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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沉风——by远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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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泼皮无赖。”

“大人谬赞。”

少月仍呆呆的站着,百末见他这模样赶紧招呼他:“二位爷住你的屋子是你的造化,赶紧腾地方,还杵在那当蜡台不成?快下地,给二爷和云中大人去端洗脚水。”

少月这才醒过神来,答应一声就要下地,云中大人伸手拦住:“不要走,你留下陪我。”

少月看了一眼百末,百末陪着笑:“大人,他是个清倌人,不接客。”

云中大人哼了一声:“爷们万八千的银子扔了出去,睡你个清倌人还亏着你了?赶紧干你该干的事去。”

百末的汗顺着脸往下流,这下子比脱裤子还严重,他该如何交代?

鲁二爷没事人一样坐那等着小厮给他洗脚,还笑嘻嘻拿着脚丫子撩小厮的脸,仿佛这边的话跟他无关。

少月看着百末冷汗直流,咳了一声说道:“百末,大人看上我是我的造化,你去吧,把该准备的东西备下,等会儿别伤了大人,总要让大人尽兴才好。”既然躲不了,那就来好了,只当是塞进了根牛肉条。

云中大人听了这话哈哈大笑:“鲁二,你的眼光当真不错,这个小子的胆子还不小,嗯,我喜欢,放心吧,今晚爷不动你,爷练了一天的兵累死了,想找个乐反而白白丢了大笔的银子。爷不动你,可是这钱我不能白花,你的屋子我占了,百末,你刚才不是说给我找个头牌来的?快去找。”

百末身上跟在水里捞出来似的,不带这么玩人的,在冰和火中来回穿梭可不是什么好事。他抹着汗往外走,就听云中大人在后面说道:“爷要你们南风苑的头牌,四公子之首。”

百末的脚步一顿,愣在了当场,四公子之首,那,那是少春啊!

他一咬牙一跺脚:“我去叫!”临走还不忘叫上少月:“走吧,别在这杵着了!”

少月有些傻眼,他可是没见过少春接客,这回惹祸惹大发了。

少月懵懵懂懂的随着百末出了门,鲁二爷并没有拦着,只是待他们走了问:“大人这是何意?”

他只听了见几句低低的说话声,声音低的他听不真切。他垂头丧气在回廊里走着,想着自己这回真是得不偿失,钱是到手了,可是少春却是要陪客人了。

少月见百末陪着少春一起过来,张嘴想说句话,少春瞪了他一眼说道:“去我房里睡,看你干的好事!”

少月泪眼汪汪的看着少春去了,后面的百末捧着托盘一路紧随。

少月的泪刷的就下来了……

少月坐在自家窗前的玉兰树下,听着里头的声音,想着少春已经很久很久没接过客人了,久到前世今生他都没见过他接客。

看着窗子上映出的人影,那是云中大人吧,跟少春那么近在干什么,头怎么会在脖颈处。那个,那个是鲁二爷吧?怎么会在少春的身后,这也行?这绝对不行啊,要不自己去吧,好歹别让少春一个人受着。

少月嗓子发干,他觉得心快要跳出来了,恨不能进去把少春拉出来,可是他动了动腿,想起少春进去时那眼神,又软软的坐在了地上。想想还是不行,他猛的跳了起来,“咚”的一声撞在了树上。他揉着撞的发疼的脑袋,少春开了窗子骂了一句:“滚回去睡觉。”

少月傻傻的看着窗子,少春连一个眼神也没给他,窗子“咣当”一声又关上了。

少月一屁股又坐在了原地,盯着窗子发呆,不知什么时候就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他躺在柔软温暖的床上,鼻子里呼吸的都是少春的味道,少春,少春怎么样了?他闭着眼睛猛的坐了起来,

“咚”的一声,他的鼻子撞在了一个东西上,疼的使劲吸气,只听见有人恼怒的说道:“睡个觉你也不安生。”

这是少春的声音,少月忙睁开眼看,只见少春穿着中衣坐在自己身边,这是撞到他了。

“你,你怎么在这?”

“这是我屋子。”

“你不是在我屋子里来……着?”

“嗯,我回来了。”少春说的很自然“你往里去去,我累了,要躺一会。”

少月连着“哦哦”两声,又想起了什么问:“云中……大……”

“他们回去了。”少春已经躺在了那里,闭着眼睛说道

“哦,那昨晚……”少月也不知道该怎么问,看着少春眼底的淡淡青色,他的心很难受,这都是因为他。

他伸出手指要去摸摸那点青色,试探了几下又收了回来,少春的长臂伸了过来将他扳倒说道:“还早,陪我睡会儿。”

“哦”少月乖乖的躺下,侧脸看着他还想问,目光闪烁的看了一会儿,最终也没问出那句:昨晚他们两个是一起上的吗?

估计他问出来会被少春打死。

少春伸手盖上他的眼睛:“睡觉”。他一夜没睡,心心念念这个傻子是不是睡的着,结果人家睡的哈喇子都流了出来。

出了少春接客这档子事以后,少月消停了不少,每日里乖乖的练舞,按时表演。见了公子画也不逗他玩了,少华那里去的也少了,一个人的时候就神情恹恹的。好像那晚陪客的是他,而不是少春。

就这么过了半月有余,少春看这样也不是个办法,让他出去溜达溜达。

少月瞪着眼睛问:“上香?去哪个庙?”

“潭拓寺!”

“啊!为何去那么远,在跟前找个庙烧烧不就好啦?”

“让你去你就去,啰嗦个什么劲?”

潭拓寺在城西,坐马车一个时辰足已,骑马仅半个时辰就够了,少月之所以说远,是因为不想去。

他是重生之人,所以对神佛有畏惧之心,怕被寺里的高僧看出些什么,磨磨蹭蹭的不愿去,还是被少春拎着去了。

少春是看他这几天恹恹的,所以带他出去散心,上香则是次要的。

前世的少月没跟少春出过远门,所以不知道少春出门的样子,他以为跟公子出条子一样,弄顶轿子完事,顶多是马车。如今跨上了马才知道,原来南风苑的马厩里还有这么好的马,原来少春的骑术这么好。

少月在前世也骑过几回马,所以算是会骑,可是少春怕他累着,硬是拖上了自己的马背。

少月以为他会换一换衣饰,毕竟去的是佛门清净之地,那哪知他还是那样一身招风的打扮,只是衣衫的颜色变了变,大红变了蓝色,却有一种禁欲的美感,少月叹气,人长的好,怎么打扮都好看。

少春带着少月出了长春院直奔北门而去,少月觉得有些不对,提醒了少春一句:“春哥哥,这方向对吗?”

少春掩着他的嘴道:“莫说话,风大。”

在北门见到了云中大人后,少月方后知后觉的想到他们走的是北门。

看着云中大人亲亲热热的拉着少春的手嘘寒问暖,少月觉得自己跟鲁二爷赌斗那事是天底下第一大蠢事,自己个就是个活脱脱的媒婆啊!

13.兄弟相见亲

因为有了媒婆的认知,少月很不高兴,在马上也不高兴,嘟着嘴一路再没说话。其实他也说不上话,都是云中大人和少春在说。

少月再傻也看的出来,云中大人眸子里那股对少春的渴望,他忽然明白了点什么?

前世的时候,城破之前少春死去,北门守将战死,传言是单枪匹马杀入了敌营。

少月看着云中大人和少春,激灵灵的打个冷战,要是那样的话,云中大人是因为少春的死才没了活着的念头。

少月更加沉默,自己无论如何也不是云中大人的对手,离城破还有几个月,可是自己是不能让少春去送死的,那么云中大人就不会寻死,这以后他要是跟自己抢少春可怎么好?

少月开始想,绞尽了脑汁的想,一直到了潭拓寺他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到了山门前,少春把少月扶下马来,见他不说话,以为是骑马累了,便笑道:“你真该多出来走走,就这么大的功夫就累了。”

少月只点点头,看着云中大人发愣。

云中大人的眼睛一直在少春身上,哪里想过这个小子的心事?

上山时,云中大人携了少春的手,少月便被排挤在了一边,他恼怒的看着有说有笑的二人,在背后吹胡子瞪眼。

他满心的不情愿,慢慢的跟俩人拉开了距离,只听见有人惊喜的叫着:“胡旋公子,少月?哎呀,真是你吗?”

少月抬眼向声音来处望去,只见一个圆球飞快的向自己滚来,少月算了算距离,果断的闪到了一旁。

那圆球飞快的到了他的面前,气喘吁吁的道:“真的是你,哎呀,可真巧。”一双白胖的手就伸到了少月的面前,看那意思是要给个热情的拥抱。

少月抱住身旁的一棵树转了个圈,躲开了他的双手,歪头问道:“吴大爷?”

来人正是那日跟少月约好见面的吴胖子,他正努力的把一双小眼睛瞪大,可是一笑那眼睛又没了。

少月看他就像是一个白胖的肉包子,鼻子就是包子啾啾,眼睛则眯成了缝隙。看的少月的心情忽然就好了,伸手跟他握了握:“吴大爷怎么也来上香?”

吴胖子见少月主动握手,白胖的脸挤满了笑容:“是啊是啊,我今儿个是跟陈大人来的,少月这是……?”

陈大人?少月心里转了一个圈,笑的更甜了:“我跟我家春哥哥来的,来求个平安符。”

“哦哦,是得求一个,听说前几日鲁二爷和成大人在南风苑打赌,赌的是少月公子的裤子……”

“咳咳”少月咳了两声。

“咳咳”吴胖子也觉得说的不妥,赶紧改口“那事闹的可大了,坊间都传遍了,我也是最近才听说,想去看看少月公子,就是没得空,嘿嘿。”他觍着脸拉着少月的手不松开。

少月不着痕迹的拉回了自己的手,笑盈盈的问:“不是说跟陈大人来的吗?怎么不见人影?”

吴胖子恋恋不舍的盯着少月的手,听了他这话赶紧回头,看了一会儿道:“那边,看清楚了吗?人多的那里,陈大人是因公事来的,如今朝廷虽艰难,但是寺里的花费可是一点没少给,总不能少了佛祖这点供项。”

少月点头:“原来是这样,大人竟亲自前来,真是事必躬亲的好官啊!”

吴胖子点头:“那是,那是。”

俩人无聊的寒暄,吴胖子总想占点便宜,少月只想接近陈大人,彼此心照不宣。

少春和云中大人走了出了好远,回头看少月没了踪影,吓了少春一跳,赶紧催人去找。

云中大人的随从回道:“跟户部的吴大人在一起叙话。”

少春想起那个在少月窗前站着的大胖子,脸色顿时变了:“丁巳,却看看他跟吴大人叙的哪门子话,这么久了怎么还不上来?”

丁巳转身悄无声息的去了,云中大人瞧他走远说道:“此人好身手。”

少春的脸色不变,淡淡道:“干我们这行的,身边没几个身手好的哪行啊?”

云中大人挑眉:“哦?其实你们只要跟官府打好交道即可,养这样的高手要不少银子吧!”

少春笑而不语,看着丁巳带着少月走了回来,这才跟云中大人一起继续走。

少月身后是气喘如牛的吴胖子,他不停的喊着:“少月……月公子,你等……等等我。”

少月被丁巳拉着,已是身不由己,哪里还能顾得上他?

少月不断挣扎:“丁巳,你放开我,放开。”

丁巳也不理他,只拉扯着他往前走追赶少春去了。

少月被丁巳拉在一个地方停下,待他看清楚时才知那是:奉福寺。

“怎么这不是嘉福寺啊?”

“先在这里住一宿,明天一早去上香,你不要乱跑,这里人多,又是佛门重地,莫要惹事。”

“嗯,知道了。”少月赶紧答应,他累成这样,能惹什么事啊?

转眼,少春和云中大人便不见了踪迹,少月被沙弥带进了一间禅房,丁巳在门口看着他,他也累的懒得跑了,便摊开了躺在床榻上。

迷迷糊糊的听着窗户当当当响了三声,少月偷偷的爬起来看了看,丁巳并不在屋里,他爬过去开了窗子,窗外赫然是吴胖子。

少月笑嘻嘻问:“吴大人有事?”

吴胖子神秘的说道:“陈大人想见你。”

少月的眉头皱了起来:“陈大人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是我说的,陈大人很想见见传说中的胡旋公子。”

少月的脸沉了下来,他对那个陈大人有心结,并不敢独自去见。他使劲咳嗦,丁巳听见推门进来,便见他趴在窗户上,眼睛一扫,只见吴胖子那肥胖的身形迅速穿过几棵花木,消失在墙角。

丁巳皱眉,问道:“什么人?”

“就是之前跟我说话的吴胖子,他说他家大人想见我”

少月解释道,看着丁巳没了话,又懒懒的问“春哥哥去哪里了?”

“跟成大人在一起,不要理这些人,他们怕是没什么好心。”

“我知道,丁巳,咱们出去走走吧。”少月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丁巳,他想看看那位陈大人如今的模样。

丁巳让他的眼睛盯着不好意思,别过脸去问道:“你想去哪里?”

少月歪着头:“就随便走走。”

“好。”丁巳想,反正少春说让看着少月,并没有说不让他出去。

少月在寺里左转右拐的乱转,他并不知道陈大人住在那间,只想着试试运气。

丁巳见他没头苍蝇似的乱转,只以为他真是玩,不远不近的跟在他后面。

一个转弯,少月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抬头一看,惊叫出声:“项羽!”

“不是项羽,是向瑜。”来人身材高大,少月的头只到了他的下颌,被撞了没有一点不悦,反而笑眯眯的。

“你怎么也在这?”少月奇怪,怎么今天是黄道吉日吗?上个香也能遇到熟人。

向瑜笑着解释:“我来上香,求个平安符。”

“呃……”这话是少月跟吴胖子解释的,这回轮到他来听了。

向瑜拉过身后的两个打扮的一模一样的少年过来,说道:“这两个你的弟弟,你上回不是要见的?”

少月猛的看过去,两个长的一模一样的少年,那清秀的眉眼跟他有几分相似,这两个让他一直惦记着,前世到今生,如今终于得见。

眼睛里便有了湿意,前世今生的惦记,原来他们过的很好。

那两个少年齐声道:“你是大哥哥?”

少月的眼泪便止不住了,一把把俩个人搂进了怀里,三个人抱在一起抱头痛哭。

向瑜看着三个人哭了一会儿,便道:“回禅房叙话吧,这里不方便。”

少月抹着眼睛,一左一右的搂着两人回了禅房。

向瑜很知趣,跟丁巳在外头说话,并没有进去。

少月搂着两个弟弟问:“都这么大了,在他那儿好不好?吃不吃的饱?他打你吗?”

那两个孩子抹着眼泪笑着:“向瑜少爷对我们很好,从来不打骂,就是刚去的时候也对我们很好,还专门请了奶妈,一直当少爷似的养着。”

“哦,这就好,这就好,我就怕你们受了委屈。”

“大哥哥在这儿好不好?受没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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