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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宫殿 我的囚牢 下——by何谓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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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此后,我到同志俱乐部去了一趟,经理却对直谷出车祸的事一无所知。我想花山鸟口无遮拦,没准会透露更多的消息,为了直谷只好暂时牺牲东条。

不久,东条告诉我,花山鸟又邀他去夜间社作陪。

我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没想到那只死鸟这么喜欢附庸风雅。”

东条哭丧着脸出门,临走前回头问我,“薰,你都不拦我吗?我要去陪花山鸟耶。”

我万般无奈地说,“我也不想让你去,可是我没那种胆呀,我要是拦你,花山鸟会把我宰了的。老板娘是我唯一的靠山,现在他自顾不暇,我还能怎样呢。”

东条刻意地点点头,“嗯。我了解。那我走了。”

他的样子好可怜。我真的有些不忍心。

“一真。”我喊了他一声。

他惊喜地回头,“薰,你是不是想到好办法了?”

我过来帮他整了整衬衣和领带,“对不起。我还没有想到。不过我会在家里努力想。你就先委屈一下。”

他有些失望,“……希望来得及。”

“等等,一真。”我把他深深地埋进怀里,“不管多晚我都等你回来噢。”为了探听直谷的状况,除了这个方法,我真的是无计可施。

“好了,我该走了。”他轻轻推开我,欣慰地看我一眼。几秒钟的拥抱,他仿佛已经在我这里获得了新的能量。

望着东条悲伤的背影,我在想,但愿我没有做得不偿失的蠢事。

井上春臣催我给他和东条制造见面机会,可是最近这段时间,东条的心情很糟,食欲不振,性欲也低下,对我都是爱搭不理的,更别提那个曾经砍死他的无花果树的家伙了。

直谷走了整整两个月,公司里除了少数的几个人知道外,大家并不在意这件事情。

这天早上,第一个到办公室来找我的人居然是石川。我预感到他是为直谷而来,想起那天晚上的谈话,我不知道该以怎样的表情接待他。

他在我说话之前先开口,“池田先生,整整两个月没见了。”

我发现他跟我一样,在默数着直谷离开的日子。

“请问有什么事?”

他微微地向我欠身,“我叫石川岩久,是跟随理事长十三年的司机,从十九岁开始给他开车,……”

我说,“这些我都知道啊,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沉痛地说,“理事长临走前对我说,如果两个月之后回不来也没有音讯,他就已经不在人世了。我希望您能去美国把理事长的死因查明。”

看着他悲痛的神情,我心里很难受,我问,“那你为什么不去呢?”

他说,“因为我答应过理事长要替他照顾一个人。”

“是谁?”我敏感地追问。

他说,“理事长不让我对任何人讲。”

我说,“是信孝吗?”

他稍有惊讶,“我真的不能讲。”

能够使人如此忠诚于他,我想,直谷是很厉害的人。

我说,“石川先生,对不起,我是不会去的。”

他很着急,眼里蓄满泪水,“池田先生,理事长生前最亲近的人就是您了,请您回忆一下他曾经对您的好吧!理事长虽然没有什么遗产留给您,但如果您不嫌弃,我可以作为他的遗产一辈子为您效劳!”

这番话着实令我感动,不过我还是轻松地笑了,“石川先生,我的车还不如你一年的佣金贵,呵呵,所以我不需要你。”

他双膝一软跪在地上,“我不要报偿,我只想知道理事长是怎么死的,无论是天灾还是人祸,总要有个说法,难道您一点都不想弄清真相吗?”

一切等直谷回来自然有答案,如果他死了,就算知道真相也无济于事。

我被石川逼得实在没办法,“别说了,我要去开会了,请出去吧,我要锁门了。”我站在门口淡淡地看着他。此刻,我确定那个人就是花山信孝,因为只有生活不能自理的低能才需要有人时时看护,石川如果能走得开,就不会这样求我了。

石川站起来,沮丧地走出办公室。

“等一下。”我在身后叫住他。

他很意外,回头凝望着我,“池田先生……”

我说,“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会连你的那一份也带上。”

“啊?”他惊愕而困惑。

“先走一步。”我走进电梯。

随着电梯的起升,我在问自己,我可以爱上直谷吗?不论是伤是残,我都希望可以再次见到他。开始只是抱着玩的态度,没想到现在,我是如此切切地盼着他回来,回来和我重聚。

我到了十九层,看见东条的办公室门口站着花山鸟的跟班。可恨,居然大白天的上班时间来骚扰东条。难怪这些日子东条的情绪会那么坏。

我坐在门外的沙发上等了一个小时,终于有人把门打开,花山鸟衣冠不整地走出来,经过我面前时还竖起中指向我示威。这个时候,不知道东条的那个小助手躲到哪儿去了。

我跑进东条的办公室,“一真,你没事吧?”

东条很不熟练地用打火机点了根烟,“没事,我很好。”

我观察着周围的细节,“他怎么会大早上来?他对你怎样了吗?”

东条不耐烦地大喊,“都说了没事!”

我抓住他的手腕,“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不许再抽了!”

“别管我!”他甩开我。

我愣愣地看着他,“一真……”

他放低声音,“让我抽吧,我的压力太大了。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从兜里掏出他的隐形眼镜,“我来给你送这个,你早上忘了戴了。”

他的眼底发红,很快泪水涟涟,“薰……”他趴在我身上失声呜咽,“薰……我爱的是你呀……可是,那只破鸟随时随地都可以来上我……我真想把他的那个咬掉算了……”

此时此刻,我痛心疾首,“一真,你决对不可以那样做。因为,总有一天,我要亲手废了他!”

东条哽咽着说,“我想起来了。花山鸟说,理事长头部撞伤了,在医院里昏迷着,已经过了危险期,但不知道能不能醒过来,花山会长封锁了一切消息,所以没有媒体报导这件事。”

我抓住他的肩膀,盯着他的泪眼,“这是真的吗?你还听到什么了么?”

东条见我如此急切似乎很失望,“薰,你是想利用我在花山鸟那儿探听理事长的情况,对吗?”

我用手指按住他的嘴唇,“嘘——如果你觉得我是利用你,那你不想说就可以不说,我不会问了。”然而我心里真的是急得要着火。

东条似乎很欣慰,把我的手腕放在嘴唇上深深一吸,一个紫红色的吻痕烙印在上面,“……真的对不起,薰,我骗了你很久,其实我早就知道了,一直没告诉你,理事长他……已经转院了,而且,现在就在国内。不知道是否还来得及,你快去找他吧。”

我震惊至极,“什么!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半个月前。”

我很火,“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他悲伤地看着我,“薰,真的很对不起。我当初答应和花山鸟做,条件就是他必须时刻通知我理事长的情况,当我知道理事长回国了,我就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你,我害怕你会离开我去找他。”

“一真!你这个笨蛋!”我气恼地摇晃着他的肩膀,“你竟然瞒着我干这种事!”

他问,“薰,我知道你一定会生我的气,可是你究竟在为了什么生气?是怪我没有及时告诉你,还是怪我把身体出卖给了花山鸟?”

我不知道,我真的说不清,心里乱得很。

我问,“知不知道在哪个医院?”

“应该是在花山家的医院,但不知道具体是哪一个。”

这么说,直谷现在被花山会长控制着。我大概了解一点这里面的事情了。直谷掌管弘谷多年,花山会长对自己在集团里的势力没把握,所以装病,以做寿为由把直谷诓到国外。可是,直谷明知道这是个圈套,为什么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去呢?好像又有些地方说不通。

我站起来要走。

东条抓住我的衣袖,“你去找他?”

“嗯,我一定要找到他。”

东条很落寞,“我就知道你会迫不及待地去找他。”

“那是当然啊。一真,你不知道我已经把全部赌注押在他身上了吗?一旦直谷倒了,你和我的结局是不堪设想的。”我很清楚,如果直谷真的死了,我很快就会成为花山会长的盘中餐。

东条迷惑地看着我,“薰,你说的太严重了吧?我们只要不参与到其中,至多我们辞掉这里的工作,到别的城市过活就行了啊。我看那个只是你想摆脱我的借口吧。”

东条一点都不了解自己的处境,有人要害他的性命,如果那只是我神经过敏,为什么同一类的巧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发生两次?我绝不能放任不管,要杀死东条的那个人究竟是谁,我要在他得手之前把他找出来。

我托着他的脸,“一真,我只是去医院了解一下直谷的病情,不是离开你,你要继续住在我家,给我煮饭,陪我睡觉,听见了没有?”

东条的脸红润起来,眼泪汪汪,“薰,这是真的吗?我不是在做梦吧?”

“是真的。”我俯身吻了一下他干涩的嘴唇,“听着,别再和花山鸟交易下去了。我去挨家挨户地找,就不信查不出直谷所在的医院。”

他抓住我的手,“我也帮你找吧?”

我微笑,“好。”

他抱紧我,“薰……你知道吗?我是多么害怕失去你。没想到你竟然不赶我走,这么长时间的忧虑原来都是徒劳的。我真的很抱歉。”

我拍拍他的后背,“这种话就别再说了。我们走吧。”

而后的几天,我和东条找遍了花山家的医院,但是毫无线索,我们只好无限地扩大寻找的范围。

这日,东条拿着一张报纸来找我,满面红光地说,“薰,我又找到一个车祸头部受伤昏迷不醒的病人,而且这张小报上登了住院地址耶!”

“在哪呢?我看看!”

我将这张报纸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上面只是写某家医院里有个病人是车祸头部重伤昏迷不醒,其他的什么都没说。

我问,“小报消息……准吗?”

东条说,“如果花山会长有意封锁消息,大报上根本不可能登。这种小报上的消息有时候很刁钻的,可能是怕惹上麻烦才故意含糊其辞,我们不妨去那个医院看一看呀。”

“嗯,有道理。时间还早,我们现在就去吧。”

东条说,“现在啊?那我不陪你去了,因为中午约了人。”

“是谁?”我看着他的眼睛,“不是花山鸟,那是……学长?”

东条微笑地说,“都不是啦。是一条贞攸。”

“咦?”我觉得这事很新鲜,“一条……贞攸?是谁呀?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东条说,“就是夜间社的那位筝师呀。如果你说的话被他听见,他一定难过死了,人家在公司里也算小有名气,只是你不热爱艺术才没听说过他罢了。”

“原来是他。”我轻轻笑了笑,“……好吧,那我自己去好了。”

东条忽然生气了,“薰!我怎么觉得你的笑容有点……色咪咪的?你是不是对一条……”

我立刻否认,“没有!我只见过他两三次而已,何况他现在是三上的菜。”

但我脑子里不断出现那天晚上在丝竹室里的撩人画面。原来他叫一条贞攸,好秀气的名字啊,人如其名。三上那条狼破了人家的处子之身还对人家那么凶。我想我对他只不过是怜悯之心罢了。

东条变得很不爽,“哼,你自己照镜子看看吧,你脸上明明写着‘想上他’!而且,三上智哉已经把他给甩了!”

“你说啥!”我很讶异,“这么快?”

东条说,“是啊。所以他要死要活地来找我,只因听说我过去是三上的秘书,想多了解一点关于三上的为人。我今天就要在他面前把三上的老底全部揭穿。”

“我同意!”我忍不住攥拳砸了一下桌子,一转眼,发现东条咬着嘴唇正在观察我,脑门子上妒火熊熊。

“薰,你这是要干什么呀?我看你已经开始摩拳擦掌了,你干脆去揍三上一顿好啦!”

我揉了揉手指,识相地说,“我怕我打不过他。还是由你去揭他的老底比较好。我走了。”

第28章

我按照报纸上的地址找到了一家很不起眼的小医院,破旧的楼房里阴冷潮湿,医生和护士少得可怜,我有种被骗的感觉。我在服务台前等了很久,总算来了一个护士。

我问她,“能不能帮我查一下,有个车祸头部受伤昏迷不醒的病人在哪间病房住着?”我心想,要是不肯帮我查也无所谓,那个病人住这种医院肯定没希望了。

没想到护士连查都没查,直接告诉我,“就在三楼的危重病房。”可见这里的病人相当少。

我上了三楼,阴冷的走廊里一个人都没有,我在一个像是停尸房的屋子门前站住脚,门牌上写着‘危重病房’四个字。轻轻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动静,鼓起勇气把门推开,在屋子一角有一张病床,床头柜上没有鲜花,病人静静地躺在那里,死了都没人知道。

我心想,这不可能是直谷,然而正当我要转身离开的一刻,却看见了一只露在被子外面的手,手上的戒指狠狠地刺了一下我的眼睛,天啊,我倒抽了一口凉气,走近一看,简直难以置信。

“千夜!你怎么会在这里?”

直谷一动不动地睡着,和植物人无异。我心酸地抓住他的手,他的手很软很温暖,无名指上的大钻石闪着寒冷的光。

“千夜……太好了你还活着……”我的眼眶发热,眼底有泪水在旋转,“可是……你究竟是怎么了?是谁把你放在这个地方的?都怪我来得太晚了,害你受了这么多苦,……”我的眼泪掉了下来。

“薰,别哭了,其实是你救了我的命。”

我吓了一跳,抬起头一看,直谷竟然睁开了眼睛。

“千夜!你醒了?”我惊惑地看着他。

直谷苍白地笑了一下,“我早就醒了,只不过下半身动弹不了,你快扶我坐起来呀。”

我擦干眼泪,把他扶起来,“那你为什么不叫石川来接你?”

直谷吃力地抬起手摸了摸我的脸,“我在等你啊,你比我想象的要快。你是怎么知道我回国了的?”

我说,“是一真在花山鸟那里听到的。”

直谷点点头,“那又是怎么知道我住在这个医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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