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还请原谅。而且我也不想和梦哥因为这个发生什么不愉快。”
见曲知义态度坚定，张勇只遗憾地叹了一声。但是陆正男已经坐不住了。这个美人正对了他的胃口，怎能轻易放走？似乎也看出了路正男的心思，张勇一边呵呵笑一边拍着路正男的肩膀。
“慢慢来，日子久了，没有哪个人不想赚钱。”
第43章
满意地送走这批人，曲知义松了一口气。看来做王子也并不容易，要一直保持微笑跟人聊天，更要喝酒。如果遇到喜欢拼酒的客人就更头疼了。
如果姜鹰知道会不会生气？管他呢，反正姜鹰也不是常来这里。而且自己也是临时替班。不过……曲知义露出一抹笑。哼，梦仔的最大客户么，如果是梦仔，他很乐意抢抢生意。梦仔身后的人还有多少？他倒要看看，就算是为了给小花争一口气。
梦仔大病初愈回到酒吧的时候，似乎精神还没从病中恢复过来。他去找正在分干果盘的曲知义，戴着黑框眼镜的曲知义头低低的，手里还抓着几个花生。
曲知义听到有人走过来便抬了头，看到是梦仔立即笑道：“梦哥，来啦。”
梦仔看着曲知义的平淡姿色，顿时放心不少，他轻轻顺一下前发，开口问：“听说你前几天帮我接待了张先生他们，不知道他们还满意吗？”
明明是询问的语气，曲知义却听出几分高傲。
曲知义只是淡淡一笑：“挺好的。”
梦仔见曲知义没有往下接话，只好直接切入主题：“收多少红包？”
曲知义装好果盘，站了起来，并没有特别去看梦仔。
“都交给哲哥了，他说由他分配。”
梦仔这才放心点头，扭动胯骨原地走起来。
“哦，那就好。虽然是你陪的，这也是我的客户。张先生也是看我的面子才能一次两次接受陪酒换人，不然以你的姿色，恐怕张先生还过不了眼。”
曲知义没有接话，直接掏出一只烟走向窗口。
在一边的许非看不过去，骄傲地挺起腰板，“我们小义的姿色，恐怕某些人还不及。”
梦仔停下脚步，看了看远处吸烟的曲知义，确定是许非说的话，放肆地怪笑一阵才离去。
然而，很快张勇和陆正男就再次登门点名要曲知义陪酒。梦仔见到这个情况自然是主动上前。先展示自己的魅力，再解释一番：“小义是服务生，那次也只是偶然代替我一次，不会再出来。”
张勇还没说什么，一边的陆正男不淡定了，直接掏出三个红包塞给梦仔。
“哥知道有些强买不来，不过那天之后我就看中他了，你私下跟他沟通一下，问问他接不接私活。愿意的话，一次……”陆正男用手指比了个一，梦仔知道是一万的意思。
他嫉妒了。
就那个曲艺，一次也值一万？
切！心中想着过两天直接拒绝掉，梦仔媚笑着点头。
陆正男在灯光下欣赏着台上的演出，桔子正在跳什么慢舞，不精彩也不难看，像鸡肋一样。总觉得那个小义很像路蓝酒吧的蝴蝶，但是蝴蝶太商业化，这个小义更加青涩，正是他喜欢的类型。
曲知义觉得最近总有人在看自己，事实证明这不是臆想。
上次为梦仔代班的那个张先生的朋友……陆正男最近总是盯着他。而且总是跟赵琦指名要“小义”亲自端盘，并且不找梦仔陪酒。
曲知义端盘也只不过是一会儿就完事，不过每当他放下酒瓶的时候，陆正男都会借机摸一下他。曲知义若无其事地回答：“希望您度过一个愉快夜晚”之后便走开，这个时候，那个目光会越发让曲知义不舒服，仿佛后背着了火。
陆正男的感觉，绝不是善良的人。曲知义知道，陆正男看上的只不过是那一夜他华丽妆点的外表，而不是曲知义这个人。
曲知义也知道，他想做的，不过就是那件事。
终于有一天，陆正男抓住曲知义的手。
“你还要我等多久才给答复？”
曲知义缓缓地转过身：“答复？什么答复？”
“梦仔没跟你说吗？”陆正男狠狠道。
曲知义摇头。
陆正男嘿嘿笑了两声放开手：“那小兔崽子……”曲知义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不过大概是猜到梦仔有什么话没告诉他。
梦仔，曲知义很高兴让梦仔栽一次。不过背后的那道目光让曲知义再次战栗。
也许这里水太深，明哲保身才是关键。可是他气不过小花被开除，更不甘心自己没有姜鹰就不行。
一个男人，如果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还做什么男人！虽然他现在和姜鹰在一起时做着被动的一方，不过他不是打算早日回到普通生活吗？
曲知义想努力以自己的力量度过难关。决定先不把路正男的事情告诉姜鹰。
这里是位于市中心某隐秘的GAY向俱乐部，进门能看到很多美男子的照片贴在墙上。
程见宽今天穿着粉色的洛丽塔洋装，特大码的服装配上华丽健壮的身材，让某些第一次见到他的人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不来找几个孩子陪你吗？新来的小峰也不错哦！”一边给姜鹰倒红酒，程见宽一边眉飞色舞。
“不必。姜鹰纠结的眉头仿佛在诉说着某种不畅快。
“哦，上回接电话的那孩子吧，声音真不错，人长得什么样？是不是很像蝴蝶？你竟然悄悄养了一个，行啊！”程见宽伸出兰花指戳了戳姜鹰的胳膊。
“程见宽！”姜鹰放下杯子，没有抬头。
“在~在~在！”
“……再来一杯”仿佛幻觉一样的杀气马上消退，随后是一种无力感，姜鹰揉了下眉间。
程见宽窃笑地将红酒填满。“小心这个后劲很足哦。”
姜鹰眼都没眨一下就将酒喝下去。
“你说得没错。”放下杯子，姜鹰轻轻说道。
“啥？”
程见宽摸了摸头上的粉色蝴蝶结，一副不解的样子。
“他很像蝴蝶啊。”眉头略微舒展，姜鹰的眼光里略带一点温柔。
“可怜的孩子，竟然是个代替品。”程见宽露出一副快要哭的表情。
“他在通往蝴蝶的道路上。”姜鹰望着远处的灯，眼神迷茫。
“你还真是执着啊。”程见宽抚摸着用假发的小辫子，无奈叹道。
姜鹰不语，沉默地喝光酒。程见宽看姜鹰陷入沉默，在一边偷偷地想，过几天一定要去紫意酒吧溜达一圈，跟小海、阿德他们好好八上一挂。
姜鹰心里很清楚，曲知义借着得天独厚的面貌优势努力地模仿蝴蝶。
可是他觉得，曲知义越是像蝴蝶，就离自己越远。有时，姜鹰很想把曲知义留在身边，不去接触那些酒吧的人，不去接触外面的世界，像从前一样每天做好晚饭等着他回家。
回想曲知义每次吃惊的时瞪大双眼的样子，明明不像蝴蝶……他却很喜欢。
闻着自己身上淡淡的烟味，姜鹰的眉头越皱越深。他本来很注重生活细节，更不喜欢吸烟，但是曲知义在小花走之后失落的表情总是露在脸上，让姜鹰很难开口对曲知义说出：“把烟戒掉”的话。
终究还是在意曲知义，但是曾经对蝴蝶的执着又是什么，仅仅是得不到吗？
小时候喜欢一个模型轿车，但是姜越山却没给他买。一直得不到的不甘心让姜鹰在高中时代通过报纸寻物找到一款同样的模型。没错，他就是那种对事物越是得不到越是想要的人。
第44章
这一天姜鹰没有回家，在程见宽俱乐部的VIP室住了一晚。正是周末，他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睁开眼才觉得头有点疼，果然是喝多了。随手抓来手机，想看看曲知义有没有给他发消息，比如问问他怎么没回家？
想到这里姜鹰连自己都想笑。曲知义很清楚怎样模仿蝴蝶，姑且不论本来的那个曲知义是否想要发消息问姜鹰在哪里，只要蝴蝶不想，曲知义就要不想。
让曲知义改变的不真是自己吗？
看着几封广告短信和几个客户的未接来电，姜鹰索然无味地将手机放在一边。
电话铃声就在放下的瞬间响起，姜鹰的心跳忽地快了起来，甚至有那么一点雀跃。但是看到来电人“姜茗”的瞬间，姜鹰不自觉地又皱了一下眉。
姜茗一如既往喜欢火锅……不过两个大块头男人面对面坐着吃火锅，一点也不温馨。
“怎么不叫小锦一起来？”由于还有些宿醉，姜鹰只要了茶。
“有话对你说。”姜茗喝了口啤酒淡淡道。
“嗯，那就先说。”
“开门见山，我手下的大力说，青蛇帮最近总有人到你的紫意酒吧消费。
“哦。”姜鹰陷入沉默。当地两大地头蛇一个是姜茗的彤虎帮一个就是郭天彪的青蛇帮。这些年他们明争暗斗分不清个高下。在经济说话的当下，姜鹰对暴力团伙的未来很不看好。他劝过姜茗放下那些权利和地位，但是姜茗全然不听。“局里都上下打点好了，而且我不贩卖毒品。”
“反正我那里是消费场所，无妨。”姜鹰喝了几口茶之后，头疼缓解不少。
“青蛇喜欢搞毒品交易，你别到时候再给我添乱。路蓝酒吧我盯得紧，但紫意酒吧你比较放任吧。”
姜茗见火锅里的水已经沸腾，伸手就下锅里几筷子肉。
“你到底有没有听过我的劝，就算有几百号兄弟叫你大哥又怎样？你们为的，也是赚钱，不是打架。”姜鹰揉着额头说了不知道说了多少遍的话。
“我就是享受被叫大哥。”姜茗理直气壮。
姜鹰无声地喝着茶，始终没有动筷子。“年前将欠公司的三百万还清应该可以做到吧？”
姜茗顿了一下，“有这么多？”
“不信我们可以核对。”
“好吧。”
姜茗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以姜鹰对姜茗的了解，姜茗不会还。那个嗜血的男人，在他心中恐怕没有什么能高于权利了。包括蝴蝶。
“不需要我派点弟兄到你的酒吧看场吗？”
“免费的？”
“当然不，从欠公司的钱里扣。”
“那不用了。”
“你那只小蝴蝶言周教得怎么样？”
忽然话题大转移，姜鹰顿了一下。
“不关你的事。”
“怎么不关，你的人不就是我的家人么，呵呵，蝴蝶的弟弟啊，我倒是也想见见。”
姜鹰手里的茶差点溅出来。
“放心，我没告诉蝴蝶。”夹过煮熟的肉放在碗里，姜茗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不过，你还是跟小时候一样，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想得到。”
“占有了蝴蝶又跑去结婚生子的你恐怕没有权利说这些吧。”
姜鹰仍旧端起茶杯。
“怎么，又来跟我算旧账了？我说过，爱情和性爱都是人生附属品。”姜茗理所当然地得意，让姜鹰看着就不爽。
“是吗？”姜鹰夹起附近的青菜、菌类、豆制品一股脑扔进锅。
“喂，别放那么多菜。”姜茗皱眉抗议。
“对于你来讲菜是附属品，对于别人来讲则不是，我看你迟早营养不良。”姜鹰不以为然地继续放了几片地瓜。
兄弟之间飘荡着微妙尴尬的气氛。一个看着锅皱眉，一个若无其事地喝着茶。
周末，姜鹰休息，但曲知上班。
姜鹰索性带些文件回家整理。打开笔记本电脑，回想姜茗说的话，姜鹰给王哲打了个电话。通话主要是确认了最近酒吧常来的一些大客户的姓名，并且嘱咐王哲注意安全。
由于姜茗提供的资料不全，姜鹰也没法判断哪个客人是青蛇帮的人。不过只要王哲盯紧一点就没事了。
放下酒吧的事，姜鹰继续投身到姜家的产业上，上网打开收信箱，一封一封阅读起来。
曲知义回家的时候，发现姜鹰在沙发上睡觉，不禁松了一口气。昨天姜鹰不在家，他很想问一下，可是对于姜鹰来讲，这种“关心”是不需要的，所以曲知义忍住了疑问。
不是在外面出了什么事就好。轻轻蹲下去，曲知义打量姜鹰的五官。姜鹰的五官很深邃，有着曲知义很羡慕的阳刚之气，只是眉间总是皱着。
在意识之前身体就先一步行动。曲知义俯下身，轻轻亲吻姜鹰的眉间，随即被自己的行为吓了一跳。好在姜鹰一点都没有醒来的迹象，曲知义才平复了一下加快的心跳。一会儿姜鹰醒来之后，他就要以蝴蝶的姿态去面对他了。而此刻亲吻姜鹰的才是那个身为曲知义的自己。
真想一直在姜鹰的身边，可是他无法忍受在姜鹰眼里自己永远都是那个人的代替。所以，曲知义还是选择了离开。若干年或者不久之后，姜鹰厌倦了恋人游戏的时候，他要离开这里，开始新的生活。现在他也不知道，到底是希望这一天快些到来还是慢些到来。
曲知义的酒吧生活看似正常却能感到隐藏着某种不安静。
譬如此刻他选好红酒拿着托盘走过去，看到点餐的人之后露出职业的笑容。
“路先生，您来了。”看到路正男就知道没什么好事。果不其然陆正男没有回答他的问候，只是一把拉住他的手。
“小义，我等你很久了。”
曲知义轻轻挣脱那只手。“谢谢您还记得我这个平凡的服务生。”
“平凡？不，你绝对是一颗宝石。”陆正男接过曲知义倒的酒。
“你的电话号码梦仔已经给我了，明天白天我会联系你。”
曲知义略微怔了一下，随即拒绝：“抱歉。”
“我是个没有耐性的人，让我等久了，会很麻烦。”
突然改变了语气，陆正男发出低沉的笑声。“别装了，在这里上班，没几个纯的。”
“我有恋人。”曲知义纠正。他知道他和姜鹰算不上恋人，这只是个拒绝的借口。
“那也不错，我喜欢抢夺。”
陆正男一口喝光高脚杯的红酒，曲知义熟悉地满上。小阳高亢的情歌从舞台上传来，曲知义隐约听到陆正男喃喃自语，这次给你一万不要，下次老子让你不拿钱也得倒贴。
曲知义轻轻转回身，这次他感到自己有点麻烦了。和姜鹰之外的男人发生关系，他还没有考虑过。这件事，还是要告诉一下姜鹰吧。不对，这种时候依靠姜鹰，以后他就越来越难以离开姜鹰。
趁着还年轻，受苦和磨难还承受得住。曲知义决定继续靠自己去面对眼前的麻烦。
第45章
在路正男一番狠话之后，曲知义果然接到了电话，并且正式拒绝了路正男的邀请。
曲知义决定等待路正男的下一步棋。
然而三个星期过去了，路正男和张勇都没再来店里消费。
倒是梦仔最近疯疯癫癫的样子有点吓人，连许非这种喜欢乱嚷嚷的人都开始躲着了。
“小涛，你说梦仔最近是怎么了？”许非压低声音偷偷打探消息。
“不知道。”小涛皱着眉思索一会儿，然后转头看曲知义。
“小义，那个张先生后来没找过你吗？”
曲知义摇头，“没有。”
“好好工作，别交头接耳。”李鸣突然从曲知义身后出现，一脸不悦地打断了众人的对话。
大家重新分起果盘，赵琦点餐的消息从对讲机传来。
“小义，十六桌，三瓶雪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