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林铭乐很想不开这个会，可的确还是有事情要处理。
而且就算是和高盛偶尔见一面，应该只是点头招呼下，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吧？
林铭乐觉得自己已经足够强大。
周二早上，准时出现在会议室。
随意看了一下，没有那人，舒了口气，应该是学校有课吧。
心里却莫名其妙开始不安，应该不是失望，只是有点心浮气躁。
听取了各部门的汇报之后，林铭乐留下几人会后详细讨论，宣布散会。
事情处理的还算顺利，终于差不多了，坐得有些累，林铭乐起身走了几步路，伸伸腰，开口问最后一名留下的王总工：“老王，高盛表现如何？”
王总工点头含蓄道：“是个有才华的孩子，创造力挺强的……”
王总工汇报了五分钟，全部都是一串好话，听得林铭乐有些不可思议，抬手道：“停！”
林铭乐抓头：“能不能说些不足的？”
王总工犹豫了，不说话，林铭乐说：“这么完美？”
王总工指指林铭乐身后，林铭乐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回头一看，高盛正倚靠在门口，也不知道听了多久……
呃，看来气场强大，一星期时间就把王总工给收服了，根本不敢有半点“拂逆之心”。
高盛微微一笑：“林总，这么想听我的不足之处？”
林铭乐没想到会这么硬碰硬得对上，而且那人就站在自己身后不足一米之处。
一说话，那气息仿佛可以触摸到，气流能把自己的皮肤给吹得发痒……
“不、不是！只是关心下！”
高盛跨进一步，林铭乐几乎可以很清楚看到那睫毛……
只是随便一眼，林铭乐后退几步，转身回到会议桌上，坐好，开始端正翻阅资料：“高盛，你也坐！”
高盛在林铭乐身旁的椅子上坐下。
林铭乐没有想过要去和这个当事人面对面交流，但没有办法，事情既然到了这份上，程序还是要走的：“这周的实习还习惯吗？”
高盛点头：“王总工对我很关照，学了不少本事！”
王总工连忙点头附和：“应该的、应该的！”
高盛继续道：“对于C城X大楼的设计方案，我在王总工的帮助下开始做设计稿，下下周应该可以交上来！”
林铭乐点头：“不错，挺好！”
……
有点呆不下去了，林铭乐感觉浑身冒汗，给自己手机偷偷调整了个闹铃。
这种手段林总常常用，很是习惯。
不多久闹铃响起，林铭乐接了“电话”：“啊，什么，这么急着要稿？好好，行，我这就去！”
抱歉着和两人招呼过，对高盛说：“继续加油干吧！”
林铭乐抓了文件包，匆忙离去。
高盛看着林铭乐匆忙离开的背影，问王总工道：“他一直这么忙？”
王总工对高盛事无巨细、无话不谈：“是，不过这阶段好像特别忙，可能设计院那边接了大单子！”
高盛随意道：“当他老婆不是要苦死……”
王总工会意，立刻狗腿着，交代了更多：“什么老婆，连女朋友都没，就一工作狂！”
“除了那眼镜，身材长得挺人模人样的，钱也不缺怎么就没有人要？”
本来一般员工是绝对不会这样议论老板给新人听的，但谁叫高盛气势强大，就连王总工都发现，林铭乐面对高盛似乎有些不自在。
这高盛来头不小，王总工是万万不敢得罪的，简直是什么都恨不得卖光才好：“公司里也有不少女孩子对林总有意思，有次公司年末联欢，大家特别帮林总和XX凑成对，结果一帮人第二天全被扣十元，警告说绝对不要再次发生类似事件……”
……
别看结过婚的老男人，平时软软的，如浸泡在水里多日的白木耳，又苍白、又臃肿、又滑腻、又乏味。
比起说三道四谈论八卦的本事，那可一点不比女人缺少功力。
王总工话匣一开，那是说得唾沫横飞，只当是娱乐高盛。
高盛摸了摸鼻，难得做了一回老实的听众。
听王总工把林铭乐贫乏如白开水的情感故事讲述了一通，居然有滋有味，最后还咋咋舌，很是回味无穷。
然后也不换个片、喘口气，直接开始讲公司的创业史、接手XX案例的奋斗史、蔡秘书追求她老公的过程史……
唠嗑了半天，高盛只有无聊张望，发现椅子下面有个东西，好奇捡起：“这是什么？”
王总工接过去一看：“啊，好像是林总家的门卡钥匙！”
“那不是回家进不了门？”
“应该是，我给他打个电话，看他怎么说！”
高盛阻止道：“把地址给我吧，晚上没事，我送过去就是了。”
王总工根本不敢拂逆，立刻点头：“也好，地方不远，就在边上，林总有事的话，回家会很晚！你先在公司找点资料，丰富下你的大楼设计，下班后，给他打个电话，约下送交时间就好！”
12.
高盛根本没给林铭乐打什么电话。
开玩笑，没见那人根本不想和自己见面的样子，一打电话，肯定直接让自己把钥匙放公司门卫处之类的。
五年了，说起来不长，但绝对不短。
如果不是高妈提起，高盛还真快忘记这个人了。
但其实，谁可能忘记童年里，那个唯一给予自己多种色彩的人呢？
虽然，最后的分手是灰色的。
只不过面容实在是模糊不清了。
只记得高高的、壮壮的，带了一副眼镜，喜欢带自己玩，不怎么发脾气，总对了自己温和而笑，露出一副洁白的牙齿。
而现在，一见面，却发现，实在没高多少、没壮多少。
以前总是在仰望那人，现在却是，平视，有时候，俯视？
对于他没有老婆，高盛没有什么意外。
这人的性向，自己是最清楚不过，可能是有“男朋友”或者“老公”？
高盛用钥匙顺利开启了林铭乐家的门。
带了点偷窥的心态，一点都没有什么不好意思。
不知道为什么，高盛对这人根本没当外人看。
换成其他人，给高盛钥匙要他去开自己家的门，就算跪下求高盛，高盛也是绝对不会接受的。
只是好奇，这人的另一半长得什么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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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不意外，客厅、厨房很整洁干净。
但书房却乱糟糟的，桌上满是图纸文件。
高盛毫不感兴趣，直接往卧室而去。
没想到，卧室居然是黑色的墙壁、黑色的家具、黑色的床品……
操，那抑郁的感觉，就算强悍如高盛，也有些接受不了。
不过据说黑色拿来这么用，暗示性欲特别强、特别闷骚？
高盛咧嘴而笑。
枕头有两个，有整理过，但是叠在一堆。
周围没有任何照片，或者与个人兴趣爱好相关的物件。
标准的就好似在商场里摆设的样品床。
打开床头柜，很抱歉，除了一些安眠药，全是空的。
三十五岁的老男人在自己家里，居然没藏有任何SEX物品。
高盛认为，此结果完全不可信，应该另外有藏匿之处。
如果没有记错，自己从小就见识到，此人性欲强烈，几乎每晚都会来上一次。
在按摩棒还没有普及的年代，此人就已购入，并乐此不疲。
对自己的性欲从来不遮掩、不逃避。
虽然后来，面对自己不满的眼光，这人藏了起来。
但高盛还能很清楚的记得，当年最后一次见他时，那在床上有力耸动的身躯，勾画出强有力的媚人曲线……
虽然不想承认，但高盛还是觉得，自己是被这个人给扭弯的。
当年自己实在是被吓坏了。
从出生记事开始，一直就是个清冷的人。
有天，看着一个人，突然发现自己不再冷，居然开始火热滚烫——这种感觉，是相当的不好、不妙！
就好像是自己的根本被腐蚀了一样，一下就腿软的无法站立，没有了安全感，世界破碎，不知道下步应该如何。
所以，就把这人给赶走了。
高盛现在想想，也没有什么可后悔的。
长大之后，经历了那么多事，自然也明白，这林铭乐就是个猥亵未成年人的混蛋。
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办法恨。
毕竟人家也没有真正做过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如果有心要做的话，自己早就被他得逞了吧。
就算自己的功夫再好，就当时的身材力量而言，根本没办法在那时候，抵抗住林铭乐。
而且如果说林铭乐是个混蛋，那么现在的自己绝对比他更混蛋到极点。
简直就是混蛋中的极品、是混蛋中的精华所在。
严格说起来，林铭乐还算是自己的性启蒙人。
虽然没有正式插入过，但那张嘴可没少用。
那滋味已经记不清楚，只觉得有点不想要，但又挡不住诱惑。
找不出更多的蛛丝马迹，高盛大咧咧着在那床上躺下，颜色另类了点，但却很是舒服，相当软绵。
现在时间还早，自己是没下班就过来了，按王总工的说法，这人起码还要五小时后回家。
再说了，高盛自己对自己笑了，怕什么呢？
林铭乐才应该是那个害怕的人吧！
高盛经历那么多胡混砍杀拉帮结派，观察力早就不是一般人所能比拟。
从第一天起，就发现了林铭乐的不正常。
高盛自然知道是为什么，肯定是怕自己记得以前的事，从而刁难他吧……
真是好笑，都差点遗忘的事，又有什么好刁难的。
周围黑乎乎一片。
好似全部的光线都被那些黑色吸收了一样。
高盛昏昏沉沉，闻到一些说不出来的很好闻的味道。
在陷入沉睡之前，模糊着想，难道黑色还有催眠效果？！
13.
林铭乐的确很晚才回家。
离开公司之后，林铭乐才没去画什么图，剩余工作时间，魂不守舍，走神发呆。
从设计院下班之后，就去GAY吧了。
很遗憾，和这些年林铭乐每次去GAY吧一样。
虽然有看中自己的帅哥，但都是0号，林铭乐从那言谈中就可以感觉出来。
林铭乐苦笑，自己这样的一米八五的“强壮”身材，的确比较容易勾搭0号，绝对不是1号。
不爱，也不善于打扮。
下班后也不回家好好整顿一番，再出来见人，只是迷茫着邋遢了一张脸。
结果，“攻”的气场到是很强烈。
看着酒吧里，一个比一个整洁、时尚的0号们，林铭乐只有笑着喝酒。
对林铭乐来说，实在没1号和自己配，其实0号其实也行。
但虽然有不少靓丽的来搭讪，却没有一个有高盛那样清冷的气质，勾搭不了自己那闷骚的心。
当然，要说整个酒吧里，完全没有人能符合林铭乐心意，那也不是！
那边有个叫齐齐的帅哥，林铭乐就很喜欢。
身材相貌好的没话说——关键的关键是，气质清冷，虽然嘴角带笑，林铭乐却能清楚感觉出他在魂游天外……
简直就是极品！
但据说很不好勾搭，几乎没有成功的，应该是个直男，好像正在筹备婚礼。
所以，也就只有看着，欣赏欣赏罢了。
难得的，今天那位齐齐居然好像看见了自己，见自己在看他，齐齐微微一笑，举杯——不是错觉吧？
林铭乐很明确除了自己对面坐的0号，周围并没有其他人，于是，礼貌举杯回应。
对面的小0见林铭乐举杯，四周看了下，惊讶道：“不是吧，大哥，齐齐哎！他居然和你打招呼？！”
林铭乐也觉得不可思议，自己“攻”场这么明显——不禁邪恶道，难道这位齐齐是个0号？
还没等两人嘀咕完毕，齐齐已经来到了他们这桌，礼貌道：“能加入吗？”
小0看来是个齐粉，立刻点头。
林铭乐微微点头。
三人坐下，齐齐帮两人各点了一份鸡尾酒。
齐齐很健谈，居然一点都不清冷，把小0逗得直笑。
但林铭乐还是察觉到了那种从心中透出的冷清——真是个奇怪的人物。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林铭乐感觉齐齐一直在盯了自己看……
呃，自己有这么好看？
说实话，没有什么好惭愧的。
三十五年来，林铭乐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好看过。
三人谈笑中，林铭乐虽然是旁听，但也没有冷场。
只深深觉得，齐齐这人名不虚传，果然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哈啦了挺久，齐齐礼貌着要求和林铭乐“单独”谈谈。
小0虽然从一开始就知道齐齐的目标不是自己，但总还是有点不甘心。
但不管怎么说，你们两攻在一起，能有什么搞头？！
浪费！
面对齐齐的邀约，林铭乐终于没有犹豫，第一次答应了一夜情。
林铭乐虽然脸皮厚，但已多年没有猎食，不习惯去宾馆，就提出来自己家。
两人到了门口，林铭乐把包翻了个遍，却怎么都找不到钥匙！
奶奶的，自己好不容易找到个超级合意的帅哥，八百年做次爱，居然还能出这种鸟事！
这边林铭乐在心里正咒骂着呢，齐齐到是眼很尖，双手往门上一放、一推，居然就开了。
进门，只见门口整齐地放了一双男鞋，小偷是不会没有撬门痕迹还在门口脱鞋的，林铭乐算是松了口气。
但林铭乐一时也猜不出是哪位神仙，居然如此猖狂……
两人到处看，最后在卧室里，看见了睡得很熟的——高盛！
林铭乐的脸，顿时和卧室的墙壁颜色有的一拼。
——这人怎么会到自己家睡觉的？！
他妈的，简直就是自己的天生克星！
这辈子，好容易走次桃花运，居然被他占了唯一一张床！
齐齐看林铭乐脸色变换，大概猜出了两人关系不简单：“没事，方便时，再约！”
林铭乐很是抱歉：“没想到钥匙被他捡去了，一时半会没法打发，真是……”
齐齐微微颔首：“理解！拜！”
林铭乐微笑：“嗯，走好！”
14.
回到房间内，林铭乐算是笑不出来了——真是妈的，怕什么来什么！
把高盛放在自己床头柜上的房门钥匙收好，心念道：绝对不要再丢钥匙了，林铭乐你这粗心的货！
不敢往床上坐，怕把人吵醒。
林铭乐只是跪坐在床边，痴呆般的望着床上那个看起来毫无防备的人。
居然是一副很放松、很好眠的样子！
失眠次数不算多，但也绝对不少的林铭乐，还真不知道，自己的床居然能有这样绝佳的助眠效果！
但一想到自己等下的去处，林铭乐开始扶额，头疼……
回到S城后，林铭乐一直就住这套两室户的公寓里。
一间书房一间卧室，压根没有考虑过什么客房！
后来，有钱了，林铭乐也没想过要拿来做什么，只买了辆车。
加上觉得一人住这公寓里，挺舒服的，平时基本没有什么人来访，最多是司机或者秘书来送资料。
而且这房的位置不错，离公司、设计院都不远，上下班方便。
所以，林铭乐根本没考虑过什么自己一定要换个什么豪宅住之类的事。
赚了钱只是放着，最多拿来花在那些使公司继续扩张运营能力、提高资质水平的事上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