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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宫殿 我的囚牢 下——by何谓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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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上不耐烦地说,“我还要回家陪老婆呢!干脆把他跟信孝关在一起好了!”

我说,“不行,一真不知道那件事。为了他的安全,让他知道得越少越好。你可以把一真送到我姐家,……”

正在这时,房门开了,一个颀长的身影在一群人的身后闪了出来,身着一袭酒红色暗花长袍,站在外面华丽而冷淡地一笑。

“薰,多日不见,你学会疼人了。”

那个丝袜真的好适合他。我在想。

我震惊半晌,不依不饶地说,“千夜,你可真吓人呐,一夜之间病全好了?”

“哼哼,”他淡笑着走过来,高跟鞋踏出咔咔脆响,到近前来仔细打量着我,喉咙中的声音好像多年不见了,“唔……你瘦了,薰,……想我吗?”

我躲开他撩拨的目光,愠怒地说,“我有事情要问你,你认真回答我,第一件,你的病究竟是不是装的?第二件,花山会长是不是你杀的?第三件,你和三上智哉交往过多久?”

直谷沉默地转过身去,一言不发。

我等了很久,失望地说,“你根本没打算向我解释。我自信满满地以为你会作好答案才来见我。”

“不。”他转过身来,深深地注视着我,“我是等不及作好答案就来见你了,因为我也有事情要问你。薰,为什么当我醒来的时候你不在我身边,我在死亡线上挣扎了三十六个小时,期间我的司机和保镖一分钟都没离开过,却一直都没有看到你的影子?你认为我永远也不会醒,所以放弃了对吗?”

“我没有!”我觉得很冤枉,难以控制心中的激动,“你不知道这段时间我是怎么过的!”

直谷却笑了,“你怎么流泪了?”

我诧异地摸摸眼角,马上用手擦掉。

直谷轻松地一笑,“对不起,刚刚只是对你做了个测试,就当作三个月以来的见面礼吧。”

“啥?”我惊异地盯着他。

他微笑着坐在沙发上,点上一根烟,“测试的结果是……你爱上我了。”他吞云吐雾地说,“没办法,对于你这种不懂得情为何物的小弟弟,不用点手段是不行的,否则等着你主动表白,恐怕我那时早就入土了。”

我承认我曾经喜欢过他,但是现在,我再也不要被他当猴子耍了。

我说,“既然你不解释对我撒的慌,那我也只好离开你,我在三个月前就是这么决定的,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吧。”

直谷忽然掐掉烟,站了起来,惊诧地问,“你说你要离开我?”

我说,“你觉得我上了你这么多当之后,还有心情和你谈情说爱吗?”

他愠怒地说,“我让你上什么当了?你损失了什么?我得到了什么?”

我说,“你骗取我的信任,使我丧失了平衡和判断,而你得到了想要的一切。”

直谷冷冷地看着我,忽然嘲笑般地说,“哈!我得到了想要的一切!我得到了想要的一切!”他转过身去,望着窗外的景物,很久之后才说话,“……薰,你知道我是怎么醒的吗?”

我大声说,“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或许你根本就是在装!”

他淡淡地一笑,“哼哼,那我装得也太像了。当我刚刚苏醒的时候,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但是我清楚地听见一个人在我耳边哽咽地说,‘如果你的脑袋像机械表一样该多好,那么就算坏多少次我也有办法把它修上。’”

我愣住了,这句话好耳熟,是我在不经意间的自言自语,那个时候他居然听见了。

我问,“这么说你是在感恩节的第二天醒的?”

直谷说,“我不知道什么感恩节,我只是觉得睡着的感觉好舒服,就像飞一样,那种幸福超越在人间的一切幸福,我好想封闭大脑接着睡过去,可是有个傻瓜却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怨恨我为什么不快点醒,我想不起那个傻瓜的名字,但是非常熟悉,熟悉到让我心痛难忍,我决定要睁开眼看他最后一眼,所以在挣扎了一天两夜之后我终于醒了过来,……可惜身边没有那个人。”

他走过来,托起我的下颚,沧桑地看着我的眼睛,“薰,我想要的一切,就是你。不管我面对怎样的绝境,只要一想起你,我都能坚强地挺过来。那些在别人遭难的时候说三道四的人,难道就没有一点错吗,就值得你相信吗?我知道你并不相信他们,所以你在等我醒来,希望我为自己说点什么。可惜现在我醒了,我仍然不能开口辩解,因为那样会更被动,更糟质疑。”他的眼角慢慢地淌下泪水,“……薰,用你的智慧来体谅我宽恕我吧,我发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和你在一起,……”

“……”

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奇怪,多日来的愤怒为什么会在一瞬间变得毫无缘故了。

直谷在玻璃王国称王称侯,许多人依仗着他的权势生存,这一次他大难不死,也有很多人遭殃。公司的理事们纷纷以不同的罪名被控告了,失去了显赫的职位,变成了官司缠身的冤鬼。

对于那些困惑,我永远无法从直谷的口中得到答案。本想看得更清晰一点,世事却反而变得越来越混浊。岁月仿佛热衷于让人明白一个道理,我们并不需要固执地追寻生活的真相。

今天是我升任弘谷集团副理事长的第二天。虽然在这之前我推辞了很多次,但最后还是拗不过直谷,只好乖乖地搬进副理事长办公室来了。以这个职位登陆公司的系统,几乎可以查看到公司所有的机密,我对名为DR-9E的生化药品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医学上称之为长效镇静剂。

晚上,直谷打电话来。

“薰,今天是老头子去世一周年的纪念日,晚上在香舍利酒店开悼念会,我希望你和我一块儿去,怎么样?”

我说,“我去好吗?我不想去。”

直谷说,“去嘛!可以见到麻宫能哟,你不是很想见他吗?”

我冷淡地说,“我不想见他。”

直谷敏感起来,“嗯?态度变了……你们什么时候见过面?”

“……”我沉默。

他真是太聪明。

直谷带着警告的口吻说,“别告诉我你还在闹情绪。”

我说,“好吧我去,我去给花山会长的相片鞠个躬,求他把你托付给我,好让他的灵魂放心地走。”

“哼哼,竟敢开死人的玩笑,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我听出直谷在微笑。

挂了电话,我想起东条爱凑热闹,于是跑到业务楼里来找东条。

他的小助手看见我来了,在办公室门口很恭敬地说,“副理事长,您来了,东条秘书在呢,请进。”

我看了他一眼,总感觉他有意窥探我和东条之间的隐秘。我走进办公室,东条正在忘我地工作。自从直谷回到公司,东条的工作量陡然增多,每天都搞到半夜才下班,回到家之后筋疲力尽,倒床便睡,一次都没理过我,真没辜负直谷的期望。

我喊了他两声,“一真!一真!你到底在搞什么?”

东条惊了一呆,“啊,薰!是你啊。”然后他又低下头继续耕耘。

我觉得很有意思,走到办公桌旁,看了看,似乎是在算一些陈年旧账。

“算这个有什么用?”我问。

东条一边写一边说,“是理事长叫我算的,他说要在这些帐务里找到控告那些理事的有力证据。我已经找到了四个人的帐务漏洞了,剩下那五个人目前看来很规矩,不过我相信只是假象而已,一定有什么切入点,所以我在逐一地核实。有些公司的小老板吃了巨额好处,不肯吐露真言,那就叫他们跟着一块儿去死吧。”

我皱了皱眉,“直谷为什么让你做这件事?”

东条说,“我觉得这件事很有意义,当初那些排挤我们的人,如今该轮到他们吃吃苦头啦!”

我说,“一真,你这么卖命地干,不怕遭记恨吗?”

东条不解地看着我,“什么意思?我这么努力地给那个诈尸还魂的娘娘腔做事,他还记恨我?”

我一笑,“哈,‘诈尸还魂’太夸张了吧?我的意思是干这个活会得罪人,会遭到小人的报复。你把那些人弄到牢里座上十年八年,最后他们还要出来的,到时候直谷不一定站在你这边,就算他站在你这边,可是暗箭难防,谁能担保你的身家性命呢,啊?”

东条迷惑地说,“可是,可是,这都是那个娘娘腔让我干的呀,冤有头债有主,他们要报复也不该来找我呀,我只是在干工作而已呀……”

我笑了笑,“一真,你太天真了。假如直谷发生什么不测,死了,那些人的恨不就转移到你身上了吗?这是最容易想到的。还有,假如到时候直谷一推三六五,拿你当替罪羊,你跑得了吗?除非你先给自己留一条退路。”

东条眨着眼睛,认真思考起来,“薰,我该怎样给自己留退路?”

“很简单。”我拿起打火机,把账本和名册烧了,“这样就可以了。”

东条惊讶地看着我,“薰!那可是理事长叫人送过来的重要材料!”

我说,“没事,没事。”

东条愠怒地说,“你想让我被炒鱿鱼吗?你想让我离开这里,然后就剩下你们两个了,你就可以和他肆无忌惮了吗?”

我叹了口气,“呼——一真,别太激动。我告诉你,直谷恨那些人,如果找不到他们的罪证,直谷就会暗中整他们,他总有办法收拾那些背叛他的人。这件事本来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如果直谷问你那些材料哪去了,你就说你的办公室失窃,很可能被内部人偷走了,他绝对会深信不疑。以后你也就可以早点回家了。”我摸摸他的手,朝他色迷迷地一笑。

东条犯难地说,“啊?这样真的能行吗?要是那个娘娘腔不信怎么办?”

我无奈地摇摇头,“那你就说是我烧的,让他来找我算帐好了!”

东条皱着眉头说,“那怎么行呢,本来是我的麻烦,那不就转移到你身上了吗?”

我捋着他的眉心,偷偷地咧嘴一笑,心想,他还不晓得直谷有多宠我。

“这件事就这样了。我来是想告诉你,今晚在香舍利酒店有个悼念会,一定很热闹,你要不要去?”

东条问,“悼念谁?”

“花山信直。”

“啊!那一定是很大规模的咯!”东条忽然又沮丧地说,“可是,我没有接到邀请,不请自到会不会太唐突了?”

我说,“我已经叫秘书给你发过来一份邀请了,你打开电脑看看。”

东条说,“啊,在这里,太好了。”

东条果然是最爱凑热闹的,不管什么热闹都爱凑。我叫他一起去,只不过是不想让他一个人回家,让凶手有机可乘,我必须尽可能地把东条放在我的视线里。

第43章

悼念会人很多,大家都穿着深色的衣服,侍者给每个到场的人发一束百合花,麻宫没有来。直谷姗姗来迟,带着一脸的怒意。只有和他在一起时间长了并且了解他的人才能看得出来。我把东条留在座位上,走到直谷身边。

“理事长,我来了。”

直谷点点头,“是你把他带来的?”

我看看远处的东条,说,“……是。”

直谷似乎没心思管这件事,叫随身仆人点了一支烟给他,深深吸上两口,慢慢吐出烟雾,然后躁怒不安地低声对我说,“花山鸟刚才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信孝在他手上,他说应该让信孝过来拜祭一下,你说这件事该怎么处理?”

我听后愣了一下,三上那家伙真的把信孝交给花山鸟了。怪不得直谷派人找了这么多天都没消息。

直谷问,“这件事你一点都不知道吗?你和麻宫能之前见过面吧?”

我说,“我们见过面,是在你的病房里见的,说的不是关于信孝的事,信孝到了他手上,这件事我也很惊讶。”我没有说出三上智哉这个名字,因为我觉得他对我还稍微有那么一点义气,况且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我姐夫。

直谷点头,“我已经让人带着香舍利酒店的产权手续去见花山鸟了,现在这里已经不是我们的地盘了。薰。”他低低地叹了口气,“如果信孝能安全地回来,也不算亏。”

我问,“难道花山鸟只想要这么点好处,就把信孝绑架了?”

直谷说,“我想他在给我打电话之前一定先报了警,相信警察很快就会到这儿来。”

我震惊看着他,“你说什么?”

直谷轻松地笑了笑,“不过,信孝不会指控我的。”

我焦急起来,“可是信孝是个智障,他说的话,根本不会被当作证词的呀!”

直谷坚定地说,“信孝不是智障,决不是。”

话音刚落,会场门口突然骚动起来,几个变衣警察穿着黑色的丧服走进来,来到直谷面前。

“直谷先生,我们很抱歉在这个时候来打扰,但是半小时前有人带着失踪十四年的花山信孝到了我们警局,说您是绑架嫌疑犯,我们只是想请您过去澄清一下,如果有什么对您有利的证人证物请一块儿带上。”

直谷看了我一眼,对他们说,“这是我的副理事长,只要带上他就好。”

此刻我正在担心信孝会说出他在三上家的地下室见过我。凭他十四年来一直没忘记自己的父亲是媒体大亨花山信直这件事就知道那孩子的记忆力可是相当地好。

我看见东条在人群中翘着脚张望。没办法,我现在自身难保,只能暂时把他丢下。我跟着直谷坐进警车,听见人群里有东条的喊声,但是看不见他的人,因为他个头很小。

到了警局,我并没有见到麻宫。直谷被带进一间有单向玻璃的屋子里。一名警员在询问他。我不知道他们问的是什么问题,但是看得出直谷仍然自信满满,他认为信孝不是智障,并且不会忘记十几年来的养育之恩。

过了一会儿,那名警员打开门叫我进去,我和直谷在门口擦肩而过,他只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我知道是因为直谷相信我,才会让警员问我话,以便和他的话对应。但是我不知道他们刚才都说了些什么,我心里很混乱,也许一不小心就会帮倒忙。

这时警员在问我,“池田薰先生,您是弘谷集团的高层人士,但是在我这里,连您的老板直谷先生都发过誓,不会欺骗我,所以请您也向我发誓,从现在开始每一句话都属实,可以吗?”

“可以,我发誓不会撒谎。”

“谢谢。”他开始问了,“您见到花山信孝几次?是在什么地方?身边有什么人?”

他是个很优秀的警员,第一个问题就切中了我的要害。但是我不能如实告诉他,否则不但我对直谷说的话会穿帮,三上也会被卷进来。

我说,“一次。在直谷给他买的别墅里。身边只有理事长和一个司机,因为信孝有见生恐惧症,……”

“好了。”他打断了我,“我没有问的问题,请你不要自己说。”他又问,“我们在信孝身上发现了许多勒痕,信孝的精神状态已经濒临崩溃边缘,你知道这是谁干的吗?是不是直谷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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