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亦冉说：“以后不许什么都一个人扛着，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我也难过。”
秦子航温柔的抱住他，亲热的咬住他的耳垂，含情脉脉道：“放心，今晚不会那么晚回来了。今天心情好，晚上还打算好好利用呢。”
Chapter 59
破案后情况还算不错，大部分钱款追了回来，能走保险的都得到了索赔，警方也从二手市场缴获了少数的几台摄影器具。总之基本上顺利的解决。
坐立不安一个礼拜后，林亦冉终于恢复好学生的状态，认认真真回到学校上课。他的发展心理学论文已经连续得了三个B，前一段时间无暇考虑，现在看着成绩单还是些许郁闷。
他听完一节选修课，拎着包匆匆忙忙的到谢利尔的办公室找他，敲了几下门半天才有人来开。
“林？请进。”谢利尔没戴眼镜，领带松松的系着，看上去还有些困倦。
林亦冉站在门口有些犹豫：“我是不是打扰您休息了？要不然我过一会儿再来吧。”
“没有，昨晚失眠来着，大概是被恐怖片吓到了。”谢利尔玩笑道，揉揉眼睛戴上眼镜让自己清醒一些，“你恋人的事解决了吧？”
谢利尔的办公室他来过几次，里面简洁而大方，宽敞的办公室里只有一个整整齐齐的书架。
“嗯，”林亦冉点点头，“下个星期工作室就可以正常运作了。还要跟您说谢谢呢，弗恩警官帮了我们很大的忙，谢谢您的帮助。”
谢利尔笑了笑，为他倒了一杯咖啡：“你怎么这么拘束，咱们是师生关系，所以理所应当是朋友啊，互相帮帮忙难道不应该吗？”
林亦冉接过咖啡说了声谢谢，弯弯眼眸道：“既然我们是朋友，那邀请您来吃顿饭您一定不会拒绝吧？”
“你爱人的主意是吗？”
林亦冉坦诚的点点头，“嗯，不过我也想感谢您，正好子航也想借这个机会跟您聊聊。”
林亦冉微笑的样子又柔和又可爱，还有两个若隐若现的酒窝，谢利尔怎么可能不答应：“你打算什么时候？”
“嗯，今天晚上您有空吗？到我家来坐坐吧，我炒几道中国菜给您尝尝。”
谢利尔看着眼前的男孩儿，聪明剔透，温柔可人，他懂得如何与人建立良好关系又保持适当距离，简直是他一直寻找的优秀伴侣。
如果不是看到他到秦子航那么死心踏地，自己绝对动心要开始追求他了。
谢利尔说：“那我期待着啊，今天晚上见。”
林亦冉开开心心的点头，又聊了一些关于发展心理学论文的问题，才告辞离开。
当晚林亦冉也没辜负谢利尔的期待，他照着菜谱做了丰盛的中餐，珍珠丸子白斩鸡清蒸鱼色泽诱人，谢利尔到来时林亦冉腰间的围裙还没摘。
既然现在的身份是朋友，谢利尔便心安理得的欣赏了一下林小人妻的纤腰。
秦子航正在厨房帮忙切蔡，穿着白色针织衫风度翩翩，与谢利尔打招呼时表情淡淡的。
“还是有伴侣的人幸福，饭菜闻起来真香。”谢利尔称赞道，拉开椅子坐到桌旁。
林亦冉洗干净手，给谢利尔拿了叉子和汤勺：“可以吃了，你尝尝中餐怎么样吧，不知道适不适合英国人的口味。”
秦子航拿出一瓶红酒倒好，“不要客气，这次多亏了你的帮助。”
“没关系，不要再提了，我只不过是举手之劳。”谢利尔笑了笑，极不熟练的用叉子戳起一只丸子送到嘴里，然后竖起大么指，“很美味，林真是贤妻良母。”
林亦冉大眼睛眨了眨望向秦子航，被人这么夸奖有点羞赧，秦子航终于露出笑意，道：“是啊，每天都有人挂念着，在外面就算遇到再多不顺也没关系。”
“年轻真好，有奋斗的激情有甜蜜的爱情，”谢利尔感慨，喝了一口红酒然后玩笑道：“那我可要快点找爱人了，年纪大了，这样下去就没人要了。”
林亦冉给他夹了一块鱼，宛尔说：“怎么会，谢利尔看上去还很年轻啊，男人三十几岁才是黄金时期嘛。”
谢利尔无奈的点点头。林亦冉一定是从小太纯净，他半点也没意识到这句话有多少诱惑力，足以让自己对他图谋不轨。
秦子航转而跟他谈了一些工作上的话题，包括上市与人员选择。谢利尔炒股，在股市上颇有心得，他们又聊了投资理财的经验。
晚饭吃了一个多小时，男人之间总会枯燥一点，好在林亦冉安静的在一旁听着，时不时露着温和的微笑，不声不响的却另两个人都觉得气氛尚可。
林亦冉喝了一大堆苹果汁，起身说：“你们先聊着，我去上趟洗手间。”
林亦冉刚一离开，谢利尔就结束了关于股市分红的话题，声音低低的对秦子航说：“能得到这么个老婆你很不容易，真的。”
秦子航用肯定的语气说着疑问句：“你喜欢他。”
“嗯。”谢利尔大大方方的说，“不过你不用对我这么戒备，我喜欢他欣赏他，但是很没到为了他去破坏人家幸福的地步。”
秦子航将杯中酒饮尽，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希望如此。”
“希望什么？”林亦冉回来坐到座椅上，“还要酒吗，我给你们倒？”
“不必了，林，我也该走了。你的招待很好，我很喜欢中国菜。”
林亦冉遗憾的说：“不再坐一会儿了吗？”
谢利尔站起来，“下次如果有机会再帮你刷碗吧，今天晚上还有一个病人，就不坐了。”
秦子航给他拿起包和大衣，笑说：“下次一起喝酒吧，今天小冉在都没怎么尽兴。”
谢利尔说了声再见，冲他们挥挥手：“今天我们算交了个朋友了，不过林，如果你的论文写得不好我一样会给你得B的。”
……
送走谢利尔，整理完厨房他们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节目有些无聊。林亦冉索性和秦子航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谢利尔教授人很好，下次再请他来坐坐吧，你们应该交个朋友。”
秦子航揶揄：“他平时一定很照顾你，这次帮助我主要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吧。”
“你什么意思？”林亦冉转过头，“说话不要说一半。”
秦子航笑而不答，又长又复杂的美剧正演到男主角深情款款的表白，换得女主角的热吻。
秦子航搂着他，沉默一会儿道：“小冉，我从来没有对你许诺过什么事，平时也没太多时间陪你，甚至没跟你一起规划过未来，你会不会怪我？”
林亦冉靠在他的肩膀，睫毛眨了眨，“我没怪你，你不愿说我也不想逼你，但说实话，我还是有些茫然。我感觉你并没有把我纳入到你的生活范围中，就像这次，从始至终我都是一个旁观者的角度……”
他平时安安静静脾气温和，连要求都很少提，他们也不常沟通，秦子航从不知道他有这么多不安。
“我只是希望自己能把爱人照顾周全，不要让他被我的事而烦恼。”
“可是子航，我们是一家人，你不说难道我就能当这件事不存在吗？你这样只能让我一个人干着急。”
林亦冉顿了顿，声音更加柔和：“我不需要你事业有成，我只需要你多回家呆一会儿，咱们多一点儿像现在这样聊天的机会……”
“抱歉宝贝，我也想跟你每天在一起。”他将林亦冉搂得更紧，“可是同性恋情一直就不被看好，而我又想过得比许多人都要好，我想拥有更美满的生活。这样说很功利，但我需要事业和金钱作为保障。”
林亦冉沉默：“……”
“我还没有资本给你最好的，我想等到自己事业有成时再承诺你这一切。”
半晌，林亦冉将脸扎到他的颈窝：“我觉得现在很好，你没必要强迫自己。秦子航，我没打算要最富裕的日子，你在我身边我就很幸福。”
“这不一样，”秦子航坚持说，“不过你放心，我绝对会尽我所能以后腾出时间的，能得到你我会珍惜。”
他换了一副玩笑的语气：“你这么抢手，还好小时候被我拐走了，否则我一定追不到你的。”
“？”
“看不出来么，谢利尔喜欢你，你还对他那么亲密，故意让我吃醋吧？”
“说什么呢，你每天跟那么多平面模特在一起我都没吃醋。”林亦冉促狭，“光凭这点你的工作就够让我讨厌的了。”
秦子航不置可否，直接凑过来堵住他的唇，他明白这是令宝贝最听话的一种方式。林亦冉挣扎一下放弃，任由他抱着，手犹豫的放在他健美的腰上。
大概要多久之后，一对爱人才能明白彼此想要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呢？
生活不是谈恋爱，冲突、磨合、矛盾、平淡似乎永远都是主调。
我们的生活里，孤独寂寞，提前“人们”这个广阔的名词，牵挂的、深爱的、铭记的人，细数也就那么几个。而也就是那么几个人，拼凑出了自己不甚完满的一生。
所以每当我们把这些人放在一边，反而去拼命追寻什么的时候，实际上也就是在丢失什么。
Chapter 60
2月14日，礼拜六，情人节。
林亦冉无聊的坐在家里刷着网页。两天前是中国的春节，他也没有亲朋好友需要互相问候，除了跟舒昂聊天之外，仅仅给秦子航的父母打了贺年的电话。
而秦子航刚投入更加繁忙的拍摄当中，除夕夜甚至又耗到十二点才回家，林亦冉赌气裹着整张被子睡着。
今天情人节，他大概除了记得要拍摄情人节特辑外什么都不记得。
不过他郁闷一会儿就释怀了，又不是小女孩谈情说爱，哪能什么节日都是鲜花礼物和“亲爱的我爱你”。
林亦冉也懒得跟风庆祝什么最浪漫的节日，完成了一篇必修课布置的作业，然后舒舒服服的窝在床上看几米的画册，这是舒昂前段时间邮给他的圣诞礼物。
「总在快乐的时候，感到微微的惶恐；
在开怀大笑时，流下感动的泪水。
我无法相信单纯的幸福，
对人生的欺负悲喜，既坦然又不安。」
林亦冉将这句话读了几遍，简直没有更贴切的了。
人的感情是很复杂的，小时候单纯，也许体验过我们有的所有单纯情绪。
不像长大之后，矛盾连接着决绝，痛苦伴随着欣喜，失落和希望联袂，忧伤与幸福并存。
他看了看指针指在四点一刻的位置，便画册放在床头，抚平床上的皱褶，下楼打算开始他家庭主妇的生活。
下了楼才大吃一惊，一大捧玫瑰摆在客厅的沙发上，旁边是一边喝咖啡一边看报纸的秦子航。
“睡醒了，老婆？”
大概是将屋内的音响开得大了点，他完全没听见秦子航回家的声音。不过林亦冉还是很高兴他能记得今天早回来，瞬间露出漂亮的笑容。
他嗅了嗅玫瑰的香味，将玫瑰摆在餐桌的正中央，给了秦子航一吻，然后说：“今天好早，玫瑰很好看，谢谢你。今晚想吃什么？”
秦子航笑着摇头说：“回去换身衣服，今天咱们出去过情人节。”
林亦冉露出开心的神色：“你怎么想到这个，咱们在家过吧，你回来我就很开心了。”
“出去吧，这是咱们的第一个情人节。”秦子航坚持说，“而且我已经在酒店定好了位子。”
二月份春天还没有影子，他们穿戴好围巾手套一起出门，秦子航驾车行驶在通往费城的高速。
音响里是一首非常浪漫的法语情歌，秦子航瞅着自己的老婆四处张望都觉得有点愧疚，来美国这么久林亦冉甚至没有好好转过一个城市，自己真是太怠慢他。
林亦冉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高速两旁有几家农场，偶尔还可以看见奶牛拖着笨重的身子在吃草。也有才青春期的男孩子将玫瑰花摆成心仪女孩的名字缩写，大声呼喊着爱意。
年少的时候爱情都很执着，笃信整个世界都是自己的。虽然得不到结果，但是那种坚持的感觉却会让自己珍惜一辈子。
林亦冉想起自己初次悸动的感情，与秦子航相视一笑，安静快乐。
费城很热闹，每家商场都在搞情人节促销，大大的横幅上写着浪漫的标语，琳琅满目的情侣款礼物包着精致包装。
他们在市中心转了转，中心广场上有一个丘比特许愿树，许多情侣将写着双方名字的卡片悬挂在低矮的树枝上，请丘比特见证彼此渴望永久的爱情。
秦子航往收款箱中投了几枚硬币，取来一张漂亮的卡片，拿着铅笔过来。
“亲爱的，咱们写点儿什么？”
林亦冉微笑：“小姑娘玩的，没想到你也信这个。”
“应景嘛，就当一种祝福啊。”秦子航揉揉他的头发转而揶揄道，“这样吧，咱们就写林亦冉愿意被秦子航压一辈子怎么样？”
“不怎么样。”林亦冉抓过笔，一分钟后就将情人节卡片还给他。
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我愿意将一生一世的喜怒哀乐都与你度过，相伴一生，白首不离。——林亦冉
秦子航嘴角勾出好看的弧度，在爱人后面缀上自己的名字。
他们在广场上笑得无所顾忌，就像当年在藏地高原上那样，恣意快乐。
……
尽兴之后，秦子航带宝贝去了预订好的餐厅。
复古风格的意式装修，华丽的琉璃吊灯，还有训练有素礼仪优雅的waiter。
周围也是一对对情侣，没有人在意他们，气氛很安静。两个人点完餐便小声聊天，对面的女孩儿还冲他们眨眨眼睛。
秦子航感叹道：“幸亏你到国外读书了，在中国可享受不到这种平等的待遇，说不定过个情人节还要偷偷摸摸的。”
“也不是啊。”林亦冉回忆道：“我和路轩谈恋爱时也来过一家同性恋餐厅，当时里面都是同性情侣，环境也很好，餐厅还副赠房间什么的。”
秦子航哭笑不得的说：“还附赠房间？宝贝你能不要在我心情大好的时候说这些吗？”
“我只是强调环境很到位啊，你知道的，这种条件在中国很少见。”
Waiter走过来，将牛排放在他们面前。
秦子航拿过林亦冉的盘子，把牛排切成一小块一小块，似笑非笑的说：“宝贝，请不要提你的前男友，今晚咱们可是时间充足，你会为这个话题付出代价的。”
林亦冉忍俊不禁的把自己盘子拉过来，叉了一块喂到秦子航的嘴里，打断了他的乱吃醋。
“别瞎想啦，就跟你没谈过恋爱似的。再说我可比你有节操得多，我只和你一个人上过床。”林亦冉亲昵的说。
“那当然，你可是我一手言周教出的。”秦子航露出温柔的笑容，捏了捏他的脸，“我没跟你发过什么誓，但有一点我可以承诺你：我只想和你过一辈子，我以后绝对不会抱别人。”
男人们很少会说这样的话，因为十之八九是不可能。
可是假如你看见了秦子航此刻认真到极点的表情，你一定会像林亦冉一样动情的吻他。
整个餐厅接吻的戏码太多，也没什么人注意他们，一吻绵长。
餐厅人多菜上得很慢，他们说着情话也不觉得着急。
秦子航看着喝过酒之后宝贝粉扑扑的脸蛋问：“一会儿想去哪儿转转？平时都没什么机会，这次补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