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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系统的穿越性错误 上——by小丁冬不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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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责监督行刑的士兵指着其中的几个人,说道,“氵壬人妻女。”又指了指另外的几人,“打劫民舍。”最后再指了指剩下的几人,“伤人性命。”那士兵立了立手中的标枪,随即方才收了脸上的眼色,言道,“禀将军,以军法论处,氵壬人妻女,伤人性命当处极刑,力斩无赦。打劫民舍之人,当受军棍五十,逐出军营。”

弓枢右手一拳头敲在了自己的左手掌心上,忽而大叫一声,随即咧嘴笑道,“好小子,那几个兵痞子我早就想撂一撂他们这些王八羔子了。这事我赞成。”

杨钊一皱眉,他想的要比弓枢深上许多,那几个游手好闲的兵痞与朝中的一些显达的官员多有所牵连,若是真就这般一下都给办了,这事……可真不好说。

至于那些处以军棍之人,军中的棍子可不比外面的,那棍子不仅壮实,前头还带着毛刺,而行刑之人更是往死里去打的,一棍子下去,都要皮开肉绽,让人叫苦不迭的,五十军棍下去,怕是不死也残。

“将军……”杨钊小心的言道,双眉好似一下紧紧的拧在了一处。

林将军伸手挥罢,言道,“行刑吧。”

那跪在刑场中的一个面目阴鸷的二十多岁光景的男子忽而抬头阴狠的看了那年轻的将军一眼,用几近破了音的嗓子高声叫道,“林子清,你不能杀我!”是几个服刑的犯人之中唯一几个没有立时磕头求饶的男子,那人的眼中怕是仍有着几分强自的镇定之色,他一字一顿的咬牙言道“你不能杀我,林子清。我是工部尚书司马季的次子,你不能杀我。”

那男子直直的一路看着林子清一步步踱到了他的面前,见那年轻的将军面上无波,随着几分多少让他有些心惊的平静,静的让人不由得生出几分的心慌来。

他到底是一个文人,只要他说出他自己的身份,那男子自顾的想到,只要他说出来,不过是先前一个小小的参知政事,不过是……

林子清看着他,片刻之后,只见那素来拉得极为平直的嘴角稍稍勾起了几分带着些僵冷的莫名嘲讽的笑意,那僵冷浓浓嘲讽的笑意在唇间一闪而过,笑罢,林子清忽而言道,“你可知,工部尚书司马大人可有几个儿子?”

林子清道,“你说,他会不会为了一个被他作为弃子的他众多儿子中的一个来找我这个新任的镇远大将军的麻烦?”他的声音平淡的近乎无味,不急不缓,一字一句却好似生生在眼前这人的心口割上了一道道鲜红的口子,声声已如阵雷响在了那男子的耳边一下下的炸开。

军中的贵胄之后,说来也不过是可笑之极,那些个朝中的大官哪个不是三妻四妾,有那么个七八个儿子才是正属正常,若真正是自己宝贝极了的儿子又怎会在明知“——这场仗不好打。”的情况下将他往火坑里面去送呢,如今的朝政之事更是重文轻武,说到底那些被送来疆场之上的多是些家中不得宠爱的庶子之流,一些想着能凭借着在军中捞上些利益的棋子。

而棋子若是不能真正意识到他自己的身份,那么,他们大概也就差不多没了存在下去的必要了。

——愚不可及。

平日里这些人定然是在长安城中作威作福惯了的人,即使是不得宠的庶子,凭着官家之子这个名号也足以让他们行一些一般霸道的胡作非为之事了,如今一朝被送入军营,这期间又何止是天堂与地狱之间的差别。

想通了,也不过是简单的令人发指的一些事实罢了。

林将军沉声道,“行刑吧。”

那士兵行了个军礼之后,便道,“是,将军。”单手一挥下,也道,“行刑。”

在这日的校场上,林将军只干了两件事,说“军令如山”和……杀人。而至于后面校场点兵之事都是由左右路将军杨钊和弓枢完成的。

至于被处死的几个匪军,弓枢向林将军来请示的时候,林将军沉吟片刻后,道,“你看着,加封战役的将士的急报将这几人的名字报上去便是了。”

弓枢一拍脑门,一副龇牙咧嘴的说道,“那伙子老疙瘩们能信吗?”

林子清缓缓勾了几分自己的唇角,一瞬在拉扯变得平直的唇角边一闪而过的笑意,“他们不信也得信。”顿了片刻,林子清又道,“弓将军,你觉得这仗我们能打多久?”

弓枢砸吧砸吧嘴,想了片刻后,便说道,“最起码也要两三年了,可能不止,打完之后还要在边疆守上一段的时间,麻烦事多着呢,七八年这仗都打得起。”

林子清伸手缓缓开始一下一下捏着自己的鼻梁,顺口也接道,“你这话说的不错,你都已经说了,快几年后的事情了,那便自然很快就用不着我去烦心了。”

这话说得更不错,待到东窗事发的时候,几年都已经过去了,那些官员们即使想闹也早已经闹过了,事情早就过去了,班师回朝的时候还不是不痛不痒的事吗?而皇帝也更不可能撤了他的大将军,临阵换将,本是兵家大忌。

……

待到弓枢拖着一副迷迷瞪瞪的模样出了将军帐外的时候,正巧遇到了正要去营中的杨钊,杨钊一拍上他的后脑勺,弓枢便回过了神来。

终于回过了神的弓枢笑呵呵的拍了拍杨钊的肩膀,龇牙说道,“——这会子那皇帝小儿倒是难得靠谱些给我俩逮了个不错的将军来。”

——这哪是只兔子,没有豹子的獠牙,那也分明是只狐狸,真正的狐狸!

杨钊:……

36

战场是个什么地方,用弓枢将军的话来说,那就是个能把人一只兔子生生培养成一头猛虎的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一个人在战场上呆得久了,即使是一个生性再温顺的人也会蜕变成一头择人而噬的猛兽,目露凶光,杀绝果断,他手下的士兵大多也都是这么过来的。

林子清半个时辰前才从榻上醒过神来,他虽向来嗜睡,却也从未没有这般全无时间观念的举止来,一夜好眠,林将军观了观外面的日头,他好似已经睡过了近六个时辰。随后,才终于忆起晚间他入榻之时,恍惚间于睡梦中所闻的几声声响。

早年间,自他入朝为官之后,他脑中与他一同庄周梦蝶而来的系统已经许久不曾扰乱于他,朝中的地位和声望多是他靠着自己的进退得当夺来的筹码,言而总之,在一年之前,那脑中说来神奇之物于他早已如同胸中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全无用武之地了。

然而,就在昨晚,那被自己已经视为胸中鸡肋的系统却猛然在脑海中闪过一声“——滴!”的调子拖得很长的提示音,委实把他自己也惊上了一惊,——滴!系统提示,检测到玩家成功完成转职任务,开启训练场【金戈铁马】,免费自动体验载入中,为期六个时辰,声望-0,1%……5%……59%……100%提示玩家成功进入场景,祝玩家训练愉快。

然后,这一觉林将军便一直睡了整整六个时辰,他梦见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中他率军北上,击内贼,破戎狄,排兵布阵,运筹帷幄,引敌入瓮,周旋在一片战场之上,决胜于千里之外。他手掌着这战场之上的生杀大权,挥手之下,一片金戈铁马的嘶鸣之声,他拉扯着自己面前的马缰周旋在两军交战之前,于马上对阵敌军将领,入眼处是一片无边无际的苍茫。

折戟沉沙铁未销,自将磨洗认前朝,刀剑互相碰撞的铿锵声好似至今仍在自己的脑中耳中回荡不止,胸中吞吐的是一片的慨然方达之气,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风发意气……

——杀!他听得一声响彻云霄之外的嘶吼之声,短兵交接之下,尘土飞扬在这一片苍茫的黄土之上,战场,友军,敌军,刀剑争鸣,一具具终究埋于黄土之下鲜血淋漓的尸体……构成了这整个战场所有的元素,语言的苍白已经无法描述那一幅在黄昏落日,黑天白夜的交替中惨烈厮杀的景象,这便是战场。

自醒来之后,林将军已经在帐中独坐了近半个时辰有余,右手的几指搭在自己面前的桌面上无意识的画着圈儿,他觉得自己可能愈发有些魔障了,梦中所见之景在梦中好似变得愈发的清晰起来,他清晰的记得他梦中自己下达的每一个命令,每一步的所思所想,他所有的计划,他的前思后虑,千般谋略,梦中的他明明是他,却又好像不是他,他觉得自己好像在梦中提早经历了一场战场的洗礼,两军对垒,战鼓争鸣,一片由倒下的将士们身下的鲜血染红的苍茫的黄土地,这样的场景实在太过惨烈,惨烈的他每一想起,眼中便是一片浑然的涩然之意。

——训练场【金戈铁马】。

林将军轻启了双唇,眼中的眸色几度的晦暗不明,原以为已经与他宛如鸡肋之物竟还有如此之用。他觉得好像有人在他的脑中虚拟了一出与现实相差无多的场景,然后,由他在里面生生死死的经历他所未曾经历但却即将或必然会经历的一切……经验,是的,就是经验!这同时也是一场熟练地掌握战场之上的瞬息万变为他积累下的丰富的经验,梦中的一切都是假的,而他在梦中所经历的一切却将会成为他记忆中最重要的对战场慢慢积累的经验,而他最终也必将会成为一个出色的领兵挂帅的将军。

……

近来,弓将军觉得新来的大将军有些变了,但具体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又觉得好像没变。这日,弓将军进帐的时候,林将军就坐在帐中的虎皮椅子上,左手执着一本册子仔细的瞧着,右手执着笔一页一页的校对着,弓枢寻思着那应该是军中各类项目花销的账本,都是些零零总总密密麻麻的数字,弓枢看着都觉得眼花,牙酸。弓枢抬眼,便开始小心打量着那帐中之人,只见林将军身后的尾发用冠束得很高,发梢过肩擦过脖子再扫过一边的脸颊,垂在了一遍,林将军抿了抿唇,后搁笔案上,遂道,“可有事来报?”

——一个和先前分明一般无二的清俊无双的少将军。

若说非要说是有些不同……气质更内敛,眼神更深邃更幽深,林将军的面上一片沉静,而这种平静之下的深邃才更让动容,让人不由的从心底的生出几分的敬畏之意。

然而,弓枢却还清楚的记着,这个看上去温文尔雅的将军那日在校场上对着几个军中贵胄子弟说斩就斩,半分不留情面的杀伐果断。弓枢摸了摸自己有些泛酸的牙根,心道,这少将军绝不像他面上看上去一般的温良。

——这是一个真正的为将者,杀伐果断,尚且,谋略过人。

脑中的念头一瞬间闪得太快,弓枢甚至差点来不及抓住这样的一个念头,林将军真的是一个初次领兵挂帅之人吗?一个文人?

弓枢不敢笑,这念头一瞬闪过的时候,怕是他自己也被自己吓了一大跳。

弓枢入帐之后,行了个军礼,言道,“禀将军,右路大军已经集合完毕,在校场待命,是否立即出兵?”

林将军沉吟片刻,道,“暂且不急。”林将军摊开了一幅关于玉门关周围地势的长画轴,又道,“你且先过来看看。”

弓将军闻言便凑了过去看,画轴很长,摊开来的时候摆上眼前的整个桌子都不够,弓枢瞧着不像是军营里传出的图,与自己印象中玉门关的吻合之处倒是基本相同,标出的有好几处地方连弓枢自己也没什么印象。弓将军伸手摸了这长画卷标出的几处,到时先关注起了林将军手中的图纸来,弓枢咧了咧嘴,言道,“将军,你从那儿整来的这图,简直他妈的绝了。”说话间不乏多少有些艳羡之意。

林将军指了指临近戎狄一处的山坳,指尖绕着那山坳往旁边一转,指向了一大片的平原 ,说道,“弓将军,你顺着此线率军一路北上前往蚀谷,可有疑义?”

弓将军呲了呲牙,小心的瞧上一眼那面上半分神色不显的年轻将军,再小心翼翼的言道,“将军,此路,将必经过蚀谷……”

若按此路北上,确实能以极少的兵力短时间内达到奇袭的效果,神不知鬼不绝的打入敌营,此路弓枢和杨钊并不是没有想过,然而此路却必然会经过蚀谷,蚀谷也不知是个什么见鬼的地方,进去蚀谷的军队十成里面有九成埋骨荒野,进去的就没几个出来的,简直邪门的很,弓枢每一想到,都觉得自己骨子里都开始泛着凉气,而若是绕过蚀谷,日子耗得多了,待到敌军发现不对,失了奇袭的本意,此计也就多少显得有些没有必要了。

林将军伸手屈指敲着自己面前的桌面,遂道,“率军直入穿过蚀谷。”

闻言,弓枢心上便是顿时凉上了半截,随即苦着脸道,“将军,这横穿蚀谷可没你想象中那么简单。”

林将军抬眼瞧上了弓枢一眼,顿上片刻,方才言道,“我既有命于你,便定然会保你不损一兵一卒横穿蚀谷。”沉吟片刻后,又切实的点头言道,“此外,于你想来,倒也不错的,确实比你所想还要简单上许多。”

弓枢:……

蚀谷,尸虫之谷,林将军伸手缓缓揉着自己的额角,蚀谷,早年传言中前朝战役中埋尸百万的弃尸之所,经了百年的岁月,那些未寒的血肉化成的尸水渗入地下的泥土之中,尸骨百年不化,历经百年,终于招来了一批代代栖息繁衍的尸虫,尸虫喜肉食,骸骨为窟,血肉为食,一日不食肉味,僵死为同族所食,背生双翼,好群居,小如针芒。

这是一片由古战场无意造就而成天然的尸虫窟,蚀谷方圆百里无虫鸣,无牲畜,因着这一群的尸虫最终成为了一片死地。若有人贸然入骨,尸虫不可见,尸虫口有弱毒,被咬入脖颈之中,毒素顺着血液流入全身,手脚趋于无力,昏昏欲睡,再不支倒地之后,这种毒性还会沾染上一种独特的味道,而这种气味会很快召来一大群的尸虫,一只尸虫小如针芒,而至于一大群的尸虫?于人入目所见之下,便是一大片悄无声息积聚而来的黑云,靠近了还会听见一阵低沉沙沙的嗡鸣声,一大群的尸虫会袭向沾染上尸虫之味的晕睡之人的皮肉之上……林将军听闻过曾有人亲眼见过一大群的尸虫以肉眼所见的速度在盏茶的功夫之中啃食干净一个生生的活人,全身的血肉如同冰雪一样快速的消融,最后露出血肉之下的一片森森的白骨,那个士兵后来变得疯疯癫癫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既然已经知了缘由,之后的事情也就会变得简单上许多。尸虫确实是林子清的认知中最可怖的生物,然而,尸虫之灾到也并非是全无可解的。尸虫惧盐,闻之盐味,半尺不进,尸虫之患亦可全然不以为惧,况且,尸虫最恋居,最喜盘踞一处,你若不去招惹它,它也不会轻易去招惹你,说来,历史之中,尸虫虽几度出世,然而终究倒从未酿成过大祸,随着那一群尸虫在自行蚕食同伴中慢慢走向消亡,也许再过十年,或许百年,尸虫死尽,死地便将不再。

弓枢接了令正待要走出帐外之时,在帐外顿上片刻,想了想,又挠着头重新钻进军帐之中,“我老枢忽然又想到一事,将军,你看……”

林将军二度搁下笔,用眼神示意他可以继续说下去。

弓枢于是随即咧了咧嘴,腆着脸颇有些恬不知耻的意味向着林将军笑得那叫一个纯良憨厚,搓了搓手,便言道,“将军,你看你这里的图标记的那么齐全,是不是让后勤部的小兵们也给我和老杨头也来上一幅?”

林将军:……

37

无耻,简直太他妈的无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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