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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君犯上——by流年忆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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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而,只有一种可能,”嘎吱,一声清脆之声,随着晏苍陵旋转了书柜上的一本书册而落,紧接着,便见书柜之下的地面,豁然开出了一条缝,缓缓地越开越大,现出了一个可容人进去的地道,“梦容藏身在能通往晴波房间之地。是以,晴波出事那晚,在房内发生之事,她也听到了。”

众人心头一紧,尤以江凤来的脸色变化最大,他哽了哽脖子,看众人往地道下去,他也跟着而下,却不住地询问:“若是如此,那为何当时晴波出事时,梦容却不出来”

“不错,她躲在下边作甚!”小悦激动地发问,语气中浓浓的皆是对梦容的不满,“小姐出事,她只在一旁冷眼旁观,算什么!”

“若果自己接连惹事,让自己的姊姊替自己处理烂摊子,你说,自己阿姊真有事时,她可还敢再出现给自己的姊姊制造麻烦。再者,她若出现,不过是让晴波给他人多了一个逼迫把柄,除却给晴波带来麻烦外,还能带来什么。”

所有人都在一瞬间缄默不言,诚然,若站在梦容的角度而想,她定是只能躲在晴波的身后,不能出面。

沉默渐而在众人之间流转。

“是以……”晏苍陵双眼晶亮,跨前数步,走到了地道的尽头时,对着那紧闭的机关门,扯出一抹淡然的笑,将手放在机关上一悬,哐啷啷,地面便现出了天光,“她只能求助于人了……”

唰!一样东西在他声落时,毫不留情地从地道上刺下,晏苍陵一愣,手脚快意识一步地反应,弯身堪堪错开,这竟是一把利剑,显然地道上的人,将他视为了敌人。

晏苍陵反手一卷,将银剑裹在自己的掌风之中,同时高声一扬:“朋友,有话好说,我们并非歹人。”

“咦?”地道上的人在晏苍陵开口之时,便发出了一声询问。这声音微乎其微,转瞬便被晏苍陵的话给吞没,但季临川还是捕捉到了一丝的声音。

这声音好生熟悉,季临川眉梢中心稍稍往里一压,点着下颔,将自己记忆里的声音都过了一遍,瞬间一个拊掌,惊悟道:“鱼香肉丝!”

“……”

地道上的人,猛地一脚踹开了地道口的缝,将剑抽回,足上灌满了风力,化作千足踢向晏苍陵的面门:“奶奶个熊,是晏苍陵你个混球么,再叫老子鱼香肉丝,看老子不刺死你!”

“……”晏苍陵苦笑不得,只能苦笑着抬手化解成御相的攻势。

季临川却是急了:“鱼香肉丝,你若再不松手,我今儿个便向全芳城之人道出你的花名。”

瞬间,打斗止歇,地道上的人吭出了一声,就收回了脚,走远离了地道口。

晏苍陵吁了一口粗气,带着三分哀怨地看了季临川一眼,又将手伸了过去,拉住季临川,带着他往上而走。

夺目的阳光摄入眼球,稍稍适应后,众人便见成御相单脚翘脚坐在一个棺材之上,眉头皱紧,显然不悦他们的到来。

“鱼香,你怎会在此。”

“老子倒还想问你呢,”成御相身子稍稍倾泻,歪向晏苍陵的方向,“你们怎地会从那个口出来。”

“我们来寻梦容,”季临川直接将两人即将出口的废话挡住,切入正题道,“晴波的房既然能通到此处,铁定同你有所联系,那敢问梦容是否是在此处。我们不会害梦容,因晴波也是我们的人。”

“……啥?”成御相惊愕了眼,指着一众之人,手指扫荡一圈,最后定在了晏苍陵的鼻头上,“晴波……也是你的手下?那为何她从来不说。”

晏苍陵一顿,好似他同晴波往来之时,成御相也未曾见着,加之他曾让晴波保密两人往来之事,故而成御相不知情,只是未想到,晴波竟然同成御相有往来。

“你是何人!同晴波又是何关系,为何她房内的地道,能通往你的房……”江凤来哽了哽声,左右一顾这明显是个棺材铺之地,又将后边的话给吞了进去。

“闲话莫多说了,”季临川开口切断了江凤来的飞醋,“鱼香,我们你总该信得过罢,晴波房内的地道,怎会通向你这儿,梦容又在何处。”沉稳的话音一落,顿时消去了成御相心头的燥火。

他凝视了众人片刻,缓缓地解释了所有的事情原委。

原来,在发现成御相便是当初将季临川运进城的人贩子后,晴波便找上了他,扯着三寸不烂之舌,说成御相害得他们姐妹因季临川被卖之事,而被人惦记上,要求成御相得补偿他们。于是补偿的手段,便是在成御相这地下挖地道通往晴波的房间,而梦容则寄宿到这棺材铺——诚然,也只有棺材铺这等污秽之地,最好隐藏梦容的影踪。

至于梦容为何会知晓晴波的死讯,盖因出事当夜,梦容通过地道去寻晴波,在地道口时,恰好听到了晴波同那四位男子的对话,梦容吓得不敢出声,直待地道外的声音止了,方冲回棺材铺,让成御相带她去追。但因不知晴波逃向何处,他们追得漫无目的,以致一度同晴波错过,当他们寻到草庙时,晴波的尸首早已被乐梓由带走。之后他们再寻了一日一夜,成御相方通过各种手段打听到晴波已死,被带入了晏王府中。梦容强忍悲痛,始终不愿相信亲姊死亡,但因成御相同晏苍陵只是买卖关系,并不完全熟稔,他生怕梦容暴露了自己,遂不敢让她上门认亲。

直待前夜,梦容难忍悲痛,决心复仇,问了成御相李桀的情况,便将品芳阁交予花颜之手,只身上京而去。

“且住,”季临川按住因让梦容只身上路而有些怒意的晏苍陵,开口打断了成御相,“她怎知仇人便是李桀,或是李桀背后之人?”

成御相嗤鼻一声,讽道:“你们这些个人都被晴波的死懵了头罢,能知晓‘季拂心‘被卖至此处者,除却李桀尚有何人?”

众人浑身一震,皆无话可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尴尬之色写在了脸上。确实,他们都被懵晕了头,“季拂心”被卖此处之事,只李桀知晓,为了性命着想,李桀连同王恩益皆不会将此事告知他人,再加之,有心针对季临川,进而针对晏苍陵的,也只有他们俩人了。

“即便那些人是李桀或是王恩益手下,你让梦容一姑娘家孤身上路,岂非是让她送死!”晏苍陵的怒意已忍不住了,跨前一步就想揪着成御相。

“是极,无论如何,你让你女子孤身上路未免太不妥了。”季临川却紧紧地按住满脸怒容的晏苍陵,不让他动手。

成御相挑衅地晏苍陵撇了撇鼻:“那我能如何,带着她去?且不说她同我毫无瓜葛,我收留她不过是仗义,便是就她本身而言,她会想我一同而去么?你们,总想着保护她,可曾想过,她便是在晴波的保护下,方如此地懵懂无知,不知人情世故。你们,总得让晴波的死有价值,总得给梦容一个活下去的理由罢。”

所有人皆是一惊,继而又暗淡了眼色。成御相所说未错,晴波的死,归根结底都是因梦容的贪心,是以愧疚于心的梦容,需要一个力量支撑着她活下去,而报仇便是最好的方式。

“晴波顾念姊妹情分,保护着她,你愧疚晴波之死,也想护着她,可你们有未想过,让梦容自己爬起来。仇恨,可让人一夜之间成长。”

晏苍陵迟疑一瞬,微微皱起了眉头:“其实我还有个担忧,不知可是以恶人之心揣度他人了……”

“你可是害怕梦容会出卖我们?”季临川不待晏苍陵询问,便否决道,“我相信梦容不会。晴波为信守承诺而死,梦容若是有点心,便能明白其中关系。我想她不会出卖我们,而让晴波死得不值的。”

“就是,”成御相拊掌附和,“你们好歹也相信相信人家么!”

晏苍陵叹恨一声:“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不说这些,”他眉峰微蹙,细细敲了敲自己的掌心,问成御相道,“若害晴波之人是李桀手下,那他们应知鱼香的存在,于是,他们可曾来寻过你?”

第一一二章:画像

“这你便问倒我了,”成御相撇了撇嘴,摊摊手无奈,“这儿平日里往来人甚多,尤其这两日里,我送出的货物同人都不少,加之我又不知他们长的啥模样,我怎知晓那个便是你要寻的人。”

“且住,”晏苍陵将手一抬,“你说这几日,你送出的人不少?”

“是啊,”成御相将肩头耸了再耸,“也不知是怎地回事,这几日竟忽然来了不少的人,要我送他们到不同之处,但因我没太多时刻,便让我同伴护送了。送人这也没甚稀奇的,我们走镖的,护送一些出外生怕遇到匪类的人,那是常事。但若说有何奇怪,那便在于这几日要送的人比往日多了。”

“怎会偏生是这几日要送的人变多,十之八九有古怪,弄不好,是想掩人耳目,以方便他们趁乱而出,”季临川看向成御相,询问道,“你可曾记得那些要你护送人之人的模样,以及特征。”

“我的天,”成御相一拍自己的额头,“你当我成什么了,我哪儿记得那么多人的模样,且我平日还得看顾梦容,哪顾得来。”

季临川抿了抿唇,走向晏苍陵,压低了声音问道:“那你可还记得那两人的模样?”

晏苍陵眉心一沉,沉吟道:“大意记得,但毕竟我乃梦中所见,并不清晰,兴许小悦会记得多一些。”

季临川轻咬下唇,迟疑了一瞬,便让成御相给他拿来纸笔,撩起袍袖,对着小悦道:“你试着回想一下那两人的模样罢。”说着,手腕一动,正要点墨,却将一手凭空夺笔而来,手心一轻,这笔瞬间便易了主。

看向那夺过笔的江凤来,季临川疑惑地问:“你怎地?”

江凤来唇角稍稍一勾,平手一压纸张,挥笔一点,墨迹一着,侧身等着小悦:“说罢,我来画。”

小悦看了季临川一眼,深吸了一口气,将记忆的碎片拼凑,将过去的故事残忍地重演,将那些人的模样大大致地描绘。但因那时夜深,加之受到惊吓,许多记忆都模模糊糊,幸而有晏苍陵在,但凡有错漏之时,晏苍陵会小声地将唇贴到江凤来的耳侧补充。

江凤来醉心于作画之上,一时半会也未想到晏苍陵如何知晓。当小悦的描述止住时,江凤来的笔锋狠狠一勾,翘起一尾,恰恰停住,一个人的模样便栩栩如生地展现在众人面前。

“啊,对!便是他,便是他,这人便是那四人的头!”小悦手指着那张纸,扬声惊呼,连晏苍陵都禁不住地张开双唇,讶了一讶,他们俩人能忆起的,只有零星半点,可这点滴的记忆在江凤来的笔下,竟如完全的记忆一般展现。

江凤来竟能根据他人的描述,将一素未谋面之人,画得丝毫不差,这是何等惊人的能力!

晏苍陵不禁为他折服,怪道晴波喜欢他,想必他们初遇时,江凤来送的画,便已让晴波醉了心。

成御相歪着身子凑来,看着这人的画像,摸着下颔,半句话都不吭,也不知在思索些什么:“唔……”

“鱼香,你可是想到了什么?”晏苍陵禁不住地催促道。\

“唔……”成御相又摸了摸下颔,眉头深深凝起,“我好似见过这张脸,可是我却清楚地明白,我未曾见过。”

一句话,说得矛盾至极。

恰在众人疑惑地盯着成御相时,季临川福至心灵,接过江凤来的笔,迟疑了一会儿的功夫,便在那画像的唇上,落了两道八字胡:“如此来看,可认得?”

成御相眼底倏尔一亮,但转瞬又敛了下去:“还差一些,好似还差一些。”

季临川心头一喜,立马将八字胡一改,变作了络腮大胡,顿时,成御相重重拊掌,指着画像惊道:“对,就是这样!就是这人!”他一拍掌心,指证道,“这人前日里来我这儿买了一个棺材,言道要送他兄弟回老乡,我便问可要托送,他看了我一会儿,只道要我送他出城。我也并未多疑,将他出城后了,我便同他分别了。”

“你的意思是,此人出了城?”晏苍陵追问,“那你可记得他朝何处方向去了?”

“唔,我得想想,”成御相双手环胸,在铺里走来走去,“当时我回身便走了,也未看去向,只依稀听到他的马车方向是……”他伸手朝半空一指,四面八方都转了一圈,一顿,“想起了,西南方!”

“西南?”季临川怔愕,“这西南方不便是南相的方向么,他们为何要朝那处去?”

“谁知晓,莫不是想加害你们?”成御相撇嘴一问,众人的脸色都沉了。

“晴波的仇还未报,他们便要送上门来么,哼,既然如此,那我们便甭放过这等机会了,将人杀了了断。”晏苍陵冷笑一声,对着成御相道,“鱼香,给我准备几匹快马,我要即刻上路,追赶他们!”

“喂,你府上有快马为何不用!”

“我哪儿来的府?”

成御相语塞,晏王封地已换,芳城将迎新主,未免被有心人发现,晏苍陵入昔日的晏王府内还是偷偷摸摸的,是以哪怕晏王府上有快马,也不得用,不然被人发现他骑的乃是晏王府内的马,那可麻烦了。

于是,成御相瞪了晏苍陵好几眼,转身去寻来了几匹快马,咬牙切齿地交到晏苍陵的手中,再三叮嘱,定要将马完好无损地送回来。

晏苍陵扯着唇角一笑,并不答话。转而看向季临川,迟疑了一会,还是放弃了带季临川同去的念头:“我本想带你同去,但一来生怕他们会加害于你,二来此行太过凶险,是以你这段时日,待在芳城,替我接手品芳阁罢。”

“嗯,”季临川会意一笑,并不反对,“我在这儿等你,你一路小心。”

“好,”晏苍陵对着他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将其往怀里一揽,众目睽睽之下便给他落了一个深深的吻,“放心,我定会无恙的。”

语落之时,人便利落地翻身上马,招手让乐梓由跟上,却在这时,一双手按到了乐梓由牵马的手上,淡漠的声音穿透空气。

“可否让我同去。”

是江凤来。

晏苍陵直视着他的眼,试图寻找一分的犹豫,可是,他只看到一片的坚定不移,他朗声询问:“你不怕死么,对方可是习武之人,你拿笔的手拿得起剑么?”

“不,我不用剑,我用箭,”江凤来冷笑一声,“我用一张弓,”手中的长弓一扬,张扬地摄取了众人的眼球,“只要一张弓,便能杀人。”

“好气魄!”晏苍陵震声大笑,“既然如此,还等什么,上马,我们走!”

朗声在风中还未遗落,晏苍陵足下的骏马已经撒开四蹄,风驰电掣般冲了出去:“柏津你便让给他罢。”

立功的好机会被抢,乐梓由颇为不满地努了努嘴,本想出言婉拒,让江凤来再骑另一匹,但乐麒冷冰冰的话捎来,他便火速地将马缰塞到了江凤来的手里,将人一推上马,替江凤来一拍骏马的臀部,赶马走了。

只因乐麒说:“你若不让他去,我今日便去与你同床共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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