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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龙法则 上——by柔の千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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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灵之谷,四区最大的那一块,”撒克洛公爵回答说,“你知道那个地方吗?”

艾洛斯点点头:“我当然知道,这家钉子户!”随即他一副气急败坏地口气说,“明明在我国的四区占据了那么大一块地方,富地流油,却连一毛钱的税也不交给我,迟早让我给端了!”

“说点实际的好吗,”撒克洛叹了口气,用一副连自己也没察觉到的宠溺口气说,“其实这次你可以不用去,我和财政大臣去就可以了。”

“那当然不可以!”艾洛斯立刻反驳道,“那么大一笔的开支,我怎么可能交给别人去谈呢!你想想,那是多大一笔钱……”

“你不相信我?”

艾洛斯的话还没有说完,手腕就被抓住,他愣了愣看向撒克洛。

他忽然发现这是自己第一次直视着那双黑色的眼睛,他忽然想起第一次的相遇,这个男人抬起头看向自己,那双黑色的眼睛是一种近乎冷酷的沉寂,而现在却是一种固执的孤独感。

他有些心虚地咳嗽一声,把头转开,手腕却任由对方那样抓住:“我也不是不信任你啦……但是很多细节我还要去跟精灵商定嘛,”他小声地说,“而且三区肯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虽然把教会派过去了,多半是滥竽充数的,只有让那些精灵过去,我才放心一点呀……”

撒克洛愣了愣,原来艾洛斯一直坚持要精灵去做堤坝的工程,竟然是为了这个。

“当然,精灵的价格比起矮人那些钱转子肯定会便宜一点,”艾洛斯补充了一句,这一点也非常重要!

艾洛斯又看了撒克洛一眼,不管怎么样,他好像记得曾经在哪里看到过这种黑色的眼睛,却又一下子想不起是在哪里。

“可是,我们还是没有解决你怎么进入精灵之谷的问题,”撒克洛说,有点不甘心地放开对方的手腕,因为现在好像已经没有什么理由再这么握着了。

艾洛斯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之前也有考虑过这个问题,我想出了两个方案。”

撒克洛公爵有点惊讶,虽然对方是一条强大的龙,但是在智商上……有点不礼貌地说,似乎不太高明,以这样的智商能想出两套方案,真是令人惊讶。

“你可以……拿出来,我们讨论一下,”撒克洛公爵好奇地说。他通常会否决艾洛斯的提议,因为那些方案根本就没有可行性,最近,他似乎喜欢上了这种感觉,大概是那双金色的眸子中流露出来的委屈与不甘,让他很受用。

艾洛斯听到对方想要听听自己的方案,非常高兴,他将眼前的小宝箱拖到身后,用手拍在柔软的床上用来增加语势:“第一套,我们把西路叫出来,这样我们可以用换取代价的方法,让我安然出入精灵之谷!”

“第一个问题,”撒克洛公爵皱了皱眉头,“谁是西路?”

艾洛斯想起自己从来没对撒克洛公爵透露过关于戒指的事情,于是他将那枚戒指的事,包括西路是黑暗商人,甚至愿意当他的理财顾问这种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撒克洛公爵,顺便给他普及了一下黑暗商人这个职业的常识。

撒克洛公爵点了点头,这是一个他完全没有发言权的领域,属于无关人类世界的以黑暗为秩序的世界,所以他只能提出最基本的问题:“如果代价不是很大的话,我们可以试一试……可是,戒指已经被封印了,我们怎么把西路给叫出来呢?”

“用冰冷之心就可以了!”艾洛斯觉得自己被肯定了,特别洋洋得意,“它就封存在拉里的体内,我们可以用它解开那个该死的高阶封印,这样西路还能告诉我们,是谁封印了他!”

撒克洛公爵点点头,接着问:“你知道怎么用冰冷之心解开封印吗?”

艾洛斯很干脆地摇了摇头:“不知道,但是我们可以问西路!”

“……”

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果然,对方的方案完全不靠谱!

撒克洛看向艾洛斯,果然,对方那双金色的眼睛流露出沮丧的情绪,他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顶,柔软的金色发丝就像上好的丝缎一般,让手指留恋不舍。

“那么我还是来说说第二套方案吧!”艾洛斯从沮丧中振作起来,现在还不是泄气的时候,他还有第二套方案呢!

“说说看?”撒克洛有些心猿意马地应付着,手指继续抚摸着对方柔软的发丝,那像阳光一样流泻在指尖的金发,诱、惑着手指,想要紧紧抓住。

“封印我。”艾洛斯一点也没有察觉,以严肃的表情说。

撒克洛想也不想,立刻否决道:“你有第三套方案吗?”

艾洛斯很失望,但是还是不放弃:“我觉得这个办法很好啊!为什么你觉得不行?”

撒克洛叹了口气:“虽然我没有学过魔法,但是有些基本的铁则,我还是听我母亲说过的——其中一条,自己不能封印自己。”

艾洛斯眨眨眼睛:“难道不能找别人来封印我吗?”

“教会的人?”撒克洛反问。

艾洛斯一想到那些光明之神的信徒给自己下封印,别提有多恶心了,于是问:“没有别的选择了,这年头,不会所有的法师都不见了吧?更何况,魔法元素也不是完全没有了,它们只是……在休息嘛。”

撒克洛想了一会说:“你能出来吗?我家地牢里有一个。”

艾洛斯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然后拍掉对方一直在自己头发上摸来摸去的手,将自己的小宝箱小心翼翼地藏到了床下面:“可以了,我们去地牢吧。”

亡者在三更半夜迎来了两位客人,不过用更加严谨一点的话来形容的话,一位应该是主人,另一位就是主人的主人。所以呢,亡者为了在这里更好地生活下去,非常热情地迎接了他们,甚至提出了要给他们泡茶,但是对方非常无情地拒绝了。

“什么?封印?”亡者正在给自己泡茶,听到撒克洛的话以后,茫然地看向艾洛斯,“您说……封印他?”

亡者打量着艾洛斯,他在教会法庭上看到过他,这个年轻人坐在最高的审判席上,阳光从他背后的巨大玻璃窗里撒过来,让人有种沐浴在圣光里的错觉,而这个人就代表着这个国家最高的法律,掌握着最顶级的生杀大权。

当然,法师对皇权的态度基本上都是不屑一顾的,这和个人的力量有关,当你拥有能操纵生死的力量的时候,就无法谦逊地对待以权利来操纵生死的人。

不过,他还是表现出了应有的尊重,毕竟这儿住的还不错。

“陛下,”亡者行了一个宫廷礼,“很高兴为您效劳。”

艾洛斯没有见过这种行礼方式,看起来似乎是旧时候的礼仪,现在基本已经不在宫廷中使用了。不过他在意的不是这个,而是对方的身份:“亡灵法师?”他看向撒克洛公爵,“我们上次在教会里审判的那个亡灵法师?”

“没错,”撒克洛点点头,“我只是觉得,身边留着一个懂魔法的人,会比较好。”

那倒是真的,现在连皇宫里都没有宫廷法师这个职位了,遇到一些有关魔法的事情,只能去问教会了——反正他就是很讨厌和教会打交道。

亡者等他们讨论完了,用一种很遗憾的口气说:“很抱歉陛下,我不能封印您。”

“为什么呀?”

“因为我是亡灵法师……”亡者很谦逊地说,正确来说,亡灵法师既不属于黑暗亦不依附光明,他所研习的是生命魔法,所以他的学科就像所有的生命一样有两面性,生长以及死亡。他可以让一株小苗一瞬间长成大树,也可以让一名老者回复青春,甚至可以控制已经死去的尸体,让他们宛若生者,但是绝对没办法去封印,“我不是封印师,我可以让一些东西不顾规则地活着活着死去,因为那是我的力量,而封印……抱歉,我真的不能跨行。”

亡者看向艾洛斯,他第一眼看到这位年轻的国王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那种非生非死的模糊感,让他觉得很奇怪。

他是一个亡灵法师,他们通常非常讨人嫌,大部分是因为他们的眼睛。死气沉沉,而且没有一丝温度,亡者觉得很委屈,因为亡灵法师就是这样的存在。

他们能看透生死,与逝去的亡灵同在,他们看到活物,便能透过他们看到死亡,生存和死亡,对他们来说,不再有区别。

可是有些生物就是这样介于生死之间,无生无死。

这位年轻的国王陛下就是……这么一个特殊的存在。

第三十五章

艾洛斯被拒绝很不爽,所以瞪着亡者。

亡者小心翼翼地往后退了一步,看了看撒克洛公爵,委婉地表示亡灵法师和封印师是不同的,两个行业之间互不呛行。

“你知道现在还有封印师吗?”撒克洛公爵皱起眉头,如果可以把艾洛斯封印起来的话,必须快点,因为他们明天一早就要出发去精灵之谷了。

亡者想了一会儿,然后点点头:“我弟弟就是封印师。”

“他在哪里!”艾洛斯听到有希望,非常激动,一把过去握住亡者的手。

亡者已经很久没有跟别人这么亲近过了,虽然对方的物种不明,但是通常只有亡灵才能靠近他,他小心翼翼地咳嗽了一声说:“……我弟弟,”他有些为难地看了看撒克洛公爵,“很早之前就死了,被我埋在一座光明教会的小修道院里。”

艾洛斯瞬间暴怒:“你胆敢耍我!难道你指望他能从棺材里爬出来封印我吗!别说这些有的没的好吗!”

亡者被他拎住衣领不住摇晃,晃地有些头晕的间隙,看到了撒克洛公爵,灵机一动,决定祸水东引:“其实,只要掌握了方法,撒克洛公爵也是可以帮忙封印的。”

艾洛斯的视线再一次落在了撒克洛身上,放开亡者以后,围着撒克洛转了几圈,对亡者说:“高阶封印需要卷轴与魔法阵,撒克洛……”他再次打量了撒克洛公爵几眼,“他可以吗?”

亡者转过身从后面的书架上,像是随意的拿出一卷卷轴,递给艾洛斯:“我正好有高阶封印的卷轴,也可以帮忙画魔法阵,我想之后的封印由撒克洛公爵完成也可以。”

反正也不期望有多大的效果,只要能瞒过精灵就可以了!——这是艾洛斯与亡者的心声。

艾洛斯接过卷轴,打量了这个亡灵法师一眼。高阶封印卷轴不是随便什么人能拿出来的,即使是在魔神年代,这些珍贵的物件都由教会最高的权力集团枢机团持有。至于魔法阵……老实说,在魔神大战的时候,除了传送的魔法阵以外,别的攻击型和防御型的魔法阵已经没什么人使用了,毕竟魔法阵对制作者的要求太高了,而且相当费时间。战争是一种漫长又快速的战斗,生死可能就在一瞬间,所以恐怕对魔法师来说,用魔法语言来指挥元素进行战斗,要比魔法阵快捷的多,虽然效果也打了几个折扣。

撒克洛公爵对这些没有什么概念,倒是对于自己之前突发奇想的想要留下这个亡灵法师,感到庆幸。虽然对方对他的要求总是来一句“这不是我的学术范围”之类的拒绝用语,但是好像总有办法完成任务,或者折中地完成。

“这些东西怎么用?”撒克洛拿过封印卷轴问,看到亡者又从一个盒子里翻出几枚拳头大小水晶球,每个都晶莹剔透,看起来价值不菲,于是他说:“看起来你可以支付房租了。”

亡者在心里翻白眼,但是表面上看起来特别恭敬:“您还是别收藏跟魔法有关的器具比较好。”

撒克洛挑了挑眉,没说什么,继续把玩着这几颗纯净的水晶球,这种特殊的水晶天生带着一种无机质的冰冷与坚硬,却又在烛光下璀璨夺目。“这是什么?”他问。

“魔力水晶,”亡者很耐心地向他解释,“用来作用于魔法阵,鉴于这段时间魔法元素的活力下降,它可以刺激它们一下,为整个魔法阵的力量提幅,简单来说,就是一种辅助工具,请别管他。”

“你会咒语吗?”艾洛斯问。

亡者理所当然地点点头:“我会,但是我无法使用,因为我们属性不同,我只能使用生命魔法。”他看了一眼艾洛斯手里的卷轴,声音变得十分柔和,“这是我弟弟的遗物,他生前很珍惜它们。”顿了顿,他又说:“他是一个很出色的封印师,不过他所在的年代已经没什么大型的黑暗生物了,所以这些东西一直没有派上用场。”

说完,他看了艾洛斯一眼,然后说:“我相信,您能用的上它们。”

艾洛斯冷哼一声,算是对他的回应。是他多心了吗,这看起来像是一个“普通”的亡灵法师,但是他的知识……好像过于渊博了。不过老实说,艾洛斯对人类法师的分类不是很懂,其实对他来说,魔法没有那么多的分类,也没有那么复杂。他天生就拥有可以使用魔法的力量,他们中的有一些人在这条道路上走的很远,但是艾洛斯并不是,他不擅长去读懂他们。但是他知道最根本的一点,魔法的历史比人类的历史更为长远,它不是因为被人们分类才拥有各种类别,它们是这个世界历史的一部分,人类只是以自己的意志去解读它们。

而这个亡灵法师就是其中的代表。

不过,他现在要的是一个结果,所以就无所谓对方错误与正确的方式了。他一把夺过那几颗水晶球,然后招呼撒克洛:“我们得去找个地方,老实说,还要大一点,否则魔法阵不好画。”

“去城外的墓地吧。”亡灵法师说,“那里安静。”

脑子正常一点的人都不会觉得是个好主意,撒克洛公爵本来是想反对的,但是艾洛斯觉得这个提议特别好。

“墓地是死者安息之地,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的,”艾洛斯理所当然地说,龙也会有死亡的时候,只是周期比人类要长的多的多,在龙的埋骨之所,是禁止任何生物打扰的。

亡者也说:“除此之外,如果出现什么失控的局面,我还可以以亡灵的力量,帮忙控制一下!”

这两个人一拍即合,随即就准备向外走,完全没有问及撒克洛的意见。事到如今,他也只好随着他们走,不过墓地眼下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皇都哪都是人,也就墓地活人少一点,眼下他们要进行的可是一个庞大的封印魔法,还是不要引起别人注意的比较好。

封印魔法在人类的分类上来说,既不属于黑暗魔法,也不属于光明魔法,但是光明教会这边会使用地多一点。算不上是触犯了希尔铎的法律,但是撒克洛公爵倒是多少觉得有点儿“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意思,他们对克兰德家顾忌极多,但是自己使用起魔法来一点也不含糊。

因为法师的体力一向不怎么样,所以他们直接由撒克洛公爵亲自驾了马车,飞驰到下城区。

他们在下城区下了马车,吊桥早就已经关了起来,城门上的城墙由护卫队在那里把守,普通人想要通过,还真有点困难。

当然了,这种小小的人类城市对黑龙艾洛斯来说,不值一哂,同样对公爵来说,也是轻而易举,但是对于亡灵法师亡者来说……就有点难以逾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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