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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掩黄昏——by唐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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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落桥。"e
"沈落桥?很好。"黝黑的眸子闪出光彩,像是发现了猎物的野兽。
......
颜振棠觉出不对,不对,不应该告诉他,怎麽能告诉他呢?
错了,不对,他又朝对面望去,桥上空无一人,人去了哪里?怎麽找不见了?
"落桥,落桥......快跑,不要被他捉住了!不,我不能犯傻,怎麽能出这样的主意?......住口!为什麽设这样的诡计!颜振棠你住口!......落桥,我不能打你的主意,快逃......快逃......"
"振棠,醒醒......我在这里......"轻柔的声音传来,让他安心,洛桥没事......颜振棠睁开了眼睛。洛桥正轻抚自己的脸,自己的头也枕在他的腿上。
见他醒来,洛桥将他的额前汗湿的头发拨开,轻轻笑著:"你也会做噩梦。"
"你不走了罢?"颜振棠抓住脸上骨骼分明的手,生怕他会再次离开。
"不走了。"
颜振棠听罢觉得自己的泪又划了下来,别过头不想让洛桥看这麽脆弱的自己,眼边一热,洛桥的唇贴了下来,将他的眼泪吻去:"振棠,是我错了,我不会再离开你了。"

颜振棠已将药铺卖了,胸前自己捅的这一刀倒也成了借口,索性整日赖在床上不起,他这一停医,城里几个常找他看病的老主顾一下子还真不适应,病的轻的还能自己挣扎著来敲他家的门,那实在病入膏肓还得指著颜家的方向被抬著过来撞门,他们一根筋信了颜振棠,坚持不去找别的大夫。
这样过了几天也把颜振棠惹烦了,又送了个员外,他寻思著下个月搬到南面的山里住下,从此和洛桥隐居山林不闻世事。
敲门声又响了起来,颜振棠不耐烦地卷了被子将头转到内侧装睡。
一旁写字的落桥看他那样子无奈地摇摇头,开门一看,来人是衙门里的捕头,他一进来就拍著洛桥的肩膀朗声道:"颜大夫的钱找回来了!"
"啊?"洛桥被他的大力拍得差点没趴到地上,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是怎麽回事,迷茫地看著李捕头。
"刚才总督大人亲自把强盗头子压来了,那四十二个强盗,一个没跑全逮住了,真痛快!"
"什麽?都被抓住了?这麽快......" 洛桥声音开始发颤。
"是啊,张知府让颜大夫去领回银子,清点清点少了没有。"他看到颜振棠还躺在床上睡觉,转身对洛桥说:"要不你跟我去吧,那群强盗劫过你,你也去解解气。"
洛桥想也没想:"好,我跟你去。"
"不行!" 颜振棠一掀被子站了起来,站的猛了扯得伤口生疼,他抓住洛桥的手往後带,"我去,我要教训教训这个无法无天的强盗!"

进了府衙,吴威被五花大绑压了跪在堂上,颜振棠上去就给了他两脚,吴威疼得歪倒地上,开口骂道:"颜振棠你这个王八蛋!"
"你还敢骂人?"
颜振棠提起他的衣襟,左右扇了他两巴掌,压低了声音道:"你提了洛桥没有?"
吴威楞了一下,突然明白过来:"呸!我才不是忘恩负义的小人。"
这时有差役从後院传话过来:"颜大夫,总督大人要见你。"
颜振棠扬起唇,将吴威甩到一旁,整了整衣衫,心道:我也正要见你呢。
宋豪屏退了众人,看到颜振棠笑著走进来的样子心里就起了莫名的恼怒,低声喝道:"想不到你竟在我眼皮底下逍遥了三年。"
颜振棠哈哈一笑,找了个椅子坐下,翘起了腿:"总督大人找小人何事?"
宋豪见他态度松散冷哼一声:"你少装蒜!当年为何一走了知?"
"哎!振棠也是为性命考虑啊......皇子一出生,贵妃是如愿当了皇後,奸夫也就没了用处,我若不跑,脑袋不保啊......" 颜振棠长嘘断叹,"事到如今跑也跑不掉了,总督大人要怎麽发落小人?"
"现下大事已定,你是生是死要由未来的皇上说了算,不过计划中途脱逃,只能把你暂时关进天牢。"
"好大的口气。" 颜振棠盯著他,诡异笑道,"宋大人想必不清楚我与陛下间的情谊。"说著从怀里随手掏出一只玉佩,拎住上面明黄绳穗摇动把玩。
那玉佩晶莹剔透,上面雕刻的腾龙在他晃动下栩栩如生,迫势逼人。宋豪见到那玉佩顿时暗自抹了把冷汗,嘴上也随之软了下来:"既是情谊深厚那也要告知住处,免得陛下忧心。"
"哼,这种事用不得你来操心。"
宋豪一时被自己振住,颜振棠暗笑,眼眸一转,站起身来踱起了方步:"听闻京城告急,韩相国被参劾,国难当前,总督大人手握兵权却能安然不动,还在这遥遥安州抓拿不入流的无名毛匪,真是匪夷所思,匪夷所思啊......"
宋豪面上有些挂不住,道:"你休要讽我。"
"那皇帝求救的文书想是有这麽厚了吧?" 颜振棠一边比划一边笑,"但是阜国忽略了一点,陛下过於急功求成,襄国京城何等坚固,若是这样下去再围上个一年半载恐也难以攻破......宋大人,这可是你立功的好机会。"
宋豪一凛,胸中明朗:"你是说......"
"支援京师,里应外合," 颜振棠凑到他的耳边,轻声言道,"届时你便是首功之臣,富贵荣华,享其一生。"
见他有些怀疑,颜振棠直起身朗声笑道:"宋大人若是信不过颜某自可坐守南部。......战火不断,出些盗匪那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何必宋大人亲劳?看在颜某的面子上,还是多怀些仁义之心吧。"

被抓的强盗终於审清,原来是战乱的流民,无奈之下才抢劫财物,侵扰百姓。宋总督判了他们一人挨二十板子以示惩戒,为首的吴威带头作恶,多打二十,当场释放。宋总督随即带领全省兵将紧急赶赴京城,勤王解围。
这下颜振棠救了人,反倒见自己的床被占了,洛桥对吴威照顾有加,心里更不是滋味,心道原来最苦命的还是自己。
"哎,我那兄弟班们也不知道去哪了......" 吴威趴在床上望著外面喃喃地絮叨。
颜振棠一把将药拍在他屁股上,"哎呦!你轻点......" 吴威疼得直咧嘴。
"你那都是乌合之众,一吓唬就全散了,还想当什麽义军,成不了气候。" 颜振棠心里有气,出言也不客气,"过两天你就能下床了,到时赶紧给我走人。"
吴威是吃人嘴短,只得白了他一眼,洛桥已经将隔壁屋子收拾了出来,见吴威已上好了药,道:"你好好休息,有什麽事情就叫我。"
"小公子,这点皮毛小伤不碍事......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 吴威撇了颜振棠一眼,示意他回避。
看颜振棠气鼓鼓地走出去,吴威心情好了许多,撑起了身子道:"小公子,其实当年大家都明白是韩老贼陷害总兵大人,总兵大人的手下除了我和宋豪没活下几个......大家都知道你被阜国劫持了去,你是怎麽逃出来的,又怎麽和颜振棠住在了一起?"
"......"洛桥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蹙起了眉头,一个字也说不出。
沈默了许久,吴威见他因为回忆往事而不由颤抖的身体,想他肯定是遭遇过极大的痛苦,忙解释道:"我只是为小公子平安而高兴,只要活著就好......"
"并不是被劫持。"b
吴威闻言楞了楞,洛桥手指紧紧攥在衣衫上,回避著吴威的视线,艰涩地开口:"当年,不是劫持......是我自愿和他们走的。"
"什麽?小公子,你......你怎麽,这怎麽可能?"吴威不自觉诧异地提高了嗓门,他不相信小公子怎麽会和敌人有勾当。
"......还有总兵府查出的阜国信物,也都是我的。"
"啊?这,这到底是怎麽回事?"吴威脑子变得乱腾起来,当年韩承发以通敌罪密参了沈练一本,沈练乃三省总兵,为襄国守边二十余年,屡挫犯边阜国大军,但最是这种边疆大将身份特殊不能有二心,皇帝考虑再三,下令搜查沈府,结果在沈府竟搜出了阜国宫廷信物,成了通敌证据。
"所以──"洛桥抬起头,脸上悲戚愧疚,出口的声音渐渐发抖:"是我害了我爹,害了你们大家。"
"为什麽?这是为什麽?!小公子,你不是那麽糊涂的人啊!" 吴威攥紧了拳头,因为激动而憋红了脸,因为这个说法他根本不相信,小公子平日只是在家养病,很少出门,认识的人也无非他们几个屈指可数,他怎麽会卷了进来?这绝无可能。
"虽然这件事牵扯到很多人,但是是我犯了最大的错,若我不轻信别人,不收下那些礼物......若我当时不任性,不偷著跑出去,不跟他们走,也不会让我爹平白无故丢了性命,你们也没有回旋的余地!通敌叛国,生生安下那麽大的罪名,都是我害的!"
洛桥越说越激动,他不敢面对死去的父亲,无尽的後悔自责在三年中时刻侵蚀著他的心,令他痛苦不堪,噩梦缠身:"他们看到我与阜国人一起出城,咬定我勾结阜国,又加上那些阜国宫廷信物,才落实了我爹的罪名,而我还在路上尤不得知。"
"等我知道的时候,我爹早就被凌迟处死了......"洛桥痛苦地闭了眼睛,泪水滴答滴答落到地上,"都是我的错,我......"他声音哽咽,想要说什麽却似被卡住了再也发不出声来,"咳咳......"内心的痛苦和身体的不适让他无力地瘫在椅子上,再也直不起身体,"吴威,要怪就怪我吧,咳咳......"他伸手捂住嘴,想把咳声止住,指缝里却渗出血来。
"小公子,你怎麽了?!"
颜振棠本在隔壁,闻到叫声赶忙撞了进来,一把把吴威推开,将洛桥护在身边,对惊慌失措的人怒道:"你跟他说了什麽?"又从怀中掏出帕子擦拭洛桥嘴上的血渍。
"振棠,是我在回想旧事,不管吴威的事......"洛桥抓住颜振棠的胳膊,缓了缓气,又对吴威道:"後来我就逃了出来。"跛了的左腿越发疼痛,疼痛由膝盖处蔓延到整条腿,再到全身,洛桥狠命捏了捏,手上覆上一只温暖的手掌,将自己的手抚平。"是他救了我,否则我早就不在这个世上。"说完将头靠在颜振棠身上缓气。
"洛桥,洛桥......"身边人的喘息微弱,颜振棠拍拍他的脸,不停唤著他的名字,洛桥将眼睛挣了半挣又渐渐闭上,竟是昏睡了过去。
吴威瞪大了眼睛,再粗脑筋的人也看得出二人之间的暧昧,又加上方才洛桥讲的过往与自己认定的大不相同,更令他触动非常,一时呆立现场无法接受。
颜振棠将昏迷的洛桥抱起,头也不回地往外走:"你明日就走,若是为了他好,就别再来打搅我们。"

隔壁本是间放杂物的屋子,亦没有床,只是临时搭了块木板,铺上被褥,凑成了仅供两人并排而卧的床。
颜振棠把洛桥放在床上,又去厨房煎了药,端著热药回来时昏迷的人还未转醒,颜振棠含了药嘴对嘴喂给他喝,他似乎干惯了此事,这副极苦的药汁含在嘴里一点也觉不出苦涩,不一会药就喂完了。
见洛桥还是未睁开眼睛,颜振棠将他衣服脱下,自己也挨著他躺下。
月光幽暗,透过窗棂渗到屋内,颜振棠看著洛桥的脸,对方脸上一片安然,纯净得仿佛是个睡著的孩子,颜振棠心中一窒,洛桥不是孩子,洛桥明年就满二十了......快二十了啊......颜振棠猛得把洛桥圈得死紧,双臂牢牢地箍著对方,生怕他会逃跑了,他不会放开他的,洛桥是属於他的,谁也不给......

天一亮吴威就来敲门,颜振棠大早晨被他吵醒,不耐烦地皱著眉,低头见自己怀里的人没被扰醒睡的塌实,才轻手轻脚地走了出来。
吴威显然一夜没睡,双眼泛了好大的两个黑圈,颜振棠"嘘"了一声示意他不要吵醒安睡的人,把他拉到院子正中,沈声道:"打算要走麽?"
"对,小公子显然是被别人陷害,但他不想告诉我原由......我昨天想对小公子说的话并没有说,今天我也不想告诉他了。" 吴威肃然地盯著颜振棠,恢复了他做兵将时的威武:"颜振棠,那天打板子的时候宋豪告诉了我一些事,其中也牵涉到你,我今天把他忘了,只当他是放屁。"
"但是,你要保证今後不要伤害小公子。"
颜振棠微微一笑,朗声应道:"好,我保证。"

洛桥醒後,颜振棠告诉他吴威已走了,他也并不吃惊,得知了因自己当年任性才犯下的错事,吴威肯定不会再待在这里了。
可日子仍不平静,知府家派了小厮来请,说是三姨突犯旧疾,请颜大夫过去瞧瞧。
颜振棠这才察觉自己的伤早就痊愈,麻烦事又来,刚要推脱,洛桥已帮他整理好药箱,自己则展开纸张专心抄写未完成的经书。
颜振棠无奈地叹著气,为了在安州好好过最後一个月,这父母官可不能得罪。
当他後悔来了这一趟後,对面是笑脸等他答复的知府三夫人。
"其实这件事本不该我来提,只是那丫头太中意你,我想若是颜大夫也有这个意思,今天就去与老爷商量著将婚期定下,让你俩早日结成连理。"
颜振棠心里明白,张知府怕是得到什麽口风,跑日後动乱,早日将女儿嫁出去也就安心。但自己岂是任人摆布之人?
"三夫人,大小姐冰雪聪明,蕙质兰心,颜某只是一个寻常大夫,如何配的上贵千金?" 颜振棠不好直接回决,语气谦恭却坚决,"颜某何其荣幸能蒙得大小姐芳心,请转告小姐她这份情谊振棠定当铭记在心,但连理之事实难答应。"
"颜大夫难道是心中另有其人?" 三夫人眉头一挑。见对方只是沈默不回答,也就不再追问:"可惜了一段好姻缘,也罢,这事强求不得,我自会去劝慰她,你走吧。"
颜振棠退了出来,嘴里终於应道:"颜某确有心上人,告辞了。"
三夫人只得摇头叹气,这颜振棠什麽都好,就是太爱招蜂引蝶,处处留情,但又不知道他对谁是真的。偏偏大姑娘就看上了他非他不嫁,她又无奈地朝内室望了望,那里躲的人想必已经伤心到极点,於是迈步进去安慰。
这边颜振棠了了一桩心事胸中倒也轻快,慢悠悠在路上走,正好经过不久前卖掉的医馆,这里已改成了茶馆,时候尚早,里面只坐了两三个人喝茶。
"听说京城打仗了?"
"你才刚听说?打了十来天了。"另一人喝了一大口茶,笑他消息不灵。
"那现在怎麽样?"
"还能怎麽样?还不是跟以前一样咋呼咋呼就走,顶多抢点财宝粮食女人,过不几天就平静啦。"
"哎,那我们也要倒霉了,明年的田赋恐怕又要翻翻咯。"第三个人叹息。
"那可不,有什麽办法......"
听那几个人说的起劲,颜振棠不由摇头感叹。
茶馆王老板忙把颜振棠招呼进来坐下,叫小二沏了壶好茶,生意也闲,二人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著话。
闻到桌上的茶香,颜振棠端起杯品了一口,连声称赞,"雨後新芽,朝廷供茶。"
"颜大夫好见识!" 王老板一提到茶就开了话匣子,"我本是想收些择出来差些的充充门面,不想同样的价钱却买到了上等货,这一打仗什麽也运不过北边去,苦了茶农,倒让寻常百姓也尝尝这好东西......可惜众人只是喝茶解渴,却不晓得细品才能领悟其中滋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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