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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颜——by婳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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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水晶的棺材里,躺着的梅姐姐还是那般的美丽,我想起了她在月颜花下跳舞的样子,裙摆飞扬笑对我说着:“此生我只为你在月颜树下起舞。”我的眼泪止不住的落了下来。他上来扶住我,我拼命的抓着棺木不肯放手,是我害了你梅姐姐,一切都是我,若不是我你不会这般的凄凉,是我非要让你幸福,结果让你更加的悲惨,是我……你走了,我还怎么有脸继续活在这个世上?太子点了我的穴,我动不了被他带了出去。当我能够活动的时候,不受控制的对他说:“你为什么不照顾好他,他是你的太子妃?她肚子里有你的骨肉。”

第25章

他皱着眉头望着我:“逸儿,对不起,我已经给了她最好的,她的难产没有任何的征兆,宫里最好的御医都在她身边守着,能想的办法都想了,可还是……生死由命,这也不是我们能够改变的了得。”

我拼命摇着头:“不,不是,是我,是我害死了她,是我……”我感觉自己喘不过气来。

他抱紧了我:“不要这样,逸儿,不是你的错,都是我,一切都是我的错,你不要责怪自己,是我喜欢上你,才变成这样的,不是你的错,你不要再哭了好吗?”

“不……我欠她的太多了……若有下辈子梅姐姐还愿意再见到我吗?”

“你说什么胡话,下辈子你遇见她干什么?下辈子你要遇见的是我。”

“再让我看看梅姐姐吧,我求求你……”

“不行,你乖乖的休息,什么事情我都会处理好的。你只需要安静的休息,不要胡思乱想,你最近身体一直不好,我让王喜和幽熙在外面守着,你乖乖的不要出去。”

“我求求你,再让我送送她。”我身体往下滑要跪在地上。

他猛的扶住我,摇晃着我,强迫我对上他的眼睛:“看着我,看着我,逸儿,我不会再让你看见她,她已经死了,我还在这里,以后你的生命里只会有我。”

我闭上眼睛,眼泪还是止不住的留,我无力的被他拥着进了屋子,我忘了自己是怎么进的被子里,只记得他在我额头上落上一吻,嘴巴开合的讲着什么,然后转身出了屋门。

梅姐姐,今生欠你太多,来生你可还愿意再见见逸儿?

到了晚上,有人轻声的敲门,我推门,是影莫影离来接我了。

他们跪在地上:“主子,一切都准备好了。”

我无力的点了点头。

就这样的离开了,此地已经再无牵挂,有的只是残忍的现实和遍体鳞伤的记忆。

如果可以,御天、此生此世不要再见。

解脱了,梅姐姐解脱了,以最残忍的方式,我也解脱了,以最不负责任的方式。这场三个人的较量中,没有赢家。

当我逃离了这个地方,开始动我肚子里孩子的,这个孩子的存在会让我永远无法忘记跟他的那段荒唐,我不想生下这个孩子。

可是我的婢女们注意到了我的想法,下人们集体跪在外面整整一天,我记得碧云对我说:“公子,生下他吧,他是个生命,您要因为一个错误而去犯下第二个错误吗?他是您的骨肉啊?”

您会因为一个错误而去犯下第二个错误吗?这句话像是利刃刮在我的心上,不,我再不要为了一个错误去犯下第二个错误。

最后,我还是把这个孩子留下了。

但是,我告诉自己,绝对不会让别人知道,这个孩子是我生下的,我永远都是他的父亲,而不是母亲,我身为男人的自尊不能被践踏到那种程度。

我以为,这一切就这样的结束了,我这少年时期的纠缠就此终结,不管是我欠了谁的,谁欠了我的,我都通过逃跑这种最不负责任的方式解脱了,谁曾想过,这一切也不过是刚刚开始,我所欠下的,最终都要我去偿还。

很多时候,我会想起太子,跟他在一起的时间久了,多少生了些情愫,我就算是不愿意承认也不得不承认,我可能真的是有些爱上他了,这让我更加的痛恨自己。

我尽量不让自己知道他的消息,所以我离开了炎国,我去了离国,那个风景如画,民风淳朴的地方。我有大把的银子,所以开个店铺也不难,我把基本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工作上,来忘记曾经的故事。

我在几个月后诞下一子,男子生子非常痛苦,我险些以为自己挺不过去了。

当我看见躺在我身边的宁儿时,我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我很开心当时没有因为一时的想法而舍弃他,没有因为第一个错误而执拗的去犯第二个错误。他的出生,给我带来了许久没有的快乐和阳光,我的生命因为有了他而有了不一样的颜色。那时候,我认为,我此生可以平淡的渡过,跟他一起,看着他长大成人结婚生子。

我与家中断了联系,只是每年派人送信过去报个平安,原来觉得自己是个孝顺的男子,必然要为父母撑起一片天,经历了这些事情,却没有以前那么豁达了,躲在这个地方,也对不起生养自己的父母,也许有一天风平浪静我能再回去见见父母,见见亲人。

一开始到离国的时候,影莫曾经向我报过太子命人各种找我的事情,甚至还动用了龙吟门的势力在苍炎大陆上寻找,我只是淡淡的告诉他,关于那个人的事情我不想再知道了,以后不管有什么样的事情都不要再向我汇报,你只要负责保护我们的安全不被发现,平静的在这里生活就好了。

此后我再也没听到过他的消息。

宁儿慢慢长大了,他已经会叫爹爹了,只是他有了朋友以后总是会问我一个问题:“爹爹,娘亲在哪里?为什么别的小朋友都有娘亲,为什么我没有哪?”

我抱起他来告诉他:“娘亲在很远很远的天上看着宁儿。”

一开始他还相信,后来就耍脾气:“什么娘亲,别人的娘亲都抱着他们亲亲,给他们做好吃的,我的娘亲看着我有什么用,哼。”

我摸着他的头说:“宁儿长大了就会懂了。”

再后来他就再也不问了,他会说:“爹爹,宁儿有爹爹就够了。”

我的人生真是失败,我亏欠每个跟我亲近的人,就连我的孩子也一样,我那么爱他,却无法给他完整的家庭。

那一日风和日丽,我抱着宁儿在院子里玩耍,影莫匆匆赶了过来,脸上的表情很是着急。

“有什么急事,怎么这么着急?”

他立在那里,跪了下来:“公子,太子逼了陛下退位,下旨要你入宫,你若不去,他要让慕容家陪葬。”

我惊的站了起来。

碧云跑过来接过宁儿:“宁儿乖,姐姐带你去吃糖葫芦好不好?”

宁儿开心的跟着碧云走了。

我焦急的在院子里打转:“他不会真的让慕容家陪葬的,他不是那样的人,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不是那样的人。”

“公子,官兵已经包围了慕容家,丞相府也被包围了起来,就连慕容将军也被困在边关的军营里。太子已经变了,陛下还在壮年,太子是逼宫让陛下退位的。”

我震惊的看着地上跪着的那个人:“你所说的根本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太子,那个太子虽然霸道,但是做事还是在原则的,这些做为全然是个昏君的做为,怎么可能会是那个人?”

“太子宠信庞云之女庞嫣,魏蛮之子魏玉,坊间多传他们魅惑太子,这些年太子在宫中广泛树立自己的亲信,与太子为敌的都惨遭毒手,太子的手段极其毒辣,只是陛下只有这一个儿子,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竟然。”

“既然这样那还愣着干什么?我们走,回都城。”

我实在无法想象短短5年的时间,那个人竟然变成了这样。如果说真是被女干佞的人所诱惑也不是没有可能的,想当年他宠幸我的时候,我提出多么过分的要求他都会答应,现在他忘了我,宠幸了别人,若是他爱上别人,被人魅惑也不是不可能的。只是为什么又提起了我?他对我旧情难忘?若真是旧情难忘,又怎么会伤害我的家人。还是说他想对外公和我慕容家动手,以为我定然是不在人世了才想到了这个由头?想到这里我不免又出了一身冷汗。

等我赶到都城的时候,我的家人也已经被压进了京城。我安排好宁儿,奔到外公的府上,此时的外公已经不见了当年的风采,我看着他苍老的样子,已经没有了当时的意气风发。他见是我,马上站起来拉着我,“快跟我进宫。”

我再次见到御天,他坐在高高的宝座之上,身边搂着一个娇艳的女子,他的轮廓更加的分明,5年了,他也由一个少年变成了青年,身上的煞气和霸气又多了几分。

这个熟悉的样子一度经常出现在我的梦中,曾经我跟这个人那么的熟悉,朝夕相对,如今,这五年的分离,我们都又经历了什么,改变了什么。

外公带我跪在地上,他也只是抬眼往这里望了一眼,开口说道:“早交出来不就得了么?费了我那么大的事,还抄了你们慕容家,你这是为我好,要充实我的国库么?你慕容家不愧为倾城大户,你这份嫁妆可真是不小。”

“陛下,小人已经来了,可否放了我的家人。”

“那是,我可不是言而无信的人。”他又转头冲怀里的美人说道:“你说是吗?嫣儿?”

“陛下是最最守信用的。”那美人撒娇的往他怀里蹭。看起来那么的碍眼,我忙敛回了视线。

“王喜,把他带进后宫。”

我跟着王喜公公出了殿门,没出多久我就问:“公公?我什么都没带,可否跟陛下说说让我回家一趟。”

王喜回头看着我:“慕容大人,陛下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谁要是敢忤逆他的想法,就只有死路一条,你不在的时间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你保住自己的命就好了,其它的不要问了。”

我还想开口,他却举手制止了我,我只得跟着他往里走。

第26章

他把我带到了一个很偏的院子,里面只有两个宫女,看起来年纪和我差不多,院落破败不堪。

“这是弃园的新主子慕容钰逸,位分是小主,你们好生伺候着。”

“奴婢给小主请安。”那两个宫女跪了下来。

“起来罢。”

“小主咱家也告辞了。”

“有劳公公。”

我一时间没了注意,完全不知道家人会被如何的处置。不知道该要怎么办,现在和外面完全断了联系。

“小主,进里面休息吧。”我也只得跟着进了屋子,虽然外面看起来破败,里面到被打理的很是干净,这两个宫女看来对这个没有主人的院子还是很上心的。

我的面前又被放上了一杯茶:“奴婢们就在外面,小主有什么事情但管吩咐。”

我点了点头。

我思索着,影莫影离有多大的能量能进宫找到我,也许需要三天,可这三天我又如何度过……

到了晚饭时分,有太监来报陛下命我过去,我收拾了下自己的衣服,跟了过去。

这是太清园,皇家宴客的园子,我进去的时候就看见了自家的亲人,他们的衣服都有些污渍,只是头发都梳的规整,我看到母亲望着我的时候偷偷的抹着眼泪,孩儿不孝。

太子冲我招了招手,示意我坐到他的旁边。我走过去,他拦住我,开口说:“今日逸儿入宫,正巧诸位也正在京城,这算是家宴了,我知道大家是在牢里出来的,所以对于你们的穿着也就不加责罚了。只是,你们的家我也抄了,到底缴了多少我也不记得了,我既然娶了逸儿,也不能亏待了你们,收缴的店面和宅邸都还给你们,此外再给你们2万两黄金。”

“谢主隆恩。”

2万两黄金?我还在的时候我家一年就会赚几万两黄金,这……我愣神的时候,太子对我说话。

“你不谢谢我么?”他把脸向我凑了凑,一副要我献吻的样子,我闭了闭眼睛,亲了上去“谢陛下。”

他哈哈笑了两声,亲了我一下:“我最喜欢美人的谢恩。”

“王丞相,你年纪也大了,不如就告老还乡享享清福吧,庞贵妃的父亲庞云我看着精神头还行,就让他当丞相吧。”

我看着外公颤巍巍的跪在地上谢恩。

这一顿饭吃的很是别扭,有一种人人自危的感觉。到酒席散了我也没与家人说上一句话。我看到了父亲用眼神告诉我的话:“多保重,不用担心我们。”看着苍老的父亲母亲,我真想跪下说一句孩儿不孝。

等宴席散了,太子把我推到了一边,嫌恶的说道:“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再也没有少年时期的青涩可爱,这轮廓深的,我喜欢的可是娇小的美少年,真是造化弄人,现在想想以前我竟然还迷恋过你,真是恶心。”

他的话像把利剑刺穿了我的心脏。

“快回去吧,我要去找我的美人,抱了你一晚上演戏累死我了。”

变了,这样的他我太过于陌生,那样的疏离,那样的嫌恶,我在他的眼睛里见惯了痴迷,这样的嫌恶却从未见过。曾经的肌肤相亲、亲密无间,五年的时间,一切已烟消云散,那么熟悉的人,如今却那么的陌生。我恍惚认为五年前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梦境,飘渺而不真实。

我请了安退了出去,回到园子里,那两个宫女还在等着我,见我回来了忙起身来迎,“小主还好吗?公公不让我们跟过去,把我们赶回来了。”

我向他们点了点头:“你们叫什么?”

“奴婢云夕。”

“奴婢锦婉。”

“你们下去吧,我要休息了。”

“让奴婢们伺候小主安歇吧。”

“不必了,我习惯一个人。”

“诺。”

我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陛下削弱了我家的力量,是不是会有下一步,我现在也不清楚,把我禁锢在宫里,却不像是真的非要我进宫,我是个人质么?用来控制我的家人?原来就知道他的手腕很厉害,只是没想到毒辣至此。我的宁儿现在还好吗?他自打出生就是跟我睡的,他跟别人睡可还能习惯么?他会不会又在闹着找爹爹?我思念我的孩子,我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再离开这红砖绿瓦的高墙,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自己的孩子。

我醒的时候听见两个小宫女小声的嘀咕,以我的耳力又怎么能听不见。

锦婉看着我的衣服,眉毛皱了起来:“怎么办,小主这样穿是会被别的宫人笑话的,可是我们又没钱。”

我进宫什么都没带,自然也没有换洗的衣服,今天若是出去穿的还得是昨天的衣服。小主是宫中最低的位分,只要是个陛下的人位分就要高过我,我真是越混越倒退了,原来拼死不要做男夫人,如今自己求着做个男夫人,还得来了个最低的位分。

“云夕,你那里还有私房钱么?我这里有点碎银子,我们凑点,去跟李公公换块布料,给小主做身衣裳吧,月初就有例银了。”

“我有,我去拿。”

我惊奇于这两个小宫女的做为,我这个主子没钱,他们竟然要用自己的私房钱给我做衣服,我一时间受不太了,想我从来都是挥金如土,如今竟落得这般田地。

“给你,锦婉,抓紧去,咱们得赶着给小主做,今天是没办法了,争取明天让小主穿上新衣服。”

“好的,一会儿别忘了喊小主,晚了去请安要被责罚的。”

“嗯,你去吧。”

过了一会儿,旁边传来小宫女的声音:“小主,小主,该起身了,每天都要去向娘娘们请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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