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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掩黄昏——by唐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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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掩黄昏

南方的春季总是少不了雨的。
颜振棠有些狼狈地走在回家的路上,虽说落雨如线,倒也湿了满身。觉著有些不自在,他伸手遮了遮衣襟上被生生扯出的两个洞,可这也是掩耳盗铃,破了还是破了,遮也徒劳。
怀中的纸包因他的动作沾了一滴雨水,水渍迅速晕成一个圈,他忙收了回手。
一抬头,远远的看到被浸得水灵灵的两个桃树,树体在雨中尽情伸展著枝桠,饱食春雨。他紧走了几步来到檐下,自己在门口叹了口气,才推门而入。
屋内满是墨香,桌前的人正在专心写字,腕间提顿自然,字也行云流水,隽永非常。见颜振棠回来,冲他淡淡一笑,那人年纪不过二十上下,相貌俊雅,眉眼却是比他那字更赏心悦目,舒心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那人见颜振棠跨进屋却是满身湿漉,忙收起了笑,帮他把破了的衣服换下来,问道:"你这是怎麽了?"
颜振棠苦笑一声,把怀中护的药包放在桌上,任对方将自己拉坐到椅子上,把头发散开来擦拭。感觉到对方的动作细致,他舒服地闭上眼,道:"前街的王仙姑,连雨天也不放过我,我不好跟她一个妇人动手,伞也落到河里冲走了。"说著又去搂身前人的腰,将脸埋在他的腰间,"洛桥,我遇上女人就倒霉,还是你好。"
洛桥手间的动作顿了顿,猜道:"你又抢了人家的生意了罢?"
"哎,她那跳大神本就是欺人的玩意,总抵不过吃药治病。" 颜振棠将他搂得更紧,手指在他身上摩挲,"再说安州城里的医馆又不止济恩堂一家,大夫也不止我一个,还是嫉妒我医术高明罢了......恩?你怎麽又瘦了?"话题一转,在对方腰间捏了一把。
洛桥推开他,笑道:"别胡说了,快去煎药吧。"
颜振棠这才不情愿地起身,刚抬脚忽然又想起了什麽,犹豫了半晌才沈声道:"孙老头刚从北边运药材回来,听说阜国的军队已经逼近京城了。"
洛桥闻言身体一僵,低下头喃喃道:"是麽......"一手撑住了桌子,不自觉去抠桌角,手上越来越紧。
颜振棠知道他的心事,看著修长的手指因用力而泛出发白的指骨,站在一边想去扶住他,攥了攥拳还是忍住了。又不忍心看他现在的模样,抓起了身旁的药草进了厨房。
迟早有这一天,若不是阜国的王位之争,三年就前就该开始了......
阜国新帝刚即位就攻打襄国,可见其早迫不及待。
雨还在下,越下越大,颜振棠站在院子里,他仰望著天,雨水不断打在脸上,然後沿著面颊划落到地上,在青石板上漫成蜿蜒水虫,汇成水流渗进土里。
那天晚上洛桥做了一夜的梦,也像是在醒著,意识却一直模糊,颜振棠将他身上的被子盖了两层,又将屋内点满了灯烛,照得有如白昼,见他还是瑟瑟发抖,又抱著他不停地说话,说了什麽自己都不知道。
直到天明洛桥才因为疲惫而渐渐睡下,颜振棠打了个哈欠,帮身旁的人掖了掖被角,想起要给知府家的三夫人诊脉,虽说不想出去,但再怎麽样日子还要活。
□□□自□由□自□在□□□
安州张知府倒也算个好官,为百姓办了不少实事,但手上免不了不忒干净,府邸也是安州顶气派的地方。颜振棠在小厮的引领下绕过回廊花园这才到了三夫人的住处,还未进门就听见女子欢笑声传了出来,厅内一名少妇一名女子两人正聊的起兴,见颜振棠来了,那女子忙起身躲进了内室。
张知府算来没有六十也差不多了,他的三夫人却是个貌美佳人,笑道:"颜大夫请坐。"又偷偷将颜振棠上下打量了一番,心中暗称:怪不得,原来是个少见的美男子。
颜振棠看她气色正常,又仔细询问了病情,如此望闻问切一番,最後诊罢心中早已经明了,这三夫人的病是颜振棠再熟悉不过的──富贵病,於是照常开了个清顺的方子。
三夫人看了药方却不忙让人跟颜振棠去抓药,反命丫鬟将其传到内室,见颜振棠疑惑,解释道:"大姑娘这几日偏偏嚷著要学医,颜大夫医术过人,把方子拿给她长长见识,断了她的念想。......这医术可不是一天两天能学好的。"又命人添了茶与颜振棠寒暄起来,颜振棠本欲告辞,见她挽留,又想到方才的女子,心中一掂量,忽然明白过来。
"颜大夫贵庚几何?"三夫人不经意攀谈著。
颜振棠心想果然,答道:"二十五。"
三夫人自然打听到他尚未婚配,转而问道:"家人安好?"
"父母早逝,只有一个体弱的弟弟。"
"可是现下与你住一处那个?听说不是颜大夫的亲弟弟。"
"是义弟......"
"三娘,颜大夫果然是难遇的良医,这方子开的比那些庸医高明了不知多少。"这时女子从内室嫋娜走出,冲颜振棠一欠身,颇有大家修养。
颜振棠笑道:"张小姐过奖了。"
"却惟独这甘草一味为何开了这麽多?"张小姐尤自不解。
颜振棠微微一笑,将药理与她解释,张小姐一面听一面恍然点头,如此又衍问出其它多方机理,那中医理论万千内容包罗万象,颜振棠俱不急不缓耐心应对解答。三夫人见二人谈论的投机,端起身边的茶喝了口,时不时与二人插上两句话。
颜振棠出了张府已经时至正午,这一趟下来收获颇丰,张知府正妻已逝,三夫人与大小姐持家,见他医术高明学识渊博,又闻济恩堂药草选用颇为讲究,便决定以後张府的药草都由济恩堂供给。
颜振棠长出了一口气,周老板家,杨员外家......如今又加上张知府家,这些大户人家顶娇贵,有个小伤小病就要看病抓药,这样一年下来能赚不少银子......又想到家里的洛桥,不禁笑了起来,觉得辛苦些也是值得的,过往路人见颜大夫春风满面,以为这好面皮的大夫又遇上了什麽知己佳人,却不知原来这颜振棠是极其爱财的,正在心里打算盘。

孙老头已在济恩堂等了半日,颜振棠迈步进来的时候他正同店里的夥计阿遥说著北方的逸事,少年听得津津有味,眼里充满对异地的向往:"孙大爷,您下回带我去趟行不行?"
"你还是老实看店的好。" 颜振棠走过来揉著他的头,又转身对老孙头道:"不是今早出发麽?"
"正是来和颜大夫说这事的。"f
颜振棠见他面露难色,把他领到内屋,忍不住皱眉问:"怎麽了?"
孙老头自怀里掏出一个沈甸甸的布袋,递到他手上:"这是你付的订金,真是对不住拉,人老了,想自此歇了。"
"你可健实著呢,这南北的商路没人比你走的更顺畅了。" 颜振棠想了想,又接著道,"若是银两不够,我可以再加。"
"哎,颜大夫,你也知道,这银子谁不想赚呢。实不相瞒,现下北方乱的很,保不准哪天坏在路上,到时候命都保不住,赚再多的银子也没用啊......"
颜振棠听他这样一说就知道北方的药材来源要另找别家了,但是他有两味药材采购颇为不易,安州也只孙老头一家能多少收点回来,叹道:"这可难办了,还有没有别的药商和你走同一商路的?"
"北边山里不太平,很少有人走,不过邻省的刘太医家号称襄国第一大药行,从来都是给宫里供应药材,就不知道是否有北边的珍药,颜大夫不妨让人去问问。"
颜振棠只得点头,孙老头心里过意不去,一直陪著不是,颜振棠是他最大的主顾,说不干就不干了,也没事前知会声,多少有些说不过去,颜振棠摆摆手,叹道:"是我想的不周,早该多让你多捎来些备著才是。"
"哎,这灯藤和巴子实在是稀罕之物,每次跑遍了深山才能购到几株,山里的人也是拼了性命去采摘这崖壁上的东西。再说纵然有,也是比人参灵芝高好几倍的价,哪能一下子拿出那麽多银子来啊,刘太医家若是有怕也会卖成天价。"
等孙老头去了,颜振棠还锁著眉头想不出办法,自己是不能亲自去北方的,刘太医那药铺怎麽会没听过,只不过不想再与他们有瓜葛。
颜振棠上午的高兴劲全被这场冷水泼了个精透,等到迷迷忽忽往回走的时候又想起要绕过王仙姑的家,省得再被扭扯一番,这一绕就路过了临河的大街,街上灯明花红好不热闹。
红春楼的老鸨眼最尖,站在二楼就瞅见了失神而过的颜振棠,忙扯起了嗓子:"颜大夫,这是上哪去?快进来歇歇。"
颜振棠心里想著事,知觉回答要回家,却被守在楼门口的两个姑娘一左一右贴了上来:"颜大夫怎麽总也不来了,姐妹们可都想著你呢。"边说边腻著他就往楼里拥。
颜振棠想著拒绝,又觉得心里烦乱的很,於是由著姑娘们拉到楼里给他灌酒,只想醉过去才好。
也不知道喝了多久喝了多少身在哪里,眼前迷糊一片,只知道身下压著温香软玉,在他颈间吹吐呻吟,颜振棠将自己扯了精光,把那人搂在怀里,凑到她耳边问道:"你爱我麽?"
"爱。"身下的人呈转吟阿。
"再说一遍!"
"爱,我爱你!"
颜振棠紧握住她的肩膀,因她的回答激动地浑身颤抖,双目圆睁却毫无焦距,仿佛透过身下的女子看另一个人,半晌一字字低喝道:"不,你不爱我。"
女子生恐侍侯不好恩客,将腿在他身上磨蹭,却被拨了下去,颜振棠翻身仰在床上,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女子吃了一惊,想他定是方才喝多了,现在要耍酒疯,正要安抚,颜振棠突然跳了起来,穿上衣服就往外走,临走不忘撂下一锭银子,却没再看那床上诧异的女子。

还是那两棵桃树,那是三年前两人一起栽下的,颜振棠虽不信神鬼之说,当日却郑重地告诉洛桥桃木辟邪,佑人平安。那时候的洛桥只是呆呆傻傻地听从颜振棠的号令挖坑培土,根本没把对方的话听进心里。看著洛桥僵硬的像个没意识的木偶,气得颜振棠直想两巴掌上去把他扇回人形。
一年方生芽,二年长枝叶,三年桃有花......
开花就该结果了......树上还有些零零落落的花瓣,嫩叶已忍不住争先抽了出来,颜振棠落寞地倚在树下,隔著门,能看到院内昏黄的灯光,虽然微弱,在这寒夜却显得异常温暖,让疲惫的人找到了家。
颜振棠失了推门的勇气,也不知道自己会在这里坐多久,只知道自己一片迷茫,就这麽呆著,哪里也不想去。
这里是自己的家,可是却无法跨进家门。
这个时候门却开了,洛桥提著灯走了出来,他走路缓慢,脚下步子一深一浅,原来有一条腿是跛的。
他朝巷口张望了一番,路上空空荡荡一个人影也没有,失望间朝另一个方向望,还是没人。在门口站了一会,远处不时传来几声狗叫,空旷旷再没任何声音。夜风吹起了他的衣角,他转身刚要进门,看到树下黑乎乎的一团吓得啊了一声,凑进了一看这才发现原来是失魂落魄的颜振棠。
"振棠,你怎麽坐在这里?"洛桥诧异,忙用手去拉他,却不防颜振棠突然发力,一下子扑到他身上,伸手就撕扯他的衣服。
"振棠,快住手!你到底怎麽了?"青石地面硌的身体生疼,颜振棠的反常让洛桥吃惊,他一手抓住衣襟一手去抵颜振棠肆虐的双手,可是颜振棠的力量明显胜过他,又是喝过了酒,轻易就把他的全身压住,再无推拒可能。
酒味夹杂脂粉味使洛桥有了头绪,凝神问:"振棠,你是不是喝酒了?"
灯早被甩落一边,歪斜的灯罩透过忽明忽暗的光,映著桃树下交叠的两个人。。
"是,喝了很多。"颜振棠冲他一挑唇,"而且又和女人睡了。"说著手按抚过洛桥白皙的胸膛,带著不容反抗的侵略性,在感到洛桥僵硬的身体随著他的抚弄而发抖的时候,哈哈一笑,"女人啊,从来都是主动等著我来碰,想摸哪里摸哪里,从来不反抗。你也给我乖乖的......"说著突然扯下洛桥仅存的衣物,向他下身探去。
"啊!!"感觉到颜振棠粗鲁地揉弄自己的身体,洛桥忍不住叫了出来,却又怕吵了邻居出来,只得抓著他的手臂,压抑了声音:"振棠,我不是女人,你看清楚,停下!你喝醉了!"
"我从来就没有醉,喝醉只是籍口而已!" 颜振棠才不管时间地点,死死压住他,将他禁锢在地上不能动弹,手上还在不停动作,试图让对方也兴奋起来:"你知道吗,你的样子,总是勾引著人,让人禁不住要把你弄坏。我忍的很辛苦,每天每夜都在忍著,为什麽我不能动手?凭什麽我就得忍?凭什麽我就要把你当神仙一样供著?"说著在对方形状优美的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看著随之渗出的血珠,更激发了他的兽性,发疯般忘情地吸吮。
疼痛让洛桥咬紧了唇,他心里一凉,望著空茫的天空,知道反抗无益,相反会使他更加疯狂,脑中来回回荡著他的话,是啊,为什麽振棠要忍,自己有什麽理由拒绝他?
不远的灯光挣扎了几下终於灭尽了。
身上肆虐的颜振棠眼里冒著兽样的光,不停在他身上啃噬,那是他温文外表下的另一面,但他粗鲁的动作却使洛桥陷入痛苦,他刻意遗忘的痛苦,那都是什麽人?发出猥琐的笑声,靠近他,拉扯他,羞辱他,怎麽也挣拖不掉的痛苦。
不,不对,不是那些人,是振棠,是自己的恩人,你早就该清楚,你的命是他救回来的,你清楚他的心思却总装做不知道,是为逃避过往,你早该让他如愿,你却自私地一味躲避,随著他吧,顺著他,抱住他──让他占有你......
可是,可是──痛苦,忘不掉,那是心结,是病,是让人作呕的回忆!那些人,那些野兽,用肮脏的舌头舔弄自己的身体──
"啊──滚开!都滚开!!"
洛桥彻底崩溃了,疯了般叫起来,他用上了所有力气,双手拼命挥打著,滚!不要碰我!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有人抓住他,他听不到对方在说什麽,只知道自己挣拖不开!放开我!放了我!
"洛桥,醒醒,醒过来!"
"啊啊!!滚开!"
喉咙一腥,血涌了上来......
一阵眩晕,眼前是赤色的......血红的一片......
还有黑色的,深邃的眼睛......
"不!不!" 洛桥的泪水早已满面,不停摇晃动著脑袋,这是噩梦,这不是真的......
爹,爹,我错了,爹,为什麽让我活下来?因为我无颜见九泉下的您麽?
让我这麽痛苦地活著,活在屈辱之中,永世不得解脱。
可是快了,我快去见您了,我有什麽脸见您?
害怕,好害怕......

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晌午,洛桥一转头就看见了地上的颜振棠,他发髻松散衣衫凌乱地靠在床边,失神地望著屋内一点,好象失去了所有精神,那憔悴落魄的样子让人看了有说不出的伤感。见床上的人醒来才扯出一个笑:"你醒了。"
洛桥转过脸不忍看他那比哭还难看的笑,随後二人之间是长久的沈默。
"呵," 颜振棠打破了沈默,自嘲地笑了声,"多年不串门的邻居都出来了,以为我们家里闹了贼。"
"......是麽。"
......
"洛桥,你忘不了他吧?"颜振棠将头埋在膝间,挡住了自己的脸。
洛桥不知道如何回答,他甚至觉得羞愧,闭了眼:"是。"不管是爱也好,恨也罢,或者是别的,他一直忘不了,那是烙在心头的一道疤──消不掉。
"呵呵,呵呵呵呵......我跟个傻子一样。"r
半晌颜振棠冷静下来,开始整理衣物,背对他道:"我要去邻省一趟,三天後才能回来,药在隈著,昨天的事......抱歉,不会再有下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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