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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度 下——byra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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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阳天还是闭着眼睛,他没说话,只是抬起手摸了摸周白清的脑袋,笑了笑。

周白清不太明白他为什么会想起这桩陈年旧事,兴许是因为他好久都没看到艳阳天笑了吧,可他的笑又有什么值得怀念的,他这个人又有什么值得怀念的?

艳阳天给周白清换上了干的纱布,一圈圈绕好,但他动作很慢,时不时用手去夹烟抽上两口,烟快抽完时他双手颤抖了起来,肩膀一缩,咳嗽起来,艳阳天赶紧捂住嘴,可还是有些血丝漏到了周白清的纱布上。艳阳天伸手想去解他的纱布,周白清却按住他的手,说:“没关系,不用弄了,就这样吧。”

艳阳天咳嗽着抽烟,周白清看着他,看了会儿似是看不下去了,扭过头起身走开。

艳阳天缓缓道:“周白清,你过来。”

周白清一愣,站在床尾道:“什么事?”

艳阳天指指自己对面的位置,周白清道:“有什么你就说吧。”

艳阳天道拿毛巾擦了擦手,抖着手又点上根烟,颤颤巍巍地把烟放到嘴边,道:“我没几天可活了,这场比赛,如果有一天你我在擂台上见到,你不用有任何顾忌,千万要取我性命。”

周白清道:“你在说什么?我就算了,你怎么会上擂台?艳阳天,你脑子又不清醒?”

艳阳天道:“我现在最清醒,你记住我的话就行了。”

周白清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你知道谁劫走的傅白玉??”

艳阳天摇头,周白清道:“袁苍山可能没死。”

艳阳天道:“和我说这个干什么,你应该去问问心和尚。”

周白清道:“我有这个打算,所以我今天想去一趟昆门。”

艳阳天道:“你要去万佛寺?”

周白清点头,艳阳天没再说什么,周白清辗转联系上了万佛寺的住持,得知问心人正在万佛寺内闭门清修,便打定主意今天要走一趟。

艳阳天道:“明天还有比赛,你能赶回来?”

周白清道:“从这里去昆门火车只要一个小时,班次也多,赶得及。”

艳阳天沉思片刻,道:“我和你一起去。”

周白清道:“你去干什么?打算累死在半路?到时候我还能拖着你尸体回来,你别去。”

艳阳天道:“我要是死在路上,你直接一把火烧了我,尘归尘土归途,再好不过。”

周白清道:“之前给你的凤尾牡丹呢?”

艳阳天从床头的抽屉里拿了出来,周白清看凤尾牡丹还是那么点分量,问道:“你没吃?”

艳阳天起身说:“走吧。”

周白清知道劝不住他,要是把他逼急了说不定还要和他出手,便将凤尾牡丹收进包里,简单收拾了点东西,和艳阳天悄悄从酒店后门出来,往火车站去。第十五章

自从上次与艳阳天匆忙从昆门离开,周白清这五年来从未踏足过昆门市万佛山万佛寺,如今他与艳阳天一路奔波至万佛山脚下,抬眼望向那漫漫山道,依旧是派游客稀少,人气寥寥的景致,艳阳天走在他前头,穿身黑衣黑鞋,脖子上搭了条暗红色围巾,五年的时光仿佛从未从他身上滑过,天上似又要飘下细雪,树木似又要枯萎凋零,一切又都回到寒意刺骨的冬日,天地变更,宛如轮回。

周白清轻轻叹息,跟上艳阳天的脚步,艳阳天体力比五年前更差,却不肯停下脚步,走得脸都发白了还是维持着向上的势头,每每休息,都是周白清提出来的,他给艳阳天弄了个保温杯,在里面泡了点凤尾牡丹让他喝,艳阳天喝得少,周白清看在眼里,却没声响。走了差不多有半程,艳阳天有些热了,除下了围巾拿在手里,他低着头走,很是吃力,周白清走在他斜后方,恰好能看到白净的脖子,他脖子弯下的曲线漂亮极了,与他周身散发的拒人千里之外的气质大相径庭,非常柔美。周白清看了好一阵子才移开视线,说:“再休息会儿吧。”

艳阳天拒绝道:“不了,赶时间。”

周白清一把拉住他:“不赶时间,最多改签明早的火车票,比赛下午才开始。”

艳阳天甩开了他的手,回头瞪他,道:“是我赶时间。”

他火急火燎地往山上赶,好像屁股后头跟着个讨他命的鬼差,周白清想拖住他,手伸到半空却又垂了下来,他站定了咬着嘴唇看他,越看却越恼火,头一撇,三两步爬上阶梯,走到了艳阳天前面,眼不见才痛快。两人急赶慢赶,周白清快艳阳天半个小时先到了万佛寺,寺中香火稀少,一如既往地冷清,周白清很快就在那面万佛壁雕前找到了老住持,住持见到他便问道:“施主来找问心?”

周白清说是有事请教,老住持道:“问心闭关清修四载有余,早已不问俗事。”

周白清道:“此事关系重大,还望住持通融。”

住持微笑,道:“施主言重了,见与不见,问与不问不过都是问心自己的事,只是希望施主心里有所准备,莫生了执念。”

周白清道:“敢问住持,问心大师之前是否曾在少林寺长住过?”

住持道:“确有此时,也是四年多前的事了,从少林寺回来后,问心便一直在山中清修。”

周白清道:“那住持是否听说过袁苍山这个人?”

住持道:“未曾听过。”

周白清道:“那就有劳大师带我去见一见问心大师了。”

住持道:“施主既然与人同行,何不再等等?”

周白清一怔,不知这住持怎么看出他还有个同伴,谁知他这份心思也被住持看光,住持道:“施主打探问心的事口吻急切,可眼神却四处游走,心神不定,想来应该是在担忧身后的同伴。”

周白清听后顿了片刻,莞尔道:“哪里是担心同伴,照大师的话说,不过是份执念。”

两人说话间,艳阳天在寺门口露了脸,住持见到他,道:“原是这位隐士。”

周白清听到他这么称呼艳阳天,跟着复读了句:“隐士?”

住持道:“这位隐士曾在本寺门下清修数月,也算是有缘人。”

周白清没想到艳阳天还有这样一份经历,与那住持走过去和他见了面,问道:“听住持说你来这里住过段时间?”

艳阳天平复呼吸,与住持行了个礼,互相颔首,回道:“是住过段时间。”

住持道:“两位随我来吧。”

周白清心里一下冒出许多问题想问问艳阳天,他道:“五年前来的?为问心来的?你想从他这里打探袁苍山的消息?”

艳阳天道:“我来的时候他还没从少林回来,我走的时候他也还没从少林回来。”

周白清道:“倒不知道你有颗向佛的心。”

艳阳天道:“我本无心,什么心都没有。”

周白清一时愤懑,不想再与艳阳天说话,他二人跟着住持穿过两进院子,从万佛寺后门出来,又沿着向上的土泥山道走了十来分钟,终是来到了问心清修的茅屋前。住持做了个“请”的手势后便径自离开,周白清着急打探袁苍山的事,直接便去敲门,报上姓名与来意,屋内久久未有回音,周白清便又将自己进来的经历与问心说了通,他道:“袁苍山早已成魔,如果他重现人间又不知道会有多少无辜之人命丧他手,问心大师,我无意打扰你清修,兹事体大,还望大师告知一声袁苍山是否仍在少林?”

等了片刻,屋中传来问心声响,他道:“袁苍山四年前已死。”

周白清道:“千真万确?”

问心道:“那日我与众僧向往常一样为他念诵佛经,望能洗去他一身魔性,可那心魔太过霸道,狂笑一声,竟自爆肉身,连具完尸都没留下。”

周白清看了眼艳阳天,艳阳天静静站在一块磐石边上,神色如常。

周白清又道:“可那晚我在看守所地下确实闻到了袁苍山的气味……难道这世上还有别人……”

艳阳天道:“不可能有别人了!知道眉山那疯子的人本就少,去找他的人更少,疯子脾气怪,只收过我这么一个徒弟。”

周白清道:“那你觉得袁苍山还没死??”

艳阳天道:“我不知道。”

周白清眼珠一转,道:“难道有人偷龙转凤……”

艳阳天道:“你什么意思?”

周白清道:“意思就是有人偷了袁苍山的肉身出来,换了别人……问心大师,敢问袁苍山出事那天可有什么异常?”

艳阳天这时道:“要在那么多人面前偷天换日,哪是那么容易的事……除非是……”

他与周白清对看一眼,两人心中都有了个答案,只听问心道:“并无异常,袁苍山周身写满经文坐于殿中,根本无法动弹,想来是那心魔受不了这等煎熬才会选择玉石俱焚。”

周白清问道:“所有人都盯着他,看到他肉身爆炸?”

问心道:“诵念佛经时自然是闭目凝神,未免被心魔所扰,不过如果有闲杂人等靠近,和尚一定会发现。”

周白清道:“也就是说大家都闭目念经,然后听到心魔狂笑和爆炸声才睁开了眼睛?”

问心道:“出家人不打诳语,就算有人想要偷龙转凤,也不可能逃过和尚的耳朵。”

艳阳天道:“有一个人可以。”

周白清亦道:“那个人肯定可以。”

问心沉默良久,道:“和尚说了和尚知道的,你们走吧。”

周白清谢过了他,便与艳阳天往万佛寺走,泥地湿润,又是下坡,艳阳天走起来一脚深一脚浅,很是费劲,周白清伸手扶他,说道:“看来袁苍山真有可能没死。”

艳阳天道:“看来白雪狐狸也真有可能没有死。”

周白清道:“到底是什么人在幕后操纵这一切?又是为了什么?”

艳阳天道:“为名为礼为情为理,什么原因都有可能。”

周白清忽然问他:“那你来万佛寺的原因又是什么?”

艳阳天摇头不语,周白清追问他:“你这五年到底去了哪里?”

他千万此制止自己问出这个问题,又千万次想要逼问出这个问题的答案,他抓紧了艳阳天的手:“你知不知道你把我认成过袁苍山?”

艳阳天抽出手走到一片平地上,他从万佛寺边上的窄路往山下走,周白清闷得难受,他发现他成了地上的一颗石子,一株野草,永远等不到某一缕光的照拂。他厌恶这样的卑微,厌恶自己厌恶到了骨子里,他强压着这股厌恶,跟上艳阳天。艳阳天此刻幽幽地开口,说道:“我不知道,这五年里我去了哪里我不知道,另外一件事……我也不知道。”

周白清深呼吸,道:“有人给你下了药。”

艳阳天道:“我知道。”

周白清奇道:“这你倒知道?你知道是谁??”

艳阳天道:“你知道的越少越好。”

周白清道:“你自然有你的打算,我不会再问。”

艳阳天点头,道:“最好如此。”

周白清道:“我们都不要过问彼此太多。”

“是,这样最好。”艳阳天回头看周白清,只是看着,不笑也不怒,他整个人都变得很轻,轻得像天边的一片云。

周白清默默地动了动下巴,他和艳阳天在天黑前搭上了回程地火车,艳阳天一上车就睡着了,周白清坐在他边上看报纸,火车开了约莫五分钟,坐在周白清对面的女乘客小声地问了他一句:“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周白清放下报纸,盯着那女乘客看了数秒,竟也觉得有些眼熟,两人一回忆,都想了起来,原来是五年前在往昆门开的火车上见过。女乘客看到艳阳天,道:“这是你叔叔吧?”

周白清笑笑,女乘客又道:“没想到又会在火车上遇到,又是你们两个人,我倒只有一个人了……”

周白清看她一身工作着装,问道:“出差?”

女乘客道:“是啊,五年前和男朋友分手后就再没来过这里了,今天也太巧了,中午吃饭时遇到他和他女友,现在又遇到你们。”

周白清与那女乘客聊了数句,对方就去了餐车,五年时间,别人都变了许多,可他却一点都没变,他还在恨着艳阳天,从前他恨得单纯,如今恨得压抑。他倒希望他一直神智不清,迷迷糊糊,可他偏偏又清醒过来,说话比谁都明白,看人比谁都通透。

周白清压低了声音,自言自语般说道:“你走就走了,我不去找你,你为什么要又出现在我面前,我已经想好再过两年,别人都说艳阳天已经死了,我就去你坟头给你上柱香……”

艳阳天睁开了眼睛,低声说:“你不想见到我,我也不想见到你,我也已经想好从别人那里听说你结婚生子,事业有成。”

周白清突然激动了起来,咬牙切齿地说:“我都和你做了那种事……我……”

艳阳天打断他,道:“又不是你情我愿,都是受了蛊。”

周白清道:“你又知道我没有情?我没有愿?”

艳阳天似是吃了一惊,骤然惶恐了起来,周白清紧接着说:“人一生能有多少感情能拿来消耗?我所有东西都给了你,我还能给别人什么?”

艳阳天强装镇定,道:“胡说八道什么,你总要遇到别的什么人。”

周白清向艳阳天掷去个费解的眼神,起身走开,直到火车到站他都没再出现。艳阳天下车后两人在检票口遇到,一同步出车站,回到酒店后周白清叫了客房服务,在房间里吃东西,艳阳天靠着窗抽烟,谁都不说话,空气凝滞。九点时雷敏敏找上了门,说是找了周白清一个下午,打他手机又不通,周白清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问她:“找我什么事?”

雷敏敏道:“还能有什么事,本来是想让我爸提点你几手的,现在都这么晚了,你就好好休息吧。”

周白清道:“也才九点,不算晚,我吃完了和你去见见你爸。”

雷敏敏看着艳阳天说:“艳阳天师傅,我爸还让我要是看到您,问您一声,愿不愿意和他喝杯茶。”

艳阳天道:“一介粗人,茶水金贵,不适合我,还是免了。”

雷敏敏便也没再强求,待周白清吃完与她走出套房,她才堵嘴抱怨说:“你这个前师父好大的架子,我爸请了他好几次都被他给回了,他是不是有在帮别的人当参谋啊?”

周白清道:“他的事我不知道。”

雷敏敏道:“你们住一间屋子,抬头不见低头见,总能知道些什么吧?”

面对雷敏敏的追问,周白清温声道:“我确实不知道,他从前给三老板当顾问,三老板退赛后我也问过他为什么留下,他也没告诉我。”

雷敏敏摇头晃脑地说:“哎呀你这个前师父真是古怪,我爸这个爆脾气,换成别人拒绝他的邀约,他早就暴跳如雷骂人不识抬举了,就是碰到艳阳天,他还反过来帮他说话,说他也是个苦命人,脾气乖戾点也是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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