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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自吟唱 Alone Sing——by玄火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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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舒眼神闪了闪,低下头,“阿明,你会怪我吗?”

我微笑伸手拍拍他的肩,“不会,你只是个孩子,人生还很长,夏涛只是你看到的第一道风景,后面的还很美,不要太伤心。高坷,谢谢你。”

高坷苦笑一声,摇头没说什么。

傍晚,在高坷的安排下,我带着黎风登上去往北方的长途汽车。

坐上车绑好安全带之后才掏出上车前买的一支山寨手机拨通季平的电话,那头一接起来就听到季平几乎要哭出来的声音,“大叔,大叔,你在哪里,人好吗?有没有受伤?”

我心里一阵难过,贴近手机低声说:“我很好。阿平,别等大叔了。大叔不会回来了。你自己一个人要乖乖的,照顾好伯父伯母,冷新不像是坏得彻底的人,你跟他好好谈谈,解开彼此的心结,一辈子很长的,找一个真心爱你的人比什么都好,明白吗?”

“……大叔,你不要我了吗?”季平哭起来。

我握紧黎风的手,含泪闭上眼,“阿平,我的父母因为我和黎风的事情先后离世,说实话,我对这个世界早已经没有留念,原本计划等完成黎风留下的那个游戏设定就放手的,谁知到你和夏非闯入我的生活,不管一开始你们的目的是什么,你们让我的生活变得不再那么死气沉沉。谢谢你阿平,还有夏非,他的个性有些偏激,你多劝劝他。”

“我不要,大叔,我不要你丢下我,大叔,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找你。”电话里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

我笑,“傻孩子,不要来找大叔,多保重。”说完挂断电话,关机,扭头将呆滞的黎风搂入怀中,闭上眼,旅途还很长,我们可以慢慢的,慢慢把这十年蹉跎的时光补回来。

汽车一路向北,气温逐渐降低,黎风离不开药物,两天后就开始陷入昏迷,没办法,我只好中途停下,到最近的一座城市的医院对他进行短暂治疗,医生告诉我,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让我早做打算。

让医生帮忙开够足够分量的药后我推着黎风继续北上,北方那座古老的城市有着我们最初最美好的回忆。

并不急着赶路,新年的气氛随着日子的推进越加浓厚,我为黎风买了一条红色围巾,推着他,一座城市一座城市的走,短途火车每每只需要坐一两个小时,最长也就四五个小时,下车后在火车站附近的酒店住下,买一份当地的地图,查到比较出名的旅游景点,然后第二天带着黎风出门游玩。

如此,用了大约半个月的时间,到达X城已经是除夕之夜,好在买的是软卧包厢,也不急着下车,拥着黎风看窗外,大片雪花悠悠扬扬落下,黎风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也变得别样有神采。

下车前为黎风在羽绒外套里又加了两件衣服,才在列车员的帮助下把人抱下车放上轮椅,最后在他膝盖上盖上一张毯子,向列车员道谢后推着他出站。

从大厅出来室外大雪纷飞,周围拥挤着接车的人们,重重呼出一口气,熟悉的冷冽空气灌入胸口,停下来,蹲在黎风身边,握住他带戴厚厚手套的手,问:“冷吗?马上就到家了。”

黎风移动目光过来看我,一贯的面无表情,我笑着吻了一下他的手,再次起身时听到轻飘飘的一句:“阿明。”

本来以为是周围风太大产生的幻听,谁知黎风突然抓住我的手,又叫了一声:“阿明。”

我难以置信蹲下,盯住他的眼睛,连连问:“风,风,你认得我了?”

黎风艰难抬起手摸我的脸,用无法表现出情绪的脸对着我,第三次开启苍白的嘴唇叫我,“阿明。”

我大叫一声扑上去紧紧抱住他,眼泪汹涌而出,再也顾不得路人的目光,狠狠亲吻他的面颊。

Section 25

进酒店前,我和黎风在酒店门前的站台上仰望夜空,五颜六色的烟花在夜空绽放,城市的大街小巷响彻着爆竹声,远处巨大的液晶显示屏中热情洋溢的歌声欢唱着,春节联欢晚会的主持人正在向全国人民送出祝福。

我低头,对黎风说:“新年快乐。”

雪花飘飞而过,落在他头顶,脸上身上,他的眼睛透出笑意,“阿明,新——年——快乐。”

入住酒店后,解除身上厚厚的衣物,黎风在暖气的包围下脸色也好了些,等待晚餐的时间中,我一直将他抱在怀中安静亲吻着他的脸颊头发。

黎风露出安然的笑容。

吃完晚饭洗漱干净躺上床之后,我终于可以平心静气面对,黎风还不能很顺利的表达自己,不过我还是简单问了一下他这些年的经历。

原来当初他的不辞而别是因为夏博文和夏涛得知我们之间的事,将他软禁起来并送到国外矫正所去。

那段时间正是我们刚分手不久,黎风不堪忍受,逃出来之后心灰意冷,断了回国的念头,有一段时间自暴自弃浪荡街头,吸毒打架什么都干过,一次受伤后被夏家的小少爷夏非找到并带进夏家在美国的宅邸。

从黎风口中我才第一次知道夏非是怎样一个孩子,他的双腿我原本以为是因为疾病引起的下肢瘫痪,谁知竟是被夏非下令打断的,我实在无法想象那样一个温顺清雅的孩子是以怎样的表情下的手。

闭上眼亲吻黎风的额头,“为什么,风,他为什么要那样做?”

黎风叹息一声,“我也不知道,那孩子很怪,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我们之间的事的,但是他喜欢让我讲述我们之间的事,然后录下来,从认识到相知相爱决裂,我那段时间毒瘾发作很厉害,他把我关起来,放录音给我听,让我一遍又一遍叫你的名字,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一直都不明白。”

很长一段时间黎风窝在我怀里没再开口。

我抱着他安静坐在黑暗中看窗外飞雪,午夜过去,天空的烟火逐渐减少,城市霓虹在喧嚣中渐次湮灭。

认识夏非这么久,我并没有认真去了解他,或许从一开始,他就让我戒备非常吧,一个像极黎风的人,对我若即若离,我虽垂涎他的美貌,心里却也知道他并不是那么好想与的人。

第二天,黎风的精神又稍微好了些,我带着他打的到汽车站,父母去世后就只剩外祖母住在乡下。

我虽然多次打电话要接她到我身边,她都以身体不舒服做借口,我知她老人家对父母的死一直存有质疑,虽未明确责怪我。

北方的冬天,寒冷得彻骨,下车后又给黎风吃了一道药,本来上车前想带他先到医院去检查的,被他拒绝了,说感觉好了很多,等回来的时候再去检查。

二十岁那年暑假我曾带黎风到乡下外婆家住两个月,那时我们已经在一起快三年,感情最好的时候。

我们曾在茂密的高粱地里接吻翻滚,在山顶上露营看着天上的星星谈天说地,那时的我们未曾想过人生竟有如此的坎坷。

下车后走大约五分钟的路就到外婆家门前,来之前已经给她打了电话,她老人家已经在门口的台阶上翘首以盼。

看到骨瘦如柴的黎风,外婆立刻红了眼睛,直说才几年不见怎么变成了这样,招呼我们进屋。

屋里暖气充足,为黎风脱下鞋子,抱他到沙发上坐下,外婆立刻端瓜果,糕点上来。

晚上吃饭时外婆问起我工作和婚姻的事,我实在不好告诉她现状,只能应付了事。

外婆心里不高兴,睡觉前还问我,“为什么要离婚呢,不是连孩子都有了吗?”

我尴尬看着她,说:“外婆,您也知道我和安乔个性一直不怎么和,在一起久了,两个人都很痛苦,离婚是迟早的事。”

“哼!哪对夫妻不是这么过来的,吵架,分分合合就是一辈子,你们这些年轻人啊,一点为人处世的道理都不懂。好了,外婆不唠叨了,省得你烦,等过了年,我去问问村里有没条件好的姑娘,你给我相亲去,你父母不在了,总得有个人管管你。”

我一阵头大,连忙回到:“外婆,您看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您这不是赶着外孙我快点走吗?”

“走走走,你要敢走,就别给我再回来。好了,快去睡,别看电视太晚。”说完转身关了灯下楼去了。

我站在门口苦笑一阵,回头看见黎风用促狭的目光看着我,叹口气,“老人家年纪一大,就爱瞎操心。她哪里知道,我是有了你万事都不愁了。”

黎风向我伸出手,“你外婆操心得也对,你总不可能一直一个人单身。”

我上床一把将他搂入怀中,“谁说我一个人的,嗯?”

黎风抬起眼帘看我,我突然间心慌,怕他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连忙低头堵住他嘴唇,他身体弱,没敢持续太久,浅浅吻了片刻便放开,说:“你放心,这些年我赚的钱不少,够治你的病,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黎风笑了笑,用水亮水亮的眼睛看着我,“阿明,你是不是老了,我们这么久才见面,难道你一点感觉都没有?”

这小子,也不看看自己的身板,我翻身将他压在下面,虎起脸看他,“你这是故意犯罪,知道吗?”

黎风笑,伸手上来环住我的脖子拉下去,“我就是故意,难道你不想以身试法?”

“待会儿可不许求饶,要知道我现在可是一头禁闭十年的狼。嗷呜——”

终究没敢做到最后,等他出来后,我就钻出被子,狠狠跟他吻在一起。

屋外爆竹声响了一个晚上,又是一夜大雪,第二天推开门,屋外银装素裹冰封千里,寒冷浸骨,我打水给黎风清洗后就让他窝在被子里不要出来,下楼去,外婆已经起来,连早餐都已经做好,老人家的精神头可真好。

把早餐端到房间里,黎风还睡着没动,我将餐盘放在门口搁物柜上,走过去,恶作剧的捏了捏他的鼻头,“懒猪,大年初二就睡懒觉吗?”

黎风脸色苍白没有回应,脸也冰凉冰凉的,我心里一惊,立刻摇他,“风,风,黎风,你怎么了?”

“唔——”黎风深吸两口气,缓慢真开眼,温润微笑看着我,“阿明。”

虚惊一场,我跪倒在床边,抱住他的头,“风,别吓我。”

黎风偏头,调皮咬了咬嘴唇,说:“龟息大法。”

“啊?”

“你不知道吗?龟息大法是一种武林绝学,练习的人可以不吃不喝陷入假死状态,怎么样,我刚才装得像不像?”

我哭笑不得看着他,再次捏了捏他的鼻头,“你这个调皮鬼,下次再敢吓我,看我不打你屁股。”

黎风把手拿出来伸了个懒腰,“好饿,阿明,早餐是什么,我闻到香味了。”

“你等一下,我端过来,是豆花和大肉水饺。”

起身,心里还是一阵心悸,看来得早点计划回去,先联系是肿瘤医生的阿多,让他帮忙找一家好一点的国外肿瘤医院吧。

吃完早餐,黎风吵着要看雪景,出门不方便,我便将他全副武装后抱到楼顶去。

坐下后,黎风不满拍了拍手上厚实的手套,“这样就不能玩雪球了啊。”

我在他身边蹲下来,“你别动,我捏给你。”

捏了十几个小雪球并排放在阳台上,突然想起来,“我们还是堆雪人吧。”转身,黎风正好双手捧起一个雪球砸过来,弄得我一身雪,我笑起来,“你这个坏蛋!”扑上去用冰凉的手捧住他的脸,他冷得大叫起来。

两个人孩子似的在楼顶玩到中午。

Section 26

黎风玩一上午,累了,我抱他上床后不久就带着满足的笑容熟睡过去,为他掖好被子之后,弯腰用手靠近他的鼻子,感觉到平稳的呼吸后才放心离开。

下楼,外婆告知家里面的菜吃完了,得到市场上去买,我便和她一起出门。

很多年没回来,这里还是原来的模样,典型的北方小镇,人们漕着浓重的本地方言,大声谈笑,互相问候,讨价还价。

在年货市场上,我给黎风买了一只中国结,希望我和他今后能平平安安。

回去的路上,外婆就提起相亲的事情,我只好告诉她,我要求的条件很高,看不上乡村的姑娘。

外婆不满看着我,“你一个离了婚的人,要求那么高干什么。”

我笑,“外婆,在大城市,离婚不算什么的,况且离婚又不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只是我跟妻子个性不合而已。既然是第二婚,我怎么也得找一个跟自己情投意合的吧,总不能这个不行离了又找?”

“外婆说不过你。”外婆不高兴扭头不再跟我说话。

我只能苦笑跟上去。

还没回到家,远远就看见两辆黑色奔驰停在门口,黑色人影站在车旁。

外婆咕哝一句,“谁啊,干嘛把车停在我们家门口。”

我心头一阵狂跳,不动声色走过去,待走到门口时,夏非才从车里出来,一身黑色长风衣,手戴黑色皮手套,向我招手,“Hi,大叔,好久不见。”

“小明,这是你朋友?”

我点头,“这是我公司的同事,找我有点事。外婆您进屋去煮饭吧,我等下过来帮忙。”

“哦,好吧。”外婆看着那些人迟疑点点头。

看着外婆进屋后,我才回头看夏非,他仍旧一脸乖顺无辜的微笑,我问他:“有什么事吗?”难道他真不打算继承家业了?这么快就放下一切追过来?

他耸肩笑了笑,“其实找你没什么事,只是我二哥有点叨扰到你了,我是过来接他回家的。”

“这里就是他的家。夏非,别来纠缠,我和他之间,没有你插足的余地。”

“是吗?”夏非长长呼出一口气,偏头自我厌弃的笑了笑,“大叔,原本我以为,至少在你心里面我还是有一席之位的。”

我冷笑,“你闯入我的生活就是为了谋这一席之位?”

“唔——当然不是。”夏非露出可爱的笑容,说:“我只是想看看你们这种变态是以怎样一种形式在这个社会上生活下去的而已。”

我心里打了个突,脸色不变问他:“那你得到什么样的答案?”

“无聊。”夏非摊开手,“大叔,太无聊了,进入你的生活之后我才知道你这样的人生简直乏味得不知所谓,为什么你还活着呢,什么意义都没有,什么目的都没有,活着,有什么意思?”

这小子可真会损人,我无奈看着他,“没办法,大叔只是个平凡人,没有高智商,没有高情操,不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不能改变世界,我只是像平凡普通的人一样的活着而已,而且,并不是每一个人活着都要有目的的,如果硬要说的话,就是和黎风重逢,完成他留下的游戏,如此而已。”

夏非脸上突然闪过不耐烦的暴躁情绪,在原地转了一圈,“啊啊,不玩了,大叔,一点意思都没有,大叔,把二哥还给我吧,他活不了多久了,我可以找到世界上最好的医生为他治疗,让他死得舒服一点。”

“黎风不会死!”我咬牙忍住满腔怒气回了一句,“请回吧,我不会把黎风再交给你的,除非我死。”

转身的一刹那,刚才一直站在另一辆车旁边的三个黑衣人扑上来将我反钳住压在车盖上,周围的邻居喧哗起来,好几个人大吼“干什么,干什么,大过年的来打架的吗?”

夏非不在意挥手让那三个人放开我,走过来,“大叔,我有的是办法整死你,别跟我倔,去把二哥抱下来,我在下面等你,不然,你也不想让你外婆看着你被打得半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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