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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具 上——by居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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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这时,大祭祀灵长打断了农科与商博声泪俱下的诉说,“两位族长不要太过激动,王上不肯纳妾自有王上的难以言说之处。只是……”灵长说完转向居然,颔首说道:“只是王国的传承是至关重要的事,如今已是不能再拖了。还望王上能明示,如能为王上消除疑虑,我等定竭尽全力!”

大祭祀的话得到了其他诸人的赞同,众人一致恳请居然道明真实的原因。

居然无奈,只得开口说:“劳各位卿家费心了,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是本王至今也未有心仪的女子罢了。”

此言出乎众人意料,原本以为王上钟情的也许是地位低下之人或普通民众,这样大不了就用法术为其冠以面具提高她的身份。可如今……众人议论纷纷,却也没有解决之道。

灵长也感为难,他沉思了片刻,说:“王上,王嗣攸关,但您又说没有心仪的女子纳娶,就不如从各大族内选取冠面尊者以延续王族血脉。”

“这样怎行,史上从未有过这种做法,这样做势必会玷污了神圣血统!”居然一听此言立即反对。

“可是王上,您没有心仪女子,这样下去,怕是会断了王族的神圣血统啊!”一位穿着戴着山河图面具的老者说道。他是王国八大世家之一的智者世家家主静思,身材矮胖,声音苍老。

“就是,王上还请为帝国的传承着想,想办法尽快延续王族血脉!”一位灰黑色短襟袍的男子说道。他脸上的面具是一个没脸的人摆出奇怪姿势的图案,身材健硕高大,他是武者世家的家主武彝。

居然沉吟不语,众人不禁急了,言辞更加恳切。

“王上,王国的传承已到了迫在眉睫的境地,不能再拖了,我等恳请王上下旨选妃!”面戴王者仪仗阵容面具的男子说道。他是礼仪世家的家主,王国的大礼司,尚礼。

“大礼司此言有理啊,还请王上为王国的安定着想,不要再推脱了。”工笔世家的家主大画家绘仁道,他带着五色画笔图案面具。

居然一挥手,急道:“即便是这样,也不能为了延续血脉就玷污神圣血统吧!”

“王上,其实也不是全无可行。王上年轻有为,是一代明君,各族中爱慕王上的女子颇多,如选取自愿者,就不会玷污神圣血统了。”辅政右相隗鼠说道。

居然一听,似乎也觉得此法可行,便犹豫了起来。众族长一见,赶紧抓住机会,纷纷进言。

“右相此言甚佳,此法乃是两全其美之策,还望王上不要推辞。”亲王居东宇说道。

“是啊,王上,王嗣有关,此法可行,应马上执行!”商博接着说道。

“请王上为了王国传承,考虑此法啊!”左相也说。

……

居然看着右侧下首的空椅子,心里有了计较,说:“此事就等大魔法师还朝后在做定夺!”

“万万不可啊,王上,大魔法师要驻守西方大陆百年,如今只过了三十年,还有七十年,王嗣之事绝不可能拖到那时!”首辅大臣舒青莺用恳切的语气说道。

灵长也要开口,居然一挥手,说:“我意已决,王嗣之事就等到大魔法师还朝后再议!”说完不等众族长们讲话,便起身走出大殿。

众人看着居然的背影,又互相看看,军烈一屁股坐了下来,丧气地说:“王上就是不想纳妃,可如何是好啊?”

右相漆戚也说:“再等七十年,王嗣还何从谈起啊?”

“兹事体大,我等不能按王上的说法来做,得赶紧想个办法,要王上尽早纳妃,以延续血脉。”农科看着其他人,商量地说道。

“对,得赶紧想个办法。”商博符合道。

可一说到办法,众人却全都没了言语,灵长开口了:“王上要等大魔法师,我们只要大魔法师回来即可!”

“大祭祀也知大魔法师要等七十年后方才还朝,何出此言呢?”农科问道。

“我们当然不能再等七十年,我们要大魔法师提前回来。”灵长说。

“可是王上不召,大魔法师如何提前回来?”军烈问。

忽然,众人同时想到:“族长紧急召唤令!”

“对,我等联合发布‘族长紧急召唤令’召大魔法师提前还朝,共同商议王嗣之事!”灵长掷地有声。

“诺!”众人齐声回答。

5、毁灭契约

西方大陆,生机勃勃的神木下,悠息依旧是一袭魔法师白袍,一头飘逸的白发,戴百合花面具。她迎风而立,专注地望着远方,望着那星星点点的绿色。正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悠息回过头,却见一头小小的金毛狮子,正摇头晃尾巴,欢快地向自己跑来,后面不远处,狮王震小心翼翼地走着,避免自己踩到地上嫩绿而脆弱的生命。悠息向前走了几步,将扑向自己的小狮子抱在怀里,小狮子乖巧异常,用毛茸茸地头蹭着悠息的手。

狮王震走到了跟前,说:“大魔法师,不要太惯他了,他现在完全不听我的了。”

悠息微微一笑,温柔地抚摸着小狮子头,说:“木木,你又不听你父王的话了?”

那头小狮子抬起头看着悠息,清澈地大眼睛里全是无辜,嗲嗲地说:“才没有呢,木木很听话的!”说完又对着悠息的手一顿蹭,还偷偷给狮王一个气死你的眼神。

狮王震不禁气结,自己的这个儿子和谁都不亲近,独独亲近悠息,在悠息面前就是一个乖小孩,背着悠息嚣张跋扈,调皮捣蛋。悠息看到了木木的眼神,宠溺地一笑,然后看向狮王,说:“王上来此,可是有事吗?”

狮王抬起前爪碰了碰头,做了个差点忘记了的动作,真是像极了人类,然后对悠息说:“是这样,王都来了一份东西,给你的。”

“哦,是什么?”悠息抚摸着木木的身上柔软的毛,淡淡地问。

“族长紧急召唤令!”狮王费力地把名字念出来,他实在不解人类为什么把名字都起得这么复杂。悠息一愣,族长紧急召唤令,这意味着王都出事了。

悠息火速回到王庭,拿起桌子上放的那份召唤令一看,内容却是万万没有料到的,国王居然未娶,悠息是知道的,她却不知道原因竟是这个,她沉思了起来。这时,狮王震走了进来,小狮王木木蹲坐在狮王的头上,一看到悠息就跳到悠息的怀里,悠息赶紧放下召唤令,抱紧木木。

狮王扫了一眼召唤令的内容,黯然了下来,问:“你要离开了吗?”

不等悠息回答,木木腾地跳到桌子上,看着狮王,说道:“父王你胡说什么,师傅怎会离开呢?是吧,师傅?”木木说着看向悠息,却见悠息眼里竟是默然。木木大急,喊道:“师傅,为什么要离开,为什么?”

悠息走过去抱起木木,轻柔地说:“师傅早晚是要离开的,如今王都有事,师傅只能提前离开了。”

木木奋力地挣脱了悠息的手,落到地上,眼睛里蓄满了泪水,他冲着悠息大喊:“我才不管,我不要你离开,不要!”说完冲出了大帐。

悠息无奈地叹了口气,狮王震也是叹了口气,轻声说:“不用管他了,他早晚要面对与你的别离。”

木木一口气冲出了很远,他小小的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不要悠息离开。想到这里他转身向教习王帐跑去。大帐内,一只小老虎正与一头小白狼撕咬在一起,旁边一群小小的兽族在那大喊着加油。

原来悠息说服兽族王们把的王子公主送到了狮族王庭,她亲自教习他们人类的语言及文化。兽族的各个王,对悠息是十分的信任与敬佩,便将自己的孩子都送了来。悠息这三十年除了恢复西方大陆生机外,其余时间都在教授这些小兽王,倒也冲淡了悠息的思乡之情。这些小兽王都十分敬爱悠息,想方设法逗悠息开心,双方感情深厚。

木木喊了几声,没人理他,大家都热火朝天地看着小虎王神草与小狼王永叶打斗。

这一代的名字均寄予了兽族对大自然的期望,大都已草木为名。

木木转身跳上悠息授课时用的台子,张嘴便是一声狮吼。大家一震,停止了叫喊,看向木木,神草松开咬着永叶的爪子,两兽也站了起来,抖抖毛皮,纳闷地看着木木。

待木木把悠息要离开的消息告诉了大家,帐内马上就哭声一片。大颗大颗地眼泪从马人王子车田的眼睛里流出来,他哭喊着说:“我们不能要师傅离开!”

“对,绝对不能!”永叶呜咽地说。

木木跳下台子,来到众兽中间,说:“可是师傅收到了王庭的召唤令,叫什么死亡,不对,是紧急什么……”木木想半天也没想起来,干脆就说:“就是一份召唤令,师傅就得离开了,我们得想办法阻止!”

“你说的族长紧急召唤令吧?”鼠族公主筱一向对人类的文化感兴趣,她问木木。

木木点点头,赶紧问:“那是什么东西?”

“师傅曾经在课堂上曾讲过,你们都没听吗?”鼠族公主筱见大家都热切地等待着她说,不禁皱眉,大家全都尴尬地笑着,催促鼠族公主筱快说,筱翻了下白眼,继续说道:“族长紧急召唤令,就是在国王不下旨或无法下旨地情况下,王国又发上了紧要的大事,便由三位以上的族长发布的,这三个族长中必须有一个是守护族族长或是附属国的国王。当然了,在三十年前还加入了我们兽族之王狮王叔叔。而且签署的族长越多,召唤令便越紧急。”说完,筱问木木,“给师傅的那份召唤令上有几位族长?”

“这?”木木努力地回想着,他只是看了一眼,隐约记得落款处好像有写着:灵什么,商什么,还有一些。木木看着筱说:“可能是三个,也可能是四个,怎么办?”

筱摊摊手,说:“那就够了啊。按照王国的《古典法则》,师傅只能回去!”

众兽大急,小虎王神草问筱:“不回去会怎样啊?”

“不遵守族长的紧急召唤令,会被除去族长的头衔,贬为普通冠面尊者,如果情节十分严重,那将会被赐除面之礼!”

这些小兽们听完筱的解释,全都不说话了,他们都知道除面之礼的严重性,等同于死亡。这时小鹰王羽说道:“筱不是说必须得有什么守护族长或是附属国王签署才行吗,狮王叔叔肯定是不会签什么召唤令的,师傅就是守护族的族长,这样一来就剩下三个人了,我们去看看那份召唤令上有没有他们的名字。”

大家一听都来了精神,纷纷自荐去偷看那份召唤令,羊人王子光树摸着羊角不好意思地问:“剩下那三位叫什么名字啊?”大家又都傻了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都摇了摇头。

筱狠拽着自己的尾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你们上课时都在干嘛,连这么基础的知识都不知道”大家完全不在意筱的讽刺,反而崇拜地看着她,筱仰起头,刚要回答,就听身后有人说:“他们分别是大祭祀灵长,水地女王水洋,冰地王冰极。”

大家纷纷回头,见师傅悠息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手里拿着那份召唤令。众小兽呼啦一下子全都围了上去,悠息蹲了下来,看着马人王子车长长的眼睫毛上还挂着泪水,她抬起手轻轻为车擦掉。这一擦惹的大家又都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呜咽地说:“师傅,不要走啊,我们舍不得师傅走。”

悠息笑了笑,柔声说:“你们刚刚不是听筱说了吗?我不回去后果是很严重的。”

筱一边摸着眼泪一边说:“师傅您说过,如果有比《古典法则》更庄严的规则与召唤令相抵触,那么召唤令就自动作废。”

悠息看着这个最聪慧地弟子,满心的喜爱,她伸手将筱托起,捧在手心,问:“筱想说什么?”

“《毁灭契约》不是要师傅留在我们这百年吗?《毁灭契约》可是比《古典法则》厉害?”筱看着悠息,认真地问。

其他小兽一听,不再哭泣,紧张地等待着悠息回答。悠息轻轻地将筱放了下来,沉默半晌,方才说:“《毁灭契约》是比《古典法则》为上,但是上面并没有强制规定我必须呆在这里百年,只是要求百年内恢复这片大陆的生机便可。”悠息看着小兽们脸上的失望之色,说道:“师傅也不想和大家分开,但是师傅是大魔法师,有一份责任。就如你们,将来继承王位,同样有着份责任一样。”

“那师傅还会回来看望我们吗?”木木含着泪问。

悠息点点头,毫不犹豫地说:“会的,一定会的!”

不管未来的畅想多么美好,现实的离别依旧令人痛苦万分。

小狮王木木,小虎王神草,小狼王永叶叶,马人王子车,牛人王子桑田,羊人王子光树,狗人王子乐土,小鹰王羽,黑熊王子力,蟒族公主茜竹,人鱼公主柔水,鼠族公主筱共同制作了一个手链,取他们每人的精华,请狮王帮忙炼制的。

在两极山脚下,木木代表大家将手链戴到悠息的手腕上,这些小兽们全都失声痛哭,前来相送的各兽族的王,也都唏嘘不已。悠息心中伤感,分别爱怜地摸了摸小兽们的头,一遍一遍地嘱咐:“你们不要总贪玩,好好学习人类的文化,创造属于自己的文明!”最后向兽族王挥手作别,一挥袖袍,便消失在众人面前。

悠息站在两极山顶峰,透过层层云雾,看着依旧站在山脚下不肯离去的木木等人,心中感慨不已,她摸了摸戴在手腕上的手链,定了定心神,转身看向东方大陆,依旧的繁荣,依旧的生机勃勃。

悠息自然自语道:“终究是要回去的!”

6、王储之争

王庭,亲王居皓起了个大早,他今日得去参加廷议,王兄的王嗣问题一拖再拖,终于惹得众人不满,各族长合意将每日的殿议改为了廷议。

居浩用过早膳,见时间还早,今天也不想乘轿,便晃晃悠悠、不紧不慢地向议政宫走去。到了议政宫外,他下意识地向东方望去,那群神秘的宫殿魔宫依旧安静地矗立着。

“唉!”居皓叹了口气,“百年的时间啊,真是久啊!”他收回目光,向殿阶上走去,刚走了两步,居皓猛地身躯一颤,他满眼不可思议地向东看去,大理石铺的路上,一个人不疾不徐地向前走来,她一袭魔法师白袍,雪白长发随风轻扬,百合花面具,透过面具的目光依旧那么淡然。

“大魔法师悠息!”居皓禁不住差点叫了出来,他努力平息自己的心跳,站在原地不动,怎奈随着悠息的渐进,居皓的心跳愈加的急促,他竟无力去平息。悠息很快走到了面前,她停下脚步,看着居皓。居皓张了几次嘴,终于说了出口,却是:“你回来了!”

悠息似乎愣了一下,她轻轻点头,没有说话,便向勤政大殿走去。居皓赶紧跟在后面,他已经回过神来了,很是恼火刚刚的失礼与不敬,恨不得掐死自己。

勤政殿内,灵长侃侃而谈:“王上,所谓的玷污神圣血统是指,结合的两人中有一人或是两人全都,厌恶对方,而王上选取爱慕王上的女子结为夫妇,这样一来,王上自己选择怎会厌恶?对方喜爱王上更是不可能有半点厌恶,就不会玷污血统了!”

“大祭祀所言甚是!”殿内今有数十人,全部附和着灵长之言,极力劝说国王居然纳妃。居皓也装出非常赞同的样子,点着头,目光却瞟着悠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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