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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劫+番外篇——by宇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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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陵自胸腔中呐喊着,又被迫承受着微烫的水倾泻而下!终于陵双腿一用力,内力倾泻而出,那些压制他的宫人都被他弹开……

得自由的他蜷缩在床头,剧烈的咳嗽与呕吐着,巨大的撑开他嘴的东西终于被他呕出,嘴角被强势的挤压裂开,鲜血自下巴滴在了赤裸的胸口。而嘴四周与内侧均是火辣辣的疼。方才的水虽是构不成多严重的烫伤,但淋到脆弱的口腔内还是足够他受的。

“王爷好本事!”见此情景沐监事倒也不恼,淡定的说道“今日就这样吧!今日算做小小的教训,希望以后王爷乖乖吃饭!”说完留下几人收拾残局,便转身离去。而陵还在床头坐着喘着粗气!

这些人,手段果然狠辣!陵心中想到,眼眸中的杀意不觉多了几分。

他心中清楚,除了那人,实在没人敢这般对他。所以对于他背后如何吩咐,他也能猜到一二!

☆、往事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在嘴中极度的不适中,浅浅睡去。只是这一眠,不甚安稳……一个接着一个的梦,在眼前滑过……

那年年少,随军狩猎。到底小孩心性,一时兴起,竟摆脱侍卫独自追着一头梅花鹿而去……

直到感受到左侧一枚羽箭破空般射来,而自己无所避之时才意识到危险的存在……

只是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来,反而落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他睁开眼所见只是满脸淡漠的颢,与他手中紧握的羽箭。大概是看到了自己眼中的惊讶,便直接推开他,像极了是什么烫手的毒药般,唯恐弃之不及!

半晌,直到那人转身飞身上马,他才反应过来“颢!”他叫到,那人的缰绳一紧,似在等自己的下文。从小两人一同授课、习武,他唤他王兄,只是语气始终轻慢,尾音上翘,没大没小的,不过听来却也别有一番感觉。于是他便唤他颢。

“谢谢!”终于他浅浅开口,不知道那人有没有听到,因为大概是等的不耐烦而驱马离开了,至今他都没问过他,那日他突然出现的理由。或许,真的不重要了吧……

那年江南行,他们随着父皇南巡。待父皇在江南行馆安顿好,那日夜他们便熬不住好奇偷偷溜了出去。江南,比王城少了脂粉气,多了书生气。少了份霸道,多了份温润。于是,在那样一个夜,他们从街头走到巷尾,然后转个巷,再走一遍。走的累了,便走进一个快打烊的茶舍。虽是快打烊了,茶舍内的雅乐还是为两人奏起,潦潦茶香氤氲于周围的空气中……那晚,一向冷漠的颢竟然亲自抚起琴,而且还淡笑着……

后来被罚便是后事,暂且不提。总之身为老大的自己被罚的重些是常态,而那人再次回复一派冷漠神态……

那是他们第一次发生正面冲突。以前虽然在功课上相互较劲,但都是文明的方式。但那一次……

那日他在花园中晨练,却被一阵哭声、求饶声惊扰。循声而去,却只见颢一脸残忍的坐在亭中,而亭外一侍女正在遭受杖刑。他不懂,那一刻颢眼中的残忍与淡定竟会让他分外陌生……于是他冲了出来,声声诘问……

后来呢?

那时他只是一脸怒容,带着冷笑拂袖而去。只是在很久之后陵才知,那个女子竟受人指使妄图加害他母后,而那个指使之人正是自己的母后。母后是为王位……

自那之后,他们再没单独相处过。而每次,他都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对自己亦然。

画面转换,背景是黑暗的天空,他手中一柄剑,深深扎入颢的心脏,鲜血喷涌而出……温热地溅上他的脸颊……

相亲相杀!话语飘渺的传入他脑海……

“不!”他吼着醒过来,终于明白,只是黄粱一梦!他却惊得一身冷汗……闭上眼缓了还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已经晚上了……”他缓缓开口,嗓音却是异常的沙哑,“有点怀恋,纵马草原的岁月了……”

后来,他尝试着入睡,可是腹中饥饿与脑中无数闪过有的没的画面,让他只能睁着眼细数黑夜漫长……

当宫人前来为他洗漱,看到的是他一脸憔悴时,还是惊讶了一把。但到底是心理素质好,这般吃人向来不吐骨头的皇宫内,什么没看过?

“王爷,我们服侍您洗漱……”宫人们很是恭敬的道,却是没看见那日监事。陵自顾不暇,这些事,他无暇去理会。

“王爷,奴才这就为您洁面,您试试水温?”说完那人耐心的拧干毛巾,轻轻擦拭陵的脸,让他试试水温。直到陵满意的点头,他才继续下去……

整个梳洗过程极其仔细而耐心,用了大半柱香的时间。随后又很是仔细的为陵准备了食物,并服侍他用膳。

突然这般温和,倒让陵很是不习惯,但还是淡然接受。那个男人心机深沉,即便是他,也无法窥探。

“王兄今天很乖哦……”略带戏谑的声音传来,陵明显的脊背一僵,但很快掩饰自己的情绪。颢挥手挥退众下人,便在陵床侧落了座。

颢随手抬起陵下巴,然后如愿的看到陵不甘而愤恨的眼神“怎么样?你倒是饱饱的了,我还饿着!”颢好脾气的逗弄着,玩赏着陵的愤恨与恐惧。

“王兄,我困了!”突然颢一语,再次让陵惊异不已,在陵还没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躺在床上,一手将陵搂住……

陵僵硬着,却也不敢反抗,任由他搂着自己,将脸颊埋在自己的脖颈,温热的气息喷在自己的耳际。这还是第一次,他这般温和,没有侵犯的安然。直到背后之人传来浅浅的有规律的鼻息,陵知道那人睡着了方才放松神经,只是无论怎般,都无法入睡……

这一睡,便是整日,一晃便到了晚上!后来累到极致的陵,终于还是在身心的压迫之下,昏昏入睡……

早上那人轻轻的起床声,让一直处于浅眠中的陵还是醒了,只是他闭着眼……

“哎”若有若无的叹息刺激着陵的神经“原来我在,你整夜难眠……”语气有些无奈……

☆、自由

打理的下人依旧是那极其耐心的人,动作轻柔,小心的问候,言语间也没有丝毫的轻薄之意。不过,陵心头的屈辱感,还是时刻磨蚀着他的心。而且还有太多疑惑藏在他的心头,颢的目的到底上什么,如果真如自己一开始猜想的只是想要报复自己、只是因为恨自己,那么这之后的一切又是为什么?如果真的恨,他大可以直接杀了自己,何必这么麻烦,将自己陷入这种境地?

还有,昨晚那人的温和与软弱……

陵苦笑着摇摇头,驱散脑中荒唐的想法,软弱?那人怎么可能软弱?就算是,也决计不会表现在敌人面前!

从他登上君位那一刻,也许就注定了他不再是南宫颢,不再是那个或许会对他展开心扉与软弱的皇弟了。

所以在早朝后颢走进房间时,看到的就是陵在回忆中的样子,目光有丝迷离与不确定,甚至都没注意到进来的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陵终于感受到了颢的存在,他转过头,就看到了带着研判目光的颢,嘴角含笑的打量着他。

“王兄在想什么?这么入迷?”颢打趣着问道,缓缓踱步到床边,在陵没反应时,手中银针刺向他腰侧。

“嗯……”陵痛哼一声。同时藉用内力准备将其迫出,没想到却是一丝内力也不曾累积。“你……”

“没错!我用金针封住你的穴道,也就是说,除非借助外力,否则你是无法将其拔出,而这枚金针也会让你调不起一丝内力!”颢近乎残忍的说着。

“为什么?”越到这时陵越发平静“我都这样了”陵意指自己现在被束缚“你还担心什么?”

“噗……难道你想一直这样?”说着颢便动手打开了束缚着陵的链子。

一时间陵还没反应过来。这男人……

“在这样束缚下去,王兄就要废了吧!”颢好似无意般的开口。

随着链子的解开,那个极其温润的下人双手捧着一套青色长衫走了进来,恭敬的递给陵。

“阿言,出去吧!”颢淡淡吩咐,阿言只是一拱手便退了出去……

“王兄快些穿好衣服,皇弟尽尽责,带王兄四处转转!我可不想我的宠物就这么废了!”最后一句话让陵彻底变了脸色。

“宠物?”陵冷笑“宠物!是吗?”

颢与陵行在外面。这时陵才知,这间宫殿就在东宫左侧,一片松林之中。只是这座宫殿很久以前就废止了,因为以前作为太子少傅住所时,发生了不愉快的事,于是之后便废止,少傅也不在宫中安寝了。现在看来,这次宫殿又被颢重新修葺了,难怪……

陵一边思索着一边分析。

“王兄,你打算一直这样沉默下去吗?”终于单手撑头靠在松树上的颢平静说道。陵静静的站在一旁,“我问了,会有答案吗?”陵语气带着嘲讽。

“哈哈,那倒是!”完全不理会陵带着讽刺的话语,反而发笑“我就喜欢和聪明人说话……”

至此,两人再次陷入沉默。

“朝政……”陵思索着“没什么问题吗?”

颢的失态,并非没有原因的。就算看不透,但是基本的了解还是有的。若非朝中有事,难以解决,他又怎么会那晚那般不安宁?梦中呓语……这,真的少见。颢一把带过陵,一下将他禁锢在树间,双眼危险的眯着“王兄大概是忘了吧……现在,你不是尊贵无比的王爷了,他,已经死了!你,只是蜷缩在我身下的宠物!”残忍的话让陵不觉得一颤“至于朝政,与你无关了吧!”陵不懂,这一刻颢突如其来的怒气是为何……

于是这一场本来算作温馨的散步便不欢而散。

那是陵摆脱束缚后睡的第一晚,却不见得有多安生。

颢坐在书房,靠在椅背上,眼神捉摸不定。“你还真是不能让人有一丝的放松啊!”

现在,朝政的确艰难。定远王被赐死之事,半个月里就已经传遍全国,这还不是最坏的,最坏的当是周边势力也在伺机崛起,妄图瓜分一块地。定远王作为一个符号,一个戍边战神的符号存在在人们的心中……

只有他知道,为着今日的名号,他留了多少血,受了多少伤!

“还真是定力不是一般的差啊!不过……”颢眼神阴冷而坚定“这是我的江山!当由我自己来守候!绝不假手于人!”

陵身着白色里衣坐在床头,等着天明。本来睡得很安稳,没有锁链的束缚很自由,可是半夜猛然惊醒,便再也无法入睡。实际上他也不知,突然惊醒是为了什么。

只是心中突然不安,想起了日间那人的突然发难……

“看来,边关形势不利啊!”他淡淡出声,却是眉头紧锁。他很清楚,颢太倔强,他虽对他强硬禁锢自己的理由不清明,但是,却隐约有些感觉。只是这种情况下,他更不会放出自己才是最危险的。

环伺的敌国,或大或小,或强或弱,一旦联合,结果都是不可预计的!

☆、天使、魔鬼?

一大早,同样的小厮前来服侍他洗漱与用膳,好在颢并没有限制他的自由,当然,凭着陵的警觉自是注意到潜藏在周围的暗卫。如果是内力尚存的自己,或许没什么能阻止自己离开这,但现在,恐怕就不是这么容易了!

“你倒是想的真周到啊!”陵冷笑着。

多日的束缚与围困,让他受尽屈辱也将很多事荒废。他不得不一一捡起来。

他折下一段松枝,径自舞动起来。这么些日子的不见天日与不活动,已经让向来四肢勤奋的他很是不适。

颢远远的看着青衫飘动、身形灵动的陵,嘴角露出意味不明的笑……

“王兄”远远地,颢喊道,陵依旧忘我的挥动着,并没理会颢。“陪我用午膳!”

不知等了多久,陵终于施施然走到颢的身边。而颢却是浅浅一笑“王兄,你还真是小气,你是想饿死我吗?”颢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着。

陵没答话,直接经过他身边向室内走去。这还是第一次,颢竟然用调笑的语气对自己说话。

在桌前盘膝而坐,两人面对面。不过,运动量很少的陵胃口并不很好。

而颢好似打定主意要逗弄他了。“王兄,让你布菜都这么不情不愿吗?”颢语气不见得没有一丝怒气“我可是处理了一早上的朝政……”听完这话的陵手一顿,随即照旧目光低垂,但更加殷切的为他布菜。

“王兄还真是了解我啊……”颢夹起一筷子送进嘴里,夸张的嚼着“全都是我喜欢的哦!”

于是这场午膳就在颢不断的调戏与陵无语的表情中度过“王兄,你真的不饿吗?你吃这么少,怎么应付我的需求?”顿时陵的面色趋寒,终于还是起身,离开了餐桌……

颢倒是极有耐心,嘴角挂着笑“没关系,来日方长!”

接下来的数日,颢都不曾强迫过陵,晚间只是搂住他,然后安然入睡……

陵,也逐渐放松了警惕,也不像一开始般僵硬,渐渐的能在他的气息中安睡,渐渐的也能对颢毫无掩饰的污言秽语安之若素。

只是陵心中的担忧与害怕反而多了!他很清楚,习惯的力量,有多可怕!

“王兄……”颢隔着里衣抚着陵的背“什么时候受了这么多伤?你的背,可是是功勋的记录……”颢若有若无的说道。陵没答话,颢将头靠近他的背,将头靠在他的背上。隔着衣服,颢都能感觉到伤痕的深刻与恐怖……

“战场上,受伤是常事!能保住性命就当庆幸了……”不知过了多久,陵轻声道……

那日阳光甚好。处理完朝政,已是午后时分。

颢信步走出朝堂,远离烦心的案牍、文书,看着阳光正好,不觉心中一阵荡漾……

好久了,没这么轻松!颢心中想到。忽然心神一动“阿言,今天王爷在做什么?”

阿言低眉恭敬答道“启禀国主,王爷上午在松林周围散步,后来便在后院荷池静养……”阿言向来聪明,那个称呼,是从沐监事一事后出现的。

之前一直是叫他陵。直到沐监事不敬之事,那日听闻此事的他快速来到赋松居,然后大发雷霆。好在之前他有吩咐若是男人不听话可以加以惩罚。否则那次沐监事该遭大秧了!看来,果真是国主心性难以忖度……

后来,在他们面前吩咐所有的事情都是说为王爷做什么什么。他怎会不知,他是想强调,那人是主子!一开始,他也和众人一般认为,国主对那人只有恨与忌惮。的确,国主手段狠厉的将他死死按在身下,尊严或是身体。后来……

“王爷现在在荷池那边,国主您是直接过去?”阿言小心问道。之前无论什么事,自己或是沐监事都能做得水泄不漏,唯独这件事上,他们总是怎么做怎么错!这,让他们伤透脑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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