男子手脚极快,思路清晰,没有与周白清过多纠缠,他将步枪脱手,左手拔出手枪,拉开保险栓,先朝副驾驶座连开两枪,接着又一枪爆了司机的头。司机半个脑袋被轰开,脑浆炸裂,轿车失去控制,撞在了路边的电线杆上被迫停下。周白清趁毛躁特警被惯性甩到开的时候,撞开轿车车门,拉着南奉天就下了车。枪声紧跟着他们,接着又是更多的枪声接二连三响起,周白清头也不回地将微胖男子带进一间卤味铺,卤味铺店门大敞,一个人影都看不到。周白清用力敲了两下玻璃窗,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南奉天的人在百花巷发动突袭。

百花巷道长且窄,连特警专用的车都开不进来,周白清本就不太愿意走这条道,可顶不住上头一致通过,他只能陪着走这一遭。百花巷边店铺林立,车开进来怕就怕店铺里混进了南奉天的同伙,被他们来一招瓮中抓鳖,所以这趟护送计划的总指挥还多了个心眼,出发前将百花巷商铺中的店家都换成了自己人,周白清敲这两下玻璃正是呼唤警察的暗号,可店铺中本该露面帮助他转移南奉天的警察迟迟不出现,周白清心下也有些紧张了,他将南奉天护在身后,死死掐住他左手手腕,贴在墙边往外张望。他们车上那个女干细与后面跟车上下来的几个特警展开了枪战,他好像不怕死,掩护都没找,双手持枪冲向特警阵营,一通扫射,开路车上的四名特警全部倒下,他自己也倒下了。

周白清再度回头,这时卤味铺里终于走出来一个高个男子,周白清看了他,便道:“还不联系上头!你……”

他话到此处又硬是吞了下去,他知多说无用,这冷静面对外头枪战的男子不是警察!

南奉天看他神情有变,大笑道:“你们把店家的人换成警察,我们就不能把警察换成我们的人??”

他说罢,那高个男子还配合地从阴影里抓出具尸体丢到周白清跟前,那人赫然是个年轻男子,双眼成了两个血窟窿,死相惨烈。

周白清抬眼再看那高个男人,他身穿一件军绿长衣,衣摆拖至小腿,脚上一双黑色军靴,瘦如竹竿,长脸,水泡眼,头顶毛发稀疏,额上一块黑色胎记,奇丑无比。周白清松开了南奉天,南奉天道:“好啊,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今天放了我算是你聪明!”

周白清朝他吐了口唾沫,一伸手抓住他双手手铐中间的链条,将他拉近,冷笑道:“放了你?我倒要看看你的人到底有多大本事!”

南奉天依旧笑容满面,他对高个男子使了个颜色,高个男子跨步上前,直直抬起手臂,左手朝着周白清喉头飞来,他这只手,指甲极长,手指枯瘦,缩成爪形,发黄的指甲竟反射出如刀锋般的冷光!周白清把南奉天拉在身后,倒退两步,扎下个马步,双脚紧贴地面,他不慌不忙地起手,白鹤亮翅只用了半手就将黑衣人的鹰爪手压在了陈列卤味的橱窗玻璃上。周白清用肘部紧紧压住高个男子左臂,高个男子脸色有变,右手五指并拢推出个掌形要来救场,周白清见状,立肘一路压至黑衣人左手肘窝接个小擒拿手,屈指一出,直接废了高个男子左手五指。高个男子脸上不由蒙了层细汗,可他半个痛字都没说,身形一变,右手出掌,掌风雄浑,周白清看这一掌是躲不过去了,将身后的南奉天抓到自己身前,道:“还要劳烦您老人家替我挡下个五六分了!”

南奉天面对如此形势,处变不惊,道:“你们找人封住我奇经八脉,我武功虽然用不上,挡下个六分也不是什么难事,不过之后的四分还得你自己受着了,小兄弟。”

周白清原以为他搬出了南奉天,那黑衣人必定会强行收住掌势,没想到黑衣人出掌毫不犹豫,一掌拍在南奉天后背,周白清抓紧了手铐链条,拉着南奉天急退四步,跳到了卤味铺外,这一掌几乎没对他造成多大的影响,周白清笑对南奉天,道:“你想借他震开下在你身上的针?别做梦了!”

南奉天爽朗大笑,道:“就凭你一个人也想带我去看守所?你也别他妈做梦了!”

周白清环视四周,百花巷中静得过分,空气中净是肃杀之气。周白清不想在此地多做逗留,拉着南奉天往巷尾跑,只见百花巷两边店铺中陆续走出三男一女,这四人不断靠近周白清,脚步稳健,呼吸有序,一看就是武功底子深厚的人。周白清停下了脚步,他抓紧铐住南奉天的手铐,咬牙环视他们,四人中一男黑面,一男持长棍,一男穿草鞋,还有一女子,戴面具,左脚脚踝缠黑色铃铛无数,加上从卤味铺上出来的高个男子,总共五人。

南奉天看到这五人,大喜之情溢于言表,道:“小兄弟,你一不是警察,二和我无冤无仇,何苦赔上自己的性命??”

周白清道:“你杀那么多人,我看不惯,光是为了这个,我就愿意赔上我自己性命了,你管得着吗你?再说了,你这五人,我看也不是我对手!”

周白清如此说,南奉天笑得愈发猖狂,他朝周白清拱一拱手:“好啊好啊,你我要不是一匪一义,你这朋友我是交定了!可惜啊可惜!”

周白清呸他,再不多说什么,拽着南奉天就朝那个黑面男子突破而去。黑面男子身形不高,寸头鱼唇,看周白清来势汹汹,他倒退着弯下了腰,双手撑地,双颊鼓起,状如蛤蟆。周白清一脚斜插进他右手,正欲踢翻这只蛤蟆,黑面男子不挡他的招也不拆他的招,他受了这一踢,跳开半米,张开大嘴不停吸气,只见他双颊依旧鼓起,一股浑浊的气流被他吸入,他双唇翻动,刹那间锣鼓齐鸣,天地间竟突兀地奏起法乐,乐声震耳欲聋,仿若有音符从天上掉落,狠狠砸在人身上。周白清从没遇到过这样的武功招式,耳膜几乎都要被乐声刺破,强烈的不适感从胃部涌上,双手双脚,包括脑袋,都好像被灌进了铅,重的抬不起来,可偏偏他还找不到破解的方法,黑面人用的功夫根本没有招数可言!根本连功夫都算不上,这就是南洋邪术!

再看南奉天和另外四人,他们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什么事都没有,各个站得笔直,周白清摇晃脑袋,正着急找不到破黑面人邪术的方法,包围他的长棍人抓住了机会,一棍子朝他扫了过来。周白清凭借长久以来习武的身体本能,勉强避开,手里却再拉不住南奉天,他一松手,草鞋男与面具女忙救下了南奉天。周白清想要去追,可黑面男嘴里乐声不停,弄得他头痛欲裂,视线都飘忽了起来,脚步虚浮眼看就要摔在地上,这时一柄雨伞从天而降,牢牢插入周白清脚边,周白清扶住脑袋抓紧了伞柄,在地上重新站稳。他抬头看去,只见百花巷两边店铺屋顶上飞身下来四个人,一个穿鲜绿衣裳,从头绿到尾,一个穿布艺唐装,胡须已经花白,一个顶着啤酒肚,笑口常开,貌同弥勒,离周白清最远的那个看上去年纪最小,衣服却穿得最老派,像是明清功夫片里走出来的人。

年纪最小的这个才从屋顶下来便和黑面人战了起来,他打得手好太极,肱部左右倒卷三个来回借黑面吐出的气流划出了个太极,再是开步转动手腕用云手将这太极轻松推出,黑面男躲闪不及,被震翻在地,太极清气将乐声化开,周白清登时清醒了过来,谢过太极少年朝南奉天追了过去。带着南奉天要跑的一男一女已被绿衣人和唐装老人缠上,前来营救他们的长棍男还没能出棍就吃了啤酒肚弥勒一蹬。长棍男使棍,三十六路少林罗汉棍,长棍点地,砸,扫,劈,斩,棍棍力道无穷,啤酒肚弥勒腿功了得,身轻如燕,竟能立在长棍之上,沿棍一路疾走而上,破了长棍男的棍法。四对四,八个武功好手在百花巷里打得不可开交,南奉天被这八人拉来扯去,大发雷霆,骂道:“废物!通通都是废物!”

周白清和高个男子也很快加入了战局,他要去抓南奉天,屋顶上下来那砍向他的手,绿衣人用招气势雄浑的直冲拳在混战中轰开条道,啤酒肚弥勒拎起南奉天衣领,踩着长棍男的棍子,将他扔出了包围圈,那太极少年运起太极,酝酿出股轻风送了周白清一程,白发老人也给他开路,送周白清到了外头又立即圈起阵法,将南奉天带来的五人团团围住。周白清终于突出重围,可转头一看,南奉天已经跑到了巷口,周白清大喝一声,南奉天脚上的镣铐已经被人劈断,他拔腿就跑,周白清快步追上,可不知怎么,南奉天跑出五步就自己停了下来。周白清追到他身后,一看堵住南奉天去路的人,周白清忿然道:“艳阳天,你让开!!”

艳阳天穿白衣黑裤,衬衣外面披了件毛衣,他不理会周白清,对南奉天道:“奉天师傅好久不见。”

南奉天对艳阳天似是有所忌讳,与他隔了足足两米,却径自往后退了起来,他道:“是好久不见,只可惜今日我武功全无,不能再向艳阳天师傅讨教,可惜。”

艳阳天道:“也没什么,我今日也是武功尽失,也没办法和您切磋了。”

南奉天闻言,身子前倾,道:“真假?”

周白清可不管他们是在假叙旧真试探还是真叙旧假客套,一把抓住了南奉天,将他往巷尾带。

“小兄弟你不开车?”

“不开车,我带着你走过去!”周白清道,他回头瞪了眼艳阳天,艳阳天还站在路中间,他低下头点烟,并没看到周白清这怒气冲冲的一眼。

“小兄弟,你和艳阳天什么关系?”南奉天又落到周白清手里,来营救他的五个人眼下又被围困,他还有这个闲情逸致来和周白清聊天,周白清不由上下打量他,道:“我是废了他武功的人。”

南奉天摇头如拨浪鼓,声称绝无可能。他和周白清已然走到巷尾,眼看巷尾赶来多辆警车,南奉天朝打得热火朝天的九人道:“四位,你们今天来送我这一程,我就想问问,你们中是不是有人的亲戚朋友死在我手上过?”

绿衣人将草鞋男踩在脚下,拍了下裤腿,道:“没有,我们四人和抓着你的那个人一样,你烧杀抢掠,我们看不惯,能送你一程就来了,还需要什么别的理由?”

南奉天比出个拇指:“好,是义士,是侠义之视,你们,我记住了!”

周白清押着他上了警车,将南奉天平安送至看守所,同行的警察要留他吃饭谢他,周白清拒绝了,马不停蹄赶去了艳阳天家。

艳阳天家大门没锁,艳阳天不在家,周白清就坐在客厅里等他,等了半个小时,艳阳天手里提着一袋青菜回来了。

“我说什么了?”周白清迎面就问他,艳阳天当他是透明人,走去厨房打开水龙头洗菜,周白清跟了过去,关了水龙头就打了他一巴掌。他打得用力,艳阳天左边脸颊立即印出了个掌印,嘴角也裂开了。艳阳天静静看了周白清一眼,歪着身子靠在流里台边又要去开水龙头。

“他看到你就走不动路了你很厉害是不是?”周白清握住他手,“怎么现在成了哑巴了?”

艳阳天说话了,他道:“你放开。”

周白清把他拖到厨房外面,艳阳天看他往卧室的方向走,挣扎了起来,自己扭到脚摔在地上。周白清跨到他身上,按住他肩膀问他:“你不要去卧室,你就喜欢在外面干是吧??”

艳阳天突然冷笑,周白清看得火大,扒了他衣服裤子说:“你想死也别拉着我!”

艳阳天彻底沉默,冷笑都不笑了,周白清最看不惯他面无表情时的脸,他分开艳阳天双腿,一个挺身插了进去,艳阳天痛得脸刷一下白了,周白清自己也痛,但是心里却高兴。从前他师父高兴他就高兴,师父难过他就难过,师父站在树下沉默不语,他便要跟着低落好一阵子,现在他这个师父痛苦,他就高兴,高兴得不得了,高兴得就算是操男人也操得有滋有味。

周白清练的不是童子功,艳阳天以前也很少管他这方面的事,更不奉行禁欲主义,周白清上高中的时候就已经尝过情爱之事,他长得好看,同校的女生啊外校的女生啊,好多投怀送抱的,周白清喜欢女人,女人柔软的胸部,芬芳的体香,娇柔的低喘,他通通喜欢。他最喜欢胸部丰满的女人,腰要细,头发要长,乌黑乌黑的那是最好不过了。颜芷凤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可周白清从没肖想过她,他只觉得她像他母亲,温柔体贴,美丽大方,与他母亲不同的是,她生活得好苦。艳阳天很少给颜芷凤好脸色,他不要求徒弟禁欲,自己倒是清心寡欲。周白清的房间就在他们隔壁,从来没听到过什么暧昧的声音,倒是深夜里偶尔能听到女人的哭声。

艳阳天和颜芷凤没有孩子,据说两人结婚时颜芷凤就有身孕在身,只是孩子没能生下来,流产了。颜芷凤好像后来都不能生孩子了。

想到颜芷凤,周白清就想到她躺在医院病床上,头发枯黄,嘴唇干裂,泪盈于睫,她问他:“你后不后悔带我走?”

周白清摇头,颜芷凤闭上了眼睛,眼泪沿着脸颊滑落:“可是我好后悔啊,我不嫁给她,就是两个人的错,我嫁给他,就是三个人的错,我好后悔。”

她说的话,周白清不懂,他只懂艳阳天让这个女人活得好痛苦,艳阳天是杀他全家,夺他拳谱的人,他还是教他养他十二年,害得他认贼作父十二年的人。他是恶,恶到了骨子里,把仇人养在身边,让他喊自己师父,敬他尊他,这肚子里得装了多少坏水才能想出这样的主意?

周白清抓紧了艳阳天的头发,把他压在墙上,架着他双腿跪在地上加快了抽插的频率,艳阳天半低着头,他的嘴唇抖得厉害,手指抠着地板。周白清道:“我觉得恶心,不过我知道你肯定比我觉得更恶心。我知道你,艳阳天,我知道你。”

周白清握住了艳阳天挺立的性器,他用力搓了两下,玩弄着顶端渗出的黏液,把他抹到艳阳天脸上,说:“你那十二年一定整天都很高兴,我喊你师父,我崇拜地看着你的时候,你是不是特别高兴地笑话我,想这个蠢货,我是他仇人,他还崇拜我!”

艳阳天低低地吸进两口气,他指甲折断了,周白清闻到血腥味,他抓起艳阳天的手,咬断了他断裂开的指甲,吐到地上,说:“我硬起来是因为蛊,你硬起来也是因为蛊,何必摆这么苦情的脸,你以为我愿意?你还是多为自己身体考虑,你流血,没人会为你心疼,又是何必。”

艳阳天笑了,他点点头,气若游丝地说:“我知道……我从小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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