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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连环——by寒鸦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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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来了怒蛟台,看着巨大的蛟龙雕像,嘉和叹了口气:“他虽与我东海龙族反目成仇,但也是我们的先祖前辈了,在此拜一拜吧。”言罢,他有些惫懒地随意作了一揖,也看不见几分尊重。绛朱则被梨花林的风景吸引了。那梨花林一片繁盛,梨花如雪,雪似梨花,春风卷落一场花雨。“是谁在前面?”绛朱发现梨花深处,一抹隐隐绰绰的蓝色身影。

那人闻声走得近了些,一双墨玉眸,沉静的笑容,很和善温柔的样子:“我叫桑落,打搅你们了吗?”东珞也走近,看着桑落无害的模样,不禁笑道:“你也是北荒的妖?”桑落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是从茯苓山来的酒妖。”

绛朱笑着说:“那你会酿酒吗?”桑落笑得更温柔了:“我本是酒幻化而成,自然是会的。我今日带了一壶南烛酒,不如送给你们吧?”东珞笑着掩口道:“刚刚饮了罗浮春,又有一壶南烛酒,今日可当真是赚了。”

桑落将一壶酒递给东珞:“这南烛酒最适宜夜间时饮用,对月独酌也是别有一番滋味的。在下还有好友要访,先行离去了。”绛朱和东珞得了便宜,也是客气地一礼:“那公子慢行。”

另一头,嘉和看着长欢问道:“我说,长欢啊,难得出来游玩,你怎么还是一张棺材脸?”长欢冷冷一眼:“这是你们擅自决定的,我没答应。”嘉和想了想先前的场景,摸摸鼻子笑道:“那也,怪不得我们嘛。你想,整日待在永夜殿里,不见天日的,多难受。”

“那你就另找住处吧。或者干脆将你送回龙宫?”长欢似笑非笑的神情甚是可怕,嘉和只能咽下自己到嘴边的话,默默观赏起怒蛟台的风景。

东珞看着梨花满天忽然转身,对着身后的长欢笑道:“此时梨花落,桃花开,你不觉得很熟悉?”长欢冷笑:“有什么熟悉的?”绛朱听不懂他们言语,只当东珞又痴缠,扯着嘉和向另一头去了。

只剩下二人,东珞的眼神仍旧妩媚:“长欢殿下,你怎么不笑一笑?当年你可没少笑给我看啊?”长欢倨傲地看了他一眼,某种寒星闪烁:“你是想死么?”东珞笑容不变,满面无辜的模样:“不想啊,但是殿下您贵人多忘事吧,我已经死了。”

言罢,他指着自己的心口,仍旧是事不关己的轻快语气:“就是殿下亲自动手的啊,一剑穿心,可疼了。”他笑得眉眼弯弯,却让人如坠九阴地狱。长欢闻言,眼神偏开,不再与东珞对视。东珞却不怕死地贴了上来,他看着长欢,轻声道:“可是死过一次的人,如何死第二次呢?”长欢蹙眉,就要推开他,东珞却又道:“不过殿下也可以让我魂飞魄散,这样也算是死吧。到时候,世间再无我东珞,殿下也全可放心了。”

他说完,竟然跪在了长欢面前,仰首道:“殿下现在就可动手,我等着。”

又一阵春风,梨花飘落在东珞的发上,他抬眼看着他,那样坦率的目光,看得人心中疼痛。长欢攥紧了手掌,却终究松开了。

第十三章:弄前章

悠悠扬扬一场梨花雪。

二人一黑衣,一蓝衣,一跪,一立。

东珞面容平静地跪在地上,白发垂落,黑衣如墨,眼神欢愉好似三月晴天。长欢垂首看他,冷笑道:“你以为我会杀了你?”东珞笑得明媚:“不知道。”长欢定定看了他一眼,转身踏着落花走了。东珞就跪在地上看着他的背影,面上的笑意一寸寸绞落,露出阴暗与抑郁的本质来。就像是外表镀着鎏金,实则里面已长满青铜锈的器具。

为什么自己每一回都看着他先离开呢?

现在是,多年前,自己躺在血泊里,亦是。

春风上树梢,扑扑落下的花遮断了视线,可是东珞远远望过去,还是能看见那个人蓝色的身影,黑发飘扬,流转着华光,好似一场春秋大梦。东珞叹了口气:“长欢殿下,我还是觉得你穿黑衣会更好看。”他声音很轻,几乎是呢喃。

当绛朱和嘉和游览完,回到怒蛟台时,长欢已立了许久。东珞也跟了回来,站在离他不远不近的地方。东珞看见二人来了,忙欢欢喜喜地招手,眉心梅花痣鲜红如血,平添妖异。

嘉和摇着扇子走过去:“东珞美人看见我如此激动,我当真欢喜。”言罢,就去拉东珞的手,东珞笑着任他将手掌覆在自己掌心,嘉和这人虽轻薄惯了,却从来不强人所难,倒是个解意的。“六太子,这世上美人有谁是你没招惹过得啊?”东珞似笑非笑地问道。嘉和摇着扇子,眼波一转,笑道:“不少呢。天帝陛下、紫薇帝君、玉华还有……”说到这,嘉和抬眼轻笑,“你们殿下啊。”

长欢走到他身边,忽然言道:“嘉和。”他没多言,可那声音冷如霜雪,教人心寒。嘉和干笑几声,收敛了笑容,凑到了绛朱身边。绛朱叹了口气,嘉和从来都是这样,流连风月,左拥右抱,好似永远不会爱上任何人。也许有人会以为,他对你笑,说那些调情话是因为喜欢你,可是绛朱清楚,他对每个人都是这样的,何来的喜欢?何来的真心?

“东珞,我们之后去哪看看呢?”嘉和勾着东珞,浅笑问道。他一身金丝玉珞广袖羽衣,压也压不住的风雅。东珞正要开口,嘉和脸色却一变,就连长欢也立刻回身,冷冷一句:“脏东西,来了。”

东珞和绛朱抬头,只看那花雨中隐隐一抹黑色,带着逼仄的气息扑面而来。

前一刻晴朗的天,顷刻间乌云蔽日,金乌堕天,风浪滚滚,吹来危险的气息。

一个模糊的黑影从阴暗处蔓延了出来,渐渐汇聚成一团人形的狰狞影子,看不清面目驱赶,但他的口中,却发出难听的,好似东西被烧焦了一样的声音。

那个黑影向他们爬过来,带着令人难以忍受的气味与声音。

长欢皱了皱眉,长袖一挥便是一道气刃劈向黑影,那气刃将黑影劈成两半,牵扯出无数黑色丝线,肮脏又令人厌恶。

但是,在这黑影下,一种浅淡的悲伤,却缓缓蔓延开。

长欢正要下杀手,却被嘉和拦住了:“长欢,那个东西并没有恶意。”长欢冷笑:“他有没有恶意,你怎么知道?”嘉和敛眉轻声道:“他似乎只是想接近我们。”长欢叹气,挑眉冷然道:“为什么你们总要节外生枝?”绛朱却上前来扯住长欢的袖子:“殿下,我们出来玩,碰到这些人,问问他们的经历,不也挺有趣的?”

多事。

但是长欢一贯是纵容绛朱的,便也随他们去了。

那团黑影果真没有攻击,只是缓缓地靠了过来。嘉和皱了皱眉头:“我怎么在他身上闻到了龙族的味道?”那团黑影闻言,忽然猛烈地挣扎起来,黑气四溢,更看不清身形。还不待嘉和阻止,长欢就是一个法诀,将那黑影死死按在了地上,被仙气绑住的黑影不停地哀嚎着,那惨叫的声音刺耳而又尖锐。

长欢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黑影,道:“我都说这种东西……”他话还未完,那人的惨叫声却停了。长欢回首,只见那黑气逐渐散开,想来是方才伤了这东西。

可谁知黑雾散尽后,露出的人形却让人吃了一惊。

那是一个看上去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冰蓝色的长发,淡青色的长衣,若不是满面潦倒落魄,应当十分俊秀飘逸才是。

可是这人青蓝色海族的眼睛,却弥漫着血光,已是入了魔的模样。

“你是什么人!”绛朱插着腰,绯衣映衬下,一张明媚活泼的脸,两点梨涡,眼波流转。那人愣了半晌,凄凄笑道:“你是焰妖?”绛朱一愣,有些意外问道:“你个怨妇脸,怎么知道我是焰妖?”

被绛朱说成怨妇脸,那人也没生气,只是一双秋波潋滟一样的眼,看着嘉和:“你也是东海龙族?怎么弱成这样?龙气微弱。”嘉和叹了口气:“我龙宫六太子也是你能妄议的?”那人冷笑:“龙宫六太子又怎样,我弄流清连龙宫都敢掀,还会怕你?”

他话音刚落,绛朱就惊呼出声:“你就是七百年前龙族叛乱的弄流清?!”东珞见他们如此神色,细细想了许久,才模糊地想出一个故事来。

传说七百年前,东海龙族中有一个重臣叛乱,后来被打散魂魄,只留下一魂一魄飘摇在天地之间,难怪他这么轻易就被降服了。毕竟当年,他是堪比玉华一般的人物。

弄流清纵然此刻形容狼狈,却仍然一派萧萧爽朗的风度:“是又如何?”嘉和看着眼前一片风轻云淡的他,忽然觉得疑惑:“你方才那般模样,一团黑影,看上去甚是诡异,是怎么回事?”他言罢,弄流清的脸色却有几分难看。

“这怒蛟台镇压着的蛟龙虽已神灭,死后怨气却深,我魂魄飘到此地,被他怨气所缚,渐渐沦为疯狂的怪物,若不是方才感觉出焰妖的气息,也不会清醒过来。”弄流清言语间几多不甘,但提到焰妖时,却多出几分温柔来。

绛朱倒是有些怜悯他,但是面上还是半分好脸色也欠奉:“那你接近我们做什么?”他语气咄咄逼人,但是一双圆圆猫儿眼,水灵灵,却让人一丝怒气也无。弄流清看了他一眼,冷声道:“我都说了是感觉到焰妖的气息,所以出来看看而已。”

到此时,众人已渐渐觉出一点意味来。这弄流清反反复复说到焰妖,看来,他与焰妖必定有所渊源。“父王说,你当年叛乱是为了一个女人,她是焰妖吗?”嘉和问道。

弄流清神色一暗:“是。”

原来如此。

绛朱这才了然,原来这弄流清是为情所困,才沦落到如此地步。

如此想来,更觉得他可怜。

“殿下,要不我们帮他离开怒蛟台吧?”绛朱偷偷拽住长欢的袖子,央求道。长欢皱着眉:“我为何要帮他?”弄流清虽说沦落至此,骨子里却还是骄傲的:“我又没求你。”长欢挥袖:“你们听见了,是他自己不要。”

言罢,他就要走,东珞却拦住了他去路:“长欢殿下何必如此呢?多救一人,多添福泽,不是结善缘吗?”他轻轻勾唇笑了起来,心却如寒冰般冷:殿下啊,毕竟你干过的缺德事也不少,阴狠毒辣,满手血腥,还不乘机积点福,消除自己几分罪孽?

他这暗示,旁人也许不明,长欢却是一清二楚。

他冷冷看了东珞一眼,就要绕过他离去,嘉和却又劝道:“此人只剩一魂一魄,断不会危害到我们,长欢,你还是帮一帮他吧。”

长欢回身,看着匍匐在地上,满心不甘的弄流清,缓声道:“我可以救你,但是你日后,须得跟在我身边,我从来不救没用的人。”弄流清狠狠瞪了他一眼:“想当初我掀了龙宫的时候,你还不知在哪呢。”

长欢没与他计较,默念法诀,冰冷的黑气钻入了怒蛟台中,过了些时候,一股黑影从弄流清身上浮现,逐渐退回怒蛟台中。同时,绑在弄流清身上的仙气也渐渐散去。

弄流清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虽然被长欢所救,却半点谢意也没有。绛朱想着有些不服气:“弄流清,我们殿下救了你,你怎么一声谢都不说?”弄流清翻了个白眼:“我有求他救我吗?是你们自作主张。”绛朱气得直跳脚,指着他,浑身哆嗦,咬牙切齿道:“你个怨妇脸,我们好心救你,你还不领情!气死我也!”

弄流清冷哼一声,一身淡青羽衣,看上去长身玉立煞是飘逸,却是如此赖皮模样。

长欢看着这个意外收获,低垂眼睑,道:“回去了。”

绛朱和嘉和想想,觉得今日也的确是尽了兴,还捡了个免费跟班,便也不再吵嚷要去别处看看了。看着一行人离去的背影,东珞唇角轻勾,妖异森冷。

“一切,现在才刚刚开始。”

他低低的呢喃声带着血腥的气息,将一场风浪,引向那在花雨中渐渐远去的人们。

“东珞,你发什么呆,过来啊!”绛朱热情的呼唤声传来,东珞眉眼弯弯,轻轻笑道:“来了!”他的声音轻快明媚,一瞬间冲散所有阴暗诡秘。

第十四章:步蝶罗

月色清辉。

美轮美奂的宅邸在夜色与月光下,敛去了白日里的光辉,缓缓透出一种静谧与积淀已久的古老与苍茫来。

弄流清坐在树干上,月光如水,让他看上去好似清辉中一抹幽魂,随时能随清风上九霄天外去。夜风吹起他冰蓝色的长发,也送来蝶罗花香甜的香气。弄流清俯瞰着地面上,在夜色中绽放的蝶罗花。紫色的花瓣就像是诱人的梦一般,带着甜蜜与堕落的气息。那香气更是芳香馥郁,飘过鼻端时,让人心醉。

其实在北荒这么多年,弄流清最喜欢的花就是蝶罗花了。

那是北荒最容易修成妖的花,蝶罗花妖也拥有着与狐族一样的天赋。

听起来似乎觉得蝶罗花妖异,其实这种花还很助眠,用得多了,便会让人入梦。

海族特有的青蓝色眼瞳就像是冰冷的玉石一般,他眼风扫过地面,忽然轻声笑了起来:“这里的蝶罗花,用得太多了。”他从树干上跳了下来,理了理衣服,便悠悠地携着寒露,踏着月光,回了自己的屋子。

……

“别跑啊。”

……

“回来。”

……

“我的孩子,回来。”

男人的呼唤声带着笑意,却令人毛骨悚然。

夜空中一弯冰轮,满眼的血红的彼岸花在夜色中贪婪地享受着月华。

少年就站在花海间,他在笑。

很烂漫的微笑,一双细长但是漂亮的眼睛笑得弯弯如新月,眼瞳是纯正的黑色,此刻被染上笑意,就像是水中捞起的墨玉珠子,光华流转,明媚烂漫。少年的皮肤白的有些过了,更衬得嘴唇鲜红。他咬着唇轻轻地笑,十分无邪的模样,面庞却又多出一分天真的艳丽来。

过长的黑发被红色的帛丝轻轻地拢起,几缕发丝调皮地拂过少年的唇角。

少年穿着鲜红的衣裳,那种明媚与艳丽几乎能灼伤人的眼睛。但是他的皮肤却又如白玉寒冰一般冰冷。他的十指瘦而纤长,指尖苍白毫无血色,就是那样漂亮的白皙的手指,挑起了一朵血红的彼岸花。他对着远方幽幽地笑,却没有笑声。

他将那朵在他指尖飘摇的可怜的花抛向上空,看着那抹血红在浓重的夜色与皎洁的月光中,划过一个漂亮的弧度,又落进了它抽根发芽的土壤中。

“你看,它死了。”少年欢快地在那朵花上踩了一脚,笑容烂漫。黑衣的男人缓缓走进,揉了揉少年的发:“我的孩子,你永远都带着鲜活的气息,毫不犹豫地撒谎。”少年不满地抬头,看着黑衣的男人。谁知那个男人与他相像的眼睛却变成了两个血洞,他的面庞被鲜血染红。

男人脸上的血落进了少年的眼里,视线变成一片血红。

当他擦干眼睛时,眼前的场景却成了一座黑色的宫城。

漂亮的屏风此刻却透着阴森的气息,少年低头,却发现自己的四肢已十分修长,是个青年的模样。在他面前的床榻上,躺着气若游丝,正在生死间挣扎的那个黑衣男人。男人面上的威严与冷酷已尽数绞落,他的眉眼间的彷徨怎么也掩盖不住。

男人指着他,声声凄厉:“逆子!你这个逆子!”

青年只是漠然地立在他面前,看着男人垂死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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