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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十年——by素谨兮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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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脑袋还留在龙味吧,是给林宇的。”

“林宇?哦~,你同桌。”

“Good,bingo!”

“老子当年和你同桌,怎么没见你对我这么好?”

“哪次你不是屁颠屁颠的跟来了,需要我带吗?”

“哼!借口。”

“我说,你不回座位,跟着我干嘛?”

“老子要看看我的情敌长啥样。”

“……”

午休的教室里异常安静,但仍有笔尖摩擦纸张的沙沙声,而这声音制造者之一,就有林宇。

“喏!今天下馆子,不小心多点了一份鸡汤,顺便给你打包过来。”萧齐站在林宇桌前,神态有些不自然,晃晃手里提的东西。什么一不小心多点一份,完全是特意的,怂包!赵子东在心里无限鄙夷了萧齐一把。林宇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看了萧齐一眼,自然也看到他身边人高马大的少年,想必这就是他的好哥们,赵子东,随后,又垂下了头,继续舞动着手中的笔,沉声道,“我不需要,你给别人吧!”

“你!算了,反正也是多出来的,你不喝扔掉好了。”萧齐用力的把打包盒掷在林宇的课桌上,转身就走。赵子东仔细的打量林宇一番,便跟着萧齐离开。

“啧啧啧,我们俊美无双的萧大少也有碰壁的一天,我有幸能够看见,真实不枉此身啊!”赵子东见自己的座位被占,也不赶人,心里舒畅的用眼在萧齐和林宇之间来回扫荡。

第三章

看着萧齐一声不吭,不像平时刻薄的反驳,赵子东便收敛住表情,认真起来,“萧齐,今天你那创口贴是给林宇的?”

“嗯。”萧齐望着林宇挺直的背影,“东子,你说他会不会真扔掉啊。”

赵子东想起刚刚林宇手指上的创口贴,若有所思地看着萧齐,“不好说,别看你小同桌瘦瘦弱弱的,就看他刚刚的态度,就知道脾气肯定弱不了。哎,萧齐,我说你是不是对他太好了点啊,艾珏可是你亲妹,都没见你对她这么好。”

“东子,快跟他出去看看!”萧齐连忙催促着赵子东。

赵子东跟着林宇走到走廊拐角处,就见林宇毫不犹豫的把打包盒扔进垃圾箱,林宇转身回头,便看见赵子东盯着自己,不禁怔住,但仅一下就若无其事的越过赵子东,不一会儿,身后便传来赵子东的声音,“小子,萧齐是单亲家庭,让他主动地对一个人好很不容易,虽然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让他对你这么好,但是你这样糟蹋他的感情,心里就不会觉得愧疚吗?”林宇背对着赵子东,立在原地,双眼通红,却冷声道,“我不会觉得愧疚,因为我就是这么一个冷血无情的人,所以,你叫他适可而止吧!还有,我什么也没为他做过。”说完,便快步离开。妈的!赵子东气愤的朝地上吐一口虚痰。

萧齐,对不起,我不能再贪恋你的温暖了,你知道吗?你的天堂,对我来说,就是地狱。

——林宇

“萧齐,那个,我们去打篮球吧。”赵子东故作轻松的建议道。

“东子,他扔掉了,对吧!”萧齐闭着眼睛,仰倒在椅背上,脑海里涌现的全是林宇空手而归的场景。

“萧齐,人家不领情你就别拿热脸去贴冷屁股了,这不是你的风格,我看他也不是什么好鸟,没必要,完全不值得!”赵子东义愤填膺的说道。

萧齐紧蹙眉头,仍闭着眼,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似自语道,“他那么瘦,不吃怎么行,自尊心有那么重要吗?”

而此时的赵子东,眉头更是皱成一个川字了。

林宇回到座位上,看着手指上的创口贴,萧齐亲手为他贴的创口贴,动作极尽缓慢的把它撕掉,仿佛撕得不是创口贴,而是他对萧齐的最后一丝留念,看着手指上狰狞的伤口已经溃烂了,林宇不禁苦笑,明明知道贴了会这样,居然傻傻的让萧齐贴,还舍不得撕,就是为了让萧齐看到这个创口贴时一脸傻笑的模样吗?林宇,你真傻,你和萧齐两个人都是世界上最傻的傻瓜。林宇用力地紧紧握住手指上的伤口,好疼,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泪,还是掉了。

听人说过,身体上的伤痛了,心就不痛了。可是,为什么我手指上的痛却远远抵不过心口的痛。

那天发生的事仿佛都是插曲,过了,便烟消云散了。林宇本还担心,若萧齐依旧缠着他,那就换座位吧,不过以目前的情况,两人互不相理,就如上次冷战一样,那就这样吧!毕竟在他身边,还能感受到他的气息,尽管是偷偷地,但对于情窦初开的林宇,这就够了。

那萧齐呢?萧齐已经彻底慌了,他现在做什么似乎都是错的,只会惹林宇不高兴,他也觉得自己犯贱,干嘛非要管林宇的死活,可他就是控制不了,看他受伤,他就心疼,看他吃的不好,他就忍不住想给他补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喜欢关注林宇的一举一动,想要看见林宇的每一种表情,也许是从分班的第一天做自我介绍开始了,那天,林宇低着头轻声说,“大家好,我是林宇,谢谢。”然后红着脸抬起头,不经意间与萧齐四目相对,便快速垂下头回到座位去,班主任那时还调侃道,“别看林宇羞羞答答的和小女生似的,可说话简练,就连胆量也大,都没经过我的同意就自己跑下来了。”顿时,全班哄堂大笑,而林宇同学马上从座位上弹起来,火红的脸像是可以滴出血似的,结结巴巴的窘迫道,“我、我、这~”

“好了,老师和你开玩笑的,瞧你脸红成个什么样子,快坐下吧。”班主任挥手示意林宇坐下,无奈的笑道。

虽已是秋天,但阳光依旧明媚如春,真是上体育课的好时节,此时,高二(1)班的男生们正在篮球场上挥汗如雨。当然,也有例外,比如林宇,他其实也想玩,可身为独生子的他,家里的希望都在他身上,因此,从小便被父母告诫要抓紧每分每秒努力读书,就连农活累活,父母都没让他碰过,要说他会干什么,也就是做饭和打扫卫生了,林宇所有的空闲时间几乎都花在学习上,更别说打篮球了。

“林宇,怎么天天看书,都上体育课了,玩会呗!”艾珏蹲在林宇的面前。

“没什么好玩的,我觉得看书也挺好的。”林宇坐在草坪上,挥一挥手中的书。

“哎呀,再这么下去你会变成书呆子的,走,陪我去教室拿点东西吧,权当运动了。”艾珏伸手就要拉林宇的手,可被林宇快速的躲了回去,讪笑道:“我自己起来,走吧。”艾珏收回自己僵在半空中的手,尴尬的点点头。

“艾珏,我们干嘛走篮球场中间啊,在这很容易被球砸到的。”林宇跟在艾珏身后,左顾右盼,生怕被篮球砸到。

“不会的,你放心吧,他们球技还是可以滴。”艾珏刚一说完,便听见身后“啊!”的传来一声,回头一看,林宇便倒在地上,鼻血不止,艾珏还未靠近林宇,萧齐便神色慌张,大汗淋漓的跑过来,一把横抱起林宇,直接往医务室跑,动作一气呵成。艾珏看着已消失不见的身影,回过头来,不敢置信的盯着刚跑过来的赵子东,“东子,是你干的对吧?”艾珏见赵子东低着头,一副小学生认错的模样,失望道:“这就是你给我的惊喜,我真不知道你怎么会这样,太让我失望了。”话罢,便也往医院跑去。

“诶,嗨,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会这么弱不禁风啊。”赵子东纠结的表情嘟囔道,侧过头看着面无表情的程煜,烦躁地挠挠后脑勺,对程煜说道:“我去看看林宇,你,去不去?”程煜盯着艾珏跑去的方向,淡淡道,“身为班长,当要去关心同学了。”便上前一步走了,赵子东看着程煜的背影,不自觉的打个冷颤。

第四章

“头还晕吗?”萧齐心疼的看着躺在床榻上的的林宇,柔声询问道。

“好多了。”林宇苍白着脸,安抚的朝着萧齐笑笑。

“那等下去医院拍片吧,校医说最好拍下,怕落下什么病根。”萧齐建议道。

“不,不去医院!我不去医院!!”林宇突然激烈的挣扎起来,脸色越发苍白。

“好,好,好,不去医院,不去医院。”萧齐连忙起身怀抱住林宇的头,手在他的后背安抚的轻拍,过了一会儿,林宇果然镇定下来,而且双手环抱住萧齐的腰,这让萧齐产生一种哄小孩的错觉,而对于林宇的亲近,萧齐不觉得反感,甚至很欣喜。

不过目前,萧齐却开心不了太久,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犹豫再三,萧齐还是开口道,“林宇,如果你是怕”“不是医药费。”林宇打断萧齐的话,把头闷在他的怀里,圈着腰的手紧了紧,说道,“我出生不久后,父母就出去打工了,把我寄放在爷爷家,爷爷对我可好了,什么好吃的都留给我,在七岁那年冬天,我说要吃鱼,爷爷就跑到自家湖里抓鱼,可,可在抓鱼的时候,突然犯病,倒在,倒在了冰冷的湖里,幸好被路过的村民发现,送到医院,可是”林宇不知何时已是泣不成声,哽咽道,“医院说,爷爷的病情需要马上做手术,可是手术费需要20万,我们家,根,根本就拿不出来,爷爷就这样,在医院里活活病死了。”林宇在萧齐怀里哭到全身痉挛,似乎要把这十年来的压抑通通发泄出来。后来萧齐才知道,林宇从七岁那年起就拒绝上医院,拒绝吃鱼。

胸前冰冷的触觉提醒萧齐怀里的人儿此时是多么悲痛欲绝,萧齐知道,林宇是把他爷爷的死揽在自己身上,拒绝上医院,拒绝吃鱼,来对自己进行惩罚,傻林宇,可是你这样,你爷爷也不会活过来的,相反,只会伤他老人家的心。

“林宇,这只是个意外,你不应该把所有责任推到自己身上,‘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有些”萧齐低头一看,怀里的人儿已经哭昏过去了,无奈中断劝慰,怕是太累了,真不知道这瘦弱的小身板里还藏着多少事。萧齐正想着,身后便传来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扭头一看,艾珏已到眼前,“萧齐,你们这是~”艾珏指着他们的亲密姿势,僵硬着表情,不解的问道。

“啊?哦。”萧齐这才发现,两人搂在一起许久了,于是尴尬的轻轻放下林宇的脑袋,双手绕到腰后解开林宇的手。

怎么这么紧,萧齐正纳闷林宇的手怎么锢得这么牢,这时,便有另外一双手强行的解开林宇交叉的双手。

“我说你不要这么暴力好吗?他正睡着呢!”萧齐对艾珏不满道。

“我不暴力行吗,你也不看看你们两个男生搂在一起像什么样子!”艾珏怒气相对。

“你吃炸药了是吧!”萧齐紧蹙眉头看看艾珏,觉得有些不可理喻,这应该是印象中艾珏第一次对他发这么大的火。

“东子,把她带出去。”萧齐朝刚走进医务室的赵子东说道,艾珏躲过赵子东伸来的手,一脸怒气的径直向外走去,徒留赵子东茫然的呆立在原地,空气,瞬间凝聚。

“萧齐,林宇没事吧?”程煜打破僵局。

“嗯,校医说应该没什么事,不过最好能去医院仔细检查一下,”萧齐突然把视线转向在一旁发呆的赵子东,毫无商量的语气,“东子,跟我去来一下。”

操场上,蓝天白云,微风习习,而绿茵的草地上却是人影寥寥。

“赵子东,别和我鬼扯你是不小心的,你最好老老实实告诉我原因,否则、”萧齐恶狠狠的瞪着赵子东,一手紧抓他的领子,另一只手握成拳停在半空中,好像随时都有可能像铁锤一样砸下来。

赵子东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一幕,这就是他十几年来的好兄弟!就连小时候玩坏他最爱的玩具他都没有冲自己发过这么大的火,现在他居然为一个刚认识不到一个月的同桌打自己,这就是他妈的兄弟,我呸!

“否则?呵,好啊!老子告诉你,老子没原因!老子就是看他不爽!!老子就是想打他!!!”赵子东刚一吼完,右脸就结结实实的挨了萧齐一拳。

“妈的,为了那个穷小子,你居然真动手打我,萧齐,老子不发威,你还真当我是hellokitty!”赵子东也不落后,反手一拳打向萧齐。

激烈的阵阵拳打脚踢之后,两个热血少年脸上身上纷纷挂满彩地躺在草坪上。

“东子,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可是,林宇对我来说真的不一样,我真的不能忍受任何人欺负他。”萧齐望着天空,陈述着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难道老子就能忍受他欺负我兄弟吗?你当他是宝,他当你是什么,是草!”赵子东喘着气爬起来,冲着挺尸在草坪上的萧齐吼道,然后望向别处,声音有丝哽咽道,“萧齐,你听清楚,你是我赵子东的兄弟,不是让别人随意践踏的阿猫阿狗!”话落,便一瘸一拐的转身离开。

萧齐依旧望着天空,他刚刚清楚看见了赵子东微红的眼圈,他知道,这是他一辈子的好兄弟

“没事吧。”程煜看着远方。

艾珏瞥一眼刚刚站在自己身边的程煜,无所谓的耸耸肩,“我能有什么事,你知道的,我就是什么都喜欢表现在脸上,过一会就没事了。”

“你是我见过心事藏得最深的人。”程煜看着艾珏毫不留情的一语道破。

“说什么,听不懂。”艾珏有些不自在的的撇开眼,而后想起什么似的,“对了,林宇没事吧?”

“听萧齐的口气,应该没什么事。”程煜也不逼她,只是把视线移向别处,淡淡答道。

“哎,你说东子今天怎么这么犯混啊,他居然叫我把林宇引出了,说是给我一个惊喜,然后借失手砸伤林宇。这不像他简单的脑子能想到的事啊,而且他也没理由这么做啊。”艾珏不解的向程煜说道。

“因为这主意本来就不是他出的。”程煜扭头看向艾珏。

“……”艾珏更加疑惑的盯着程煜。

“出这个主意的人是我。”程煜毫不心虚的承认。

“为什么?”艾珏实在想不通,怎么又牵扯上程煜了,突然,脑海里闪过一个荒唐的想法,便脱口而出,“不会是为了挑拨萧齐和东子的关系吧?”全校都知道,校草萧齐和赵子东是铁哥们,而赵子东和副草程煜是好朋友,但最奇怪的就是萧齐和程煜的关系仅限于同学,甚至很多人都认为两草不和,以至于一直有传闻说萧齐和程煜在争赵子东,不过事实如何,艾珏也不知道,但她可以确定的是,萧齐和程煜的关系真的是一般般。前些天就听东子抱怨过林宇‘夺他所爱’,以东子的大嘴巴,想必程煜早就知道林宇对萧齐是特殊的了。不得不说,艾珏的想法尽管有些猥琐,但还是有依有据的。

“你不要这么无聊好不好,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我是为了你!”程煜真的被艾珏逼急了。

“我不知道,再说了,这和我有什么关系!”艾珏躲避着程煜的火热视线,提高音量掩饰着自己的虚心。

“如果不是林宇伤到手指,萧齐会冲你发脾气吗?你会在上英语课的时候偷偷哭吗?”程煜步步紧逼。

“所以,你都看到了,那条手帕也是你的吧!”艾珏有种心底的秘密被窥探的感觉,越发觉得在程煜面前自己就像一个透明人,无力的声音中透出明显的不满情绪。难怪上英语的时候,同桌递来一条手帕,当时她还觉得这条手帕怎么这么眼熟,程煜,你到底还知道多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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