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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金杯与大宝马 上——by天瓶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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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方的人吹了声口哨:“死了吗?”

铆钉手套男起身回答:“不死也去了半条命了。”

四个人一起跳上车拉出那根钢管,钢管末端的血迹还没干透,带着新鲜的血掉落在马路上,发出当啷一声。

不过有血也不一定代表人就死了。为首的皮衣男将手臂伸进破窗,拉开车门,他带着一把折叠刀垂直下到车厢内,弯腰蹲下,按着凯墨陇的肩膀将人翻转过来。

“妈的居然是个混血啊……长这么帅,啧啧,真是可惜了。”皮衣男掐着凯墨陇的下巴,不无艳羡地一左一右端详了一番,混血美男脸颊上挂着一道血迹,但即便如此,仍有让女生尖叫的资本。

“男人有什么好看的,你他妈别光顾着打望,死没死啊?”下方等待的同伙不耐烦地催促,“没死赶紧补一刀!”

皮衣男这才讪讪地伸手去探对方的鼻息,然后蓦地一怔。

混血美男的眼睛睁开来,冷冷地看着他。

皮衣男的身体“砰”地摔在马路上,立刻就好似一团烂肉,再也没爬起来。下面三名同伙惊恐地展开匕首,在他们抬首警惕的方向,穿着牛仔衬衫的混血美男迈开长腿一高一低踩在侧转的车身上,背对着夕阳和呼呼的海风,猩红的血从衬衫袖口一道道流下来,他手上的折叠刀轻轻一甩,一抹血迹溅落在一尘不染的白色修身裤上。

安琪得到消息坐出租车赶来现场时,警方已经拉起了警戒线,现场一片狼藉,钢管七零八落还没来得及收拾,地上不是玻璃碎屑就是骇人的血迹,宝马X5翻转在路边,警车和救护车停得横七竖八,大货车正在接受事故调查人员的勘察。

她绕着黄色的警戒线找了一圈,看见了坐在救护车车门后,脱去了衬衫,只穿着一件白T恤的凯墨陇,他手臂上已经缠好绷带。一名警官正在问话。凯墨陇边回答边抬手摸了一下脖子上方,那里一片乌黑的血迹,他看上去不是很舒服。

问话没有持续多久,凯墨陇毕竟是正当防卫,而且有美帝国在背后撑腰,虽然一挑四什么的有点夸张,但以凯墨陇的体格也不是不可能,警官问完以后关心了一下他的伤势就离开了,凯墨陇转身上了救护车。

安琪见急救车开出来,在路旁挥了挥手,急救车停在前方,她拎着机车包小跑过去,凯墨陇推开车门让她上了车。

凯墨陇赤裸着上身,护士正在为他处理背上的伤口,他后背全是玻璃的划伤,看上去有点骇人,好在不严重。

安琪对护士小姐笑了笑,装作不懂中文,用英文问对方凯墨陇的伤势情况,护士小姐一脸茫然,很显然听不懂,安琪这才放心用英文问凯墨陇:“你还好吧?”

凯墨陇背朝女护士而坐,安琪见大大小小的玻璃渣被用小镊子夹出来,有些没入肌肉很深,出来时背部的某些肌肉束会条件反射地缩紧,带出大量血丝,玻璃块当一声落到托盘中,安琪心口都颤了一下,而凯墨陇神色冷漠,像没有知觉的机器人:“是谁要杀我?阿姆莱?”

“应该不可能,”安琪从他后背收回视线,“按你说的,他已经瘫痪,美国政府将他软禁了。”想到阿姆莱之前逃去美国政治避难,从一开始的倍受礼遇,到最后落到阶下囚的下场,真是令人唏嘘,看来《双边安全协议》也并非屡试不爽的筹码,想必美国人还有更在乎的东西,两相权衡下,凯墨陇又赢了。

凯墨陇抬起手臂,好让护士小姐从他肩头缠绷带,他侧头问:“他的那几个亲信呢?”

“都在监狱里,南墨帮会负责收拾,他们都活不成。”安琪耸肩道。

凯墨陇蹙眉,不是因为疼痛,而是他想不出除此外还有谁会想要他的命,他死了还会有谁能从中获益。

安琪的手机响起来,她听了以后拿给凯墨陇:“可能是你要的答案。”

第三十四章

贺兰霸听见“哐啷”一声,像是沉重的铁门被拍上,他迷迷糊糊睁开眼,但眼前仍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铁门关上后四周静了一会儿,传来男士皮鞋踏在冷硬的水泥地板上的声音,那脚步声以一种很缓慢的步调朝他靠近,危险又迷人地挑动着神经。

“醒了吗?”凯墨陇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陡然响起,像一簇炸开的冷焰火,华丽又诡异。贺兰霸甚至不用看也能猜出凯墨陇此刻必定是穿着考究的意大利手工西服,全身上下无懈可击。

可这节奏不对啊。他努力回想,猛然记起那场车祸,喉咙里一口腥气蹿上来,呛咳个不停,胸口剧烈起伏像是破旧的风箱,一直抽吸却抽不进半点氧气,连声音都是哑的:“凯墨陇,我看不见东西了!”

“知道了。”凯墨陇的音质有些冷,但此刻对他说话的口吻十分迁就柔和。贺兰霸感到凯墨陇的手来到他脖颈的位置,唰地抽走什么,而后手法熟练地一粒粒解开衬衫纽扣,他不清楚凯墨陇打算干什么,但扣子解开后呼吸确实顺畅了不少,只是依旧两眼一抹黑。直到凯墨陇的手顺着他开敞的领口滑进去,滑至胸口的位置,一下下有节奏地按压着他剧烈起伏的胸膛:“你太紧张了,连呼吸都不会了,我现在用手教你。”

凯墨陇的手带着他的胸腔开始有节奏的一张一弛,贺兰霸也极力想要控制住进气出气的节奏。

“还学不会吗?”美男呼吸机听上去正在失去耐心,“再学不会我就只能用嘴教你了。”

贺兰霸暗骂了声卧槽!情绪一激动,呼吸又找不到点了。

凯墨陇声音里带上几分笑意,按在他胸口的手指曲起来,在他皮肤上挑逗地小挠了一下:“还是你其实期望我用嘴教你?”

贺兰霸恨不能吐槽,说你是情色王子真是一点不假,你特么杀人救人都用嘴么?

有你这张嘴医院做手术都特么不用上麻醉剂了,患者手术期间还能做春梦。

这回贺兰霸争了口气,不久后凯墨陇的手从他胸口离开,带着十分的不舍慢条斯理帮他扣上了纽扣。贺兰霸深吸一口气睁开眼,眼前终于出现了画面——

没有窗户只有一扇铁门,锈迹斑斑的阴暗密室,头顶一盏刺眼的白色转灯,这场景似曾相识。宅男编剧皱起眉头四下打量,终于认出来,哭笑不得:“怎么又是这儿?”

凯墨陇依旧坐在铁床边,优雅地交叠着长腿,十指交叉揽着膝头:“因为你还有问题没有回答我。”

贺兰霸知道这是梦,他上下打量凯墨陇,这位“梦中情人”这次穿着简单的黑色衬衫,领口微微豁开,头发是和他逛超市时一样天然的样子:“这次换成HUGO BOSS了啊?手表是什么?百达翡丽?”

凯墨陇笑着亮出手表,果然是百达翡丽,计时功能很复杂的一款限量表,贺兰霸看见表盘最下方的月相盘,深蓝的夜空背景上,一轮金色新月和金色的星星们交相辉映。他一直没明白这些个功能表弄个月相窗有什么意义,除了显摆和好看他看不出还有别的用途。不过当这款表戴在凯墨陇手上,一切就顺理成章了,他是配得起将月亮和星星戴在手腕上的人。

“你喜欢看我穿ARMANI戴江诗丹顿我就穿给你看,想看我穿HUGO BOSS戴百达翡丽,我也满足你。”凯墨陇放下手腕,微垂着眼帘注视着铁床上的人,笑容淡淡的却很宠溺。

“那不是我想,”贺兰霸审视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人,平静地说,“是因为我越来越搞不清楚你究竟该是什么样子。”

“我就是我,穿什么衣服戴什么表并不能改变我。”凯墨陇手里又出现那张被捏得稀烂的照片,他垂首将照片展开,困惑地皱着眉,“你到底为什么要烧掉这张照片?这是他留给你最后的东西。”他侧过头来睨着他,眼里是沉沉的责备,“你也未免太不珍惜了。”

“那是个意外。”贺兰霸有气无力地答,眯缝着眼望着炽亮的顶灯,“我挺后悔的。”

凯墨陇不置可否地勾了勾嘴角,从裤袋里摸出一只蓝色手机。

贺兰霸注视着那只蓝色直板手机,手机很小,在凯墨陇宽大的手中显得几近袖珍,但他还是认出那是很早以前的一款MOTOROLA,和凯萨曾经用过的是同一款。

凯墨陇淡淡地垂着眸,“比比比”地点开短信,他瞧着第一条短信饶有兴味地舔了舔嘴唇,念道:“你跑哪里去了?玩够了吧?”

贺兰霸如触电般浑身一怔,那就是凯萨的手机。凯墨陇正在念的是在凯萨失踪后自己发给对方的短信。

“凯萨,我知道你看见短信了,现在,立刻,马上回我。”凯墨陇一手抱着手臂一手举着手机,以一种极其戏谑的口吻逐条念给他听,“……简直太可笑了!我是你的谁啊,要一天到晚管着你的破事?爱回不回!……行了,我输了,你到底想我怎么做?”

贺兰霸听着他每读一条就越发冰冷的嗓音,心惊肉跳。

“……很好,这就是你的剧本吗?《学弟的报复》?我给你零分。”凯墨陇念到这里转过头来看向他,狮子一样眯着眼眸,轻声说,“去你妈的。”

那声“去你妈的”并非凯墨陇在爆粗口,那是短信上的最后一句。

凯墨陇在刺眼的白光下冷酷地俯瞰他:“这就是你的后悔?”

贺兰霸呆滞许久,忽然瞪着那只手机:“为什么不接着念了?”

凯墨陇低头看着MOTOROLA的黑白屏幕,遗憾地摇头:“已阅的消息只有这几条,后面的信息没有被点开过,再念也没有意义了。”他看向回不过神的贺兰霸,“你烧掉照片不是意外。你失去他是你咎由自取。”

贺兰霸无法反驳。一连一个礼拜,所有短信石沉大海。他生平头一次开了荤,骂出那句“去你妈的”。发这条短信时已近黄昏,教室里只有他一个人,其余人都走光了,他怀着一股无法排遣的愤怒靠在椅背上,一只手攥着从办公室借来的打火机,盯着桌上的手机等了足足一个小时,短信铃终于响了,他急忙抓过手机,点开却发现是天气预报。这条天气预报短信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他怒不可遏地伸手进抽屉里,扯下那张贴在抽屉顶上的照片,看也不看点火烧掉。

那是他和凯萨唯一一张合影,他希望那个三叉神经坏死的小子能够学会用微笑和这个世界讲和。照片是在学校天台上拍的。

“茄子和CHEESE,你选一个。”那时他坐在凯萨身边,举着拍立得说。

面瘫小子看上去并不情愿,但还是勉为其难地选了一个:“茄子吧。”

他们正靠在天台的围栏上,身后是悬崖一般的高度,他每次坐在上面都有些心惊胆战,但凯萨好像很享受这种感觉。他稍微挪近一些:“我陪你一起照,我让你说茄子的时候你就说。”

凯萨抬手挡住镜头,转头对他道:“你怎么有把握我会笑?”

“我对你说过我有把握让你三小时学会三步上篮,我说对了吗?”

凯萨凝视他半晌,缓缓放下手:“我只陪你照这一张,如果没有笑,你必须把照片扔掉,从今往后不能再强迫我和你照相。”

现在想来不由好笑,不过是照个相,搞得跟要他命似的。最后照片是照了,凯萨也说了茄子,但是……贺兰霸回忆起那张照片,简直痛心疾首。

凯萨大概是他见过唯一一个能把“茄子”都喊得如此没有激情的人。那时他看着手中显影的快照,心说早知道还不如让你喊“COOL”,至少还能嘟个嘴……

凯萨对那张扑克牌版的茄子照一点不意外,起身道:“记得把照片扔掉。”

他望着凯萨的背影消失在天台的门后,又低头看向手中那张照片,凯萨是没有笑,但是两个人并肩坐在一起,他觉得这张照片还是很美好的。身后虽然是悬崖,但也有一望无际的晴空。

火苗烧到他的指尖,灼烫感让手触电般一松,照片带着火光飘落在地上,他愣了一拍,猛然站起来,慌忙想要踏熄火焰,可是晚了,照片已经烧掉大半,只剩下背景里天台上那一片湛蓝的天空。

思绪回笼,贺兰霸垂眸看向被头顶的白光遮住表情的凯墨陇:“你能点开后面的短信,念给我听吗?”

光线太刺眼,只能看见凯墨陇冰冷的嘴角:“为什么?”

“我想听你念给我听。”贺兰霸沉声说。

白光的凌厉仿佛淡去了,他看见凯墨陇踯躅的眼睛。这是梦,贺兰霸很清楚,即使是一盏大功率的疝气大灯挂在头顶,在他的意志面前也不过是一只纸老虎。

凯墨陇转向手中那只型号古早的MOTOROLA,点开了后面一封未读短信,沉吟着念出来:“凯萨,我还在等你的短信。一天二十四小时……”他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又点开了下一封,“……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回我短信,我正在找你。”

贺兰霸看着静静地读着短信的凯墨陇,他的背微微弓着,视线专注于手中那一方小小的屏幕,他的喉结轻轻滚动,声音开始一分分回暖。

“我不知道你遇见什么事了,但我相信你会回来找我。”

“你不是自愿离开的,对吗,但你要记得自愿回来,好吗。”

“我很抱歉。”

“很后悔。”

……

也不知这样读了多久,凯墨陇的声音终于停顿下来。最后几封短信是在同一天连续发出的,发送时间就在发现凯萨尸体的前一天。

这是最后一封了。他点开了短信:

“今天是第二十一天了。昨天出门忘了带伞,淋了一场雨,我现在正在被窝里给你发短信。凯萨,你强迫我去思考的问题,我已经在想了,但是很难给出一个清晰的答案,它不像微积分或者解析几何那么好解,而你也不肯告诉我答案。我知道我的迟钝让你很失望,在你眼中我甚至可能是一个懦夫,但我希望你能体谅一下我,我身边有那么多人,他们都告诉我我现在的人生是正确的,前途无量的,我听着他们的赞美,他们的祝福活了整整十七年,如果你不出现,我根本不会觉得它有问题。”

贺兰霸看见凯墨陇的手指快速地点着确定键,短信的字数有限,但是他的声音连贯没有一丝停顿。

“谢谢你一直替我保守那些秘密。当我在众目睽睽下浑身盗汗紧张不安时,谢谢你总是及时出现,谢谢你不当着我的面拆穿我的尴尬,即便你心里其实是很不屑的。这些我都知道,只是一直装作不知道。

“我用十七年给自己塑造的世界观和价值观凌驾于一切之上,任何与之相左的杂念都是错误的,是必须纠正的,这其中包括你的桀骜,你的反骨,你的沉默寡言,你不爱笑的习惯,你寡淡的兴趣,你不发达的味蕾,你不对我说谢谢,你不叫我学长……

“关于那件事,我也觉得是错的,但那个错误我竟然有一点向往。

“可是为什么?你那么孤独,明明我要做的就是把你从泥潭里拉出来,为什么最后会想要和你一起掉下去?我找不到原因来解释,所以我才拼命地拉你。

“后来我终于找到那个原因——因为只有掉进泥潭里,我才能和你在一起。如果我拉你上来了,我们就见光死了。

“我脑子里想的,和我心里要的,一直都是南辕北辙。如果你现在问我哪一种人生选择是正确的,你的还是我的,我还是会觉得我曾经走过的那条阳光下的坦途是正确的。你需要我想明白的问题,许多我依然想不明白,但至少我弄明白了一点,有些人是注定属于泥潭的。我们不需要阳光,只要来自彼此的一句咒语,就可以满心感激地存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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