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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诚+番外篇——by牧野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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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快速的转过头,心里一时也震到了,软了,森是说过,他现在的状况,但是见到真人之后,鼻子那的酸楚催着泪,母爱一时不知该如何收拾整理这些心情。

正要帮他倒茶水的人还没说话,她就发话了,声音嘶哑着,“行了行了,让阿渡给我倒。”

“不用了,我来吧。”他手伸出去,在空气中到处寻找却找不到一丝方向。

阿渡握着他的手,“我来。”

“不行,这个我得自己来。”他坚定立场说着,如果能以一杯茶一个道歉,就能让她答应,这么简单的事,为什么还要让阿渡做。

阿渡也没再说什么,倒了杯茶水放在他手上,指引了下方向,本该双手递过的茶,但他选择了单手,他虽然觉得单手不妥,但为了避免还未医治的手被发现,还是藏起来了。

女人注意到了,也没说什么,接过茶,听到了一声对不起。

说了一句,“以后别再辜负阿渡了。”

“我会一直在他身边的。”

“你需要向我保证。”

“我保证,我一定……”

誓言很长,就好像他一直在复习这些由爱搭建的句子一般,说的很通顺,也说的很有诚意,女人认真在听着,阿渡也抿着嘴笑着,刚还泪如雨下的蚊子也靠在沙发那乐了。

这边算是同意了,女人担心的还有另一件事,拉着自己儿子往阳台,脸色一百八十度的转。

“卡妮那边,你自己要说清楚了……”

“我知道。”

“他们家知道他的事吗?”

“还没有,打算等他做完手术之后再回去。”眼睛好了之后,要修养段时间再做脚部手术,怕他身体吃不消。

“医院方面联系好了吗?”

“联系好了。”

“不会有问题吧。”如果有问题,那岂不是需要阿渡一直照顾了。

“不会有事的。”

钰夕思考了会,“阿渡,妈帮你出个主意。”

“?”他微笑着,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积极了。

“等阿诚伤好了之后,我跟老康陪你们一起回他老家,把关系确定一下,摆点酒席,这样,他以后走不了……”

“再养个孩子,妈年纪大了,要不然和老康帮你们生一个……”

“让森帮我们找个房子,以后搬回这里住了,我有时候也能照顾下你们……”

阳台上,钰夕帮他出谋划策,偶尔还能听见一个温纯的笑声,客厅里的人时不时的望向阳台,也释怀的跟着有说有笑。

五月,风是清爽的,人的心情也变得舒爽起来,蚊子住的不是特别远,经常过来,聊聊天。

钰夕果真搬进来了,住在隔壁屋子里,家政辞了,她也专心的照顾这两个人,有时候想起阿诚会很生气,但一见到本人,也是于心不忍。

至于康爸,还带着小儿子(康夕杭)在北京,因为孩子还要念书,不可能说过来就过来。

钰夕和康爸是阿渡到国外时复合的,小孩呢,是因为想抱孙子,没法,高龄产妇也艰难的生了一个,已经有七岁了。

五月初,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

那天大清早,蚊子过来打招呼,就走了,客厅里的人从大清早等到了中午,下午,傍晚。

蚊子一下飞机就看到了自家兄弟,“勇子。”

两老哥们嘻嘻哈哈的拥抱着,勇子比已经老了,眼角有了皱纹,笑起来,就显出年纪了,最近几年生活也不错,肚子上也是异军突起,发福了。

他挽着蚊子肩膀边走边说,“让你昨天过来的,害我一个人在酒店里喝闷酒。”

“你就没叫几个妞陪陪?”蚊子打趣着说。

“找了,我们家那位会举着枪过来。”勇子笑着回着,妻管严啊。

“你年纪上来了,胆可也越发小了啊。”

“那你敢嘛?你要是敢,晚上哥哥我帮你找几个漂亮的妞。”

蚊子气的撇了撇嘴,偷吃,这活,他还真不能做,但是有人可以做啊,“要不,咱们晚上带大虫去开开荤?”

“我看是你想开荤吧你。”

两三十好几的人开着玩笑,打了个的士,往郊区开去,一路上,后面的两人,问着家里的情况。

“最近小胖子他们怎么样了?”

“挺好的,就是有点皮。”

“跟我们家老大一样,皮的很,骂他两句,能站屋顶叉腰指着骂我。”

“你老大站你头上撒尿,你也不敢说什么。”蚊子笑着打趣。

“……”

三十好几的男人,聊的话题也不过是家里的孩子,这是他们期望,盼头。

前面的司机也是个三是好几的男人,也偶尔凑凑热闹,我家闺女也刚上初中,叛逆期,特不听话。

那大哥你得看严点了,别让她找男朋友。

几个人说着笑着,车开往了郊区的小道上,下了个高坡,停在了监狱的门口,人要中午之后才出来,两个人和着出租车司机在外面抽着烟等着。

这日午后的太阳不大,但是心却是激动不已,上次见面是几个月前,也不知道这几个月内,大虫怎么样了。

等的时间越长,心也越发的迫不及待,三年了,自己兄弟坐了三年牢,重见天日的时候怎么可能不激动,兴奋,烟一根又一根的下去了,地上也全是烟头。

冰冷的铁门打开了,心也望了过去,穿着短袖的大虫毕恭毕敬的朝送他出来的狱警说了什么,一见到俩哥们,眉开眼笑的。

“大虫。”

大虫乐呵的上前抱住了这张开双臂的两个人,三人抱在一起,这些不易转变成了重生。

“终于出来了。”蚊子说着声音都有点嘶哑了。

“别哭哭啼啼的,今天可是个好日子,得笑着回去。”勇子虽然这么说,眼眶却红了。

“好了,赶紧离开这块地。”这块囚禁了他三年的地,已经不想再在这逗留了。

坐在车里,勇子又是摸他的光头,又是拉扯着他身上的衣服,“坐个牢都能长胖,你这生活过的不错嘛。”

“你别光说我,你自己小肚子也长出来了。”

“也就蚊子,长不胖,还有阿诚,也……”勇子的话又给塞回了肚子,原本几兄弟可以一起来接大虫,现在只能两个人来为他接风洗尘,而另外两个却早已经是白骨一堆了。

“阿诚怎么了?说下去啊。”蚊子突然抹嘴笑着说。

“说他干啥,那个短命鬼,我也懒的提他了。”勇子砸嘴说着。

车里沉默了一会,有人偷偷抹泪了,有人偷偷乐了,“晚上到我那去,我带你们见一个人,先说好啊,不准拉大嗓门说话哈。”

“见谁啊?”

“我家里还有人等着呢。”大虫说着。

“我跟阿姨联系过了,让你先在这里住几天。”

下了飞机,森朝这三人招了招手,在车里,大虫就憋不住话了,“森,蚊子说的人是谁啊?搞的神神秘秘的。”

“你见到就知道了。”森也灿笑着,加快了车速。

客厅里的小孩子等门一打开,就兴奋的大叫着,“小爸。”

“闪开,找你勇子叔叔去。”

“勇子叔叔……”

身边还有一个光头叔叔,小可偷瞄了眼这个陌生的人,扯着蚊子的裤腿,“小爸。”

“这个叫大虫叔叔。”

然后就听见两个小孩蒙着嘴偷偷笑着,“大虫……”

大虫也蹲下来,瞧着这两小屁孩,拉过小胖子的肉手,“呦,越来越像胖哥了。”

“脾气也一样,又倔又臭。”

“来了,到屋里坐着吧。”钰夕站在客厅那说着。

“阿姨。”

钰夕应了一声,手拍了下大虫,“怎么还长胖了?”

“身体胖了,心瘦了。”

“少贫嘴了啊。”

一进客厅,林奥就赶紧的端茶递水,一会,沙发那就被几个人坐满了,钰夕切着水果放在茶几上,“今天,阿姨我,给你好好接风洗尘。”

“谢谢阿姨。”

“别跟我客气,哎,蚊子,带大虫去洗个澡,换上衣服,也算了是改头换面,重新开始。”这个是规矩,洗去一身的牢狱灰尘,也是新开始。

“勇子,你也一起过来。”

“他洗澡,我过去干嘛。”

“别啰嗦,过来就是了。”

勇子屁颠的跟在后面,嘟囔着,“难道还要我帮他擦屁股啊。”

“滚蛋,我还需要你……”

大虫话未说完,就直盯着阿渡身边的人,嗯?

“水帮你放好了,衣服在架子上。”阿渡笑着说着。

大虫哦了声和勇子怔愣了会。

“蚊子,这谁啊。”

“森的乡下表哥。”蚊子也裂着嘴说着。

两个人一时懵了,这叫什么事啊,让人看个瞎子,也不知道是不是个瞎子,还是森的表哥?

“长的有点像阿诚,年纪也像,声音也像,来,说两句给他们听听。”蚊子说着。

“什么啊,蚊子,说的啥啊。”勇子莫名其妙的说。

“大虫,勇子~~~”阿诚也提嘴笑意。

“嘿,别说,声音还真有点像那个短命鬼。”

“你说谁短命鬼呢?”阿诚反驳着勇子。

勇子张着嘴,睁大了眼,看向了蚊子,语气里明显慌了,“蚊子,这到底谁啊?”

没人回答,只有微笑,接着是大笑。

“别笑了,闹心啊。”急的勇子跳脚。

噗通一声,大虫跪着抱着了这个昔日的兄弟,眼泪啪啦啦的滴了下来,“你是不是阿诚?”

“是不是?”

“你根本就没死,阿诚。”

“大虫你说啥呢,阿诚老早就……”

“我是阿诚。”

“什么?”

疑问回答一出口,蚊子眼神的确定,原先的那种脸上被手挡住了,勇子心情复杂的来回走了几步,嗫嚅的指着抱头大哭的两人,手指颤抖的指了指蚊子,“你小子,这,这这……”

“这什么啊,把舌头屡直了说话。”

“这,这……”勇子拍了拍心口那,又坐在床边,又迅速的站起来,根本无法安静下来。

大虫手摸着这个被纱布蒙的看不清脸的人,那份失去朋友的痛苦又纠缠在了心里,心里很矛盾,很复杂,甚至还有点焦躁,眼泪完全止不住的肆意乱流。

摸着那仍有些消瘦的手,看着那手上的伤痕,再一次崩溃的抱着阿诚嚎啕大哭,一直微笑着的人咬紧了嘴唇,强忍住眼泪,嘴角略微的抽搐,嘴唇上有了痕迹,但眼泪还是无声滑落了。

身边的男人轻抚着他的背,搂着他无声的安慰,原先嬉笑的蚊子背对着,也是不争气的偷偷抹了几滴。

勇子拽着蚊子,语气哽咽又很凶煞,“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他,他,他,眼睛怎么回事?”

“勇子,你先别激动,我待会会跟你说清楚的。”

“他妈啊,我,我,我兄弟,变成这样,我能……”他话也说不清了,砸门而出,靠在墙边,声音被泪水浸泡打湿了,哑了。

几年前突然死去的人又突然出现,还是自己的好兄弟,还变成那个样子,眼睛瞎了,还有点消瘦,原本活泼叫着,勇子的人,变成这样,心里能好受?

鼻子一酸,压抑已久失去的悲伤随着眼泪滴在了地上,他又钻进了房间,愣抱着这个老友低声抽泣。

这种时候,谁还在意,你是个男人,谁还在意,你三十好几了,这种时候,就该释放沉默已久的眼泪,释放这失而复得的情绪。

房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安静了下来,蚊子拉起还跪在地上的大虫,勇子,几个人坐床上,才慢慢的把事情说清楚,当然,有些事还是隐藏了,比如毒品的事,这种事就算是好朋友,也越少人知道的越好。

客厅里就听见勇子大喊大叫着,谁做的,谁干的,老子跟他拼命。

你个大老粗,被蚊子这么一说,又傻笑了。

夜晚来临,饭做好了,但房间里的人还没有出来的意思,围着阿诚,问东问西的,气不打一出的时候,又有人开骂了,“你就是傻,为了那么个疯女人,做出这种事,跑山里,你有本事就不要回来了,我们也不记得你了。”

“大虫你也是,也是因为个女人,傻傻的坐了几年牢,你们两都蠢一堆去了。”

“就你聪明,自己儿子站屋顶骂你,你还叫着,乖儿子,小心点,爸接着你啊。”

勇子被蚊子的话给呛的不出声了,自己家老大确实是这么个混球。

“以后啊糊涂事傻事让别人干,跟咱们兄弟没关系。”

此话一出,几个人屁颠笑了,上半辈子也许太过年轻,傻事做了不少,下半辈子,有了经验,如果还不能再过的好一点,那这一生算白过了。

“叩叩,出来吃饭了。”钰夕在外面叫着。

“马上就来。”

“大虫,你去洗个澡,然后出来吃饭。”

大虫眼瞄着身边的阿诚,轻哎了声,去洗澡了,放着水,又跑出来,愣了句,“水都被咱们几个哭凉了。”

哄堂大笑之余,勇子叫着,“吗的,我这些年为你们没少掉眼泪,都快成娘们了。”

大虫洗完澡,神清气爽的照着镜子,重新出发,因为身边又多了个支持的人,也更加的对生活有了希望。

晚饭。

一大家子围在桌子前,当听到钰夕说阿渡把公司卖了,以后就留在这里定居之后,勇子说可惜了,那么多钱,森庆幸了,蚊子说也好,阿诚虽然有些介意阿渡转让公司的事,但还是蛮高兴的,毕竟这样,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就变多了,而且,钱够用就行。

“以后,你别再整其他心思了,安安心心的留在阿渡身边,家里那边,我也会帮忙劝劝。”大虫边说着,边夹着菜到他碗里。

“我知道。”

“对,对,干妈,我会跟她说说,反正他也知道我跟林奥的事,会同意的。”蚊子也在旁说着。

“蚊子,亲家喜欢什么礼物,改日我带点过去登门拜访。”钰夕直接改口了,说着。

阿渡与这个看不见的人默契的一笑,牵着手,认真听着。

“阿诚。”

“嗯?”

“你也该改口了吧。”钰夕放下了碗筷,说着,这么多人在,他以后想变卦也难。

“……”他一时顿住了,妈,这个字,太久没念了,太久没叫了,而且还是钰夕姐,

“快点叫啊,我们都等着呢。”

“你们等什么啊?”搞的好像不是叫钰夕妈,而是叫这伙兄弟妈。

“嘿嘿。”

“快点叫啊。”钰夕催着。

“快点,快点啊。”几个老兄弟也叫着。

他明知会上当,还是支吾出口了,“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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