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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满西楼人已空+番外篇——by赵子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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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不了姜霖这般不懂风情,严羽彬放下筷子,怒气冲冲的走出大堂。姜霖不明其中缘由自是没有注意。还没跨出五步,严羽彬没有听到姜霖在后追赶的声音,又折回了饭桌上,挨着姜霖坐下。姜霖依旧没懂让了让座,却让严羽彬觉着这是在和自己保持距离,心有不甘。这人怎么白天一个样,晚上一个样。

清了清桑,姜霖还是没有注意;理了理衣袖,姜霖还是没有理会。这粥难道比我还重要。严羽彬夺下姜霖的筷子,才让他注意到了自己,姜霖皱着眉头问着“怎么了?”想着是不是昨夜那事着凉了,便补了句,“莫不是,着凉了。”说着就伸手探个究竟。

手还没碰到严羽彬的额头就被他一手擒住,恶狠狠的问着“秦枚看了你多少次?”

什么?秦兄?看我?姜霖越听越迷糊。严羽彬恨铁不成钢的感叹着“说,都被看了哪里,看了多少?”

终于水落石出,姜霖却无屑的回着“秦兄又不像你。”说着又禁了言躲开严羽彬眼神的追问,想要脱身却被拽得更紧。

“我,怎么了?”听到苗头的严羽彬打破沙锅问到底,姜霖却顾左而言他,“秦兄进来的时候我都在木桶里了,那会被看着什么。而且,秦兄只是偶尔来续续水,看我泡晕没有。我们没有,没有。”却又说不出道不明。严羽彬却抓着小辫子似的追问,“没有什么。”羞得姜霖起身,想要逃离尴尬。

严羽彬一拉,姜霖又坐回贴近严羽彬。严羽彬耳鬓厮磨着“没有就好。这种事,只能是我做;你的身子,也只能是我看。”姜霖羞怯埋在严羽彬肩头,鼻音应了个“恩。”

33.出门扫雪

四人三派,秦枚被司马倩用来打发时间。天寒地冻,也就待在屋子里焚香煮茶,翻书下棋。姜霖则在不分昼夜的收拾屋子,本分的下仆一个。严羽彬总是在看得见姜霖的院子里舞剑,无论北风怎么肆虐,依旧撼动不了他追求武学之心。

姜霖洗好碗,刷好锅,泡好菌,拿着扫把准备扫雪。

“去哪?”空荡荡的院子里,姜霖只见严羽彬正挥剑斩清风,出势干脆凛冽。一派大侠风范却漏出几个字,分心和自己交谈,姜霖轻笑带过,“扫雪。”踏着软雪,走出大门。

严羽彬自是移驾门外,金鸡独立,一双眼睛锁在姜霖微躬的身躯上。姜霖则忽略他的存在,大门前两排雪堆,越扫越远。严羽彬只得暂放修炼,走在清扫干净的黄泥路上。

“你要扫到哪儿去?”姜霖被严羽彬一问,回首才发现自己扫了一大截,寻思着没事,继续埋首,“没事情就多运动运动,师伯说的。”严羽彬厌烦一个人的孤寂,夺过姜霖的扫把,想着无人就凑近了些,“昨夜,你是运动的不够,你闲不够,我们继续。”姜霖青天白日被问及此事,连退了好几步,看着四周没人,放低声响,“你,我。”想要表明的话语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恨不得钻进自己堆好的雪坡里。

看着姜霖手无足措,词不达意的表现,似冬日的暖阳温热了自己。严羽彬上前看见赖在姜霖鬓旁不走的雪花,低语了句,“这项运动入夜再说。”姜霖既不反对也不赞同,只是将头歪在了一边。在严羽彬眼里,这叫默许。

司马倩又将秦枚杀的片甲不留,秦枚输了捂热雪球。想着门外无人到访,自是干净切松软易化。慢着步子走出大门,正看见严羽彬和姜霖耳鬓厮磨的一幕。乾坤大地,寂静无声。远远看着青衣白衫,确实是一幅好景致。若不是,不可能。姜霖看似娇弱却不似这般人等。严羽彬出自名门,更不可能是这种人。不敢推想之际,模糊的听见严羽彬疏淡的说一句,“霖师弟,注意点,再让雪冻了你的身体,秦兄又要劳累了。”接着模糊的看见严羽彬拂了拂姜霖的鬓白。

秦枚抬腿退回了院子。想着不会就是不会,是想多了。行至司马倩的屋子,看见师妹一双厉眼,翻看自己的手心,才想起竟忘了捧雪。

司马倩得理不饶人的质问“师兄不亏是师兄,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把雪给捂化了,不止化了,连雪水也没了。这招师妹佩服佩服。”司马倩的软语相激哽得秦枚立刻倒茶讨好,“师妹,是师兄的错。出门看见严羽彬就忘了。”

提及严羽彬,司马倩的神情略有不快,“他干嘛?”成功转移话题后,秦枚就近坐下,“他还能干什么,练剑呗。一看就自大的家伙。”“可不是嘛。”秦枚顺藤摸瓜,找准了噱头,继续围攻严羽彬,“感觉他自己很有本事是的。我就没瞧出来。一天什么都不做还赖在这里不走。”司马倩越听越来劲,一唱一和的,“就是。还好意思说开春了再走。师兄你见过这么脸皮厚的吗?像是有谁硬留着他似的。”

秦枚喝着茶,附和着司马倩,知道师妹的叨唠又要开始了,白听总比实干好,找了个姿势,以最虔诚的目光投向司马倩。司马倩连日就忧心匆匆,今个终于可一解苦闷,便洋洋洒洒说了很多。无外乎就是严羽彬这个不好,那样不对,还自认为是个大爷,自己还得事事恭维着他。要不是自己带他来到着,还能赏了这里飘白的雪景;要不是自己大人大量,他还能这样吃得好睡得好。

司马倩絮絮叨叨念了很久,却惟独只是念,并没有实际的例子支持他的不是,司马倩也避重就轻的挑一些琐碎的小事打发自己内心的不满。

口干舌燥之际,秦枚递上一杯热茶,司马倩才换了气,看着一脸真心的秦枚,才发现自己说得太多,像个怨妇,着实不贤。不过还好没说漏什么,便推乱棋牌,“师兄再下一盘吧。”

看着司马倩已经不计前嫌,秦枚高兴的忘乎所以,“那师兄再陪师妹下一盘吧。”

看着秦枚大喜过头,司马倩才想起差了些什么,“师兄,不如先捂热了雪球我们再继续。”秦枚收拾到一半的手僵在棋牌上,“师妹。”“我来替师兄捏一个雪球吧。”

34.好个凉亭

“秦兄,你的手。”姜霖昨夜就没看到秦枚吃晚饭,司马倩说秦枚身体不适,今早不见秦枚起身,才发现真是不适。被包扎得肿大的双手,看看都让人心酸。秦枚躺在床上,呢喃着“霖师弟呀,我怕是不能上山了,还是得,”不用秦枚说完,姜霖就应下了,“没事。”

吃好早饭,收拾好,姜霖问候秦枚后打开后门,刚想关上后门,就被一只手挡住。出门者正是严羽彬。

“又是秦兄让你来陪我的,他多虑了。”姜霖想打发严羽彬,严羽彬替他关好后门,先行一步,“是我多虑了。”姜霖回味了会儿,一抹笑意挂上心尖。“还不跟上。”看着严羽彬伸来的手,姜霖慢慢的搭上,携手同行。

“我们去亭子歇会儿。”不等姜霖反驳,严羽彬就拉着姜霖走去。

被青松环绕的凉亭,四周平静无波。姜霖放下篮子坐下,动了动手脚。严羽彬靠着姜霖,思虑着不如试试,便握着姜霖的肩。严羽彬宽慰着“别怕,有我。”得了信的姜霖,依旧埋首,弱弱的应了个“恩。”

35.索问

姜霖则汗淋如雨,连最后的呢喃也没声了。

36.不再放弃

姜霖累得犯困,隐约中听得极为熟悉的声音“等我。”姜霖在心里默应了声“恩。”

严羽彬拾起篮子,小跑奔向山腰。冷风猎猎,却无雪花飞扬。

抵到茅屋,严羽彬放下篮子就奔回山腰。心里欢快的算计着自己一个人足以攒够在凉亭的时间。这样下山秦枚也不会察觉什么。只是姜霖没有力气该怎么解释。

赶至凉亭,姜霖还在睡梦中。严羽彬穿好自己的长袍,背着姜霖下山。

睡梦中的姜霖觉着这个床榻十分安稳,搂紧了严羽彬的脖子,还蹭了蹭严羽彬的后颈,鼻子里泄了个“恩。”严羽彬很是乐意的又带了带姜霖,加紧了牢靠。继续下山。此刻,来时的四排脚印还烙在雪地里。

不巧严羽彬推开后门时正遇上秦枚端晚餐,看着严羽彬背上的姜霖不免疑思,“霖师弟怎么了?”

严羽彬脱口而出,不带含糊,“我们在路上赌局,我输了,就背他下山。可能走累了,他就睡觉了。我先送他上床。”

秦枚点头释怀,“这样,也好,霖师弟本就体弱。让他多睡会儿吧。严兄,放好霖师弟出来吃饭吧。”严羽彬颔首而去。秦枚回厨房多拿了双碗筷。

看着姜霖安详的睡着,严羽彬解开了他的发髻,墨色的青丝软了一榻。严羽彬拿起一缕,闻闻,吻吻。替他盖好被子。

指腹触及面具。不管如何,我都不再放弃。

37.夺门而出

“师兄,师傅怎么还不回来?”司马倩拿了根筷子正敲击着碗沿,随心问着。秦枚皱了个眉,摊了个手,意思着我不知道。

严羽彬欣然走进,毫不理会司马倩不满的愠色,也就没有听见她嘀咕的“还正当自己是小少爷,菜都凉了。”

坐定后,严羽彬拿起筷子,端起瓷碗,嘴角暗藏的满足依旧没有退去。

“好冷好冷。”一个把自己围得严严实实的人闯进了众人的视野里。秦枚闻声放下筷子,大喊着“这不是冷清师弟嘛。”司马倩随即反应过来也放了筷子,欢声笑语的迎上清冷,“冷师弟,这么有心来看我吗?”严羽彬看着来人抖落了雪花,解下围巾,清白洁净的脸上却被一朵黑云遮了左脸的下半个江山,败了一片好风景。

严羽彬感慨之余,听得冷清一声清冷的言语,却似五月开繁的樱花,啧啧暗赞好一幅灵动的嗓子,若是换在姜霖的身上,不知要酥化了自己到什么程度。清清嗓子,找回飘远的神思,继续听着冷清说着“师傅让我来带信给你们。你们师傅和师叔遇事暂不能归来。让你们好好照顾好你们的师弟。”

秦枚起身请冷清入座,稳重的态度,低沉的声音,不含半点轻浮,“什么事?”司马倩看着秦枚这般重视,自己也收齐了戏谑,正襟危坐。事不关己,但是礼教告诉严羽彬不能无视他们,也没有动筷。

这么严肃的氛围倒是吓着冷清了。虽然名字冷清了点,但是性子却正是个十四烂漫情怀。也不好意思拐弯抹角,冷清直接道明“好像是梅家出事了,白道上有头有脸的都赶到了。秋盟主也书信来让我家师傅说通你们师傅前去。刚巧,你们师傅做客我家师傅庄子里,就一起去了。师傅临走前,让我来通知你们一声,你们师傅可能还要晚些时候才能回来。”

冷清浩浩荡荡说了一大堆,却都不是秦枚注意的重点,加上这个小师弟木头瓜子,不点穿不知道该说什么,就直接发问,“梅家出什么事了?”

冷清抓了抓自己的小脑瓜子,傻乎乎的鼓着嘴,“我也不是很清楚。只听得个什么漠北蟾子和着邪门八道的其中三个人一起血洗了梅家。”

“不是漠北蟾子是北漠蟾子,邪门的守护使者不是八个,是七个,统称邪门七道。”三双精光齐刷刷射向严羽彬,异口同声道“你知道?”

严羽彬没见过猪跑还没见吃过猪肉,依旧淡定神情,“听家父说过些江湖轶闻。”

“还有什么,说来听听。”司马倩立改对严羽彬冰冷的态度,一双桃花眼闪烁着只等严羽彬的下文。严羽彬却就此打住。气得司马倩又换上了鄙视的眼神,口不遮拦,“严羽彬我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你倒不识趣。”

“严羽彬?你就是严羽彬?”冷清似抓住什么一把握上严羽彬的手,严羽彬不料自己的威名已经在江湖上传开,不免开始自我陶醉,也不掩饰的承认了,“在下正是严羽彬。冷清认识我?”却看到冷清的头摆得跟拨浪鼓一样。严羽彬胜利的旗帜轰然倒塌。

“只是师傅说严庄主也去追剿邪派,不料被下毒,性命堪忧,而他的独子尚不知在何处。秋盟主来信也询问若遇到,希望能通知他早日回府。我眼神好,瞟到了名字,就叫严羽彬。”冷清还在得意自己的眼神时,严羽彬反抓住冷清的手臂,声音里充满了不可违抗的霸气,“你说什么?严庄主性命堪忧。”怕自己听错了,严羽彬手上的力气加重了,冷清虽然穿的厚,但是还是被严羽彬的气势和力道吓得不得言语。

严羽彬的拷问没有结束,倾身逼问,“你说清楚。”

秦枚看着仗势不对,赶紧淡退严羽彬的阴冷,拍退了他的手,安慰冷清道“不要怕,你确定是叫这个名字?”

冷清心有余悸,说话的声音不再生动,冰颤颤的,似谁将他扔在了雪地里,“好像……是严羽彬。严肃的严,羽毛的羽,彬彬有礼的彬。”

不待冷清说完,严羽彬已经夺门而去。

38.又不要了

门外正好拴着冷清的马,严羽彬二话没想,就跳上,夹着马肚子,迎着呼啸的冷风奔向开始暗淡的天际。

秦枚和司马倩没想到严羽彬动静这么大,也追了出去。冷清冷了一下,也追了出去。

门外,只留了几处马蹄印,冷清的尖叫声响起,“他骑走了我的马。我怎么回去呀。我可不要走路回去。”秦枚拍着他的叫肩膀,“反正你师父也不在,就在我们多住几天吧。”“是呀,好久都没见你了,怪想你的。”看着司马倩的眉眼,冷清一股脑的气也散了,红了脸低着头,怯懦懦不知该回什么。还好秦枚解围,“师妹,别欺负冷清。”

司马倩噗嗤一笑,挽着冷清的手进门。秦枚还立在门外,看了看天边。果然看到一个黑影越来越清晰。

“严兄这么快就回来了。”戏谑着的秦枚迎来的却是冷霜白脸的严羽彬傲视自己,自己瞬间失了嘲讽之气,毕恭毕敬,不敢造次。秦枚第一次觉着严羽彬散发着一种不容让人觊觎、怠慢的气度。

严羽彬刻不容缓,直奔主题,声音丝毫不错乱,稳重、严肃,“姜霖还睡着,他醒了帮我带句话给他,等我回来。”严羽彬看了看屋檐,白雪皑皑,拉起马缰,策马而去。

秦枚笔直的身体回味着严羽彬的话“等我”,这是什么意思。看着没有踪影的前方,他和姜霖究竟有着怎样的关系,许下这样的承诺。不知不觉,秦枚的手握在一起。

姜霖睁开朦胧的眼睛时,屋子透着黑。侧身,酸痛,微甜。

姜霖瞥了眼侧睡在身边的背影,很有兴致的描摹着,却发现这个背影突然缩水了。惊叹着中食指戳了戳。受到干扰的人耸了耸肩自己的肩,哼了个“恩。”不是严羽彬。吓得姜霖扯过被子往身上盖,冷得冷清打了个冷战,揉揉自己的睡眼坐起,慵懒的说着“你醒了。”

借着微弱的月光,姜霖看清了来人,是个不认识的,还霸占了严羽彬的位置。很是愤懑的呵斥,“你是谁,怎么在我床上?”

冷清理了理打转转的思绪,“秦师兄让我睡这。他说他的床不够睡。”

“秦兄?”姜霖在自己的心里排着问号,重点是,“严羽彬呢?”

冷清又理了理自己有点清明的思绪,突然想起这个熟悉的名字,激动地说着“他呀。他走了。”“什么?”姜霖不可置信,眼睛瞪得大大盯着冷清,冷清看着这个面具人,想着秦师兄不是说他人很好的嘛,怎么一副凶样。

三十六计,跑为上计。冷清一个箭步钻进秦枚的被窝里。秦枚被吵醒,只听到冷清微颤的语调,埋怨着,“秦师兄又骗我,他哪里好,是好凶吧。”秦枚被冷清搞得不知所谓,连这个他是谁也没理解通透,坐起看着对面床上呆坐的姜霖,才想起这个他是姜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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