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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岸迷情——bycr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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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像爆米花一样,陆翎发现自己衬衣的扣子四散飞到空中,再落下砸到他的身上。衬衫顿时襟摆大开,袒露出他的胸膛。

这幅景象想来很壮观,凌风笑着站在旁边欣赏:“什么衬衫,质量这么差!”

原来这才是他刚刚那一剑的最终目的!他像个调戏良家少男的流氓一样精确地挑落了陆翎的所有纽扣。

陆翎保持着那个姿势,笑眯眯地并不回口。

只听到“嗑拉”一声,凌风线衫下罩着的裤子从他的腰际滑落。凌风失措地拉起它,发现腰带已被齐齐挑断,连同线衫的前襟一起被划开——好果断的一剑!

陆翎一阵大笑:“什么裤子……完蛋,不会成公公了吧!”

凌风并不介意,挑起眉头看着他:“你输了!”

陆翎奇怪:“为什么?”

“因为现在已开启肉搏模式!”说着扑了下去。

“无耻啊!”陆翎就地一滚避开,起身时顺势拾起落在一旁的剑,却看到……

凌风刚才扑的并不是他,而是地上的另一柄剑。陆翎腾步上前挥剑阻挡,却眼见一道剑光更快地逼到了眼前。

两柄剑,分别精确地对准对方的咽喉。

两人略略仰着头,对视的目光互不相让。忽然,陆翎发现凌风神情倨傲,左手却不得不抓着自己已坏掉的裤子,他忍不住笑起来,随即拿开了手里的剑。凌风意识到自己的狼狈,脸上也绷不住,拿剑的手垂下。

“那么,”陆翎一边笑一边说,“算谁赢了?”

“就算是你赢了,你想得到什么?”

“这就是我的问题,你赢了,你想得到什么?”

“我想要你回答我一个问题。”凌风正色道。

“哦?”陆翎有点意外,“其实你直接问就好了,何必绕那么远?”

“直接问怕你不愿说。”

陆翎沉吟片刻:“那这样吧,你的一个问题换我的一个问题,怎么样?”

“好啊,不过拜托你的老小们先帮我准备一条裤子。”

十分钟后,房间的露台上飘散出咖啡的香气。露台外的星空下是威尼斯纵横交错,水光粼粼的河道,几只挂着彩灯的贡多拉静悄悄在河面上穿行。

早就过了睡觉的点,两人还在亢奋,干脆彻夜不眠。

陆翎换上一件新衬衫,凌风则背对着他换上新的Tee和丹宁裤。

“很合身。”转身看到陆翎含笑紧盯的目光,凌风找话分散他的注意力。

“当然,我的手下!”陆翎故意引入正题,“是不是想问我的家世?”给走到对面坐下的凌风递上咖啡。

凌风品一口咖啡,满意道:“上等的苏门达腊。”他并不着急他的提问权利。

陆翎露出笑意:“凌家是要培养他们的少当家做一瓶万精油么?”自己也端起杯子,打算让凌风自己提起话题。

“你的家底,也许并不如你本人更吸引我。”凌风开口。

陆翎默默地听着,难得对方露骨地表达自己的心意,此刻却不是接茬的好时机——凌风也许并不知道他的背景才这么说,可惜凌风的背景却是他想要询问的话题。他小口啜着自己的咖啡,不动声色。

“我想问你的问题是……”陆翎的动作停止了,他擎着杯子,半口咖啡下意识地含在口里。凌风深深地望进他的眼睛,“你今年贵庚?”

“唔——咳咳——咳咳咳——”陆翎硬把差点喷出口的咖啡咽下去,呛了个半死。半晌,平息下来,才瞪着呛得通红的眼睛问抱着杯子一边安静喝咖啡卖萌的凌风:“你——你真的假的啊?”

“看看你,喝水都会呛到……有没有?能坐博爱座了吧!”凌风故作正经,超级欠扁。

“是啊,岂止年龄太大,简直就要去你的灵骨塔了!”陆翎话没说完,就看到凌风的拳头过来了。他知道这是虚的,不屑理会,谁知脸上很实在地挨了一拳。

“喂,”陆翎发懵地吼道,“很痛的耶!”

“你蠢啊,”凌风也有点懵,定定神,“谁让你不会躲开?”别过头望着威尼斯的夜景,继续喝咖啡,不再说话。

陆翎疑惑凌风的扭捏表现,猜测着他总会问出的问题,也默默喝咖啡。

“其实,我想问的是,”凌风终于开口了,陆翎再次停住,“真的有那么痛吗?”

陆翎眼里射出要杀人的光。

“我说的是那个,”凌风不理会他的眼神,有点局促,“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我知道你想说‘这日子没法过了’……就是那天……我发现你冒冷汗了……真的有那么痛吗?”

陆翎反应过来,心里暗笑,铺了这么长的梗,原来想问的是这个。抬眼撞上对方关切的目光——那目光立刻躲开,专注地去看杯子里的东西——想着要怎么说才好。

他的问题正中要害,是很少人知道的事情,并不光彩,甚至非常可耻,但他不想对他隐瞒。

“当然没那么痛,”他笑看凌风,凌风已经喝光了咖啡,抱着杯子有点手足无措,“我当时恐惧的是一段记忆。”

凌风没有回头,静静地在等他继续说。

“我首先申明我没病啊……其实,我本来并不是什么少爷,只是一个被人常年鸡女干却装傻苟活的烂人而已。”

凌风惊回头,感觉浑身每个毛孔都在炸响。

第十二章:救起摩西

其实,陆翎本来的身份并不是少爷,他也不姓陆。

姓什么忘了,只依稀记得自己的母亲常温柔地唤他“翎儿”。而不管是母亲,还是当时唯一认识的“翎”字,都是五岁前的记忆了。五岁那天,有人来到新竹的家,从从事清洁妇的单亲妈妈手里带走了他。

领养他的,是台中一户王姓的殷实人家。这家男女主人被诊断无生育,希望能收养一个孩子,以弥补无出的遗憾。

带走他的“新爸爸”,向妈妈保证会待他视如己出,不仅是疗养他的身体,更会保证他的文化教育,要求是永远不再跟她联络。

面对这样的条件,妈妈万般感恩。而他,虽然还不是很懂得自己的人生轨迹已经发生了变化,但他下意识地懂得,后来那个家庭给他的东西有多么珍贵。

于是,在那个家里,不论新的爸爸妈妈,还是家里的佣人差遣他做任何事,他都会毫无怨言地顺从。

日子本来无忧无虑,命运却在第二年的时候给他开了一个玩笑——养母竟然怀孕了,再过大半年,家里添了一个妹妹,他自然而然从这个家的焦点退到了边缘。

养父母没有抛弃他,但也显然食言了——他们并没有送他去念任何公立或私立的学校,他们甚至没有让他冠上“王”姓,反而佣人般管他叫“阿翎”。他在这个家里不伦不类卑微地活着。

时光飞鸿般流逝,转眼间,跟生母失联已过八年。

虽然没有去念书,但他靠着“爸爸”扔掉的书报和一本《国语辞典》学会了识字。书本为他打开了无限广阔的天地,渐渐的,靠偷偷捡回垃圾桶里的旧书已经不再能够满足他的求知欲。

他开始觊觎起养父那四面墙都放满经典的书房,可惜那是养父的地盘,别说他,平时养母也不会随便进入。

越困难就越想得到,于是,有一天趁着全家人外出,他偷偷地溜了进去。满架的书,看得他满心欢喜。他伸手拿下一本,藏进怀里。

“阿翎,你在偷东西?”

近在耳边的低声诘问,吓得他浑身一抖,怀里的书掉到了地上,砸出“嘭”的闷响。

养父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偷东西”三个字让他全身发麻。

战战兢兢地回过身,不知道养父会不会扭他去警局。他记得有一次在路边,看到一个跟他差不多大的少年,被别着警棍的巡警扭走,原因就是“偷东西”。

想到报纸上少年辅育院里那些惊悚写实,他呆立在养父紧密扫视的目光里,喉咙一个字也发不出。

“没想到,养了八年,竟养出好模样来了。”令他意外,养父似乎喜不自禁。

养父关上了房门,在他惊惧的目光里蹲下身为他拾起掉在地上的书,一只手轻轻抚上他的脸,接着抚摸他的脖颈,后背,声调是说不出的反常。

在养父越来越烫的手掌中,他全身筛糠似的颤抖。

“阿翎,偷东西危害风化呀……你就那么想看书吗?”养父还在笑,满意自己恐吓的暗示达到了效果。

他拿起厚厚的书本,一下一下地拍上阿翎苍白的脸,动作不轻,阿翎不敢乱动,双颊很快红透。养父的笑容变得狰狞,阿翎开始一步步往后退。而没退几步,就被养父拦腰抱起,把他放到书桌上。

“不要害怕,阿翎已经长大了,不是吗?阿叶说你的被褥上最近老是有脏东西……你做梦的时候,梦到的是女生还是男生呢……”

“爸爸!”阿翎的哀求带上了哭腔。

“嘘——”养父用那本书盖住了他的嘴唇,手却开始了胡乱的抚摩。他想反抗,却顾忌太多,身体的瀛弱也让他难挡养父的力道。

精神上极度无助,让他反而渐渐依赖上这滚烫的手掌。他听任它的抚弄,伸出手臂紧紧抱住了男人的脖子。

“是男生,对吗?阿翎,说给爸爸听……”养父捉住了他敏感脆弱的分身,娴熟地套弄,雷霆千钧般爆发的奇特快感让他意识混乱。

“……是……男孩……”他迷乱而痛苦地呻吟,很快将这复杂的感触倾泄一空。

“我就知道……从一开始,我就看出来了。”养父笑得眼尾起褶,他弄得满手都是,却一点不恼火,“好孩子,舒服吗?”

他擦掉泪水,没有说话。

“来,爸爸给你更舒服的,还送你书看,送你漂亮衣服,好不好?”他把那本书塞进了阿翎手里。

看着书面,他大脑停滞,下意识里甚至有些高兴。男人把他按倒在书桌上,手忙脚乱地撕扯他的衣裤,他竟不以为意地忍耐着。

“小点声哦,乖孩子!”养父架起他的腿。

他捧着书呆滞地望着天花板,直到后面一个强大的推力带着剧痛把他的身体贯穿。

“啊!痛!痛……呜……”养父并没有因为他的哭喊变得温柔,反而用一样东西堵住了他的嘴,定睛一看,竟然是男人的内裤。惊怒和恐惧中,他认清了自己的弱势。剧烈的痛楚一波一波不断从后面袭来,透过自己断断续续的呜咽,他听到肉体碰撞的声音,若不是男人的声音撞击着他的大脑,他就要昏厥。

“好孩……子……嗯,好紧……不要说……出去,爸爸的书……都送……给你……”

透过眼里朦胧的水汽,他看到那本片刻前被他视为珍宝的东西,变得那么廉价龌龊,却是他拥有的唯一。

“阿翎,来,想看书吗?……”

就这样,一本一本,他看完了书房里大半的书。直到一天,养母闯了进来。

她像看到鬼一样看着眼前的景象——阿翎记得,在自己也极力配合的一片肉欲湮没中,她那极度惊怒的脸,变白变青。一声狂怒几近崩溃的尖叫后,她夺门而去。

之后不久,她平静地带走了妹妹,养父在沉默里,由她叫来搬家公司的人,把房间搬得干干净净,只剩了一张床——她充满仇恨和挖苦的眼神剜着他们,留下一句话。

“在床上尽情地干吧,牲畜!”

又一夜过去了,躺在阿翎身边的陌生男人留下为数不多的台币,打开了整夜未开的床头灯,一时,满脸惊讶。

迎上阿翎平静的目光,他垂下眼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还是个孩子……昨天半夜……”

阿翎闭上眼,淡淡道:“没有关系。”

点上烟一阵沉寂之后,男人突然问道:“能告诉我你住在哪里吗?”他顿了顿,“我叫戚三,你……如果你不是自愿的,我可以想办法救你。”

阿翎心里淡淡一笑,他不会再相信任何没有目的的救助。何况,他还真是自愿的,至少他自始至终没有拒绝过。

半晌没有得到回答,男人若有所思地看看他,终于离开了。

缓慢坐起身,轻轻抚摸腰上被对方高朝时忘情抓破的皮肤,抬眼看到床柜上的钱,比通常情况下的数目多出一倍。他把它们摊在手里,端详很久,最终装进自己的口袋。穿上衣服,回家。自始至终,心里没有任何难过。

“这是昨天的钱。”他把钱交到了养父手里。那个男人曾经依靠自己的妻子丰衣足食,现在,靠阿翎频繁地出去,拿到钱后供他酗酒。

第一次出卖自己,是为了一本书;现在出卖自己,却是为了糊口的便当。阿翎嘲笑自己,命一旦贱起来好像就没有底线。

说起来,这一切都是托这个养父的“福”。

那天,他领着阿翎到一个满身肥肉的男人面前,陪上一脸的笑。那男人乜斜他一眼,说:“还没成年吧!”养父笑道:“年龄是小了点,但是这你瞧瞧这身板,蹿个儿的速度跟草似的,瞧瞧这腰……而且他什么都懂,什么都能做。”回身拍拍阿翎的脸,“对吧,阿翎?”

阿翎望着男人讨好的笑容,没有逃开。

命是有够贱的,但既然不想死,怎么活着,有差吗?

“阿翎,你过来。”手里攒着钱,一直低着头的养父突然开口,叫住正往外走的他。

木然地站住,他并没有回头。

“我叫你过来,你聋了吗?”

养父像个欧巴桑一样叫嚷,他心里翻江倒海地泛起厌恶,一动不动。

“嘭”地一声,太阳穴挨了一下,他浑身瘫软倒到地上。

“我就知道,贱货!连你也看不起我!”

震耳欲聋的叫嚣,伴着熏天的酒气,养父把他压倒在地,死命扇了好几个耳光,顿时,满嘴咸味。他乏力的身体被男人扔到了床上。

粗暴,极度的粗暴。没有任何扩张和润滑,养父疯狂地挺进,阿翎的气闷淤积在胸口,痛得喘不过气。他的腿被推起折到胸前,身下撕裂的感觉化作尖利的铁锥刺穿他的五脏六腑,抓扯他的神经。空气里弥漫起浓烈的氵壬乱和血腥的味道,阿翎的眼前涌起杂乱凝重的色彩,黑色沉降下来。

就在最后的一丝光即将泯灭时,一声炸耳的巨响。

“咣!”门被撞开的声音。

一群人冲进来。

是警察吗?

“……真是个畜生!”一个女人的声音。

无暇顾及那是什么人,阿翎感觉到混乱和埋葬在身上停止,只有痛楚变得越来越真实。

“啊……”憋在胸口的叫喊冲口而出,他昏了过去。

到处都是黑色。这悲哀的尘世。

“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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