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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狗的情书 下——by指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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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航班要十多个小时,在飞机上,我反复听有个胖胖的歌手在演唱会上满头大汗地唱一首歌,听得后脑都震痛。下飞机后我给师兄发信说你有没有听过一首歌叫一丝不挂,我觉得那首歌唱的好像我。

师兄工作忙,嘱咐我不要伤春悲秋,简短地跟我视频了一下就挂掉了。手机开着机,没有人打进来。我在首都机场国际航站楼待了一个小时,餐厅咖啡食之无味,周身到处是玻璃幕墙宽广明亮的反光。我忘了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直到播音系统温柔地提示飞往南风市的航班开始登机,才提上行李,转道飞回了久违的故乡。

第33章

母亲一个人很难支撑,见到我好像见到了希望。我回家第一件事,是好好清扫了一顿房间,给二老做饭,到医院陪我爸读报,跟主治医生沟通治疗事宜。没几天,母亲脸上的神采就亮了起来。我给他们买了台平板,对老人来说,比电脑好懂得多。母亲养成了在我爸病床前,陪他一起看八十年代老电视剧的爱好。医生说,我父亲至多也只有一年好活了,可当我走进病房,时常能听到二老不但没有被疾病压垮,反而欢声笑语的,父亲还会主动给我念他从网络上学来的笑话段子。苦中作乐,这就是人生的一点滋味。

猎头公司发来的信件,塞满了我的邮箱,我一封封点开来看,选择了为一家高端法律网站做咨询顾问。可以在家工作,薪资还不算低。原来的律所在一番人事斗争后,新上位的大boss急于招兵买马,向我和好几个出走老雇员抛出了offer。我说父亲重病在床,可能要等上一年半载,老板说没关系,你师兄唐遇极力推荐你,我自然也欢迎,一年之后,随时回来报到。

我给师兄打过去,“跟新老板有女干情?”师兄假笑,“哪能啊。”“可他在电话里,就显得和你有点儿特殊关系……”师兄咳嗽了一声,声音忽然严肃起来,“小镯子,既然你都看出来了,那师兄也不瞒你。陆简明回来了。给你发邮件的那个劳伦斯陆,就是他。”

我愣了,“师兄,那你怎么办啊。”

“我不知道,应该不会怎么办吧。我不像你,为了逃避不想面对的事,干脆可以离开北京。我没法逃避,事业就是我的一切,我的根就在这里。即使陆简明成了新老板,我还是要跟他一起共事。”

“那他没有来骚扰你吧?看他对我态度都这么热络,好像对你不会善了。”

“唉。”师兄说,“小镯子,你上次说的那首歌,昨天我找来认真听了一下。歌词里面写得很好,遇到那样反复无常的爱人,欲断难断的爱情,普通人哪能做到轻易割舍呢。师兄从前故作老成,一味嘲笑你,马上就遭到了报应。我现在,也变成了陆简明手里的提线木偶,自身难保了。”

师兄语气有点悲凉,这两天都心情低落。为了不妨碍他上班,我用微信和他保持联系。父亲病情缠绵,母亲搬入了病房,二十四小时陪护他。我在家还要对电脑处理繁琐的法律文件,网站刚接受注资,正处在蓬勃发展阶段,分配给我的工作一天十小时也干不完。我躲在屋内,蓬头垢面,除了给父母送饭,足不出户。半个月后买菜回来,路过熟悉的街角,听到那里传来陌生的机器轰鸣。

起重机轰隆隆,将墙砸烂,多余的水泥碎石,很快被拖车拖走。我过去找个人问了问,人家说,这是上世纪的老房子,早就成了危房。政府为了居民安全,下文件将附近四五户拆除。“那你们拆房,征得业主同意了吗。”工人冲我摆手,“开什么玩笑,这样大的事,我们当然要先请住户签字。这几家人东西早就收拾好了,剩下的旧家具电器,搬不走,都说要送给我们工人,或是邻里街坊。哎,我们要这些十几年前的旧破烂有什么用。你们年轻人有力气,看看那堆旧货里面有什么想要的,现在就可以拿走,不然我们马上当成垃圾清运了。”

我走过去,旧物在废墟边缘堆积成山,一只篮球从小山顶上,蹦蹦跳跳地滑落下来。我弯腰正欲把它捡起,一只带汗液的茁壮大手伸过来,我站起身,拾主显然有些尴尬。“这球你也想要吗,那给你吧。”他把球递过来。

我退后两步,冲他挥手,“不用了,你拿走吧。”

男孩注意地看了看我。“那谢你了。我和朋友经常在对面那条街的风宁体育馆打球,有空过来找我玩。”说完把篮球放到网兜里,斜挎上背包,骑车就走。

我心中积郁,回家给父母做了营养餐,送到医院,回来洗了澡,倒头就睡。昏昏沉沉,没注意夜间降温,隔天头重脚轻,患上感冒。我给爸妈请了护工,在卧室躺了两天。好不容易精神好了一点,我红着眼睛出门,迎面撞来一辆自行车。那男生紧急刹车,然后又诧异地瞪着眼,调头回我身边。“我在体育馆等了三天,你没来找我。”

“啊,我,”对于这种霸道任性的男生,我一向不善应付,“我前几天感冒了。”

“你上次送给我的篮球是签名版的,有点贵重,要不你拿回去吧。”

“没关系,那也不算是我的。是我一个朋友搬家不要了的,你爱打篮球的话,就拿着吧。”

“你眼睛怎么红了。”男生蹬着车锲而不舍地跟着我,“算了,看你走路都快晕倒的样子。要去哪?我载你。

“不用了,我得去菜市场买菜,估计不顺路。”

“我帮你买菜。”

“我还要做饭。”

“正好请我吃饭啊。”

我病得分不清东南西北,梁诺独自骑车代我将饭菜送到医院。为了报答,回来后我请他吃了一顿亲手煮的家常排骨面。梁诺蹲在椅子上,边吸溜着面条边说,“其实我是高球表弟。”“啊,表弟好。”我赶忙寒暄。梁诺笑了,“远房的。高球家亲戚多,过三条街,随便抓个人,都跟他家沾亲带故。”

“那也得叫声表弟,”我说,“你表哥人不错,帮过我家很多忙。”

“你是叫周灼是吧,”梁诺边吃面边从碗上抬头观察我说,那眼神锋利得跟解剖刀似的。“我从小就听过你的故事。你读书成绩特棒,至今在我们风宁一中还是传说。”

“原来你还是风宁一中的啊,”我冲着活泼的男孩,笑了笑。

“我还从小就知道你是同性恋。跟我在一起吧。”

我坐在他对面,慢吞吞嚼着面条,几乎要怀疑自己听错,“梁诺,你刚才说了什么。”

“我说,这个。”他从椅子上站起来,上半身越过桌面在我嘴唇上狠狠亲了一下。

我傻了,九零后太可怕了。擦掉嘴上沾得到处都是湿乎乎的汤汁,连人带车将他轰走。

梁诺缠了我半个月,我感到自己的意志力节节解体。他每天骑车帮我到医院给父母送饭,回来就发挥他十九岁的荷尔蒙,无孔不入地缠着我。我连拒绝都没有用,因为梁诺从来不说情话,他都是直接动手。直接翻墙跳窗进来,从厨房骚扰我到卫生间也就算了,出门后跟着我,在光天化日之下赤裸裸看我的眼神,让我羞于和他并肩走在同一条街。有一天我实在受不了他站在大街上用视觉大胆地将我剥光,回身问他,“你为什么喜欢我。”梁诺年轻壮实的身体紧紧压迫着我,边到处亲我衣扣边回答说,“因为你长得好看。”

我的身体忽然软下去,“是吗。从来没有人这么说过。”梁诺试图舌吻,被我拍开,难耐地转而吸着我耳垂问,“你前男友也没有?”“他从小就说我长得丑。后来长大了,即使有别人说我样貌好看,我也不敢相信。”“那他一定是比你帅很多,”梁诺像蛇一样,不知怎么就把我放在了我裤子里,“跟我在一起吧,我只比你帅一点,不比你帅很多,而且还觉得你好看。”

半夜异常燥热,像有团火在内脏里烧。我醒来,看到神出鬼没的梁诺正伏在我身上,半个身体已经快被他扒光了。我推推他,“梁诺,我不是滥交的人。”

梁诺抬起头来,舔舔嘴唇,小野兽一样的眼睛盯着我,“那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我为什么要和你在一起。我比你大那么多,十年后你还风华正茂,而我已经是老头子了。”

“在一起还用想那么多?在一起就是在一起,不管过去,不论未来,不想以后。只要问问自己这个问题:我现在想要你,你现在想不想要我?”

那夜过去,我稀里糊涂就被梁诺给睡了。主要是他那句,不管过去,不论未来,不想以后,太有诱惑力。十九岁男生的身体阳光健康,每次和他睡觉,我感到像是痛快淋漓地洗了个澡,把心里那些忧伤的雾霾和阴翳都短暂冲刷掉了。

渐渐我离不开梁诺,甚至十分需要他。我患上一种迫切需要用肉体关系来治愈精神创痕的病,温彻那样细水长流的爱情不适合我,对我来说更像是折磨。没有爱的性反而十分甜美,梁诺没心没肺,每天只想着如何拉我上床。我也并不指望十九岁的男孩能懂得很多。只是母亲近来回家住了,梁诺每来都得避开,偷偷摸摸像偷情。有一次梁诺回来晚了,身上挂着血迹。我揭开他T恤看,“你怎么了?”“没什么,”梁诺说,“我爱你。我们做吧。”

第34章

“你有没有看过今天的报纸,”梁诺坐在桌前,将一盒酸奶使劲往外倒。“还没有,怎么?”“没什么。南风市是个好地方,你应该多看看家乡的报纸。”他咬上只苹果起身,“上课去了。”

收拾完厨房,我到院外信箱取父亲订阅的报纸。想起梁诺的话,信手翻开来看。首页并没有刊载什么爆炸新闻,无非是南风市领导班子进行人事调动,中央派下来的纪检审查得力,又揪出几例违纪官员。扫了一眼,飞速掠过,往后翻到文娱体育。如今人们口味变重了,大佬与女明星早不再是重磅新闻,一眼望去,灯红酒绿,全是传说中的高富帅,和偎依着他们的男明星。

我看到标题上几个熟悉的名字,被红字重重地覆以“丑闻”,也难怪,杨宽身边从不缺人。或许是因为他帅,或许是因为他有钱,或许是他那种饱经沧桑的痛苦特别有魅力。为其中一点,聚集在他身边的人就够多了,三点权加起来,爱他的人便成了过江之鲫,延绵不绝。

我望着报纸上那些奋不顾身的男孩子,只觉他们一个一个,都是我化身。心甘情愿,执迷不悟,我走过的路,受过的伤,他们全都要重新再经历一遍,怀着无限希望和热忱。

想到父亲每天阅读这些报纸,不知看进了多少类似乱七八糟的内容,不禁汗颜。把塞满报纸的信箱清理干净,转头上网买了台清晰护眼的电子油墨阅读器,送到我爸病床前。

师兄不赞成我跟梁诺在一起。“体面男人谈恋爱,都应该找同年纪。”他的意思是,别猥琐了,一把年纪大叔,占人家小朋友便宜。你现在这样,和你前男友又有什么分别?我一听到前男友,就感觉到好累,“别再提杨宽了……再说,最起初是梁诺主动缠着我的。睡了就是睡了,也许并没有什么特别的道理。”独身半年,我也要有性生活啊。难道还为着那永远不可能实现的爱情理想守身如玉。

师兄发来一个卖萌的表情,“小镯子,你变了。”

我疲惫地笑起来,“对啊,我真的变了。”

我爸状态一直很好,这一阵病情却极不稳定。有几次半夜我被叫到病床前,陪着母亲默默垂泪。然后天一亮便装作若无其事,和医生谈话,同护士套近乎,照应二老衣食洗漱,回家拆读数百封工作邮件,每日做到凌晨。钱倒不是大问题,只是不知道这样的煎熬还要持续多久,再乐观的家庭也扛不住病魔长年侵袭,做子女的,有时只能期盼奇迹发生。

在医院电梯,我奇迹般地重遇了杨宽。想起他曾说国内风波平息后,此生不再回南风市,那么此次回来,应是还有什么事未在本市办完。也许与他们家老房子拆迁有关。数月不见,他依旧一身黑西装,伫立在电梯内只是不言不动,便已经有了惊人的气势。手边牵着一个男孩子,怀中还抱着一只猫。想来岁月待他静好,在国外过得异常闲适。

我的目光越过他们头顶,奇怪地觉得心中没有任何波澜。电梯在四楼暂停,梁诺兴冲冲从门后跑进来,两条胳膊从背后搂住我脖子。杨宽只是牵着那个男孩,平静地看了他一眼,梁诺便有些跃跃欲试。这么狭小的电梯之内,两个男人间明明没有任何交流,不知怎么,便都有了要打架的趋势。梁诺昂首挺胸,走到杨宽身前说,“你了不起?”杨宽身形动了一下。我忙拦住梁诺,对杨宽说,“求你别伤害他,他只是年轻气盛,其实不会做任何事。”梁诺在电梯内,气焰嚣张地狂了一会儿,忽然抬臂搂住我道,“我是你男朋友。”我脸烧红,“安静一些,回家再说。”

我以为杨宽就那么打算沉默成石柱,不再和我说话了。没想到出电梯前,他忽然开口,“为什么和他在一起。我以为就算不是我,你也该用力去爱别人。”“你怎么知道我没有用力,”我缓缓说道,“梁诺现在就是我男朋友,有什么问题。我当然也是可以爱上别人的。”眼角扫到那个男孩子,他们紧握的双手,男孩头上浅浅的白金发色,好看的脸,明亮的眼睛。忽然觉察到和杨宽进行这种对话,无论对在场的谁都有些残忍。“珍惜一点吧。你也已经有别人了不是吗。”

回到家,梁诺忽然抱住我,满脸不安全感地对我说,“周灼,你还要我吗。”我说,“当然。我需要你,非常需要你。”然后心头有水滴划过。

这才真正理解师兄那句话,反复无常的爱人,欲断难断的爱情。即使分了手,你和过去那个人之间,仍然还像有丝牵引。那不是捆绑的绳索,是切割心弦的刀锋。杨宽一直在强硬地逼迫我忘记他,以平凡人血肉之躯,硬生生从这座刀锋上爬过去。可是我感到害怕,非常疼。这世上也有好些人,抱着对初恋的回忆过了一辈子,从未觉得有什么不适,为什么偏要是我,非得斩断自己的手脚不可呢。忘掉过去的一切,就好像眼睁睁将尘封的伤口撕开,重又注视它流出淋漓的鲜血,就好像否定了我从童年到青少年,整整十五年纯粹天真的生命。我丝毫没有那样的勇气,选择逃避也好,就是不能够遗忘。这些,始终要求我必须和他一样无情,坚定亲手抹去在我生命中他所有存在痕迹的那个男人,是否真的明白。

我和梁诺像两条狗一样,彼此舔完了伤口。他宣泄完满身杀气,躺回我身边,安详地睡着了。他们这些过早发育成熟的青少年都是这样,只有在睡觉的时候才会蜷在一起,像个孩子。奇怪,如果说我的悲伤还情有可原,那么他才十九岁,生活本该是星辰大海一览无余,哪来那么多那么明显的伤口。

以杨宽为主角的桃色绯闻闹得越来越大,茶余饭后的南风人民对这位本地出产的神秘大亨极为感兴趣,但凡有他的报纸,在本市都卖到脱销。我更加不敢让父亲读报。紧接着,远在北京好几家上市公司受到影响,这些丑闻直接打击娱乐圈明星产业,明域市值下降最为严重。不需要多少政经专业知识,任何一个常识健全的成年人,都能敏锐地嗅出围绕在杨宽身边,正刮起一阵不同寻常风雨。

我以前简单地看过一些明域内部账目,大致了解杨宽背后财团错综复杂的控股关系。一直以来,杨宽挥金如土,出手之阔绰让人印象深刻。成年男人在事业上再有天分,也无法在三十来岁积攒起那样量级的财富。我跟杨宽算是发小,知道他从小没缺过钱,可是他这些年来,逐渐在世人面前展露出的巨大权势和惊人实力,真的只是靠家族遗产和投资决策那么简单吗?嗯,这桩案子如果递到法庭上,一定会十分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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