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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学霸快帮忙——by线性透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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聪明如刘骐,很快意识到了什么,立刻收回了刚说了一半的称呼。大概顺着说出口以后又觉得那句是废话,皱着眉打量一眼杜子腾的表情,轻易判断出了他的决定不是恶作剧。

就算是恶作剧,也和他无关就是了。

刘骐迅速切换回笑颜,用嫌弃的语气试图从另一个角度打消杜子腾的荒谬决定:“你去干什么?蹭课?不交学费老师不让进的。”杜子腾跟着刘骐走了几步,还拽着他的袖子:“谁要陪你上课了,我的陪你走而已,送到我就回家。”

“哦,杜家长,真负责。”刘骐摆摆袖子甩开杜子腾的爪子,却也没阻止他的跟随。一路上多了条尾巴,有些别扭,又有意思了许多。

没有多久就到了。刘骐和杜子腾道了声别,一个进了补习班教室,一个晃晃悠悠的朝来路走了回去。刘骐在进教室前转头看了眼杜子腾的背影,有一瞬间觉得那背影沧桑得不像十二岁少年该有的。

就这个奇怪的一眼印象,深深的刻在了刘骐脑海里。就算是补习班上课的时间,他也忍不住思考,那个杜子腾……

果然不像他最初判断的那么天真幼稚呢。

第10章:争吵

在这个科技高速发展,生活节奏也跟着变迅猛了的时代,离异家庭实在太多了,多到随便问两三个同龄人,就有至少一个回答说是的地步。

在初中,说说自己的家庭情况,还能获取大半非离异家庭子女的同情,到了高中,都不会觉得这事儿稀罕了,说着也就笑笑过了。

小学,杜子腾不知道自己父母离异了;初中,发觉了自己与别家的不同,杜子腾会有意无意的透露一下家事来吸引别人注意;到了高中,他发现他麻木了。这种悲哀说出来只会让自己更悲哀而已。

包括他父亲的再婚,包括他父亲的家暴,都没什么。比起电视上播报的那些惨案,他还算是幸运,没遇上绞杀继子的歹毒后妈,没遇上打死儿子的混帐老爹。

别人觉得他的生活很辛苦,觉得杜子腾忍耐的很辛苦,但杜子腾没感觉。

不如说,他习惯了。

所以,在一进家门就是一闷棍扫来时,他连点惊奇或悲愤的感觉都没有,熟练地蹲身抱头,向前一滚躲过了横扫而来的晾衣杆。

晾衣架带着呼呼风声从杜子腾上面擦过,显然杜离祥没半点留手,倒也在意料之中。

“小兔崽子你倒是胆儿肥了,啊?!”杜离祥上来就是目眦尽裂的模样,脸红得和关公似的,显然是气得。

“谁教你这样放人鸽子的!半点教养也没!!”

说着就是一竿子,抽在杜子腾屁股上,闷闷的声响,听着不觉得疼,杜离祥又抽了一竿子去。

打在杜子腾腿上,杜子腾一咧牙,差点就跪了。

他们家的晾衣杆是木头的,实心,厚道的很,抽起人来也是厚道得很。杜子腾自认理亏,一杆两杆下去没躲,不知道是太久没挨过打还是因为他现在的糙肉还没练出来,打得确实疼。

杜离祥气道:“你不喜欢可以和我说,你这样跑了是几个意思?!老子还在别人面前夸你老实,屁的老实!老子算是看出来了,你敢跑一回,就敢跑两回,跑三回!以后把你辛辛苦苦养大,你迟早给屁股一拍跑了!!小白眼狼,老子养你真他妈失败!!”

杜子腾知道杜离祥在发什么火,低头挨着训没说话,背上迎来了第三棍,打到骨头上了,一阵钻心的疼。但他在心里叫打得好,他不是白眼狼是什么?杜子腾一直骂自己不是个东西,既胆小又懦弱。

“你小兔崽子真是不得了!老子那次就不该让你去见那女人!哦,现在好了,对别人都有意见了!你他妈的就只知道那女人!她有什么好!!”

手里拿着棍子越抽越猛,杜子腾又不肯吭声,杜离祥哪知道他这是在认错还是在倔?看着儿子那不成气候的样子又更是火大。

失去理智的人经常会这样,对方不理你,你觉得这是侮辱;对方有回应,你觉得这是挑衅。

哪怕被抽得再重,杜子腾也只是低着头,最多一两声闷哼。越见儿子的沉默,杜离祥越火大,更加确信是自己在理,顺势骂得更猖狂:“她那种社会底层的渣滓能教你什么好!你跟着她有屁用!她能养你吗!能提供你任何物质上的支持吗!她自己都获得像条狗,你也想像狗一样吗!”

这话说得有点过分。但对于一个处于暴怒边缘的男人,没尽情招呼人家生殖器官、能有条不紊的骂出这么清晰的逻辑,已经很不容易了。

可他骂的对象,毕竟是他前妻。

一日夫妻百日恩,大多夫妻离婚后就算不保持联系,也不会阻止孩子去见对方。像杜子腾父亲这样,过得好像是一日夫妻百日仇,不停的骂对方、排挤对方,甚至连家暴都不惜用上,严禁儿子见他母亲,才是让别人最为不解的地方。

现在离婚不少,可离了后还和对方不共戴天,就真的很少了。杜子腾被严禁和母亲相见,不同于对方离去后仅剩念想,对方存在却不能相见,这丝希望反而更折磨人。

到现在还延续着的这丝思念,让杜子腾对和母亲有关的任何言语都格外敏感。

“你又不是没妈,我见我妈怎么了?”

他的母亲就好像他的逆鳞,触之必怒。

杜子腾缓缓抬起头,眼里星星点点的亮光衬得眼睛格外亮。杜离祥印象里被打还不敢反抗的儿子就好像猛地换了一个人,一身胆怯懦弱全部褪去。

“说了那么多,不就是想引到那个女人身上去么。孔顺,对吧?你喜欢她是你的事,凭什么还要勉强我也喜欢她?”

说出这话时,杜离祥没有从杜子腾的语气中感受到半分紧张,反而听出几分可笑的字正腔圆。他就像播报新闻的主持一样,有条不紊的陈述早就准备好了的新闻词一样,不慌不忙,有理有据。

那也只是秀才遇到兵罢了。杜离祥只能从这种严肃认真的态度中挖掘出更深的怒火,他瞪圆了眼睛举起膀子,连道具都不用了,一耳光子抽下去,甩得响亮。

杜子腾被打偏了脸。他头偏了会儿,缓缓转回来,正面直视杜离祥,眼神未变,虽在身高气势上矮了杜离祥许多,却是绝不退一步的模样。

杜离祥知道儿子很倔,但他从没想过儿子会倔得这么频繁。

连眼神都变了。好像一夜间突然拔高成了成人,那种幼稚的退让再也找不到了。

“我……”

刚出口了一个字,杜子腾猛地住了嘴,鼻血顺着人中滑到了他口里。稍为不甚品到的一点血带着甜腻的腥味,淡淡的扩散到了口腔里。

耳光抽到的那半张脸此时红肿得明显。

“我随你打,随你打。反正我是不可能喊她妈的,也不会认同她,我和她不对盘。”

一句话,杜离祥的火气又窜上来了。

看到儿子此时的狼狈模样,身为父亲的杜离祥稍稍清醒些就有点后悔了。但杜子腾本身并不在意,胡乱的用袖子抹了把鼻血,随后甩出了这句话。

显然这并不是个好时机,要等杜离祥的火灭了再慢慢说服他都行,可杜子腾在男人还有三分火气的时候说了出来,这不是对父权的严重挑战么?杜离祥又是一巴掌甩了过去,打得他的手都有些发麻,掌上碰触到了些血,沿着轨迹甩出单一的弧线。

两巴掌甩的是同一个地方,杜子腾被抽得眼睛发花,下意识的看向杜离祥,生怕还来一巴掌。

这视线到了杜离祥眼里,就有了求饶意味了。男人冷哼一声,随意教训几句,转身走进自己的房间,“啪”的一声甩上房门。

杜子腾一个人被扔在空荡的客厅里,乱扔的晾衣杆、被扫到地上的几个茶碗,都显示了方才男人怒火的可怕。

并不是他求饶了,他也没想过求饶。但他怕疼,越是被打越是怕疼,杜离祥正是知道这一点才会变本加厉的教训杜子腾,否则杜子腾也不可能就这样屈服在他父亲的无理禁锢中。

被抽了两巴掌,打得他头晕眼花。他下意识的想逃避。

现在,被杜离祥留在客厅里,这一次较量,大概算是杜子腾输了吧?

杜子腾满是懊恼的蹲下身,碰了一下被扇的半张脸,麻麻的,几乎感觉不到碰触。

鼻血还在流着,沿着人中,滑过嘴唇,汇聚到下巴。杜子腾蹭了蹭膝盖,把血蹭得满膝盖,没有止,血继续流着。杜子腾懒得管了,只觉得很累,任由鼻血汩汩。

杜子腾小心眼,还很记仇。

他清楚的记得,十四岁被父亲打断腿后他和孔顺吵架,孔顺吵不赢他,一手按住他打石膏的腿趁他大叫的时候把她穿过的袜子塞到他口里;

同样的十四岁,他和孔顺吵架,把孔顺推向桌子,孔顺腰被桌角划到了,当场给杜子腾两巴掌,杜子腾想还击,刚好被杜离祥看到,被抽得浑身青肿;

十五岁,杜子腾夜归,又喝了点酒,在孔顺面前砸东西。孔顺当即把杜子腾赶了出去,一天两夜没给开门。

让他记得最深刻的是十七岁,杜子腾专业成绩从年纪第一滑到了倒数第二,半年后再无起色,杜子腾拿着成绩单看的时候,孔顺说了一句:“你这样浪费钱的活着,和你妈有什么样?”

唯独这一次,杜子腾无法再和孔顺呛声了。他甚至连一句反驳都说不出来。

她骂了我妈,还骂了我。杜子腾想道。

可他能说什么呢?手里的这张成绩单就是支持孔顺的最大证据了。

不是他没努力过,但所有的努力都没有成效,所有的努力都被否定了。他起早贪黑的看出,他对着每篇课文念,念得口干舌燥,他背新闻稿,他背演讲词……

没有用。努力没有用。

那段时间,他失败得莫名其妙,不知不觉就成了倒数一二,就像他当初上升得莫名其妙一样,只是从正数一二变成了倒数而已。

所有人都只看得到他那时的辉煌。变成吊车尾后?再没同学向他询问问题,再没老师向他指点知识,他被尴尬的晾在了一边。

而孔顺的那一句话,无疑是砸碎杜子腾最后一垒信心的重击,所有恶毒的咒骂都比不上这句简单的否定。

得不到认同。

小时候好像就没了父母陪伴身边的时光,长大后就只有父亲在身边了。虽然暴力,但也负责,对儿子尽心尽力。

然后,孔顺来了。哪怕是粗鲁讨厌的父亲,也不再属于他了。

曾经可以从父亲那得到的关注,消失了。

杜子腾蹲在空荡的客厅里,鼻血终于止住了。干燥后的血液黏腻在鼻子里,恶心得厉害。他甩了甩晕晕乎乎的脑袋,缓步走向自己的小床,随便拿纸擦了一下鼻子就趴在了床上。

眼花缭乱,耳鸣阵阵,杜子腾就这样昏睡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就看见把孔顺带进家门的父亲,男人冷着脸瞪着儿子,好像示威的狮子。

女人向少年柔柔的笑。

第11章:晨间

开学的时候,大概是夏天刚过,秋老虎来袭的季节。市立一中开学相对较早,同学们已经穿着短袖遛完一圈,现在都换上了长袖外套。

还有几个太担心孩子的家长,直接给小孩套上了薄毛衣。

杜子腾今天起得格外早,一是不想看到家里突然多出来的女人面孔,二是担心自己起迟了可能摸不到学校。昨天杜离祥抽得太狠了,杜子腾一整晚都是趴着睡的,早上起来略微动了一下就疼得销魂。

费了老大劲洗漱整理,一出门就是一阵凉风,还在穿短袖的杜子腾打了个寒战,搓搓胳膊上腾起的鸡皮疙瘩,再懒得回家拿衣服,迟缓的迈着步子往公交站走。

刚好来了一班车,杜子腾机器人般的挪上车,面对一车的空位只能纠结,僵硬着拉起扶手,被司机看了好几眼。

终于熬下了车。杜子腾又痛苦的挪向学校。一向被他引以为豪的宽广学校此时让他格外烦闷,还要再爬个五楼什么的,简直就是雪上加霜。

结果,疼痛一旦习惯了,就没啥事儿了。杜子腾带着一股破罐子破摔劲儿往教室走,疼是疼,但比他预计的到达时间早了半个小时。

八点过十分上课,现在才七点过十分,教室空荡一片,桌椅整整齐齐的摆在那里,紧缩的窗户亮得反光。杜子腾往窗户一探,想着没钥匙怎么办,走到门口却发现教室门早开了,直坦坦的像是在欢迎任何人进入。

这么早,估计不会有学生来,大概是老师开的门吧。杜子腾刚这么想着,往教室一走,却发现里面原来有人,还不止一个。

刘骐,在开学第一天就被班主任陶座武选作班长,无人敢提出异议。于是班级钥匙什么的也统一交给他保管了,这大概是他开的门。

虽然到得很早的样子,不过刘骐的精神看起来并不怎么好,一只手撑着脸正在打盹。杜子腾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几秒,蹑手蹑脚的经过他旁边,走到自己座位上,倒数第二排,靠窗,好位置不解释。

另一位早到的同学,也就是杜子腾的同桌,李隽,向杜子腾点点头说了声:“早啊”,默默的转回了头看着摊在课桌上的语文书。

杜子腾在前世——应该算前世吧,和这个妹子交流还挺多的。应该称这种类型为“内向”吧,她在杜子腾印象里一直很软,很安静,很认真,学习很稳,在班上同学很受拥护,一个副班长的职位坐了四年,而且有一段时间,她的人气还超过刘骐。

相比起刘骐“天才式”的成绩,还是李隽这种用功型更易获得同龄人的认可。毕竟,和李隽放在一起,考的不好的可以安慰自己是“没用功”;要是和刘骐放一起,没考好的就啥理由都没了,你看刘骐还不是课上玩课下玩?

同样的好学生,差距还真是大。杜子腾默默叹了声,李隽让开一个位置,杜子腾便走进了自己靠里的座位。

坐,还是不坐,这是个问题。杜子腾站着思考老半天,连李隽都忍不住从课本里抬头看他了,杜子腾一想大概是自己挡光影响人家学习了吧,心一横,一屁股坐下,还坐得极猛,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的杜子腾还是“嗷——”一嗓子嚎出来了。

这一嚎,不仅把李隽吓了一跳,把刘骐都惊醒了。坐在前排的刘骐回头看向声源处,目光里不乏怒意,看见杜子腾五颜六色的脸后反而“噗嗤”一声笑出来了,一脸困倦一扫而空,少年走向杜子腾,直接越过了李隽,伸出手捏起杜子腾下巴,拇指抵着他的左半边脸。

“怎么,偷鸡蛋被抓住了?”刘骐笑呵呵的。

作为一个心理年龄远大于同龄人的伪少年,杜子腾不会把面前刘骐小鬼的行为往深里想。事实上动动手脚表示熟悉也是刘骐的习惯,看刘骐的调侃表情,杜子腾任由他捏着下巴嬉笑了。

刘骐见杜子腾对他的动作没啥排斥,伸着拇指指腹蹭了蹭杜子腾的半边脸颊,杜子腾皱着眉下意识的往后避。

“偷、偷鸡蛋?!”

一句玩笑话,但李隽分不清。她惊讶的看向杜子腾,倒是忽略了刘骐的动作。单手托下巴调戏什么的,她这时还没个概念,就当是纯洁意义上的亲昵了。

但出现“偷”这个字,当然就不纯洁了。副班长很是惊慌的转向杜子腾,就见杜子腾一脸老陈:

“偷?读书人的事,怎么能叫偷呢?应该叫窃!是窃书,哦不,窃鸡蛋!”

刘骐哈哈哈哈的就捂着肚子笑开来:“活该被打断腿啊,杜乙己!”

这个梗当然超出了初中生的学习范围,就是不知道刘骐是如何知道了的,显然他对《孔乙己》这篇文章是一点也不陌生。不过作为正常的初中生,李隽就迷茫了许多,看看杜子腾又看看刘骐,小声询问:“这是什么暗号吗?”

“不是!”刘骐停止了抽噎般的笑,大概也觉得站着不太舒服,一屁股坐到李隽桌子上。李隽也未排斥,小心翼翼的移开了刘骐屁股旁的书本避免把书揉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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