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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单身汉 上——by公子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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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服和棉被上午头上再过来领。”

艾冬冬觉得这监狱果然是乡下地方,一点不正规,流程待遇什么的跟电视里演的一点都不一样,跟大城市的那些监狱也不一样,完全是自主管理,什么都马马虎虎的。不过这样也好,山高皇帝远的地方,法律淡薄,巴结好一个老大,基本上就能过上舒坦日子。

跟昨天刚进来的时候心情不同的是,艾冬冬忽然觉得在这里坐牢其实也不算太坏,除了没有自由,偶尔担忧一下自己的屁股之外,这里可比他在外头的时候强多了,一天三顿都有饭吃,还有属于自己的床铺,基本上可以过上温饱的日子了。他在这儿生活一段时间也好,就当是给自己喘口气。

可能因为他那一身奇葩的行头,一个早操下来,他就在整个监狱里头成了名人。固城县监狱总共关押着一百二十多号人,分为六个区,里头什么人都有,有剃了光头的,也有没剃光头的,但是统一的是都穿了浅褐色的囚服。在这清一色的队伍中年,艾冬冬作为一个奇葩的存在,特别的惹眼。

红红绿绿的长头发,脏兮兮的秋衣秋裤,大了一号的恶俗的大红鞋,两头鲜艳中间灰暗的造型,很难让人忽略到。守卫的一个狱警纳闷地问:“怎么弄了个红毛怪物,不把他的头发给剃了?”

“小孩子一个,按理说不该进来,是头儿让关进来的,不知道几天就给放了,由着他去吧,也可怜。”那个狱警说着忽然笑了出来,噙着一支烟问;“而且,你不觉得有这么个奇葩,咱们监狱里也多了个乐子?”

另一个狱警就笑出来了:“那倒是。”

第六章

作为监狱里年纪最小的一个,艾冬冬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关注,这里头当然也有骂赵得意:“妈的那畜生仗着自己那点权无法无天,这么小的孩子也给弄进来。”

这是同情艾冬冬的这一派,也有看笑话的:“这小子这么奇葩,言周教言周教也是个骚货,哈哈哈哈哈。”

反正不管怎么说,艾冬冬是火了,走到哪儿都有人跟他聊两句。艾冬冬表面上愣头愣脑的有点痞,其实内心相当保守,他也知道别人这么关注他,大部分都拿他当个笑料看,所以心里头其实多多少少有点尴尬,尽量往人少的地方去。早操过后吃了早饭,凯子说:“你衣服领了么?”

“没呢,说上午的时候再通知我。”

凯子点点头,说:“走吧。”

“去哪?”

“干活啊。”

艾冬冬这才知道,原来监狱果然不是天堂,他原以为在监狱远比在外头流浪要好的多呢,管吃管住还发一身衣裳,现在才知道,这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所有这一切都是需要代价的,那就是要工作,要干活。

监狱的头的犯人要充当廉价甚至免费的劳动力,这是全世界都在履行的管理方法,官方的说法当然不是说剥夺犯人们的劳动力,而是名曰“改造”,让他们出狱的时候也有一技之长,不至于被社会淘汰。可是这种改造极大地磨损了犯人们的精力和精神,其实算是一种变相的惩罚,很多长期徒刑的犯人从监狱里出来,少的不是身上的几两肉,而是整个人都木木的,有一种无法掩饰的萎靡感。这是长期枯燥的监狱生活造就的,其中就包括日复一日重复的高强度的劳动。

艾冬冬懒散惯了,干了一会儿就腰酸背疼,这其中也有他昨天被体罚之后留下的后遗症,大腿根酸疼,腰也疼。所幸他身边还有个认识的说说话,凯子这个人,接触的多了才发现是他们六区最和蔼可亲的一个人了,年纪也是跟他最接近的,说的上话。他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就问:“对了,你昨天跟我说的周老大,他是谁啊,为什么我们都住集体宿舍,就他一个人住单间,还能听歌,早操也没见他,他在这里头这么吃得开么,什么来头?”

“他呀……”凯子边摆弄着手里的活计边说:“这个怎么说呢,反正他人虽然在牢里头,可是我们都没把他当犯人看,人家进来可不是坐牢的。”

“进监狱不是坐牢的还能是干嘛的?”

艾冬冬很好奇,停下了手里的功夫,结果刚停下来就有人催他了,他赶紧又拿起剪刀,把手里的短裤的边线给剪断了:他们的工作很繁杂,干的活具体时期也不一样,现在在做的,是做男士短裤,听说前段时间做的是毛绒玩具。照猴子的话讲,都是娘们干的活儿,也让他们这一帮大老爷们干。

凯子笑了笑没答话,挠了一下头,说:“我跟你讲讲周岗这个人吧。”

这是艾冬冬第一次听见周岗这个名字,凯子不是本地人,说话带口音,普通话不是很标准,导致艾冬冬很长时间以来,都以为周岗的名字叫周刚。

第七章

“周岗是固城县响当当的人物,我当初没进来的时候,就听说过他,不过那时候对他了解不多,只知道他认识很多人,托他的事十有八九能办成,有点半个黑道大哥的意思,他为人仗义,不拘小节,只不过老百姓不了解他,把他传的凶神恶煞的。而且他有钱,老百姓又都有个仇富心理,所以他的名声不好。但是在道上却是没的说,众口一致的服气。”

凯子说了一会儿,纵了纵鼻子,这是他的习惯性动作了:“不过我以前只是听说,到了这里才见到他,听说他是得罪了权贵进来躲灾的,不知道真假,反正我是不大信,凭他的本事,还用怕这些?估计也是有内情。不过他真人比外界传言的要好处得来,虽然看着很有气势,可是不会无缘无故为难人,有时候反而很和气。这些你以后就知道了。”

“他来这儿多长时间了?”

“也没几天,上周才过来的,有个五六天。”凯子说着忽然朝他凑过来一些,说:“这儿县局长赵得意是他拜把子兄弟,所以他在这儿比咱们在外头过的还要舒坦呢,说一不二。”

艾冬冬“哦”了一声,心里头泛起了小心思,他想这个周岗这么厉害,他要是能攀上关系就好了,就算不被放出去,起码在监狱里头也没有敢再欺负他。

他又想起昨天晚上听到的杨钰莹的歌,忍不住笑了出来,咳了一声,又问:“我来的时候见过他,看着年纪也不大,怎么不喜欢现在的流行歌,喜欢杨钰莹那一类的呢?”

凯子一听乐了:“怎么,你还对杨钰莹有意见?”

“那倒不是,我觉得她也挺好的,就是我觉得喜欢她的,都是父辈的人了,周老大有多大了?”

“也就三十来岁。”

“那也不小了,我以前同学们的爸爸都是三十多岁的样子。”

艾冬冬的话音刚落,就有人叫他了,他赶紧站了起来,抖落身上的碎线团,郑融隔着窗户喊道:“去领你的衣服被子。”

艾冬冬就从车间走了出来,这才看见郑融他们几个狱警正围在一块打牌消磨时间呢,每个人嘴里都叼着一根烟,只有郑融没有,手里拿着一副牌问:“知道去哪儿领么?”

艾冬冬一看,就知道这几个狱警打牌正在兴奋点上,如果他让谁跟着一块去,去的人心里头一定不痛快,于是赶紧点头:“知道知道,我早晨的时候去过一趟。”

郑融看着手里的牌说:“那你就自己去吧,别乱跑,不然你知道后果。”

“知道知道。”艾冬冬忙不迭冲着那几个狱警恭维地笑了笑,赶紧一个人往外头走。这监狱地方其实不小,车间在最东头,出了车间过了操场,就到了他们的住宿区,地方是好找,可是里头楼道很多,他摸不清是哪个走廊。如今犯人都在车间劳动,所以住宿区几乎没狱警看守,他倒是得了自由,一个人慢悠悠地转悠着,不知不觉就到了周岗所在的牢房,他好奇地往里头看了一眼,发现里头居然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如今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牢房里光线很足,他看得清里头的所有摆设。这一看他就不平衡了,擦,这同样是坐牢,怎么人跟人的差距就这样大呢!

周岗的牢房除了房门之外,可看不出一点牢房该有的样子,里头一张床铺着雪白的床单,床上的被子没叠,凌乱地从床沿上耷拉下来,床旁边有个柜子,还有张桌子,桌子旁边还有个带靠椅的板凳。最过分的是,人家的桌子上还放着一个笔记本电脑,还有俩音箱。

这哪是在坐牢呀,这根本就是条件相当可以的宾馆房间了。这条件在经济不怎么样的固城县,绝对可以挂上星星的了!

感叹了一声这社会的不公平,楼道口忽然传来了脚步声,他回头一看,是早晨带着他领东西的那个狱警,站在光影里问:“你干嘛呢?”

他赶紧鞠了一躬,说:“回报长官,我来领衣服和被褥。”

那狱警被一声“长官”叫乐了,露出一口大白牙,指了指旁边的一个岔口:“那你该往这儿去。”

“谢谢长官!”

艾冬冬又鞠了一躬,飞一般地跑了。到了早晨去的地方,那分管后勤的工作人员把东西给他,朝他身上看了一眼,估计也是看他年纪小挺可怜的,就好心提醒说:“你好久没洗澡了吧,去澡堂洗洗再换衣裳,正好现在澡堂那儿都没人。”

艾冬冬千恩万谢的,先把自己的被褥放回了牢房,这才抱着新发的衣服,去澡堂洗澡去了。

他刚走到澡堂门口,就听见里头哗哗啦啦的水声传过来,11月份的天气已经有些冷了,白色的雾气散散地飘出来。他抱着衣服走进去,结果就看见了让他这辈子难以忘怀的情景。

那是一躯成熟健壮的裸体,水流顺着腰腹肌肉的线条流下来又没入浓郁的阴毛里,最后顺着巨大的茎身和囊袋滴下来,修长健壮的大腿上的汗毛也被流水熨平了,紧贴着小麦色的皮肤。周岗正在揉搓头上的泡沫,整个身体微微倾斜,因为手臂都扬着,胸膛和胳臂的肌肉都以一种流畅的美感展现出来,那么完美的身材,修长健壮。

现代社会很多人都会注意锻炼身体,让自己看起来更强壮,可是健身房里头辛苦锻炼出来的肌肉,跟生活中自然形成的肌肉是不一样的,两者有很微妙的察觉,前者的肌肉看起来强壮硬朗,触动的是眼睛,后者的肌肉则是律动流畅的,充满了原始的活力,勾动的是人的心神。周岗的身材是生活造就的,让艾冬冬看的目瞪口呆,口干舌燥。

紧接着尴尬的一幕就来了,就在他看呆的时候,周岗忽然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睁开眼睛侧头看了过来。

第八章

艾冬冬居然害臊了,赶紧抱着衣服背过身去。

“喂,你。”

水房里回荡着周岗的声音,让艾冬冬的每一个毛孔都竖立起来了。他抱着衣服就朝外头走,周岗就加大了声音:“你,站住。”

那声音有点生气的意思,艾冬冬停下脚步,犹豫了一会儿,忽然又觉得自己这样很奇怪,就转过身来,说:“我……我来洗澡,不知道里头……”

他有点激动和紧张,所以稍显语无伦次。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发现周岗并没有说话,他鼓足勇气抬起头来,结果发现周岗已经不管他,继续冲洗头上的泡沫,那些雪白的泡沫被冲碎了冲散了,顺着他的身体流了下来,艾冬冬的眼睛忍不住又往周岗的胯下看了一眼,咽了口唾沫:好……好长……好粗……

水蓬头下的水忽然停住了,艾冬冬看见周岗伸手去抓旁边的毛巾,赶紧抱着衣服走到了最里面。可他还是很激动的,一是为刚才看见的景象,二是因为周岗对他来说,多少是个陌生人,又是他如雷贯耳的陌生人。他往长椅子上一坐,把衣服塞进柜子里,开始脱衣服。

澡堂的摆设很有意思,换衣服的地方和洗澡的地方是在一个空间里头,中间隔了大约两米的距离,靠左边是放衣服的柜子和供人坐躺的椅子,靠右边就是一排的水蓬头,因为天冷了,白色的雾气弥漫的整个澡堂都是,潮潮的。艾冬冬刚脱了裤子,正往下扯内裤呢,周岗忽然大踏步走了过来,胯下那骇人的东西疲软地垂着,随着步子还一晃一晃的,好吓人。

他吓了一跳,赶紧往旁边挪了挪,周岗在他旁边坐了下来,说:“昨天没洗?”

“嗯?”艾冬冬愣了一下,随即就明白周岗为什么这么问他了,因为他已经一个多月没洗过澡了,以前天热的时候他还会在河边或者打水冲一冲澡,可是天冷之后,过了十月中旬,他就没有再洗过澡了,现在身上一层灰,看起来脏极了。

他忽然特别羞耻,扯掉内裤就跑到水蓬头下面去了,可是又一个难题来了,水蓬头的开关设置的太高了,他踮起脚尖也没能够得着,他一时窘迫的整张脸都是热的,踮起脚尖蹦了一下,忽然觉得自己背上一热,好像有个大火炉靠了过来,他扭头一看,差点贴上了周岗的胸膛。

“谢……谢谢。”他红着脸说了一句,赶紧又把头扭了回来,背对着周岗,水哗啦一声喷了出来,烫的他“嘶嘶”叫了两声,周岗就笑了出来,笑声隔着水雾传过来,艾冬冬觉得自己身上更热了,很难受。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扭头看了一眼,发现周岗在穿衣服,察觉他看过来,艾冬冬赶紧又把头扭了回去,站在水雾里面揉搓自己的身体。他身上确实太脏了,有点不好意思,洗了一会儿,他发现并没有听见周岗离开的脚步声,他就扭过头去,结果看见周岗噙着一支烟,坐在椅子上看着他。

艾冬冬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蹲下来洗自己的脚趾头缝,洗完了他又偷偷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周岗还在看着他。

他就有点受不了了,开口问:“你看我干什么?”

“你多大了?”

艾冬冬实际年龄再过一个月就满十五岁了,可是他发育比较迟缓,看着比实际年龄要稚嫩很多,而且他对监狱里头的人统一口径,称自己十三岁。

“十三。”

周岗也没做什么评价,只吸了一口烟说:“跟我女儿差不多大。她也十来岁。”

艾冬冬听了这话眼睛就放光了,觉得自己终于找到一个套近乎的突破口。他蹲在水蓬头下面,水流让他不得不时不时地抹一把自己的眼睛。

“你为了什么进来的?”

艾冬冬琢磨着周岗既然是赵得意的拜把子兄弟,那他就不能实话实说,说他是得罪了赵得意才进来的,于是就说:“我偷东西被抓住了,就进来了。”他站了起来,说:“不过我应该很快就能出去了。”他说完就笑了,从水流下头出来,尝试着要把水蓬头关上,周岗把烟头在椅子上碾了,往旁边的垃圾桶里头一扔:“就这么洗完了?”

第九章

艾冬冬愣了一下,周岗又问:“肥皂跟洗头膏都没用?”

艾冬冬尴尬地笑了笑,说:“我没有那些。”他忽然来了勇气,问:“我能不能用你的?”

周岗勾了勾手,艾冬冬立即欢天喜地的跑了过去,拿起椅子上的澡篮子,说了声“谢谢”。他觉得声名在外的周岗对他这么和气,估计是因为自己勾起了他慈父心理,让他想起了在监狱外头的女儿。艾冬冬也乐意“装嫩”,他流浪在外,装嫩是他自我保护的一大法宝,内心机敏外表懵懂的流浪儿更容易存活,毕竟这世上变态的专门欺负小孩子的人还是很少的,至少他还没有遇到。很多人不跟他一般见识,就是因为他年纪小的缘故。

他已经好久没有洗过这么痛快的澡了,刚洗的时候感觉很烫,可是洗完之后浑身的每一个毛孔都很舒坦,而且身上香喷喷的很好闻。他的头发很长,湿了之后就贴在脸庞上,他觉得碍事,就把头发捋起来弄到了脑后面,周岗朝他看了一眼,艾冬冬也意识到了,解释说:“我脸上过敏了,是不是很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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