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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重楼之一世荒唐 下——by浊河刑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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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有人开喊,转眼的工夫就有数不清的手伸向过道,喊冤的声音充斥满狭小的空间。

“这里的人都这样?”公子渊疑惑道。

“都是些要死的疯子”,狱卒满脸不耐烦,脚下步子也不由加快,攥紧了手里的火把道:“皖大人就在最里面。”

再往前走就渐渐听不到嘶吼声,周围一片静悄悄竟比“疯人巷”还恐怖,借着火光看过去,空荡荡牢房里竟不见人影。

空的?公子渊疑惑更甚:“这里怎么不关犯人?”

“关的”,狱卒回身将火把递给公子渊,“前些天刚把这批犯人送抵南疆修建防御工事了。公子,前面就是皖大人的牢房,小人在此等候。”

公子渊刚走到牢房门前,就听见皖紫霄轻声道:“真没想到会是你来。”

“王爷叫我来的”,公子渊蹲下身,与靠在栅栏上的公子渊平齐:“王爷现在不方便亲自看望,他说过会护你一世安好就绝不会食言。”

“我不用别人护着”,皖紫霄说的决绝,“我也绝不会再信他半句。”

公子渊站起身,拍拍衣襟道:“这话是王爷让我转达的,至于信不信就是你二人间的问题。”

“你东西掉了”,皖紫霄伸出手从栅栏外捡起一块玉牌凑到眼前,轻声念:“溪?”

公子渊压了压前襟,赶忙低身道:“劳皖大人还我。”

“你怎么会有这个”,皖紫霄按住襟口,神情警觉,“你从哪里捡的?”

“捡的?”眼看皖紫霄没有还回来的意思,公子渊不快道:“这是我娘留给我的唯一信物,怎么会是捡的。”

皖紫霄疑色更重:“真是你的?”

“怎么不是我的!”公子渊放下火把,一手扶住栅栏,一手伸至皖紫霄面前:“王府里什么没有,皖大人又怎会稀罕一块小小玉牌。既然看过了,就请还我!”

再还回手里,一块玉牌变成了两块,就算经年磨损接合的缝隙也依然看得出两块玉牌出自同一玉石。

“你是谁?”虽是问句,公子渊心里却有了八九分的答案。

“我娘叫琯娘是万花楼里的人”,皖紫霄抬头看着公子渊:“我还有个兄弟,比我生得白净总是被她们戏称作小白……”

“你是小玉!”公子渊跌一惊,坐在栅栏外,失神良久后道:“你是小玉!皖紫霄就是小玉!那晋王爷,长乐公主……我们兄弟前世究竟是欠了他们韩家人多少。”

前脚一跨进王府,公子渊就看到在回廊里转悠的晋王爷,躬身道:“草民见过皖大人了。”

“他还好?”韩景语气焦急,少了气淡神闲的皇家气质:“没有用刑吧?那里潮不潮?若是潮下回就多带些衣物去。”

“王爷挂心了”,公子渊说得敷衍:“有王爷护着,皖大人怎么会不好!”

还想再问,就见公子渊袖子一甩阔步离开,韩景眉头一皱,不过让他去了趟刑部大牢,怎么回来态度就着呢大的转变。

京城虽无宵禁,但过了子时街上也是少有人影,偶尔从附近宅子里传出的猫叫犬吠都听得格外清楚。

借着月光一顶绿呢小轿停在了晋王府的东侧门外,身穿黑色外褂的轿夫有规律地轻叩三下铜把,隔着门道:“公子回来了!”

“王爷,门外有人求见”,知道自家王爷近来心情烦躁,就连一贯粗枝大叶的高展都不得不收敛起大嗓门。

韩景侧坐在软榻上,身边是厚厚的几摞折子书信,右手撑住额头,拇指一圈一圈地按压着太阳穴。他连续十几个时辰未休息,声音都开始沙哑:“谁会这么晚来?本王现在累了,明日还要面圣,让他回去吧!”

“可是王爷”,高展说的小心翼翼:“传话的人说那人敲的东门,而且还是三下……”

“东门三下?”韩景垂下手,看向高展:“就没有自报家门?”

高展老实地摇摇头:“没有,但听门卫传报来者一行数人看着可来头不小!”

韩景站起身,揉着肩膀道:“让他们进来!本王也好知道这又是哪来的神通广大的‘国师’。”

高展才小跑着出去,一转眼又跑回来,抻着脖子问:“王爷,用不用去叫渊公子?”

“叫他做什么”一想到公子渊从天牢回来那莫名其妙的话和态度,韩景又压不住火气:“我们兄弟的事还轮不上一个外人指手画脚。”

“四弟可想我了?”人还没进门,声音就先划开了一院的寂静,身穿暗红纱褂的韩骐摇着扇子。

韩景抱臂站在厅堂中央,前刻的疲惫之色荡然无存:“想不到是三哥本人,还以为又是哪位‘国师’。”

韩骐满不在乎地笑笑,合起扇子敲着下巴:“要不是用皖大人夜归的暗号,只怕为兄现下还在门口吹着暖风赏月呢!”

本也就没什么兄弟情义,此刻更不愿浪费时间,韩景说得直白:“三哥到访何意?”

韩骐回答倒也爽利:“为了你好、我好、皖大人好!够了吗?”

“什么意思?”就算听出了韩骐的意思,韩景也不愿轻易说出来,毕竟那简单的几个字就足以背上乱臣贼子的千古骂名。

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韩骐早就想开了,横竖嘴长在别人身上,该骂的迟早会骂,罪行多了反而不怕再加上一条:“昏君误国,吾助汝取而代之。”

韩景回的冷硬:“条件!”

韩骐目光灼灼:“你膝下无子,退位后,由我继位如何?”

第八十四章:死囚

自两位王爷密谋后,京军迅速开始了大规模的肃清,远调的升迁的,几天里亲疏远近已是分明。一时间十万将士心里都有了谱——晋王爷要有举动了!

晋王那边是整顿有序,暗中积蓄实力多年的韩骐自然也是有条不紊。连日里从江东远调而来的军队不过三万,说的是为了避人耳目,但该有的气势一点也不缺少。随赵军入京的大炮、火器大部分是东瀛商人通过远洋买来进贡的,其射程、爆炸力、精准度都甩了京军火器营里通使的家什几个档次。论人数实力虽比不上十万精锐来的威风凛凛,但也绝对不寒酸。

“兵不在多在善用”,赵王单手撑住火炮的炮筒,低低地笑声在深夜里听得多少有些阴测测:“我们的‘振武大将军’终于要一展威风了!”

负责突击行动的将军常英雄挺起胸膛,自信满满:“那是当然,这‘振武大将军’一发威任它个什么劳子做的门也轰出个大窟窿!”

赵王勾着下巴,眼角扫过藏着火炮的仓库,声音又低了不少:“此事是关重大,你等准备好了?”

泥腿子出身的常将军大字不认得一箩筐,说话也少了考量:“王爷请放心,一切都准备妥当。等晋王的军队突破北宫门,我们就能从东面包抄……”

韩骐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脸色阴沉下几分:“有晋王相助要攻入那么个早被吃空的花架子又不是什么难事!所谓重大当然不是指这件事。”

“王爷是说在火烧天牢?”常将军挤着眼睛,不甚在意地撇撇嘴。

韩骐猛地回身,一把抓住常将军的领襟,手上青筋绷起,牙齿相磨狠辣异常:“不仅是点火,我要你亲眼看到皖紫霄被烧死!”

粗枝大叶的汉子被吓了一跳,说起话来却依旧不愿过脑子:“末将领命!只是末将不懂为何烧死一个死囚比攻占皇宫更重要?若是先晋王一步,还保不定是谁做皇帝呢!”

“愚人!”韩骐松开手,习惯性地摸摸下巴,容色又恢复如往常,好像刚才的那副阎罗模样是常英雄的幻觉:“我们的势力远在江东,如今水患未息大批兵马寸步难移,还谈什么直取皇位。韩景在大都根基深厚,随他直接调派的精兵就有十万,我们在人家的底盘上讨便宜,就要做的乖一点。至于烧死皖紫霄,当然是有我的用意。”

常英雄垂下头,不甚甘心地咬紧牙。

韩骐错开目光看向门外,安慰地拍拍气闷的汉子,笑得满不在意:“你就等着看吧!这皇位终究是我的。”

灵活的身影晃进了方新宇的卧寝,明明看着那人已经褪去外褂准备就寝,七宝还是忍不住轻唤道:“方先生。”

方新宇被吓了一跳,心里不禁埋怨自己:“一定是平时太随着他的性子,现在才这么不懂规矩。”

没有听到方先生教训自己,七宝便放下心凑近方新宇道:“方先生,有件事想请教你……”

“现在是什么时刻?王爷随时都有危险,你作为贴身护卫不应当此刻出现在我的房间”,被打扰休息难免有些脾气,更何况是在非常时刻,方新宇说的严肃。

七宝愣了愣,赶忙退后鞠躬,变声期特有的沙哑里却带着几分说不明的委屈道:“方先生教训的是,七宝这就回王爷身边。”

“既然来了就说吧”,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若有似无的委屈,方新宇有点不忍:“心里装着事会分心的。”

七宝抬起头,疑惑道:“我们到京城不就是为了帮王爷夺皇位?可为什么王爷他不急着杀皇帝,却急着要杀个死囚?”

“死囚?赵王爷要杀谁?”方新宇心里发慌,一把拉住七宝。

对于方新宇的反应显然出乎了七宝的预料,他几乎是连想都来不及想就脱口而出:“皖紫霄!”

方新宇跌坐回床上,嘴里念叨:“王爷要杀皖紫霄……皖紫霄……”

七宝呆站了会儿,觉得他的方先生今晚不会给出答复了,就准备离开,才刚抬脚就听见方新宇道:“七宝,我有一事拜托你。”

“嗯?”七宝歪歪头,从来都是他找方先生,难得方先生也会有反过来的一天。

“你……”方新宇犹豫良久:“你帮我救出皖紫霄吧!”

七宝摇摇头:“我不认得皖紫霄。”

“就是一年前王爷让你去晋王府偷袭的人”,方新宇压低声音:“帮我救他!”

本是想答疑解惑才来的,现在心里的疑问不但没少,反倒多加了一个,七宝皱起眉头:“方先生和识那个皖紫霄很熟?为什么你们一个要杀,一个要护?这是叫我听谁的!”

方新宇无奈笑笑:“皖紫霄,只能勉强算认得。于他,我不过一愣头愣脑的书生;于我,他却算得上我的恩人。”

“恩人?”七宝瞪大眼睛,原来无所不会的方先生也会有恩人,“他是个好人?好官?”

“不是”,方新宇坐在床沿看着七宝,叹了口气:“但他本可以是。七宝,要听谁的就自己做决定吧!”

七宝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推开身后的窗户一闪便没了踪迹。

就像过往一般,早朝的官员还在正和殿等着启奏皇上,忽然通天的火光就从北宫门方向扩散开来,各部的大人们一时慌了手脚,逃也不是,等也不是。

这面宫里已乱成一团糟,狱卒悉数被调走充做了抗军,设在皇城一角的天牢从戒备森严变成了名符其实的三不管地带。

当身形瘦小的少年出现在大牢里,皖紫霄本能地后退了两步,转念想到自己的处境,不由笑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倒也不假!我真是怕极了你这个小个子!只是我从不知赵王爷还有这么性急的时候!”

“小个子!”被戳到痛处七宝狠狠地瞪了皖紫霄一眼,不快道:“快随我走!一会儿你想走也走不了!”

听得出是外藩的口音,皖紫霄更加疑虑:“发生什么事了?我为何要走?”

“他们要放火烧死你!”一是时间紧迫,二是汉话实在难讲,七宝解释的极为不耐烦:“出去就知道了!我哪里知道那么多!”

多年养成的警觉与一种强烈的不安使皖紫霄由不得自己去怀疑眼前曾经刺杀过他的少年,紧跟在七宝身后也离开了牢房。一路上的牢房里依旧是喊冤不断,狱卒却不知都跑到哪里去了,没有预想中的心惊动魄,等彻底离开天牢重见天日皖紫霄都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从南门走离开京城不要回来”,七宝僵硬的重复着方新宇教他的话,“以后这天下就不是嘉佑帝的了!”

本就是意料之中,皖紫霄没显得有多惊讶:“恭喜赵王!谢赵王不杀之恩。”

“是方先生!”七宝一本正经的纠正:“救你的是方先生!方新宇!王爷……”

七宝话没说完,“轰隆”一声巨响就在耳边爆开,紧接着就是冲天的火光。七宝指着跃动着的大火微皱眉头:“那才是王爷留给你的!”

皖紫霄沉默地看着火势蔓延,轻笑地自言自语:“赵王爷,只怕你要失望了!他韩景心里若是真有我一分,又怎会落到今日这般田地。”

“想不懂”,喧杂的声音完全压过了皖紫霄的低语,七宝偏头看着这个苍白消瘦的男人自言自语,两条眉毛几乎拧在了一起:“汉人真怪,说的做的都是些让人搞不懂的东西。”

第八十五章:焦土

晋王的大军冲进内殿时不见任何人影,原以为嘉佑帝会躲在某个角落里瑟瑟发抖或是跪在祭殿前痛哭失声,没想到找了一圈才发现人家正和齐远山齐大人在御花园下棋。如果忽略旁边抖如筛糠的老太监,那真是平日里最常见不过的场景。

高拱的银甲上沾满血污,手里提柄一丈有余的长枪,周身散发出的煞气犹如刚从修罗场归来的厉鬼。他快步走到嘉佑帝面前,微微倾身道:“皇上,我家王爷有请!”

嘉佑帝面无惧色,冷静地观察着棋局:“待朕下完棋!”

“皇上,我家王爷有请!”高拱将长枪重重磕地,语气不变。“哐”的一声撞击倒吓得上了岁数的老太监跪匍在地上,打着颤的两腿被恐惧压垮,再也直不起腰板,身下的袍子迅速湿了,淡黄色的液体散发出难闻的尿骚味。

“你在威胁朕?”嘉佑帝抬起头看向高拱,说完还不忘冲齐远山笑笑:“小山,只怕今日这盘棋是下不完了。那能不能算是我唯一一次不输给你?”

齐远山赶忙站起身,弓腰施礼:“皇上终于一日会赢臣的。”

嘉佑帝平平衣襟,斜眼瞥过瘫在地上完全吓傻的高公公,神态自若道:“那请高将军带路吧!”

且不说高拱,就连嘉佑帝进入正殿时也是一惊,满当当的大殿里竟是鸦雀无声,唯有赵王韩骐立于中央。

“晋王爷可在?”高拱紧紧扣住嘉佑帝的肩膀,一柄长枪挡于身前:“嘉佑帝在此!”

反复观察确定了此人正是嘉佑后,赵王韩骐从袖筒中抽出早就拟好圣旨,开始宣读:

“先帝嘉佑昏聩无能任用佞臣、妖道祸害百姓,有愧于天地之大任。现晋王韩景对外平蛮奴,对内铲曹党,英明神武,实乃一代帝王之才,为韩氏千秋大业,为天下黎民百姓,嘉佑帝自愿让位于晋王。晋王韩景于今日起为韩氏第五位君主承霄帝,先帝嘉佑改封齐王禁足于朝阳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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