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轻轻走过去，将她抱在床上，盖好被子。
李丽是被他吓晕过去的。
他的枪没有子弹，但是足以让李丽崩溃。之后，他从李丽衣兜里找到钥匙，并且翻出了曲琳和李丽的护照和所有证件。
李丽看到的话就应该知道。
他把曲琳带走了，她唯一的精神寄托。
蝴蝶对曲琳并没有过多的兄妹情感，但是他决定的事情就不会改变。
他要抚养曲琳。
逍遥自在的人生好像改变了。
姜茗会怎么想，生气？无奈？
他不会带孩子，但是对曲琳保持了足够的耐心。
默默凝视着妹妹的睡脸，他也困了。
土豆沙拉、意大利面、炸鸡块。餐桌上三个大男人加上一个小萝莉安静地各吃各地。
‘警察大人这么悠闲？’蝴蝶看着桌对面的修恩揶揄道。对于修恩投过来有些热情的视线，他再熟悉不过了。不过和以前那些人不一样，修恩的意志力非常好，除了眼神，连多余的话都没有。
‘对借枪给你的主人就不能温柔点吗？’修恩淡定地吃着炸鸡块，连语气都没一点阴阳顿挫，要不是蝴蝶见多识广，怎会知道修恩的意思。
‘从哪里看出来不温柔了？’蝴蝶追问。
‘好啦好啦，打住，我找修恩来帮忙是有原因的……修恩收养了两个女孩一个男孩，他对照顾小孩子有足够的信心。你们两个呢，也请和平相处。’说完，布鲁诺转过身，低头对曲琳轻轻说：“小琳妹妹，他，叫修恩，是个，好叔叔。”
曲琳呆呆地点个头，显然还没适应眼前的陌生人，这会儿是哭累了，只顾低头吃饭。
‘她会说英语吗？’修恩问。
‘看起来不像是会。’布鲁诺叹息。
‘你们怎么知道不会呢，小琳到这里也有一年了。’蝴蝶转过头对曲琳用英文说道：‘是不是，小琳，说两句英语。’
‘我只会一点，和邻居的吉姆，还有教会的卡特、珍妮学的。’曲琳往后缩了缩，眼前的三个男人都太高大，一点也不亲切。
‘这就好说了，我家有两个比你大的姐姐，一个比你小的弟弟，你们一定能相处好。’修恩低下头，用很温柔的语气对曲琳说，‘而且我们家也有很多玩具，你愿意来玩吗？’
曲琳木然地看着修恩，不知道回答什么。
蝴蝶看着修恩对曲琳循循善诱地引导，聊天，不一会儿就进入了状态。顿时觉得他这个做哥哥的被击败了。
在修恩的帮助下，蝴蝶和布鲁诺平安度过了一周时光。
三个人的关系也渐渐融洽起来。
临行的前一天，蝴蝶和布鲁诺到修恩的住所道别，三个男人加上四个小孩，屋子里顿时热闹起来。
满桌的丰盛菜肴让蝴蝶吃惊。
‘修恩的手艺真棒。’布鲁诺赞不绝口地喝着红汤。
‘照顾孩子，总要学习做饭。’修恩自然而然弯起一勺土豆泥递给小儿子哈维。
‘哈维，勺子要转一圈才能吃到饭，你这样食物不是掉下去了吗？’大姐琳达在一边提醒她的弟弟。哈维笑嘻嘻地一口吃下土豆泥，继续边吃边玩。
‘哈维，不专心吃饭，以后会个子长不高。’修恩用毛巾给哈维擦了擦满嘴的酱汁。哈维这次收敛一点，用不太灵活的三根手指使用勺子。
四个小孩子下桌之后，三个大人才得喘了口气。
‘……看来哄小孩子真不比跳舞简单。’蝴蝶感慨道。
‘但是大多数女人生下孩子就会具备这项才能。’修恩耸了耸肩。
‘啊哈，但是你要做女人的事儿，辛苦了，总觉得奶爸更加帅气。’布鲁诺为自己倒上红酒。
‘为我们的朋友再来光临A国干杯。’
夜色渐浓，布鲁诺酒量一般，这会儿喝高睡在修恩的沙发上。蝴蝶没有睡意，趁着修恩洗澡走到院子里透透气。
院子里的植物都精心修剪过，葡萄架子上的葡萄已经是紫色，一串串的丰满果实好像吸引着有人去摘下它。
蝴蝶伸手摘下一颗放在嘴里，清香的甜味在口中扩散。
‘好吃吗？’身后传来修恩的声音。
蝴蝶回头，正对上上半身半裸的男人，赶忙将葡萄皮吐到手上。修恩还不忘记说‘你直接吐地说就好。’
‘你洗完了？’蝴蝶有点惊讶地问道。
‘嗯，在军队的时候就洗澡快。’修恩也摘下一粒葡萄品尝起来，‘怎样，和你家乡的比起来哪个好吃？’
‘各有美味。’蝴蝶轻笑。
‘你还会再来吗？’修恩收起笑容，有点严肃地问。
‘……不知道’蝴蝶仰头看了看天空，缓缓回答‘以前想辞职之后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安静地度过余生，一直没有让我鼓起勇气面对新生活的契机出现，但最近我已经开始考虑了。’
修恩静静地听着蝴蝶的话，目光一直没从他脸上移开。
‘我不知道要去哪里，何去何从，会不会是这里……’
‘很抱歉提起这件事，我听布鲁诺说，你有男朋友。’修恩摘下一小串葡萄递给蝴蝶。
‘嗯。’蝴蝶低头接过葡萄。
‘可你并不幸福，我无法从你脸上看到彼此相爱的神情。’修恩搓着藤蔓，看着月光下的漂亮男人，不由自主地向前走了一步。
‘如果有一天你决定离开他，我一定让你露出幸福的表情。’
蝴蝶抬起头刚好看到布鲁诺的脸，然后布鲁诺弯下身。
蝴蝶没躲开，两人的唇轻轻碰触。
这个吻有点葡萄的味道。
但是很奇怪，他没有习惯性的去挑逗对方，因为他不想。难道是远离他乡之后，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回到了原始的状态吗？
礼节性的轻吻。
‘比葡萄更甜美。’修恩轻笑。
第59章
树叶越落越少的时候，风也渐渐硬起来。姜鹰走出办公大楼的时候，身体还没有适应寒气，他加快脚步走向车位。
手机短信响起来，是曲知义的信息。
“今天也跑了三千米，还晒了太阳，感觉身体越来越好了。”
姜鹰没有回复，直接进了车里。
每天收到短信都是他心情最好的时刻，他忍不住露出一抹笑。
曲知义变得积极了。
姜鹰几次想去看看曲知义的情况，都被徐槟拦下。
“要让小义保持康复才能够见你的信念，努力恢复身体健康，要是你来了，这种动力感也就减了大半。”
虽然好几次有偷偷看一眼就走的冲动，姜鹰还是忍住了。
还要多久？
回到公寓，熟悉地按下二十二层的标记，姜鹰算着曲知义被他从舞台上抓下来到现在缩所历的时间。
有一个半月了吧。
电梯门打开，他迈出脚之后，愣住了。
刚才还在想的人，此时正靠着他的公寓大门站立。脚边还放着两袋子菜。
“你……”内心虽然很高兴，但是看到曲知义的瞬间，姜鹰马上又习惯性地皱起眉头。
他不是不想见到曲知义，只是怕露出过多的笑容。
此外，还有点不好意思。
事到如今，还是不能坦然面对！他对不肯放下面子的自己感到生气，所幸更加较劲着眉头中间的皱纹。
“怎么不进屋？我又没取消你的指纹认证。”
曲知义直接无视了姜鹰纠结的表情，露出一个开心的笑。
“好久没回来了，想和你一起回到这里。”
“今天上午还发消息说跑了三千米，怎么就突然回来了？”
“我确实跑了三千米啊，没说今天回来是因为……”曲知义仰起头，轻轻吻了一下姜鹰，“想给你一个惊喜。”
姜鹰没有动，也没有表情，曲知义无法读出他的心。
和水云飞谈心之后，曲知义决定对姜鹰告白，选在一个合适的时候……如果没有结果，至少也没有遗憾。
为什么喜欢姜鹰？这个男人不仅害了他，还这么差劲。
有关于这个问题，曲知义一直在想。
直到看到姜鹰曲知义才知道，他有多想这个男人！即使姜鹰这样的把自己的心装在谁都看不到的地方，即使姜鹰一直过着这样古板又孤独的生活，即使姜鹰一直执着得不到的人和物……
这样的姜鹰融入到他的生命中。
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抽不出来了。
但他不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患者，他想得到回应。
姜鹰一脸严肃地看着他，他保持着笑容，然后视线模糊了。
姜鹰的手伸到曲知义眼前，有那么一秒曲知义以为姜鹰想为他擦眼泪。但是修长的手指掠过他的耳边，来到了门锁处。
咔哒，电子开锁的声音响起，房门打开。
“进去吧。”姜鹰弯腰拎起曲知义买来的两袋子食材。
想要抱紧他，狠狠地抱紧他！
可恶啊，为什么不能坦然。
明明是“契约情人”的关系，为什么不能坦然地擦下曲知义的泪水。姜鹰开始有点恨自己这个性格了。
曲知义在他面前哭的次数不多，但这一次却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让他心疼。曲知义比自己小那么多，可是他几乎没有给过曲知义什么关照。
就算这次，曲知义没有刻意模仿蝴蝶，而是那个原原本本的曲知义。可是姜鹰没有放过这个细节。
姜鹰控制着浑身地细胞，才忍住没有当场抱住曲知义。他的手指，重重地落在指纹锁的识别器上。
进了房间，姜鹰放下曲知义买来的食材、此时比起吃饭，他更想吃曲知义。
控制着着急的心情，他慢慢拖住曲知义下巴吻下去。似乎才从刚才莫名的流泪中清醒，曲知义反应过来，马上积极地回应姜鹰的吻。
受到挑逗，姜鹰这才释放出忍受的冲动，猛地更加用力托住曲知义的后脑勺，将舌头深深地探入曲知义口腔，直把曲知义的舌头追得无路可逃，还不忘顺便把曲知义的牙上舔一圈。
持续了大半天，直到两人的口水顺着曲知义下巴滴下来，姜鹰才松开手。
“过两天我不会被徐槟抓走一起戒毒吧？”姜鹰伸出手拉开曲知义运动服上的拉链。
“生理上的毒半个月就已经戒掉了，但徐医生说，最重要的是心理上的，可能三年才能戒掉。所以还要继续观察，定期复诊。从现在来看，状况不错，只要每天坚持……”
“好了。”姜鹰打断曲知义，“我也在网上查过资料，大致有了解……现在我们继续吧。”姜鹰压低声音。
“……嗯”可能是很久没有做爱，导致有些难为情，曲知义烧红了脸低下头。真庆幸，姜鹰没有再压低声音的同时说出“我的蝴蝶”四个字。
床上，赤裸裸的两个人四肢交缠。
很长时间没有接触过的身体很敏感，曲知义不安分地扭动身体，发出舒服的呻吟声。
“姜鹰……我想要……”轻轻抬起身，曲知义用勃起的性器蹭着姜鹰的小腹。一次没有解放过的性器顶端已经湿漉漉，裂缝中还源源不断地分泌出新的体液。
姜鹰才放进后面两根手指，正在不急不缓地旋转，还不忘偶尔刺激下某个部位。
“再忍一会儿。”放进去第三根手指的时候，他感觉差不多了才缓缓进入。
“啊啊……有点疼……嗯……那里不要……”
曲知义抱紧姜鹰，陷入了强势的律动，在有些不适应的疼痛感中，更多的还是快感。
“放松。”姜鹰话不多，但还是没有说“我的蝴蝶”四个字。
曲知义的视线不知道被汗水还是泪水模糊，室内的光线又不清晰，越是想看清姜鹰的五官就越看不清。
渐渐适应姜鹰分身的后方越来越舒服，快要射经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只有这个时候，才能感受到姜鹰和他的距离有多近。
可还是无法满足。
曲知义抬起身，但是只吻到姜鹰的下巴，有点咸味。
姜鹰停下律动，露出一个笑。说不好那个笑容的意味，好像有那么一点……宠溺？
“傻……”继续动起来的姜鹰好像轻轻地说了什么，然后就低下头，吻住曲知义。
一瞬间，曲知义好像停滞在时间的齿轮中。
头脑一片空白。
想要呻吟，声音却被堵住，从鼻子里发出的呜呜有点像在啜泣。
涨得发疼的性器终于爆发，快感持续好久，经验陆陆续续喷射到姜鹰身上。
头脑一片空白。白到姜鹰什么时候射的都不知道，反应过来的时候，姜鹰已经抽出了性器。
失去之后才觉得珍贵，能这样和姜鹰做爱，真的很幸福。抓住幸福的余韵，曲知义直接抱住姜鹰。
“我还要……”
不是装成蝴蝶，是真心的想要。
第60章
好久没穿上服务生的西装，镜子中的曲知义恍如隔日，有些陌生。后方的姜鹰一只手搭在曲知义的肩膀上，曲知义不禁心跳加快。
“很合适，不错。”姜鹰又顺手摘下曲知义的黑框眼镜，“这个东西就不要带了吧。”
“那好吧……”
姜鹰轻轻凑近曲知义的后颈，呼吸喷得曲知义有点痒痒。
“你最近不吸烟了吗？”
“一起戒了。”
曲知义向前蹭了两步，离开了姜鹰的呼吸范围。
回到姜鹰住所三天之后，曲知义主动提出想要跳舞。徐槟说，他的腿已经差不多可以跳了，期间水云飞又指点了他一阵子，现在曲知义找回了不少感觉。
姜鹰表示可以接受，不过他说要包装一下曲知义。
下个月二十号是紫意酒吧的店庆日，姜鹰准备让曲知义在那个时候登台。
大体上达成一致之后两个人就沉默了。
登台之后，姜鹰就要检验曲知义是否可以成为合格的“蝴蝶”，而曲知义则是想对姜鹰表明心情。
他很紧张，虽然几次想打退堂鼓，不过决定要做的事就不反悔。
调整了一下领带的位置，曲知义清了清嗓子。
“出发吧。”
特地早下班的姜鹰，今天要亲自送他到紫意酒吧。经过上次的变动，紫意酒吧内部人事发生了一些改变。
王哲和赵琦都已经辞职，老张临时回来主持大局，李鸣则升职做销售经理。小涛暂任服务生组长，最近又新来了两个服务生小瑞和小志。
再次迈进熟悉的酒吧大门，曲知义心情很复杂。不知道这会儿姜鹰是怎么想的，一直跟在他身后。张黎明已经知道事情的经过，看到姜鹰来很有默契地把酒吧员工叫到办公室。
张黎明说了一些场面话，又强调了一下严禁毒品的注意事项。经过上次灌酒风波，紫意的员工看到姜鹰还是有些触目惊心的感觉。对于站在姜鹰身后的曲知义，众人纷纷比较迟疑。
“小义是我找来跳压场舞的，之前因为腿伤不能上台，就把他暂时安置在服务生队伍里了。”姜鹰在曲知义身后郑重介绍，“经过上次事件，现在重新归队，现在还是做服务生，晚上跟阿林组热身，具体事项稍后再商量。”
阿林组是专门跑场的，最近刚刚被紫意纳入正式团队。
简短介绍之后，曲知义说了句“还请大家多多指教”，算是正式归队。只是队长不是李鸣让他有点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