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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学霸快帮忙——by线性透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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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初中是四年,小六算在初中里。这种小学入初中的预备题目很简单,只有加减乘除。杜子腾随便划了两笔顿时没兴趣了,托着下巴想道,他印象最深刻的果然还是刚入学的那场数学考试,考的是他们完全没学过的二元一次方程,杜子腾得了个可怜兮兮的三分,而班上的最高分,九十七分。

加上他的三分刚好凑成一百。杜子腾非常骄傲的记得,刚好那人错的三分就是杜子腾对的三分,侧面表现出了杜子腾比全班最高分还要聪明。

好歹他也把高中混完了,还拿了张(艺术类)一本的录取通知书。如果连小学的题目都做不到,杜子腾就真的可以回炉重造了。他开始期待那场入学摸底考试了,并决定从那场考试开始,做一个好学生。

但真的到了那一天,杜子腾又犹豫了。

杜离祥把杜子腾送进考场,怀疑又鄙弃的瞪着儿子,还不忘威胁他:“你要是让老子的钱真的打了水漂,老子对你不客气!”杜子腾现在紧张又期待,觉得杜离祥实在很烦,应也懒得应,挺直背走进了考场。杜离祥看着儿子细弱的背影,似乎看到了他妈离婚时的毫不犹豫,突然沉默了。

杜子腾回过头,看了眼杜离祥。杜离祥正抿着嘴角眼神复杂的看着儿子,猝不及防对上杜子腾的眼睛,神情呆滞一秒,跟着杜子腾也是一愣。

在后来,父子俩就很少有眼神上的交流了,杜子腾习惯性避开父亲的眼睛。这次对上男人眼睛也是偶然,杜子腾压了压嘴角,拘谨的露出一个客套笑容,立刻转头走进了教室。

自父母离异,杜子腾和杜离祥之间便建立了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随着时间的增长,那条鸿沟愈来愈深,愈来愈宽,无法跨越。

杜离祥点了根烟,缓步踱回去。

教室里,试卷也发下来了。

要考的只有三科,语数英,共给了三个小时。杜子腾拿到试卷后没有急着写,先看了一圈四周的人,发现不少熟面孔,他们将是杜子腾的同学。

杜子腾对他的初中同学的印象都停留在四年后的样子,或者更久。现在猛地看到那么多稚嫩面孔还有点反应不过来,最后他把目光停留在了他最熟悉的同学身上。

刘骐,他是在高中毕业后仍和杜子腾保持密切联系的人,算是杜子腾的好哥们儿吧。不过,和他交流的时候杜子腾总是有一股自卑感,因为他们的差距实在太大了。

刘骐小学时就以全校第一的成绩进了市立一中,整个初中四年共拿了四次年级第一,中考时成绩全省第二,是全校唯二进入帝中的。在帝中他也保持了中学时代的风骚,高中只读了一年便确定会被保送到美国。

这样的天之骄子,到底怎么和杜子腾这样的人保持了七年的兄弟关系,杜子腾自己都不清楚。

杜子腾拿着笔的手一顿,觉得自己完全没资格和刘骐比肩。而他只是重生了一回,还是读完了高中的,来这里和一个小学刚毕业的孩子抢第一,不是越活越过去了?杜子腾放下了笔,扫了一下卷子挑了几道简单的题目写了,还不忘留几个空、故意错两个,依次填着答案。

写到了语文试卷,有一道多音字组词:“请分别用大(da)和大(dai)组词。”

这一题,只有刘骐一个人写出来了。

入学以后,他们的语文老师在第一节课上就大肆表扬了刘骐,并宣传说全班只有他一人答对了。不知为什么,杜子腾就对这段事情印象特别深,大概是因为他也和其他同学一样抓耳挠腮过吧。

他知道刘骐写的是“大(da)人、大(dai)夫”,杜子腾脑袋一转,写下了自己之后思考了好久才得出的答案:“大(da)肥猪、猴子山大(dai)王”。

我真是太机智了!杜子腾洋洋自得的看了眼坐在前面的刘骐,不知怎么回事,刘骐刚好回过头来,看的恰好是杜子腾这个方向。杜子腾腮帮子肉一拧,做坏事被发现一般下意识挺直了背,装作认真的埋下头写卷子写卷子。

我很认真,我很认真!我在写卷子,我在写卷子!

杜子腾小幅度的抬起头偷偷瞄了眼刘骐,刘骐早就转回去了,杜子腾立刻松了口气的靠在身后的椅背上。

他怎么就看到我这边了呢?话说他好像一直很清楚我在想什么,难道这次也被发现了?不对不对,怎么会呢,这还是第一次见面而已……等等,我为什么要怕一个刚毕业的小学生啊!

泄愤一般,杜子腾把接下来的题目全部统一格式写成了贬义词,写完后才发现不对:对于小学生来说,他的字好像工整过了头。无奈,只好吸取教训,写最后一张英语试卷时换成了左手,用着虽不顺,但好歹从了大流。

埋头奋战左手的杜子腾没有注意到,期间刘骐又一次回头,视线落在了杜子腾身上,眯着眼察觉到了他别扭的左手握笔。

英语卷子的最后一题,用“what”造句。

杜子腾看着这个单词看了好几秒,脑中突然浮现出初中时他最常念的句子,略一犹豫,又改回了右手拿笔。

写着七歪八倒的单词的英语卷子最末,是一句与之前字体完全不像的漂亮连体字——

“Whatseemstousabittertrialsareoftenblessingsindisguise。”

交卷。

三日后,成绩公布,杜子腾以入取排名倒数第二的成绩被分到了8班。

与记忆中的轨迹不离分毫。

第3章:他妈

通过了初中入学考试正式成为了初中生,或许是值得高兴的事吧。对比一下未来,一本大学录取通知书送到家里,男人仍是那副不悲不喜的样子,杜子腾觉得现在杜离祥这种既高兴又忍不住怒骂几句,一会儿强忍哭一会儿强忍笑的样子喜感极了。

明明还是出钱走的后门杜子腾才得以进入市立一中,他却表现得像是杜子腾自己考进去似的。

男人还不忘怒骂:“倒数第二!真亏得你能考倒数第二!差一点老子的钱就白费了!”,说着说着,嘴角还是不自觉的弯了起来。

杜子腾见他高兴,酝酿了一下自己要说的话,坐直了身体,盯着男人的眼睛。杜离祥见儿子正色,便收起了那副不知是生气还是高兴的表情,和颜悦色的问:“小兔崽子,有什么要说的?”

杜子腾深吸了一口气:“我要去见我妈,告诉她这个消息。”

一句话的功夫,杜离祥的脸黑了大半,方才的那点温和也不见踪影。男人,怒气横生,就像炸了毛的狮子:“没打没骂,你小子还真蹬鼻子上脸了!教训还不够是不是,别再老子面前提那个女人!”说罢举起他手边的瓷杯砸到杜子腾脚边,指着鼻子骂:“要么就滚到那个女人那边永远别回来!”

他讽刺道:“她有什么好?你就这么惦记她?别忘了,现在养你的人是谁,供你吃喝的人是谁!她能养活你吗!”

无尽的怒火扑面而来,杜子腾紧盯男人手边可能被作为武器的东西,腿肚子发软。

他不止一次被父亲打。每次被打,都有种从鬼门关游荡一圈回来的侥幸感。面对生气的杜离祥,杜子腾就忍不住担心自己是否会被他失控杀掉。

在杜子腾本来的时代,父子俩维持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不知有多久了。谁也不去招惹谁,谁也不会主动搭理谁,除非有不得不交流的事情。所以杜子腾也是多年不曾面对发怒的父亲了,他下意识的回想起身上的伤痛淤青,两腿战战。

但他怎么能退缩呢?他怎么能重蹈覆辙呢?在这里退一步,以后就会退无数步,事情不会再有改变,他依旧不会见到临死前的母亲。

杜子腾绷直了腿,身体前倾,迎上了杜离祥的怒火并尝试心平气和的解释:“我好久都没看到妈妈了,有点想她。”

杜离祥呵呵冷笑:“合着就是你天天看我觉得腻了?”说着抄起了手边的烟灰缸作势要砸。

“你不要像一个争宠的女人一样好不好,你完全就是在无理取闹!”杜子腾看见烟灰缸下意识的闭上眼脑袋一偏,却仍喊出了这句完全可能点燃男人更大怒火的话。半晌没等到身上的疼痛,壮着胆子睁开眼看向杜离祥,男人的脸被气得通红,眼睛里满是血丝。杜子腾更是不识脸色的火上浇油:“我不知道你和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你们凭什么把你们自己的恩怨扯到我身上来!夹在你们之间我要想着这个又要顾全那个,你以为我不烦吗!”

一口气,把憋在心里多年的话全部吐了出来。这种所有烦恼都散尽了的感觉当然是无比舒爽的,但这时的气氛不允许他把这种畅快表达出来。

杜子腾因为一句话憋气太久,喘着不太连贯的气,瞪着男人。杜离祥也喘着气,就像看见红色的斗牛一样,从鼻孔中喷出淡淡的雾,呼吸的声音大得出奇。

这孩子以前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从小学开始这孩子就闷得出奇,不管是受表扬也好受批评也好,哪怕被打了也好,都不会主动和大人说。可能是因为父母疏远的关系,孩子总觉得缺了什么,变得像一只老鼠,胆小谨慎的审度周围人的眼神,只会顺着别人的意愿见机行事。

时间长了,理所当然的,大人忽视了孩子的想法。

突然有一天,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这孩子爆发了。一开始只是以表面遵从的态度抗拒杜离祥的命令,哪怕受到了殴打也只是迁就的改口而已。后来,一直扮演乖孩子角色的他干脆大闹了一通,先是揍了别家颐指气使的小孩一顿,接着抓住大人也不放。虽然只是幼稚的打斗,但那孩子眼里确实流露出想要致人死地的狠劲。

杜离祥被一个电话抓到了现场,得知他们打架的缘由只是一句“杜子腾你是没妈妈的小孩”,当场就抡了杜子腾两大耳光。对方家长被这不掺水的家法吓呆了,他孩子更是被吓得大哭,主动道了歉,杜子腾却没掉半滴眼泪,扭过头不肯接受。

那事情最后不了了之,杜离祥却看出了自己儿子的倔强。

犟点好啊,只要不是在关于那女人的方面。但杜子腾就偏偏只倔在那个方面了,杜离祥无可奈何,尝试用暴力纠正儿子的想法。

显然,这是还没纠正过来。杜离祥在屋子里走了一圈抄出一根鸡毛掸子,抡圆膀子就要打,目光却对上了杜子腾的眼睛。

眼里没有乞求或怯弱,只带着隐忍和不肯屈服。这哪是孩子应该有的单纯眼神?杜离祥突然想到,杜子腾也是初中生了,不再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了。小学时见他妈也是偷偷摸摸的去,从不敢光明正大的提出来,这也算是一种成长么?

杜离祥叹了口气,放下鸡毛掸子松开了全身紧绷的肌肉,闭上眼似乎做了什么屈辱的退让:“去吧。你就溺死在那个女人怀里吧。”

显然杜子腾也没料到杜离祥这么简单就同意了,满是不敢置信的扫了一眼父亲,生怕他反悔,迅速的冲了出去,刮上大门一口气跑到了楼下,这才松了口气。

……这样就同意了?杜离祥是这么好说话的人么?

不管如何,这是个难得的机会。杜子腾迈开腿跑起来,轻车熟路的拐弯穿小巷,过了两次马路再一转弯,就到了破旧的小公寓楼下。

记忆中,直到母亲离去,她一直住在这里。

没办法啊,她想搬都搬不了,她只是一个没了丈夫儿子的可怜女人而已。离婚后独自一人在这里住了十来年,或许受到了刁难无数,但她一直勤勤恳恳,也从未想过再嫁,守在空闺里好像在等待已失去的丈夫孩子。

可杜子腾之后再没见过她。

走着走着就来到了母亲家门前。

不,应该不能称其为“家”,“房子”或“居所”才更恰当吧。

手掌虚握成拳状,抬手,手指关节离铁门还差两厘米,停住了。

手,没敢敲下去。

杜子腾害怕了。

杜子腾对于自己的父母,都有一种常人难以理解的恐惧。对他父亲,这种恐惧源于暴力,但害怕中还夹杂着愤怒;对他母亲,这种恐惧源于内疚,他对她的害怕则掺杂了稍许自卑。

他觉得他就像一条白眼狼,接受了母亲给予的恩惠后拍拍屁股走了,从此以后再也没看过她,留她一个人,致死都未再见。做出如此自私卑劣的行径,又让杜子腾以什么脸面去见他的母亲?

明明是至亲之人,反而变得比陌生人还疏远。杜子腾不知道持着这样心理的是不是只有他一人,他只觉得,越是亲近的人,越久没见,心里无时无刻不在想念对方,真的见面时却拘谨得连手都不知道该摆哪儿。

时间一长,这种拘谨就成了怯弱。加上父亲的家暴,杜子腾更是不敢去见他生母,只敢在心里默默的祝福他妈妈活得幸福些。

万事不如愿啊。

杜子腾觉得自己脸皮真是有够厚,人走都走了,如果不是这次莫名其妙回到了初中,他又有什么机会再站到母亲家门前?他只是一条对母亲生死不闻不问的白眼狼而已。

停滞在门前的手终是没敢敲下去。杜子腾叹了口气,嘲笑自己和杜离祥吵了一顿能出来见妈妈又怎样?他依旧那么胆小,没有任何改变。杜子腾迈动僵硬的腿,下意识放轻脚步声想以离开来掩饰自己来过的痕迹。可刚下楼下了一半,就见一老太太拎着菜篮利落的爬上楼梯,杜子腾躲到一边给她让道,老太太抬起头想道谢,看到杜子腾却眼睛一亮,拉住了他的胳膊:“这不是小腾吗!来看妈妈啊?孩子就是孝顺……”

杜子腾细不可见的一僵。但被老太太攥紧了胳膊他又不好挣开,既期待又不情愿的被拉到了刚离开的门口,老太太“咚咚咚”把门敲得好大声,一边热情道:“怎么,小腾,不认识老婆子我哒?”

听到这话,紧张着的男孩不得不正视老太太的脸——杜子腾一想不喜欢对上别人的眼睛。他飞快的扫了眼老太太的脸,仍想不起来,却不想和别人有视线上的交汇了,装作思考的样子开始支吾。

隔着门的里屋传来哒哒的脚步声,门开了。一身休闲装的女人一眼就看到了自己儿子,脸上的惊喜毫不掩饰:“小腾!你怎么来啦!”

“诶诶,还有老婆子我呢!”老太太装作不满的嗔怒,也是笑容满面的。女人掩着嘴笑眯了眼,一眼瞧出杜子腾的为难,拉过儿子和老太太进屋,亲昵的对杜子腾解释道:“是你外婆呢!记不得了?”

杜子腾这才恍然大悟。他们实在太久没见面了,杜子腾后来连母亲的相貌都模糊了,更何况母亲的母亲。男孩立刻转向老太太,礼貌的问候了声:“外婆好。”老太太笑呵呵的摸着杜子腾的脑袋。

三人坐在小茶几周边,一人一杯热茶。杜子腾完全不敢直视母亲的眼睛,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半晌才敢开口:“我…我考取了市立一中。”

“咦,真的吗,小腾好厉害呢。”两个女人一愣,不遗余力的就开始褒奖杜子腾,杜子腾更是一阵紧张,后边那句“爸爸帮忙疏通了关系才能进的”硬是卡在喉咙里吐不出来。

说了,也只能给她们徒增不快吧。

以前也是这样。杜子腾不知道他父母到底为什么会离婚,只知道在结局已定后,两人都非常有默契的拒绝了和对方的任何交流。小小的杜子腾非常喜欢自己父亲,也非常喜欢自己母亲,他当然不希望他们分开。可不管孩子怎么乞求,这两人皆是拒绝。

花了一年的时间尝试说服他们,小杜子腾终于明白,镜子碎了,用502他妈都粘不好。

一想到后来他母亲孤独的离开,杜子腾就心痛。

“妈……”杜子腾突然唤了声,女人微笑着应了声。

“实在不行的话,找个男朋友吧。你一个人,过着也苦……”

女人一愣,跟着老太太也是一愣。杜子腾仍低着头,闷闷地说:“你长得漂亮,也能干,还没有拖油瓶。就算是二婚,不愁嫁不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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