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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柳——by青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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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墨言淡淡答道:“确有此法。”

秦绍瑞道:“如此说来,若选了赤月湖,反倒容易让我们自己身陷险境,却不知惘然山如何?”

“惘然山我以往采药时曾去过,那处地势起伏,是许多丘陵组成,并不高险,”温衍指了指地图中那简单勾勒的山体,“主道是从此处通过,两旁山势层叠,倒是便于隐蔽……只不过山中亦是错综复杂,且有许多奇花异草,轻易触碰不得。”

“哦?”袁青峰皱了皱眉,“那些花草可容易分辨?”

温衍摇摇头,道:“并不容易,那处的草木种类繁多,其中有无毒无害的,亦有包含剧毒,或致人产生幻觉的,若不识得,看起来倒是长得差不多。”

秦绍瑞道:“只是较为符合时间的,除却这两个地方,便在官道之上,且不论往来的车马商旅,极易误伤,若是跟官府扯上关系,就难办的很了。”

“不错,”袁青峰沉思片刻,道:“惘然山与赤月湖比起来,还是不那么凶险些。至于那些毒草,不知温贤侄同简先生可否想些办法?”

简墨言应道:“若到时不走得太分散,只兵分两路,我同温庄主应当能顾及一二。”

“如此亦可,另做些解毒药物分予诸位,以备不时之需。”温衍想了想,又接道:“我同简先生也可先行前往查看究竟,早作准备,而若能绘制简易的路线,想必会好许多。不知简先生以为如何?”

“好。”简墨言颔首,答应的十分利落。

袁青峰沉吟道:“这般会否太过凶险?”

柳钟意闻言道:“若是如此,我也与你们一道去,简先生没有武功,若遇到凶险,我也能做些照应。”

他这么说着,微微蹙了眉,望向温衍。

温衍便也不阻止,点了点头,对上他的目光,眸中露出些许温柔之意。

“好罢,”袁青峰也应了,道:“如此,你们千万小心。”

“自然。”

几人初定下谋策后,又细说了几句,便各自去准备了。

温衍三人决定过午便走,故而便回房去收拾包裹。

温衍同柳钟意实则刚来不久,便也没什么可拾掇的,待回了房里独处时,温衍才开口道:“钟意,你可是有什么心事?”

柳钟意一怔,眉便皱了起来:“庄主如何看出来的?”

“感觉罢了。”温衍轻笑一声:“你在人前虽向来寡言,但心绪如何,我还是能觉察一些的。”

柳钟意沉默片刻,道:“哥哥所附的路线之中实则是有提示的,他亦觉得应在惘然山下手。”

温衍不由得一诧:“那你为何不说?”

“我并非不相信哥哥,我只是担心……”柳钟意唇角微抿,低声道:“庄主,就如同你了解我一般,哥哥很了解谢橪,我担心的是,谢橪也同样了解他。”

温衍听他如此说,不由得也皱了眉。

柳钟意道:“不仅如此,哥哥既然在信中用了暗语,地点亦是暗示,可见送信之人他并不全然相信……我方才不说,亦是想看看其他人觉得如何更为妥当。”

温衍思索一阵,道:“目下亦无其他方法,我们先去那处看看,若有什么不妥的,便发出消息提醒袁前辈他们改变计划。”

“嗯。”柳钟意颔首,手指无声扣住了袖中的匕首:“时间无多,容不得我们再三犹疑,这个计划既然已经开始了,便毫无退路可言了。”

第31章:风过回塘万竹悲

天色阴沉,空气湿闷而燥热,雷声渐起,显是很快便要下一场大雨。

祁肃穿过栈桥,走入青墨亭中,只见那玄衣男子坐在石桌前,正凝眉看着桌上胜负已分的棋局。

“回来了?”

谢橪听见声音,也未曾抬眼,只是淡淡说了这么一句。

祁肃一礼,道:“是。”

“如何,抓住那人了?”谢橪目光仍自停留在棋局上,却已分了一半心思听他回话。

“是,”祁肃应了一句,接着解释道:“我命鬼楼中的下属暗中跟踪教主所派出的人,果然发现其中有人趁此机会向隐山派分坛送出消息。”

“谁?”

“付缙。”

谢橪沉默片刻,从那棋局上拿起了一枚棋子,淡淡道:“他可说了为何做此等背叛之事?”

祁肃略微垂了眼帘,一时没有答复。

“怎么?”谢橪将手中那枚棋子丢回了盒中,一双眼朝他看去,眸中分明带着点似笑非笑的意味。

祁肃低着头没有与他对视,只答道:“是,付缙已经说了。他是被人下药要挟,身不由己。”

谢橪望向他的眼神蓦地凌厉起来,声音微沉:“左护法从何处得来这吞吞吐吐的习性,还非得我一句句问不成?”

乌云之下闪电格外晃眼,雷声也隆隆作响,即使如此,祁肃仍旧将那句话听得清楚,立时单膝跪下,道:“是柳钟情和简先生。”

谢橪听到柳钟情三字时面色未改,听到后面那人的称呼却稍稍皱了眉,半晌,才道:“原来如此。”

既然是简墨言相助,那许多事情便说得通了。

雷声又响过几轮,谢橪似是笑了声,祁肃听得不分明,也没有抬头,心中五味陈杂之时只听那人开口道:“不知左护法更担心谁一些?”

“属下……”祁肃惘然应了声,开口才发觉自己似乎无论选择何者皆是错的,便住了口。

谢橪轻笑出声,“有这般的机会,左护法功夫也不弱,何不趁现在杀了我?这样……便不必再担心了。”

“属下不敢。”祁肃蓦地看了那人一眼,却见他不知何时起身,背对着自己立在青墨亭边,似是闲时看看这漫天乌云闪电的风景,背后空门打开,竟是毫无防备的模样。

“不敢?”谢橪似笑非笑的问了句。

“是,若不是师父肯将属下留在鸣沙教学武,属下恐怕早在幼时便夭折了,师父留下的遗命,属下绝不会违背,此生此世,都会忠于鸣沙教。”

谢橪回身看向他,半晌,道:“是了,我都快忘了,或许我该称呼你一句……师兄?”

“教主……”祁肃不由得诧异起来,纵使十几二十年前他们师父还在时,他亦是称呼谢橪为“少主”,两人也不如何亲厚,从未听过他唤自己“师兄”。论起来他还长谢橪几年,当年的教主去世时他已是个少年,而那人不过是个孩子。

他正想得有点出神,却听谢橪道:“且不说这个,当年师父去时,誓要讨还血债,甚至下了灭门的命令……师兄倒是第一个违背的罢?”

祁肃沉默着没有答话,仅仅是等待判决一般听他继续说下去。

谢橪却似没有再计较这件事的意思,只是淡淡道:“比起我来,师兄一贯是宅心仁厚许多,虽然不会背叛师父的意思,却亦不会踏破自身的底限。你不愿做背叛之事,不愿牵连无辜之人,从鬼楼‘三不杀’的守则便能窥得一二。想必师父的命令一直让你十分矛盾。”

祁肃不料他竟会如此说,一时也捉摸不透他的意思,便仍是沉默不语。

然而谢橪却没再立刻开口,只听空中闷雷一声,随即便响起了淅淅沥沥的声音。

风过荷塘,带来一股清凉的水汽,谢橪低叹一声,道:“下雨了。”

入夏之后的雨都不再似春日那般缠绵细密,天地间雨滴宛若串成珠帘,茫茫一片,落到湖面便溅起大大小小的涟漪水花,还有一些随风吹入这亭中,打湿了地面。

谢橪看了他一眼,道:“起来。”

“是。”祁肃起身,站定了,静待他安排。

“坐。”谢橪略一示意,自己也在石凳上坐下来,目光又看向了那棋盘。

祁肃心底微微一诧,却仍是按他说的坐下了。

“从前我只知遵循师父的遗命报仇,从未有过犹豫,直到……五年前。但是尽管如此,我还是没有收手。”谢橪着手去收桌上的棋子,一枚黑子,一枚白子,速度并不快,甚至有的时候稍有停顿。

祁肃看了一阵,方才明白过来他是在按照原本下棋时的棋路一步步倒退,他看得有些出神,隐约觉得哪里不对,便听谢橪道:“看出什么了?”

“执白子的人,似乎并不想赢。”祁肃道:“方才那两处,明明有机会,可他只是一味防守。”

“不错,我也觉得奇怪,他这是何意。”谢橪似笑非笑的慢慢将那一整盘棋子都撤尽,道:“付缙可曾说,教中还有何人被控制的?”

“未曾,他们彼此之间都不知晓。”

“钟情果真不让我失望。”谢橪闻言不由得笑了笑,将最后一枚棋子放入了盒中。

祁肃沉默了一阵,道:“教主如何打算?”

谢橪淡淡道:“你猜他们会在何处下手?”

祁肃答道:“我们既定的路线大多官道,他们定然不会选在官道上,所以,也就只剩下柏木岭、赤月湖、惘然山和罗衣湾这四处。”

谢橪微微一笑:“若我没记错,鬼楼还有一处据点,就在赤月湖和惘然山附近罢。”

“正是。”

“很好,你看赤月湖同惘然山何处更适于埋伏?”

祁肃皱眉思索一阵,道:“惘然山。赤月湖沼泽密布,着实可算是危险重重。”

“既然如此,你立即动身,带那处据点中的鸣沙教众去惘然山,迷阵或是其他什么的,你自斟酌便可。”谢橪眉梢微挑:“只一点,便是要快。”

祁肃道:“若是隐山派那些人提早动手,应当如何是好?”

“我会下令改变路线,绕过柏木岭。若是他们埋伏在柏木岭,我们绕了过去,他们得知路线错误之后便已然晚了,只能尾随,而我们埋伏在惘然山,也就是等他们自投罗网罢了。至于赤月湖,他们想必也不可能选。而罗衣湾……”谢橪略微顿了顿,道:“若他们真的选了罗衣湾,我们便再绕一段路,直接往隐山去。不过我觉得不大可能,毕竟过了罗衣湾,便再无屏障了。”

祁肃思索片刻,应道:“是。”

此时雨已然下得十分大了,天色阴沉得犹如暗夜一般,唯有闪电之时照得四下雪白。

谢橪看了看亭外的天穹,道:“另外,我身边只留二十死士,其余的,命他们改了装束,立即离开,直接回总坛去,将背叛之人全数杀了。”

风势越发强劲,青墨亭中打湿了大半,水花一直溅到脚边。谢橪的声音夹在风里竟显得有些飘忽,祁肃听了却是一震,道:“教主不可……”

谢橪看了他一眼,眸中寒光闪烁:“现如今你不过是我属下,这是命令,你竟敢违抗?”

“……”

“鸣沙教根基终究是在云川,中州势力单薄,硬碰硬也着实讨不了什么便宜。”谢橪示意他不必再说,“总坛是势必要夺回来的,回去之后最先杀的便该是坛中情报使,竟敢将这般大的事瞒下来,想必也是被控制了。之后传信给各个分坛,酌情调些人手回去。鬼楼之中鸣沙教的那部分势力,此次之后也由你全数带回云川,至于鬼楼将来如何,或是将楼主之位交予谁,都由你做主。”

祁肃道:“纵是要收回总坛,待到教主从中州回去再完成也不迟……”

谢橪似笑非笑的轻哼了一声:“若是不回去呢?”

“若无十足把握,下次再动手亦可。”

“嗯,待你以后成了鸣沙教之主,想要如何,皆由得你。”谢橪淡淡说了句,便摆手道:“下去罢,按我说的吩咐下去。”

话说到此处,祁肃岂会不明白他的意思,只是却也不知那人究竟是何种心思,便立在原处,一时没有动弹。

谢橪看了他一眼,道:“怎么,如今便想僭越?”

“并非如此,”祁肃听出那话中似是嘲讽又似只是玩笑的意思,一抱拳,道:“教主只带那么点人,恐怕不妥。”

谢橪微微摇头,低笑道:“先前与你说了那么多,你还未明白我的意思?”

祁肃眉头紧皱,默然不语。

谢橪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走至他身侧,拍了拍他的肩,淡淡道:“此番,我只想了结恩怨。”

风卷进亭子里,冰凉的水珠吹落在皮肤上,带着些冷意。

他低声道:“二十年了,我要血债血偿,却不想再添无意义的杀戮。而且……我跟柳钟情之间,也该有个了断了。”

祁肃听着,一时竟无反驳的话可说。

谢橪挑眉一笑,道:“师兄,你更担心谁一些?”

祁肃一顿,道:“……教主莫要再说笑了。”

谢橪果然敛了笑意,错身而过,立在他身后,脚步微顿:“有许多事而今方觉自己做得过了,只是,不可能有机会重来一次。”

“……”

“你说,若是重来一次,又会如何……”

说这话的时候,他已然走出了青墨亭,祁肃转身望去,却见他就那么走进了瓢泼大雨之中,未曾执伞,却也未有分毫停顿。

此时方觉错了又有何益?

重来一次,若不知将来,是否仍是做当时一样的决定?

这些事,永远也不可能有人知道。

第32章:浮世本来多聚散

“小心。”

“怎么?”

柳钟意手中一顿,微微回头去看身后那人。

温衍指了指他方才要拂开的藤蔓,道:“这个名为‘暗生香’,寻常并无甚害处,只是被触碰时会生出香味,让人轻微中毒,”他皱了皱眉,“若是同其他一些药物混合,还有迷幻之效。”

柳钟意道:“只是这个看起来同方才那些藤蔓并无甚差别。”

温衍笑道:“你看藤蔓的叶根处有少许浅黄的便是了。”

柳钟意仔细打量了那藤蔓一阵,发现确实如此,每片叶子的叶根处皆是带了点嫩黄的,便点点头,默默记下了。

一旁简墨言在绘制的绢布地图上轻轻勾了一笔,一面说了句:“温庄主这是打算把柳公子当做亲传弟子来教了?”

他们来到惘然山探查已然两日,画了简单的路线图,也记录了不少险处,但凡碰上些有毒或是迷幻效果的特殊植物温衍便会同柳钟意解释几句,说的人用了心,听的人也十分认真的模样,见的多了,简墨言也忍不住有几分调侃之意。

温衍听了他这话也仍是微笑,目光凝视着带了些许怔愣的那人。

柳钟意对上他的目光,心下一跳,刚想开口说什么,却听到一点不寻常的枝叶摩挲声,故而眉头微蹙,低声道:“有人。”

不多时便听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向这边而来,那脚步甚轻,显然是身怀武功,且听起来有些纷杂,似乎并不止一人。

柳钟意扣住袖中的匕首,与温衍对视一眼,心底皆是一沉,便也不多犹豫,眼神示意,放轻了脚步,迅速寻了棵巨大古木,携着简墨言掠上浓密的枝叶之间隐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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