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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度 下——byra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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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白玉道:“第三件事……”

艳阳天听她欲言又止,便道:“你要问傅珍珠的事,对吧?”

傅白玉叹道:“还是不问了,假死真死,都浪费我感情,不去管她了!”

艳阳天道:“我知道她在哪里,她在三老板郊外一幢别墅的地下。”

傅白玉问道:“你见到她了?”

艳阳天道:“她来见过我,那天或许是她以为我被下了药,神志不清吧,她从地下室走出来和我说话,说阴阳蛊不如她炮制的这记丧神药来得好,能让我永葆青春还能淡化神智……”

傅白玉道:“周白清呢……那小子知道你恢复了吗?”

艳阳天似是走不动了,靠在墙边,道:“之前他不知道,也不能让他知道,要是他知道了,我就查不出三老板的真实目的了。”

傅白玉调侃道:“从前还不知道你这么会演戏。”

艳阳天不知是想起了什么,脸颊微红,道:“不说这个了,对了,那天从看守所劫走你的确实是白雪狐狸吧?”

傅白玉道:“是她没错,小手,眼盲,身上有股阴湿的味道。”

艳阳天道:“一定是因为她长期躲在那拱桥下的密室里的关系。”

眼看已经走到了急救室门前,傅白玉又问道:“那袁苍山……”

艳阳天道:“袁苍山肉身也是被白雪狐狸偷走的,他们把他身体里的魔转移到了徐耀祖的身上,这魔性并非一般人能够控制,所以必须得给徐耀祖下针控制住他,不过世事都有例外,今天就遇到了个能完全融合这魔性的人。”

傅白玉道:“我走了这么多天,发生了这么多事,回头你可得好好和我说说。”

艳阳天推开了急救室的门,清风拂面,室内空无一人。

傅白玉问道:“周白清那小子呢?”

艳阳天眼尖,看到周白清躺过的病床上床单泛红,似是写着什么,傅白玉扶着他过去看,她看着那床单上八个血红大字,一字一字念出:“你的徒弟我收下了。”

傅白玉读完,咬牙切齿:“这是傅珍珠的笔迹!”

艳阳天黯然站着,肩膀一耸,自嘴角滑下两滴鲜血,傅白玉赶紧扶他坐下,搭着他手腕道:“你冷静点,刚才那一针拔去已经元气大伤,再不稳定心绪,血脉逆行到心口,神仙也救不了你!”

艳阳天道:“我没事。”

傅白玉看着他,艳阳天又说:“一时心急,乱了气息,我那里有些凤尾牡丹,傅医生,我想再多活几年。”

傅白玉还是头一次听到艳阳天说想要多活几年,一时间不知该取笑他还是宽慰他,憋了会儿,说:“傅珍珠带着周白清,跑不远。”

艳阳天轻轻摇头,道:“或许都是命数,那年他带芷凤走,他不想再见到我,结果后来又遇到,后来我走,我不想再见到他,还是又遇到,本来有些事不太懂,现在懂了,大约是懂得有些晚,赶不上好的时候,还是会分开。”

傅白玉拍了拍他,问道:“你往后什么打算?”

艳阳天不说话了,静静看着窗外,看窗外的风,窗外的柳,窗外的天,他这一辈子还没过完,却仿佛已经经历过几度人生,快乐不常有,悲哀亦有幸。他想到周白清对他说过的一句话,人这一生能有多少感情去耗费?他觉得他说得对,他原以为自己早就没有感情可耗了,他原以为感情是水,泼出去就没了。可感情其实是花,一颗小到看不到的种子,种在心田,洪水泛滥,暴晒折磨,竟然还是能开出花。

他想靠近这朵花,仔细看一看,看一看它是否像他家中那棵海棠树开出来的花,花落时是否也有个少年人会替他拂去落在他肩上的花瓣,怯怯又柔柔地说一声:“师父,天凉,去里面睡吧。”

艳阳天忽然说:“我要去找他。”


第十九章

三月七日,惊蛰,北雁南归

春秋茶室外万籁俱静,冷冷的风从半扇木窗中吹进来,外头的街上看不到半个人影,此时仍是黎明,街道上仿佛覆着件青色的厚袍子,将一切光亮与响动都压着,盖着。茶室里的伙计无论男女老少,脸上写满疲倦,只有一个小伙计精神最好,忙前忙后收拾桌椅,已是满头大汗,其余人或站着或坐着看着他,懒懒地说着闲话。有个稍年长的伙计正在柜台里泡热茶,瞅着墙上的月历还是昨天的日子,便顺手撕了张,这一撕撕到了惊蛰这一页,倏然间一道霹雳落下,满屋的人如梦初醒,全都瞪大了眼睛,又如同机器被上了发条,齿轮咬合,喀拉拉运作了起来。一个老妇拍着胸脯说吓死个人了,从椅子上跳起来抽出腰间的抹布开始擦桌子,一个中年男子大手一挥,双手一拍,喝道:“还不都动起来!动起来!雷一响,吵醒了老板,看到你们班兔崽子还在磨磨蹭蹭,店都没开,还不是一顿打!!”

屋里三个年轻伙计闻言,一个扫地,一个布置桌子,一个跑去后厨帮忙,一个赛一个勤快。

中年男子在场内巡视,偶尔也搭把手,他闲逛到大门边,看那肩上扛着个木招牌的小伙计愣愣盯着柜台里的月历看,便拍了下他的肩,在他耳边喊道:“何北!”

何北正看月历看得出神,明显被吓了一跳,跳开两步,看着那中年男子道:“言老,你吓死我了。”

言老嘴角一撇,推了把何北:“看什么看那么专心?还不赶紧把招牌亮出去,那班老骨头八成已经在路上了!”

何北应了声,又指着那月历说:“言老,月历上说了今日诸事不宜啊,往常老板诸事不宜的日子不是都不开店吗?”

言老道:“你个伙计倒管到老板头上了,还不赶紧动起来!”

何北讪笑了下,不敢再问,一溜烟跑开。他推开店门跑出去,左右四邻都已经亮起了灯,黎明的黑暗却未曾退去,只是被万家灯火照得稀薄了点。何北往门外那面墙漆斑驳的墙上挂上那木招牌,墙上的钉子用得有些久了,不怎么牢固,摘牌挂上去,摇晃个不停。何北伸手扶了下,抬眼看着招牌上的几个大字,默念了出来:“三月七日,心魔出世之佛魔大战。”

何北心下一喜,嘟囔了句:“今天又讲到这出了!”

春秋茶室里这么多出说书演艺,他最爱听的就是佛魔大战这出,可心魔这本讲的不多,故事又太短,其他茶客们都不怎么喜欢,他来茶室一年多,也就刚到时听到了佛魔大战的尾巴尖儿,盼星星盼月亮的盼着能完整地听一回,可一眨眼一年过去了,说书人讲完心魔讲封神,讲完封神又将穆桂英,讲完穆桂英又讲水浒,昨天这才讲到林冲夜宿山神庙,没想到今天就又换成了心魔出世。何北心里一琢磨,暗道:“该不会是老板写错了招牌,给记混了吧?”

想到这儿,他忙跑回去找到言老,将自己的疑问和盘托出,言老道:“老板写这个就是这个,我说你小子今天管的事还真多。”

何北抓耳挠腮,言老又道:“我就算想问也问不着,从来都是老板找我,我找老板,还不得挨骂?”

何北嘀咕:“您老也怕被老板骂啊?”

言老刮了他个头皮,道:“他发我工钱,是我老板,我能不怕他?”

说完他骂骂咧咧走开,何北又被叫去厨房帮忙,厨房里掌勺管事的是个上了年纪的厨娘,猿臂象腿,长得十足怪异,看到何北进来,打发他去后门洗菜。何北个子小,洗菜的盆又圆又大,他抓也抓不稳,踉踉跄跄走到了后门,把塑料盆一放下,隔壁洗衣房的两个小姑娘就开始骂街:“死不要脸的,盆都占到了我们这边一半地方,怎么样啊,租金你也帮着付一半啊?脑袋长在屁股上,下手也不知道轻重,这么高级的衣服沾到了洗菜水还不要再洗一遍?”

何北回道:“哪儿占了你们的地方了?你们租的是里面那狗窝,后门这条街是公用,公用知不知道怎么写?还高级的衣服,高级的衣服就都送去干洗了!还能拿给你们洗用自来水加肥皂洗?”

两个小姑娘翻翻白眼,继续骂,一种方言骂完还不过瘾,又换另一种方言,何北懒得搭理她们,埋头洗菜,洗完了把洗菜水直接往地上一泼,水漫到了小姑娘的拖鞋里,两个小姑娘急得跳脚,跑过来就要打何北。何北手脚快,拿起洗好的青菜抱着就钻进了厨房里,关上了后门。厨娘正在厨房里抽烟,看到他抱着堆菜进来,问他塑料盆呢?

何北眨眨眼,放下菜,跑去后门口扒拉着门缝往外看,洗衣服那俩小姑娘已经不在了,他用来洗菜的大盆裂开了个大口子,躺在巷子里。一群小孩子抓着只风筝飞奔而过,塑料盆被踢得越来越远,何北忙出去把塑料盆抢回来,他抱起塑料盆又不敢回去厨房,巷子很窄,厨娘站在后门看他,她不说话,何北更怕得厉害。这时一个青年人从蜿蜒的巷子一头慢悠悠走了过来,他手里拿着把黑色的长柄伞,上衣是白的,裤子是黑的,人也很白,头发也很黑。

青年人瞥了眼何北,没说话,对厨娘打了个手势,厨娘给他让开条路,青年人猫腰钻进了厨房,他又朝何北挥了下手,何北跟上去,道:“您能和老板打声招呼吗,这个盆……不是我弄坏的。”

青年人没看他,就问他:“是不是你洗菜时弄坏的?”

“是我洗菜后,别人弄坏的……”

“你要洗完菜,赶紧收起来,别人能弄坏,还不赶紧去买个新的?”

何北无言以对,低着头不说话了,他去和厨娘解释,厨娘骂他是个没用的东西,自己没顾好自己的事,还指望别人给他擦屁股。何北头低得更低了,他知道那青年人是老板的朋友,一个月前来的这里,常来听书,之前说过两次话,原以为青年人是个客气人,没想到也是块硬铁板。厨娘扔了一把硬币给何北,让他去两条街外的杂货店再去买个一模一样的盆回来,这些钱回头从他工钱里扣,何北连声应下,再抬头看去,那青年人已经直接穿过厨房走到了茶室里,何北攥着厨娘给的钱打算从正门出去,稍近一些。茶室这时已经开门营业,十来张桌子零星坐了几个人。青年人也选了张桌子坐下,言老亲自给去给他斟茶,青年人对言老也是爱理不理,茶室里的落地钟响了八下,茶客们纷纷仰起头看向那高起一层的小舞台,舞台上一张木桌,一杯茶,一中年男子穿件灰色长衫从后头出来,他手里拿块醒木,走到桌边,二话不说,醒木一拍,道:“心魔出世,此间大劫,佛魔相逢,胜负在此一战!”

何北还想再多听几句,言老又过来催他,何北一咬牙,拔腿出了门。青年人回头看了眼他,言老不请自来,坐到了他边上,笑笑着问青年人:“您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青年人道:“我每天都没有空。”

言老道:“好几日没见着老板了,不知您和他最近有没有联系?”

青年人道:“哦?好几日没见到他了?这几天都是您在帮忙运作,实在辛苦。”

言老道:“不辛苦,不辛苦,要干什么,打点什么,老板都有留下纸条,我只是照着纸上的吩咐办事罢了。”

青年人道:“那也辛苦,你们老板毛病多,挑剔。”

言老道:“哪里哪里,还好还好。”

此时,堂上说书人正说到:“说时迟那时快!这问心和尚已然抛出手中佛珠,一百单八粒金刚菩提子将那心魔双手牢牢缠住,喀拉拉几声,心魔手腕似是断裂,手上无力可发,可这魔物早就没了半点人性,人的苦痛他又怎么能感知得到?可怜被他夺去肉身的袁苍山,一身绝学空付,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可怜啊,可叹啊!再说那心魔狂吼三声,向天借力,双眼中喷出两道红色火光,直瞪向那问心和尚!问心和尚原地跳开,心魔趁机绷开手上束缚,只见那一百零八颗佛珠哗啦一声如漫天飞雨,噼里啪啦砸落地上。心魔见这场景,得意大笑,那佛珠还在往地上砸,噼里啪啦,噼里啪啦,且说那问心和尚不知在琢磨什么,珠串断了也不恼不慌,就这么冷眼垂手看着,倒在一边的南奉天几人倒是满脸吃惊,心里七上八下,尤其是南奉天,他心道,这和尚该不会就这点本事?被吓傻了吧?正当时!那一百多颗佛珠终于全都落到了地上,问心和尚耳朵一动,闭目跺脚,这百来颗佛珠竟全都腾空而起,将那心魔团团围住!风哗啦啦地吹,可怎么也吹不跑那些佛珠,那心魔终是回过味来,道:好好好,既然你这和尚不死心,那我今天第一个要吸的就是你的内力!!问心和尚依旧镇定自若,一副佛家慈悲的模样,比出个指法,刹那间天地失色!狂风呼啸!呜哗呜啦,呜哗呜啦,问心岿然不动,那心魔所在的风暴中心似是有一百零八名铁金刚向他扑打上去!”

青年人听到此处,道:“这位说书先生从前好像没见过。”

言老道:“老板新请来的。”

青年人瞥了眼周围,门窗紧闭,室内密不透风。言老冲他笑笑,又给他倒上了点热茶,青年人喝下一口,继续听书。

说书人醒木一拍,比了个请的手势,道:“这一百零八个铁金刚自是威力无穷,十分厉害,可就在这一百零八人如同叠罗汉般叠压住心魔,人人都以为今日他们胜券在握时,这一百零八人忽然弹飞到空中!风暴骤然停下,问心和尚更被拍出好远,摔坐在地,吐出一大口鲜血,放眼四望,这郊外雪地上竟无一人还立在地上!而心魔——那全身烧得火红的心魔竟从地底爬出……”

青年人忽然偏过头与言老道:“这一场说得好像有点不太对啊。”

言老道:“您且听下去。”

青年人撑着下巴,继续听那说书人道:“心魔再现,仰天狂笑,道: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他双怒眼扫视一圈……”

说书人双眼睛也看了一圈,眼神落到了青年人身上,他拍了下醒木,指着青年人道:“一眼就看到躺倒在地上,只残留一口气的艳阳天,心魔道,好,今日便拿这人先打打牙祭!”

醒木声这时才落下,青年人放下了手,瞥了眼言老,言老已从椅子上跳起,一脚踢翻板凳,其余几名茶客咻咻几下,各自占好了各自的位置——两个堵住门口,一个守住往厨房去的小门,一个跳上吊灯,一个攀在房梁上,全都看向那仍旧一脸悠闲的青年人。

言老扬眉一笑,道:“艳阳天,今天老子就让你在这里交代了!!”

艳阳天置若罔闻,仍是一腿搭在另一腿上悠闲坐着,仿佛全然不将这几个人放在眼里。

言老使个眼色,那倒挂在吊灯上的中年男子在空中翻了两个筋斗,窜到了艳阳天靠着的桌上。艳阳天斜眼瞥他,只这么轻轻巧巧一眼,里头迸出的杀气竟将那皮肤黝黑的中年男子逼退到桌边,中年男子勉强稳住步法,可他半只脚踩到了桌外,重心不稳,上半身几乎悬空,言老大骂:“没用的东西!”他托起中年男子的脚,往上一使劲,又把他推回了桌上。中年男子摇晃脑袋,定神看着艳阳天,咬牙冷静下来,左右两手变化成了猴拳拳势,弓着背,缩着身子便朝艳阳天跳了过去。

落地钟这时刚刚好好敲了九下,艳阳天一口喝完茶碗里剩下的茶水,看也不看那中年男子,反而盯着言老,言老额上渗出两粒豆大汗珠,低喝一声也朝艳阳天攻去。艳阳天双腿齐齐踢出,言老本以为他要踹他心口,已经在胸口做了个要包住他双腿的姿势,可没想到艳阳天只不过是用脚尖轻轻点过他胳膊,他整个人借力弹起,还顺手抄起桌上大碗口的茶杯一扬胳膊一下将那中年男子的右手猴拳扣住,中年男子一愣,赶紧往拳上使劲,艳阳天也暗暗发力,这两股力量不断涌向那轻薄的茶杯,不过片刻,茶杯便不堪重负,卡啦一声碎成千百碎片。艳阳天一挥手,将那茶杯碎片往空中一扫,言老和那中年男子两人同时捂住了眼睛,言老喊道:“老二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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