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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度 下——byra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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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出神地看着艳阳天,艳阳天朝他挥挥手,说:“你过来,我有句话要和你说,你听一听吧,反正你走过奈何桥,喝了孟婆汤,就会忘记,现在听一听也无妨。”

黑衣人走开了,艳阳天笑了笑,说:“原来是我认错了人,你是鬼差,不是他……”

他说完这句彻底没了声音,半夜里下起暴雨,屋顶有些漏水,黑衣人没办法,只好下来休息。他靠在梁柱边打瞌睡,雷声阵阵,一下接着一下,没完没了地,他也睡不着,就去摸了摸艳阳天的脉搏。他全身发烫,脉搏还在,只是脉象非常奇怪。黑衣人松开了他的手,他发现艳阳天两只手的手腕上留有两道疤痕,他又撇了眼他脚踝,看到了另两道相似的疤痕。一道亮白的雷照亮艳阳天的脸,他气若游丝躺在地上,外头雨声连绵,黑衣人眉心一跳,赶紧揽住艳阳天肩头扶起他,可立即他又被自己的举动吓到,扶着艳阳天放也不是,抱也不是。黑衣人正犹豫不决,祠堂大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几丝细雨飘了进来,一个拄着拐杖的年轻男子慢慢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个身姿婀娜的女子,女子撑着把红伞,进到了室内也不肯收起来。她捏着鼻子抢在拐杖男子前面走到艳阳天跟前,黑衣人看到这两人,忙从地上跳起。拐杖男子合上门,问黑衣人道:“怎么样?任务还顺利?”

黑衣人道:“顺利。”

那撑伞的女子此时尖叫了声,弯着腰对着艳阳天哭哭啼啼起来,道:“杀千刀的刘斩风,也不知道疼心着点人,这可怜的。”

黑衣人看着她,道:“刘老板知道你们来?”

女子回头瞪他,从怀里摸出颗药丸塞进艳阳天嘴里,道:“他不准我们来我们就不能来了?真是奇怪了。”

黑衣人皱起眉,道:“师父知道你们来?”

女子转了转眼珠,看看艳阳天,又看看黑衣人,笑着道:“你这死心眼的,就知道师父师父,师父让我们顺路来看看你,你这一年都在外头忙,都没回隆城办事,怕你生疏了。”

黑衣人嘀咕:“这能有什么生疏的……你刚才给他吃什么了?”

拐杖男拿拐杖敲了下黑衣人的腿,道:“笨!我们这是按天数收费的买卖,他多活一天,我们就多赚一点,明白了?”

黑衣人道:“这人也怪可怜的。”

撑伞的女子听到他的话,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她转了下伞柄,狐媚的眼睛盯着黑衣人道:“你倒同情心旺盛,怎么?可怜他了?他怎么可怜你说说?”

黑衣人不太愿意理她,看着拐杖男道:“就是心里可怜可怜,没帮他,任务和私人情绪要分开。”

拐杖男笑了,上前拍了拍他肩膀,道:“你记得这点就好,我们走了。”

撑伞的女子却赖着不走,非要黑衣人说说艳阳天有什么可怜的,黑衣人不肯说,女子便道:“好好好,那我给你说说,他这个人啊,还在娘胎里的时候就别人下了毒,毒进血脉,大了点呢,天天被毒血折磨,为了活命只好苦练武功去压制体内毒性,再大了点呢,又遇到了个不要脸的贱人,嫁给了他,心里却惦记着别的臭男人,一次好脸色都没给他看过,还有啊,他收过个徒弟,徒弟也是个不要脸的东西,挑断了他的手筋脚筋废了他功夫,害得他毒性大发,差点活不下去,再后来啊,他那个畜生徒弟还……”

说到这儿,撑伞的女子凑到黑衣人耳边和他讲起了悄悄话,黑衣人听了之后脸色大变,耳朵都红了,一把推开了撑伞的女子,将她送到门外,道:“你们快走,别被刘老板发现了。”

撑伞的女子笑盈盈地倚在门边,塞给他一盒药丸,道:“还害臊……哈哈哈哈,这些你拿着,每天给他吃一颗。”

拐杖男子走到门边,挽起她胳膊,道:“你也别老逗他了,走吧,我们走吧。”

黑衣人此时想到了什么,追问道:“你们都回隆城了?师父也回来了?”

撑伞女子歪了歪头,偷笑着说:“听听,就惦记着师父,一个两个都回来了,十天后有大买卖要做。”

拐杖男也笑了,他替黑衣人关上门,趁着雨声走得悄无声息。黑衣人在门前站了片刻,看着艳阳天,自言自语道:“收到这么个徒弟,也算你可怜。”

他叹了声气,脱下外套扔在了艳阳天身上。接近午夜时雨停了,黑衣人站在艳阳天不远处守夜,祠堂里的灯都关了,唯有供桌周围的蜡烛还亮着,豆大的烛光倏然摇曳,黑衣人周身一紧,赶紧去吹灭了蜡烛。他在黑暗中屏气等待数秒,忽地两股阴风从房顶处吹来,黑衣人跳到艳阳天身前,一伸手凭空抓住了一个人!那人动起来无声无息,两人过了十来招,竟是不相伯仲,黑衣人第十一招打下去,那人一闪身,啪嗒一声,祠堂内瞬间被暖黄色的灯光充斥,黑衣人站定在艳阳天前,而与他过招那人则站在离他四步之遥处,左手正摸着墙壁上的电灯开关。此人身高不高,面貌年轻,衣服肩头被雨打湿,他正错愕地看着黑衣人,惊呼道:“周白清??真是你??”

黑衣人面露不快,道:“我不是周白清。”

那人道:“一派胡言!你不是周白清那这手周家改良的金刚八式你哪里学来的??”

黑衣人道:“和我师父学的!”

那人指着艳阳天,低声斥道:“你师父就躺在你后面,他从没教过你金刚八式!!”

黑衣人眼中射出两道凶光,道:“你什么人?在这里信口雌黄??!”

那人震惊之余却道:“果然没错,看来你真是失去记忆……连我陈十七都不认得了。”

两人的说话声大约是吵醒了艳阳天,他睁开眼睛,撑起了半个身子。陈十七看他醒了,道:“艳阳天师傅总算找到你了!”

艳阳天咳了两声,哑着嗓子道:“我走不了……你走吧……”

陈十七道:“什么意思??因为他?”

他指着黑衣人,黑衣人又上来与他打过,艳阳天拔高声调,喝道:“你不用管我,告诉蓝婶我没事,你走!”

陈十七本避开了黑衣人想去抓艳阳天的胳膊,可艳阳天却甩开了他,推他一把,气道:“叫你走你就走!你来找我是你有心了,我不领情!”

陈十七大叹,一咬牙,撇下艳阳天,来回几下踩着墙壁从屋顶天窗飞出。黑衣人仰头看了会儿屋顶,转过身盯着艳阳天,艳阳天道:“他要带我走,我现在这个状态肯定是个累赘,说不定还会连累他受伤,他是个好人,不值得。”

黑衣人问他:“你说的周白清身上有没有什么疤痕胎记?”

艳阳天道:“他心口有道疤。”

黑衣人道:“你以后要是有机会再见到那个陈十七,就去告诉他,我心口没疤,不是周白清。”

他抱臂靠在墙边,艳阳天应了声,重新躺下。黑衣人又说:“周白清是你徒弟?”

艳阳天垂下眼睛,默默点头,黑衣人看着他,打听道:“你和他……”

“什么?”

黑衣人望向别处,道:“没什么。”

艳阳天裹着黑衣人的外套睡下,隔天刘斩风来看他,他的状况没有太明显的好转,咳得衣服上都是血,刘斩风看到了,心情大悦,在祠堂逗留了好一阵子才走,黑衣人把陈十七的事告诉了刘斩风,刘斩风当下没做什么表示,只关照他今后还要小心提防。刘斩风走后,送饭的人就来了,黑衣人把药丸碎在饭菜里喂给艳阳天吃,艳阳天品出了点药味,问他:“谁给你的药?”

黑衣人没想到他舌头这么灵,手上的动作略有迟疑,没有回答。艳阳天被他硬塞下半盒白饭,胃一下适应不过来,不一会儿就全吐了出来。黑衣人轻啧了一声,用掌力捏碎了一颗药丸又要去给艳阳天吃,艳阳天道:“这要是毒药,那就免了吧,我百毒不侵。”

他自嘲般的笑,黑衣人捏开他嘴,把掌心里的粉末拍进他嘴里,合上他嘴,打他下颔,强迫他吞下后,说道:“你多活一天,我多赚一天钱。”

艳阳天道:“刘老板知道吗?”

黑衣人道:“你告诉他,他也不会信。”

艳阳天默然,半晌后问黑衣人:“你师父教的你武功?”

黑衣人冷冷看着他道:“与你无关。”

两人又拉开距离,该吃的时候吃,该睡的时候睡,再没人擅闯过刘家祠堂,艳阳天虽每天都吃着黑衣人给的药丸,身体却愈加虚弱,到了他被软禁在刘家祠堂的第七天,他已经没法动弹,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他试着移动眼珠往外头看,窗外只有阴阴沉沉的高楼剪影,一股死亡的气息从窗缝中偷偷溜了进来。

第二十章

三月二十,春分,玄鸟先行

转眼间,艳阳天在刘家祠堂待了也有十几天了,他日子记得不怎么清楚,起先还会在墙上刻划正字,后来他手指没法动了,脑子也转得愈发的慢,连声带都渐渐闭合,说不出一个字,唯剩双眼睛还算灵活,能看看左右上下。他吃喝全靠祠堂里那位黑衣人照顾,刘老板四天前来看过他,他找他说话,艳阳天不理不睬,他还生气,那黑衣人就解释说艳阳天身体已经丧失知觉,肉体已死,唯有魂魄还留存一二。刘斩风听了时分高兴,说他这是毒性发作反应出来的毛病。那天之后,刘斩风就再没出现,过了两天,送饭送菜的人也不来了,还是那黑衣人不知从哪里找来了几个馒头塞给艳阳天吃了点。又是一天过去,到了今天此刻,每日准时出现去拉艳阳天去洗漱的人也不见了踪影。

那黑衣人等了许久都见不着人,站在门旁皱紧了眉头不知在想什么。他瞅瞅门外又看看艳阳天,艳阳天终日不见阳光,人白得可怕,皮肤几近透明,头发却长得迅速,不过十几天,才过耳际的头发便长到了肩膀。他浑身僵硬地坐在那里,神色自然,纹丝不动,仿佛一尊白玉雕塑,没有活人气,放在死物里倒能谈得上温润动人,特别是双眼睛,灵气逼人,阴冷异常,看得人寒毛直竖。

黑衣人收起了眼神,他又往门外巴望了眼,这一眼不知看到了什么,他一个箭步过来,拦腰横抱起艳阳天三两下上了房梁,一手按住他嘴,一脚圈住他腰,将他扣在自己身前,两人前胸贴后背紧靠着躲近了屋顶下的黑影之中。约莫十分多钟过去,祠堂大门被人一脚踹开,艳阳天往下看去,只看到一群红衣人骂骂咧咧闯进祠堂,这十来个人各个一手火把,一手砍刀,刀刃上还都淌着鲜血。其中一人吆喝道:“兄弟们!刘斩风个杀千刀的想上位,弄死了我们懿老爷,今天就让他祖宗十八代好好尝尝我们西区阎王火的滋味!!”

众人一阵应和,有人突然问:“文哥,我们好不容易杀上东区,不如在这等刘斩风回来,砍下他狗头给懿老爷祭天,弟兄们看怎么样??”

有人喊好,有人就道:“等他个狗娘养的就不必了,他去了云城喝茶,没有三四天不会回来,要不然你以为怎么这么容易就能让我们杀上来??那些个好手全都跟他去了云城!呵,那小子跑去云城避风头,以为我们拿他没辙,烧了这祠堂,看他回来脸色是红还是白!”

艳阳天想回头看看那黑衣人的表情,那黑衣人似是觉察出他心绪有变,将他揽得更紧,小声在他耳边说:“再看看。”

那房梁下的红衣莽夫说干就干,一人扯下腰带上的水壶,往地上狂洒,汽油味在祠堂里乱窜,一壶汽油洒完,那群红衣人齐齐扔掉了手里的火把,火势迅速蔓延,一道火苗窜上房梁,黑衣人抓紧了艳阳天,听得下面人喊道:“走!今天就让咱们阎王火烧遍东区!”

那一群十人摔门而出,祠堂里的火越烧越旺,那黑衣人没再犹豫,抱起艳阳天飞身撞开屋顶天窗,跑到了屋外。艳阳天双眼被他大手蒙住,只听到耳边风声飒飒,身旁似有乌鸦同行,凄厉啼鸣声不断,偶有几丝细雨拍来,打在脸上手上也不觉得疼,反倒更衬出春天的情意。但那死亡的气息却未曾在绵绵春雨中消褪,血味,汗味,消毒水洒在伤口上的腐化味,银针刺入血肉勾连皮肤的灼烧味搅合在了一起,光是闻到一缕就能让人胃里翻江倒海,更别提它们一波又一波没完没了地袭来了。

这就是隆城的味道,弥漫在城市的上空,它像是一只怪爪,有千万只分支,抓着每一个在隆城行走的人,乐此不疲,孜孜不倦地将这些人染上与它相同的气味。

艳阳天闻到黑衣人手上清苦的药味,他闭上眼睛,想起某月某日周白清曾盖住他眼睛和他说话,说的也不是什么好话,想到半途就不愿继续想下去了。黑衣人这时也停下了步伐,冷风一下散开,他松开了手,将艳阳天抱到一张折叠床上。艳阳天转了转眼珠,黑衣人道:“暂且在这里住着,我会去联系刘老板。”

艳阳天瞪着他看他,黑衣人又道:“放心,没有擅闯民居,这是我家。”

他大方承认这里是他的家,艳阳天心里好奇,努力往四处看。这小家极尽朴素,一扇窗,一张床,一台收音机,一张桌子,一个冰箱,一个灶台,一眼就能望尽。黑衣人把艳阳天在床上安顿好后就走去了冰箱边上,他翻了好些东西出来,扔的扔,留的留,整理完冰箱他在灶台前忙活,不一会儿就煮好了两碗面条。他把桌子拖到床边,先喂艳阳天吃了两口,自己才开始吃。这两天大概是把他饿坏了,吃面条的时候还去煮了一大锅饭,面条吃完,又去做蛋炒饭。他做饭的时候安静极了,袖子卷到手腕,腰上系条黑色围裙,手法专业,做好了就拿过来和艳阳天一起吃。他问艳阳天:“你要不要去厕所方便?眨一下眼睛是要,两下是不要。”

艳阳天眨了两下眼睛,黑衣人又问:“那洗澡呢?”

他吃完了蛋炒饭,抹了抹嘴补充说:“我要去洗澡,你怎么样?”

艳阳天没眨眼睛,黑衣人凑过来闻了闻他,什么也没说,站起来走开了。他从灶台边上找了个手机出来,拿着手机打开了窗边的一扇小门,不一会儿门里面传来水声,又过了阵,他从小门里出来,把艳阳天架到了小门里。门里是间浴室,装修比外头的屋子豪华不少,又有浴缸,又有淋浴间,浴缸里放了半缸水,黑衣人不再问艳阳天了,直接脱了他衣服把他抱进了浴缸。艳阳天说不出话,脸有点红,眼神还有些焦急,黑衣人不管他,拿了洗发水过来给他湿了湿头发就开始给他洗头。

他在浴室地砖下面藏了香烟,给艳阳天搓头发的时候点了根烟抽。他不太抖烟灰,细细碎碎的烟灰不时往水里掉,艳阳天看到烟灰,眨了下眼睛。黑衣人没看到,他就又趁他给他冲水的时候用力眨了下眼睛,黑衣人叼着烟没理他,扯了条毛巾用力抹了两把的脸,等他拿掉毛巾,艳阳天又使劲朝他眨眼睛,黑衣人撇撇嘴,把烟塞到他唇间。给艳阳天洗好头,他就不管他了,脱下上衣裤子钻进了淋浴间,他洗得很快,光着身子进去,光着身子出来,赤条条地坐在艳阳天面前给他抹肥皂,艳阳天脸红得更厉害了。黑衣人这时忽然说:“看清楚了,没伤疤。”

他指着自己心口的位置,那里干干净净,确实一道伤疤也没有。艳阳天垂下眼睛,不去看他了。

黑衣人拿了自己的衣服给艳阳天穿,不太合身,有些大了,袖子把艳阳天半个手掌盖住,只露出几根葱白的手指。黑衣人给他穿好衣服就去忙自己的事了,他拧开了收音机,一边听广播一边洗碗收拾屋子。艳阳天不能说话,黑衣人不爱说话,屋里安静得好像没有人,广播里放上个世纪的情歌,绵柔温软。情歌唱到一半,黑衣人接了个电话,他说电话时全程看着艳阳天,对方说什么他都只应一声,挂了电话后他走到艳阳天跟前,质问道:“刘老板没去云城,懿老大出事后隆城只进不出,刘老板失踪不见,满城的人都在找他,那些放火的人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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