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经理，你也是公司的老员工了，做事怎么就一点分寸都没有呢？”
“这……”
“行了，这件事情我来处理，除了今天在座的人，我不希望听到任何人再提起这件事情，邱经理，一会儿你把王艳玲的资料给我一份，你们现在去忙自己的吧。”
两个经理离开后莫宁叹了口气，毕竟是自己这方做得不对，要摆平这件事情必须要他亲自处理才行。
莫宁让秘书查到王浩住的医院，中午买了些水果去医院看他，刚敲开病房的门话还没说就被王艳玲推了出去，无奈，莫宁只好在医院走廊等。
上次王浩去找莫宁只是想拜托他别开除自己，其实也没啥恶意，不曾想被徐经理让保安给打了一顿，也说不上太严重，左手和左腿骨折，还有轻微的脑震荡，王艳玲跟王浩俩姐弟从小相依为命，弟弟被打进了医院她当然看不过去。
莫宁在医院等了一天，王艳玲每次看到莫宁都绕开他，莫宁是一点开口的机会都没有，买的东西也原封不动地拿回去。
晚饭的时候汤东旭说：“今天我在公司里听到一个消息，他们说HR开除了一个员工，然后还让人把他给打伤了，听说事情闹的有点大。”
“这话你听谁说的？”
“就是财务部的那些人啊，小白他们让我帮忙拿报账单，我也是无意间听到的。”
“哦。”莫宁应了一句，他知道汤东旭也不是爱碎嘴多管闲事儿的那种人，他就是想给自己提个醒，毕竟自己也在Miracle工作。
汤东旭放下碗说：“老实说我觉得公司这种做法很不对，就算是工作上出了什么问题，大家都是人生父母养的，再怎么说也不能打人啊你说对吧？”
“好了，不说这些了，赶紧吃饭，菜都凉了。”莫宁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今天在医院待了一天已经够烦了，王艳玲现在好像还没有向法院起诉，但没准儿明天或者后天就会去，这件事情越早摆平越好。
次日莫宁又去了医院，趁着王艳玲出去接电话的时间莫宁进了病房，王浩看到莫宁丝毫不意外的样子，莫宁还未开口就听到王浩说道：“我知道你会来，也知道你要说什么，你放心，我已经跟姐姐说好了，不会起诉Miracle。”
莫宁把水果放下，拉开椅子坐在王浩床边说：“关于你被打伤的这件事情，确实是Miracle做的不对，我们会对你做出补偿。”
王浩摇摇头说：“莫经理，其实你们真的不用这样的，没错，我是需要钱，但是我要的是靠自己的双手，努力去挣而不是什么封口费。”
王艳玲推开门走了进来，从背包里拿出一张支票，递出去道：“莫经理，我们既然已经答应不会再追究了就一定会信守承诺，这个还给你。”
五十万的现金支票，对于王浩来说还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直到离开医院莫宁都还想不出，手上这支票到底是谁给的，这时手机响起了，莫宁摸出手机一看，是Henry打来的。
“还在医院？” Henry问。
“嗯。”莫宁皱起眉头，试探性地问：“Henry，问你件事，你要老实回答我。”
“什么事儿？”
“刚刚王艳玲拿了张五十万的现金支票给我，说是有人给她的封口费，你知道是谁吗？”
“封口费？”Henry也挺意外的：“这事儿我还真不知道，反正徐大正那个老家伙是肯定不可能拿这么多钱给王艳玲的。”
王艳玲说要告到Miracle倒闭，莫宁明明让人别把她大闹的事情外传，但这消息还是被给支票的人知道了，这说明那个人在关心Miracle的情况，能够用这么大手笔又这么有速率的人应该只有他了——莫宁的父亲，莫振海。
莫宁复隐约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他招了个出租回Miracle，刚坐上车就接到秘书的电话，说是莫振海在办公室等他，莫宁的眉皱了起来。
推开办公室的门，莫振海正站在落地窗前，莫宁把门关上，冷冷地问：“你怎么回来了？”
莫振海转身：“你不希望我回来？”
“没有。”莫宁坐在沙发上。
莫振海道：“我不在的这些时间，你的日子过得倒是很不错。”
“王浩的封口费是你给的。”这是个陈述句。
“这件事情你就不用管了，他们已经收下了钱，并且答应不再追究。”
莫宁打断莫振海的话：“为什么你不相信我能解决好这件事情？”
“一件小事而已，只要结果一致，是谁解决的并不重要。”
不，这当然重要。
不单针对于王浩这件事情，说到底莫振海根本不相信他的能力，况且莫宁认为，用钱砸人并不是一个好方法，毕竟是他们有错在先。
莫振海见莫宁没再说话，以为他无话可说。
在莫宁跟莫振海交谈的同时，汤东旭也听说了莫董事长回国的消息。
在汤东旭的印象里，莫家似乎挺神秘的样子，虽说这总经理不是说见都能见的，但至少在某些特别场合也该出现啊，就拿妇女节搞的那个品牌内衣时装秀来说，活动邀请了世界名模范文芳再度出山，怎么说这总经理也该出来打声招呼什么的吧，可是据说直到范文芳上飞机了这莫总也未曾露面。
其实吧，公司里也有不少人在背后议论过这位神秘的莫总，大家都说莫总不仅在工作上严肃得可怕，私下也是个不苟言笑的人，要是谁在工作上犯了事儿，哪怕是一点点小事儿，后果都会很严重，具体可以参考王浩事件。
相比之下，大家还是更喜欢Henry多一些，至少他看上去不那么可怕。
汤东旭起身刚想倒杯开水就被小艾叫住了，说是刚刚接到内线，莫董让他现在去总经理办公室一趟。
汤东旭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口水‘咕噜’咽下的声音，印象里自己好像没做什么吧，这莫董怎么刚回来就找他呢？
想归想，董事长要找他，汤东旭能怎么办，还不是得立刻上去啊。
同时，莫宁的办公室。
“你的问题问完了，现在该换我来提问了。”莫振海坐在莫宁对面的沙发：“听说我不在国内的这段时间，你跟一个叫汤东旭的人走得很近。”
“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会让你放着别墅不住，跑去跟人挤小公寓吗？”
莫宁不语，对于父亲的这些背后摸底的动作，他都习以为常了。
莫振海说：“你要怎么玩儿我都可以不管你，但凡事总要有个分寸。”
“我以前也玩儿男人，哪次没有分寸？”
“你也说了，以前都是玩儿，可你这次似乎玩儿得有点过了吧。”莫振海把桌上的档案袋推向莫宁：“你自己看看这些都是什么。”
一张张照片：莫宁跟汤东旭一起散步、一起坐公交、一起吃宵夜，两人有说有笑，莫宁为汤东旭整理衣领，最后还有几张是两人接吻的照片。
“这能说明什么吗？”莫宁把档案袋放下：“你知道的，你儿子向来都是这样。”
“可我从来不知道你是个同性恋。”
“同性恋又怎么了？你在乎的并不是我是不是同性恋，你在乎的是我是同性恋丢了你莫家人的脸，对不对？”
“你！”莫宁站起来向门口走去，莫振海叫住他：“你要去哪儿？”
莫宁停住脚步却没有回头，只说了一句：“这里太闷，出去透透气。”然后离开了办公室。
电梯开门时汤东旭没有看清前面有人，一个不小心就跟秘书相撞了，看到资料散落一地汤东旭立刻蹲下来帮忙捡，莫宁从办公室出来看到眼前的两人眉头皱了起来，正好另一边电梯门开，他抬脚跨进电梯，在门关上的同时汤东旭起身扫了一眼电梯，总觉得电梯里的人很像莫宁，可没看清又不敢乱喊。
就这样，莫宁跟汤东旭又一次华丽丽的错过了。
晚上回到家，汤东旭跟莫宁提起自己今天被叫到莫董办公室，莫宁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不过好在莫振海没有说什么，只是皱着眉打量了汤东旭一会儿，然后挥挥手让他离开。
汤东旭咽下口中的饭说：“你说这莫董是什么意思啊？”
莫宁道：“兴许就是想看看你。”
“看我？”汤东旭更莫名了：“我有什么好看的啊，又没多只眼睛少只耳朵的。”
“你问我，我哪儿知道，赶紧吃饭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第13章：真相大白之后
这件事情发生了莫振海回来的三天后，公司的动作情况都掌握了，接下来莫振海要来关心关心自己儿子的问题了。
公寓的门敲了两下，莫宁从厨房出来，心想这个时间肯定是汤东旭忘带钥匙了，没想到打开门来人竟是父亲莫振海，莫宁的笑容立刻收住了，冷冷说道：“你来做什么？”
莫振海道：“来看看你目前的生活是个什么状态。”
莫振海掠过莫宁不请自入，扫视完整个屋子后目光回到莫宁身上。
“这房子不到60平米吧，你也住得惯？”
“住不住得惯都是我自己的事情，不劳您操心。”
“你好歹是我莫振海的儿子，怎么能不操心。”莫振海打量莫宁，眉头皱了起来：“你看看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
莫宁往自己身上一瞅，没什么奇怪的地方啊，只是刚刚在做饭怕衣服弄脏就穿了件围裙，而且这围裙也并不娘气，半截式黑白条纹，今年的男式纪念款。
“你作践自己给谁看？”
“你从哪一点看出我在作践自己？就因为我住在这里？房子再大又怎样，一个人住怎么都不能叫做家。”莫宁自己都没想到，他竟然就这样把心里话给说了出来。
屋内是莫家父子的对峙，而屋外，汤东旭刚走出电梯就听到从自家传出的两个男人的声音，汤东旭以为是莫宁的朋友，他掏出钥匙还没插进孔里，隔着门就听到莫振海说道：“你这是对父亲讲话的态度吗？”
父亲？父亲！
汤东旭的耳朵捕捉到这个词，这也忒意外了点儿吧，他从来没有问过莫宁家里的情况，这突然某天莫宁的父亲就找上门来，自己啥准备都没有啊，汤东旭一时间竟有点紧张，以他现在跟莫宁这种关系，莫宁的父亲就是自己岳父啊，这头一次见家长总得给人留点好印象的对吧。
汤东旭正整理自己的着装，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莫宁面无表情地说：“请你离开。”这一开门可好，害得汤东旭一个没留神差点扑倒在自家门前。
汤东旭扶着墙看着面前的男人，十分意外地喊了出来：“董事长？”
“汤东旭？”莫宁跟汤东旭同时开口。
是了，这个时间汤东旭也该回来了，可现在这个尴尬的场面要他怎么解释啊，还是先让莫振海离开再说吧。
莫宁还没开口，莫振海倒是看不下去了，‘哼’了一声离开了，关上门后莫宁看到汤东旭的脸色不大好看，他也不知道怎么开口，丢下一句：“去洗手准备吃饭。”躲进了厨房。
饭菜端上桌汤东旭走到饭桌旁，看着莫宁问道：“董事长是你父亲？”
都这样了莫宁只好承认了：“嗯。”
“所以，你就是Miracle的总经理？”
“……嗯。”
“所以整间公司其实都是你家开的。”
“……”
“你根本就不是卖鞋的。”
“我有说过我是卖鞋的吗？”
“你根本就不缺钱。”
“我有告诉过你我缺钱吗？”
“你跟Henry根本就没有那种交易。”
“我跟Henry只是朋友，仅此而已。”
“为什么骗我？”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
汤东旭无话可说，因为他知道莫宁没有说错，所有的事情都是自己误会的，看到莫宁出现在秀德专卖店就以为他是鞋店销售员，本能地以为他跟自己一样经济不富裕，见莫宁跟Henry走得近些就以为他们之间有什么。
一起出现在gay吧又能代表什么呢？自己真是自以为是的大傻瓜！
此刻的汤东旭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
“还有问题吗？”莫宁说：“要是没有问题了就吃饭吧。”
“哦。”汤东旭坐到饭桌前，用余光打量莫宁，怎么都想不通像莫宁这样的背景，为什么好好的大房子不住偏偏跟自己挤这么个小公寓。
“你老偷看我干嘛？有什么话就说。”莫宁放下碗道。
汤东旭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口：“你为什么愿意跟我在住这种地方？”
“汤东旭，咱俩现在是什么关系，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在装傻？”
“……”
“还是说……其实你想赶我走？”
“不不，没有。”汤东旭有点急了：“我没有要赶你走的意思，我只是在想说，以你的背景其实不用勉强跟我住在这里。”
“果然是这样，就知道不能告诉你。” 莫宁道：“跟你同居是我自愿的，你不用觉得过意不去。”
“……”
“但是，汤东旭我告诉你，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如果你让我离开了，我绝对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这点儿你要记清楚，听到没？”
汤东旭呆呆地点点头。
次日中午，莫宁给汤东旭发短信说中午一起吃饭，汤东旭当然一口答应啦，现在他知道莫宁就是Miracle总经理，两个人可以正大光明一起出现在公司，就算碰到其他认识自己的员工莫宁也不用再担心会穿帮。
罗斯从办公室出来正看到汤东旭在收拾东西，看他的表情似乎有什么好事，莫不是知道自己要在下午的会议上提到他升职的问题？罗斯靠着办公室的门，看着汤东旭。
汤东旭的手机响起了，一看是莫宁的号码想都没想就按下接听键，莫宁让他直接上自己办公室去，然后两人一起去吃饭。
汤东旭挂了电话还对着手机简单整理了下发型，起身时看到小艾抱着几个文件夹便主动问要不要自己帮忙，小艾道：“这些都是要拿去给莫总签字的。”
汤东旭道：“那给我吧，正好我要去莫总办公室，我给一块儿带上去吧。”
“你要去莫总办公室？”小艾上下打量了汤东旭：“去干嘛啊？”
“有、有点事情找莫总。”汤东旭觉得自己刚刚给自己挖了个坑，对啊，大家还不知道他跟莫宁的关系，他去莫宁办公室要做什么？
还好小艾没说什么，最后还是把文件给了汤东旭。
罗斯半眯起眼睛，心想：莫宁口中回敬汤东旭的方式，原来就是让汤东旭喜欢自己，估摸着这下一步就是在汤东旭爱自己爱到无可救药的时候再狠狠把甩掉他，这一招果然是非常伤人，莫宁不愧是情场高手。
而这边，莫宁刚敲打完最后一个字，听到脚步声抬头一看，竟然是莫振海。
莫振海直接表明了来意：“下个月是你郑伯伯的女儿二十五岁的生日，到时候你好好打理打理，跟郑小姐吃个饭。”
莫宁拒绝道：“我就不去了，回头我让人替我送份礼物给郑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