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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孩子,他不说话——by赤暮洛汐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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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说话了,转过头很久没有再看向我。本来以为她心里会带有一丝歉意,但没想到……这女人真的是比狼还要残忍的动物!至少狼的同伴在死去时还会哀嚎,但是她根本不会!

“你是真爱上那个怪胎了吧?呵……” 她此时一副嘲讽的样子看向我,眼里充满了笑意。

“是,那又怎样?在你们眼里他是怪胎,但在我的眼里,他比任何一个人都干净!尤其是你,你不配当她的姐姐!” 想到之前小鬼为了她阻止了我报警,我都觉得小鬼做的是多么的不值得,这个女人,根本没把他当成弟弟看待过,是连一个正常的“人”都没当过!

“那恶心的怪胎,你简直是比他还要恶心百倍!” 她眼里忽然满是怒意道。

“你是在嫉妒吧?” 我知道戳穿了她的心事,脸色变得异常难看,“当年离开家的你,现在变成了这幅模样回来,心里一定很不甘心吧?我知道你在找谁,只是找到现在都没有下落,是想报复吗?这就是你选择回来的目的,找着根本没有任何消息的父亲吧!”

她情绪瞬间变得异常激动,涨红了的两只眼睛盯着我,但我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我知道她是不会告诉我小鬼的下落了,倒不如来个痛快的!

“滚!给我滚出去!!” 她怒吼了起来,眼泪一下掉了下来,柜子上的东西全部被胳膊用力的扫了下来,摔在地上是什么声音都有。

“原来你也会流眼泪啊,我还以为你这恶毒的女人根本没有这个东西呢!” 此时的那个警服人员已经开始制止了我与她的谈话。

“哈哈哈……那怪胎根本就不会回来了,哈哈哈……” 这女人更疯狂的仰头笑了起来,怒怨的眼神却没有离开我一下。

“你胡说!”

“别忘了,是谁当时不敢面对他的,是谁当时看见他被带走不管不问的,哈哈哈……这一切全是你亲手所赐!全是你!!!活该……都活该……哈哈哈……哈哈哈……”

“你这疯女人!疯女人!!……” 我被强制性的拉了出来,里面的疯女人不时发出着疯笑声,我在门口压制着怒气,到最后彻底崩溃的蹲坐在了地上,靠着冰冷的墙面,双手抱着头,泪水无声的滑落……再也不可能了,再也不可能了,那个女人说的对,是我在最后一刻伤害了小鬼,那个一直安静着不说话的小鬼,一直没有声音的在背后默默保护着我的小鬼……为什么当时不勇敢些,如果当时没有选择逃避和恐惧,或许现在我不会这么痛苦和懊恼!为什么只有在人犯过错之后,才会回来忏悔,还有什么用?

那个瞬间的眼神,所带给他的又是怎样的一种伤害啊……这辈子都偿还不清了的债!

第 26 章

第一次喝起了酒,实在是无法再压抑住内心窒息的痛,甚至彻夜无法睡眠。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喝了多少,只是当我再醒来时,发现身下一大滩的血,我知道那是我的,因为此时镜子里的自己,嘴角全是干了的血渍。

忽然觉得这个天生带给我的体质就是对我现在、此刻最好的惩罚。我不禁笑了笑,对着镜子里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自己笑了起来,转而又愤怒的一拳打了上去!瞬间里面的“我”变得支离破碎,鲜红的血液从那里顺流了下来。

之后,我彻底变了。变得不再是我,而彻底成了他,只是我始终是个影子,一个我想念他的影子。

多年后,那只陪着我的肥猫也走了。只是它走时,不再肥了,早就在小鬼离开后没多久就彻底瘦了下来,我想它一定是很思念那个小鬼,所以直到走的时候都没有闭上眼睛……小鬼,究竟你去了哪里,肥猫现在走了,你知道吗?你在哪里,为什么就那么狠心,连它走的时候你都不回来看一眼?是不是等我有一天像肥猫这样离开了,也要让我和它一样,终究要睁着眼盼你回来……

突然想肥猫走了也是种解脱,至少不用一天两天的坐在门口,等待着那个终究不出现的身影。走吧,一切就都解脱了……

那天回家,老娘又谈到了结婚的事,只是老爹的一个眼神终止了她继续要说下去的话。因为这几年里,只要我一听到这个话题,整个人都变得暴躁起来,就这样,饭也没吃完,我便一声不吭的走了。

我不想这样的,真的……对不起……这里真的很痛,像是被千万只蚂蚁咬着,痛的让我窒息,让我喘不过气来!我击打着胸口,就是想平复些,可是眼泪就是止不住,我倚靠在路灯下,冰冷的雪从黑夜中落下来,刺痛着我的脸,好像是在宣泄着它的愤怒。

没过多久后的一天,我收到了一个包裹,没有署名。我不知道会是谁给我寄的东西,但,这一定是寄错了地址,因为这些年来除了家人,没有人知道我的住处。当我反复问了快递员是不是寄错时,可是地址就是署名这里。

签完字,我好奇的把这个挺沉的大家伙搬进了屋。小心翼翼的将包裹的袋子拆开,又把里面的盒子打了开来。当我把里面的东西搬出来时,泪水涌了出来……那是一幅被裱好的画像,而画框里的人我认识,那不就是我吗!二十岁那时候的我,笑的那么的温和阳光。可现在……我已经不会笑了。

小鬼,小鬼……这是你当年欠我的那副画,你还是……

我伸手掩住面,哭的更是伤心,因为在画框的左下角我还发现了一张被折好的纸,而这张纸,就是多年前在这里,我还给小鬼的那一张。

“你懂的,你还是懂的……” 看着一字都未填写过的白纸,紧紧的贴在胸口,不肯再放下来……

小鬼,你过得还好吗?有没有想我?对不起……这三个字紧紧跟了我这么些年,却一直无法亲口对你讲出,对不起……你还记得我们的家,还记得有我,还记得这里,你回来了吗?还是从来就没有走过?……因为每次你都躲藏的太好,让我怎么找都找不到你。不管别人怎么想你看你,在我心里,你是最好的,最安静最乖巧的那个干净的男孩儿。你听到了吗?我依旧在这里,从来没有离开过,我只怕你有一天要回来却找不到了回家的路,所以我一直在这里,一直在等你回来,回来后我们依旧一起像以前那样,好吗?……

******

我的故事在这里就要结束了,我只想告诉一些有心人。既然喜欢上了一个人,就不要有迟疑,就算他真的有什么不完美的地方,请不要用你的眼神伤害他。因为当时就是因为那个瞬间的眼神,我伤害了那个孩子,那个当时蒙蔽了我的双眼、蒙蔽了我的内心的刀刃,刺伤了他。

对,他不完美,我当时看见那一幕变成了傻子,等清醒时才来后悔 —— 只是因为他是一个“双性人”。但他还是、只是个男孩子,只是上帝给了他一个假象的外形,蒙蔽了我们所有人的眼睛,也包括他自己。

但这并不是他想要的,不是吗?我们有什么资格来谴责他?结果却不停的带给他伤害和折磨,难道他自己就愿意吗?

他刻意的躲避着所有人,甚至不再说话。只是为了保护他自己那个世界里,还是那个干净美丽的他,他的所有。所以一切,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不能说。

当他对我敞开了那千斤重封闭的铁门时,我却把他狠狠的推下了悬崖。这个伤害,牵制了我的以后,我的将来,我的一生。只求他能够再度出现,只是为了想偿还他。

我在为我当时的错误不停弥补着漏洞,折磨着自己,无声的忏悔着……

那孩子,他叫“繁安”,没有姓的名字。只因在这繁乱的尘世里,有着那么一个安静的孩子。多美的名字啊。而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没有特别的我。只是因为那个不说话的孩子,照亮了一时的我。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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