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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宫殿 我的囚牢 下——by何谓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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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我猛力把他拎起来,气愤地说,“之前我不是说过我们忘掉那一夜不该发生的事,回到过去的状态,仍然可以作朋友作知音的吗!”

他抽泣着说,“请你别苛责我忘了那一夜,如果你一点都不喜欢我的话,为什么没拒绝和我过夜呢?我知道你喜欢过我,哪怕一点点,不是我的错觉,只因你是个正直的人,不允许自己对我有非分之想罢了!”

“呵!”我索然地一笑,“如果说你有错,就错在不该这么天真,……如果我是正人君子,那么监狱里的囚犯都要无罪释放了。”我拍拍他的肩膀,“一条,去穿上衣服吧,这样会感冒的。”

他说,“除非你答应我……留下来过夜。”

我说,“那是不可能的,我马上就走,在临走前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所以,你先去穿上衣服。”

他只好到衣柜里拿出一件睡衣裹在身上,“什么事?”

我说,“一条,我不值得你爱。我告诉你,其实我是直谷会长的粉头、情夫、小白脸,我是那种随叫随到的出卖身体和灵魂的高级公关男,有朝一日,直谷会长对我丧失兴趣,我就会一无所有原形毕露。”

一条震惊地看着我,“你怎么说都是弘谷集团的理事,居然为了甩掉我而贬低你自己!”

我无谓地笑了笑,“让你失望了吧?其实我是根本没有自由和人格可言的寄生虫,……”我忽然感到很落寞很空虚,自言自语地说,“……不仅出卖身体,出卖灵魂,还出卖了感情和记忆……我真的是被洗脑了……曾经那么深爱过的人竟然被我忘却这么久,究竟是从何时起,我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娼男的……”

“池田先生,你在说什么?你是怎么了?为什么把莫须有的责备强加在自己头上呢?你怎么会是那种人呢?你有才能、有事业、有青春、有权势、有金钱、有恋人、也有自由,世上的人个个都羡慕你呀!”一条困惑地望着我。

我踉跄地离开一条的家,一路上都在思考他所说的话。

我真的拥有过这么多吗?这些都是真实的吗?

我来到直谷的门前,志村迷丸对我说,“池田理事,你身上怎么会有血迹?”

我想可能是被一条抱住的时候蹭到了他脸上的伤口,“谢谢,我这就去换。”

我换了衣服又来到门前。志村迷丸说,“池田理事,会长可能在生气,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请说话小心一点。”

“我知道了。”

推开门,看见直谷静默地背立在落地窗前。

我关上门,对他说,“千夜,我回来了,我们是要回国了吗?什么时候走?”

直谷转过身来,神色冷峻而复杂,“薰,我那么信任你,你却在我不省人事的时候做出了那种事!”

我一头雾水,既冤枉又忐忑,“……我做什么事了?”

“你还问我!”直谷甩在床上一支录音笔。

“啊?”我惊异非常,打开录音笔听了一下,居然是我和信孝的对话,没想到那天在三上家的地下室里,他借口去给姐姐打电话,把我和信孝的对话偷录了下来。

直谷愤怒地说,“你早就知道信孝被三上智哉绑架过,为什么联合石川岩久一块儿向我隐瞒这件事?你明知道信孝被藏在什么地方,为什么不告诉迷丸,让他去救信孝?还有,因为你没有告诉我信孝的藏身之处已经被人发现,所以导致了信孝第二次被绑走,以致于被杀害。你一心袒护的三上智哉,警方已经查出了他的嫌疑,很快就会对他提起公诉。三上智哉为了自保,现在用这个录音来跟我交易,如果我不保他的话,他就把录音的原件交给警方,说你是绑架信孝的共犯。你怎么能为了这种人把这么大的事瞒我一直到现在,我真的是不明白!”

我一时有点傻了,没想到三上那个混蛋还对我留着这么一手,原来他是故意引我到地下室去见信孝的,他知道直谷一定会千方百计保我,所以才拉我下水。

我对直谷说,“千夜,我对不起你,我终于看清了三上智哉的真面目,但是已经晚了,我很后悔当初没听你的话,不过,我不会让他如愿的,我会拿着录音去找那个警官,把一切都告诉他,一定要让三上智哉得到应有的惩罚。你不要保我,更不要保他,如果我会坐牢,帮我关照一下我姐和未出世的外甥,可以吗?”

直谷纠结地看着我,“薰……”

我把录音笔装起来,打开门走出去。

“薰!”直谷在身后大喊,“迷丸,快把他拦住!”

志村迷丸对我说,“池田理事,你怎么又惹会长生气,唉——”

这时直谷冲出门猛然在身后抱住了我。志村迷丸困惑地看着我们。

直谷说,“你这个笨蛋,你不是很会撒娇的吗?只要你跟我撒个娇就行了啊,我怎么可能看着你去坐牢呢?”

志村迷丸转过身去了。

我说,“会长,你这样会把我惯坏的。”

“薰,我只是气你不听我的话跟三上智哉来往,既然你现在知道错了,我不会继续责怪你了。”

我摇摇头,“你不为枉死的信孝难过吗?他那么乖,那么纯真,那么仰慕你,如果不是三上和我的缘故,他怎么会死呢,……”

直谷的眼神寒冷如冰,“别说了!”

我接着说,“我只想到姐姐和未出生的外甥没人管会很可怜,却忽略了信孝死的那么惨那么不明不白,我的内心和所作所为真的是有罪,我一直非常内疚,我宁愿在狱中赎这份罪,……”

直谷愠怒地说,“你那么想坐牢的话,就给我回房间呆着,哪也别去!迷丸,把他看好!”

“是。”志村迷丸说,“池田理事,请回房间吧。”

我说,“会长,你这么做对得起信孝吗!”

直谷一气之下抽了我一个耳光,虽然不很痛,却令我震惊而难过。

我被志村迷丸送进自己的房间。在门口,我恳求他,“志村先生,你亲见了信孝的死,也知道我做了什么事,请你放我走吧,让我回国去自首。”

志村迷丸说,“池田理事,请不要总是在会长面前提起信孝的死,你不会明白,会长一直都在为信孝的死而自责,认为完全是他自己造成的,他说如果当初不把信孝从前会长的身边夺走,信孝就不会被暗杀了。所以,你要是去自首,就等于逼迫会长认罪伏法,你还不懂这个道理吗?任何人都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悲剧已经发生了,就算连会长也去坐牢,信孝也活不过来了。我想会长是希望你能明白这一点,所以请你在房间里好好想一想吧。”

我在屋里走来走去,思前想后,越发觉得愧对直谷和死去的信孝。如果这一次,直谷把三上智哉保出来的话,那个混蛋一定得意得很。我成了直谷的弱点,而我的弱点是姐姐,姐姐却又深爱着三上智哉,这是个危险的怪圈,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一切仿佛只是噩梦的开端。

第二天傍晚,直谷推开门,走进来。

“薰。”

他站在门口,手上托着一个漂亮的蛋糕,“听说你一天没吃东西,这是杜兰德送来的,说是他夫人亲手烤的,要不要试一试?”

我讶异地转身,不相信地问,“他有老婆?”

“当然啊,”直谷把蛋糕放在茶几上,“他听说我们吵架了,所以叫他老婆专门烤了‘和好蛋糕’送过来。他说他们俩每次吵架之后,吃这个就可以和好如初,真是有意思的人。”

“哼!”我不屑地瞟了一眼那块蛋糕。亨利杜兰德完全是在讨好直谷,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直谷看了看我,说,“薰,你对他有那么深的成见?为什么就不能对他敞开心胸呢?他毕竟是我的忠犬呀。”

我气愤地说,“你还是把我的理事之职摘掉吧,在我受到更多的嘲弄之前。”

直谷微微皱眉,不解地问,“嘲弄?有人嘲弄你吗?”

我赌气说,“总之我不想干了,无论我怎么努力,因为和你有这层关系,在别人的眼里,我都是个徒有其表的窝囊废。”

直谷听到这些话,眼里毫无波澜,平静地问,“杜兰德是这么说你的吗?”

“差不多。”

直谷皱皱眉,自言自语地说,“怎么可能……上次他明明在我面前说希望你留在伦敦又怕我舍不得,怎么会对你说出那种话呢……”

我就猜到直谷不信,后悔对他说这些。

直谷说,“我会查清楚的。我们先把这蛋糕吃完吧?”

我说,“我不想吃!”

直谷微笑着说,“来嘛,少吃一点象征我们和好了嘛!”他切了一小块儿用叉子送到我嘴边。

“不要!”我躲闪着。

直谷噘着嘴说,“那你是不想跟我和好咯?是不是这个意思?”

我沉默着,心里想着昨天他打我的那一巴掌,虽说是因为我提起信孝的事让他情绪不好,但还是有点伤心,加上亨利杜兰德的事,他都不相信我,我就更生他的气。

直谷微笑着说,“我知道了。”

他把叉子上的蛋糕放在自己嘴里,然后把脸贴过来,用舌头送到我的唇边。乳白色的奶油在他那润泽的舌头上变了形,像一撮丑丑的小鸟粪。他的双颊有点泛红,一双渴求的眼睛憨态可掬地看着我,样子好让人难为情。我不忍让他等得太久,只好张嘴吮他的舌头。

结果他借机勾住我的脖子深深地吻下去。

第50章

直谷半倚半卧在床头,点上一支香烟,“薰,你说,你姐怀孕了?是谁的孩子?”

我蜷在他身边,“当然是我姐夫的咯。”

“嗯……这孩子来得真是时候。”虽然看不见直谷的表情,却能感觉到他一定在皱眉头。

我说,“我相信我姐能独自把孩子养活大,我们俩从那样的日子过来过。”

直谷说,“你别再有那种打算了,我不会让你去坐牢的,你的家人就相当是我的家人,我也不会让刚出生的婴儿见不到它的爸爸和舅舅。只是,三上智哉又该得意了……”

我发现他和三上智哉的关系并不简单,从他们的神情中就可以看出来。

我问,“千夜,我想知道你和他之间的秘密……”

直谷的目光忽然变得很敏感。

“那不算什么秘密,如果告诉你,其实也不妨碍什么,但我不想再提那些陈年旧事了,我现在有了你已经心满意足,以前发生过什么一点都不重要。”

我说,“我总觉得三上很了解你,至少,他认为自己很了解你。如果我没记错,你们应该是同岁吧?”

直谷敷衍地说,“跟我同岁的人很多,那有什么稀奇的?”

我用毛毯堵住耳朵,丧气地说,“算了,在你们眼里,我总是比你们晚出生十年的小家伙!”

“呵呵。”直谷从身后抱住我,用力拽着我的毛毯,“薰,你在生气吗?”

我一动不动装睡。

直谷说,“你撒个娇看看,我就告诉你。”

为什么和直谷在一起,我总会感觉力不从心,一点控制力都没有。他就像那种一眼就可以看穿人心的白骨精,很难为我所驾驭。也许十年的差距真的很大。

他催促说,“快呀,我等着呢。”

真是讨厌,我什么时候说我会撒娇来着,就算有过,那也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现在都已经长这么大了,怎么可以表现出那种憨态呢。

直谷学着我先前的口吻,“你呀,就是嘴硬,不爱撒娇可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哟,等你做好了向我撒娇的准备,再来问我吧。”

唉唉,简直是自掘坟墓。

三天后,直谷认命了新总裁,那个人当然是亨利杜兰德。在会议上,直谷对他的态度仍然那么温和,看他的眼神也依旧心悦诚服。我一句话都没有说,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亨利杜兰德对我的那种鄙视的眼神,只有我一个人能看到。如果没有亲眼见到一条的惨状,我也许不会和亨利杜兰德计较。可是现在一看见他那扬眉吐气的脸孔,我的眼前就会出现一具伤痕累累的身体。

我应该不是在怨恨直谷对亨利杜兰德毫不进言的态度。直谷为了取悦我都做到那个份上了,为什么还是无法消除我心里的不平衡呢?也许,他越是宠我,我就越不满足,这就是人性的贪婪吧。幸好直谷很理智,于公于私分明又公正,不会被情感左右。我头脑里无法消除的一缕幽怨和几分迷惑是,当一个人真的坠入爱河能做到这么理智吗?!

回去的路上,直谷坐在车里说,“委任新总裁的事总算尘埃落定了,我们可以放心地回国了。”

我撩开车帘,看着繁华的街景,一句话都没说。可以放心回国的人是他自己吧。我担心一条的小命迟早会断送在那个人手上。

回到酒店里,直谷说,“薰,你今天好像心情不好,有什么事就说出来嘛,干嘛憋着。”

说出来又有什么用,该哭的还在哭,该笑的还是笑了,又不能为这个原因跟他吵架,我索性把别人的事抛开,不再自寻烦恼。

“……我,想吃家里的料理……”不知道怎么了,冒出这句话。

“呵呵,”直谷笑容可掬地走过来,摸摸我的头,“原来小薰想家了哇!”他一拍自己的额头,自言自语说,“我忘了,这里对小薰来说还是第一次来,除了我之外也都不认识别人,该是很寂寞无聊的,这几天我为了分公司的事情忙得没日没夜,一点都不像出来度假,让小薰你受委屈了。”

“……”他最近变得啰嗦又肉麻,跟老姐一样,我无语。

忽然间,我的手机响起来。

直谷很敏感地问,“什么人这么晚打来?”

我发现号码是一条的,“啊,是个陌生号码,应该是打错了吧。”我顺手按下关机。

“你早点休息吧,我走了。”直谷似乎故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直谷走后,我放心不下一条,又给他打了过去。

“喂,一条,是你吗?”

虽然对方按下接听,但一直没发出声音。

“喂?喂?一条,你能听见吗?”

电话里很静,这个号码明明是上次一条用过的,应该不会错,难道是线路故障,如果他听不见我说话应该早就挂断了。

我说,“一条,你能听见我说话对吧?你附近有其他的电话吗?你用简讯把号码传过来,我给你打过去吧?就这样哦,我先挂断。”

我挂断之后,等了好久,可是没有任何简讯之类的东西传过来,我又回拨了刚才的号码。

“喂,一条,这次能听见吗?奇怪,还是刚才那种情况。算了,换个时间再打打看吧。”我刚要挂电话,忽然想起点事情,“等一等,一条。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听见,我想趁这个机会告诉你,过几天我就要回国了,留下那么憔悴的你真的很抱歉,这中间可能有我的缘故,那天晚上对你说的气话不要放在心上,我还是很喜欢你的琴声的,如果以后有机会,希望再听你弹琴,对不起,但是现在我就要这么没始没终地走了,也许将来再见面,根本不会记得当初对我的感觉了,请等待时间来改变吧,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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