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喝酒了?”
我的语气带着几分严厉,青年却仿佛没有听出来似的毫不在意,竟然拍了拍我的屁股,一面露出诱惑的笑容,“不要担心,我会让您满意的。”
太过轻佻的话和举动,让我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首先涌上心头的是不可置信的震惊,然后才是暴怒。
“放……嗯!”
还未出口的“放肆”二字被青年伸入我臀缝的手指打断,他修长的手指熟练的找到穴口的位置,在周围轻轻画了一圈,才从那个已经被热水浸泡得柔软的入口插了进去。
“星主,试一试,会很不一样的。”人类青年轻轻咬着我的耳廓,声音也低沉起来,“我保证以后每一次都会不一样,所以不要找其他人好不好?”
还没有等到我回答,青年就快速的抽出手指,早已抵在大腿根部的硬物迅速的插了进去。站立的姿势和完全被充满的感觉都让我一时间无法接受,青年也仿佛完全明白我的感受似的,顺势停了下来,并没有马上抽动。
就着这样的姿势,青年突然捧住我的脸,看了一会儿,他双颊的红晕更艳丽了些,然后呆呆的笑起来,“星主,你比我矮。”
“什么?”我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太过惊怒以至于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青年突然皱了皱鼻子,有些困惑的道:“好奇怪,为什么你会比我矮呢?你很厉害,和你比起来我这么没用处。你应该有那么那么……高才对。”
他用手比了个不可思议的高度,却因为牵扯到身体的震动,让我忍不住一阵抽气。
“你!”我还想训斥几句,但心里明白这个人真是醉了,只怪自己今天这么会刚巧找他过来,于是我缓和下语气道:“方瞬华,快……快抽出来,今天我不想再做下去。”
“是瞬华,不是方瞬华,你还从来没有叫我的名字。”青年点执拗的纠正着,故意轻轻的一顶。
“呃……”被撞击感觉让我几乎腿软,更心知同喝醉的人不能按寻常道理教训,便暂时妥协道:“好,那瞬华乖乖听话好不好,先……做爱吧。”
纵使对欢爱之类的事情毫不在意,但要说些这样的话,我却还是觉得有些挂不住颜面,话语之间就有些吞吞吐吐,不由转过脸去,不想直接面对青年。
哪知他忽然一把抱住我,下巴磨蹭着我的头顶,熟稔的仿佛抚摸自家的猫咪,声音里也透着一股雀跃,“我就知道,沉音最可爱了,沉音是我的,让我比沉音高,是为了让我保护沉音吧。”
这话越说越是离谱,在这样从未料想从未遇到过的尴尬中,我终于发现目前的状况绝不能依靠烂醉的人解决,只能自力更生。
我推了推青年压过来的胸膛,向后撑住池岸,想将体内的东西抽出来,却被青年顺势推倒在被地热烤得温热的岸上。
“沉音,我真的忍不住了哦。”
青年还是有些糯软的语气,但随之而来的举动却只能用强硬来形容。他捉住我的腰,捧起我的臀部,一下就重新推了进去,直到进入到他人从未到达的深度。
接下来的行为,不能说插入,应该称为撞击。
才只刚刚抽动了几下,我就感觉与平日大不相同。
一次接着一次沉重的进出,动作缓慢,力度却是平常的双倍。
每一下都仿佛敲打入身体的最深处,强烈的刺激感让我全身颤抖,近乎魂魄出窍。
无法思考,无法言语,无法体会到快感之外的任何东西。
不用几个回合,我就轻易的达到了高朝,之后又射了几次。青年却持久力惊人,一边控制着力度和速度,一边又不能让我过分疼痛,从他下巴上滑下的汗珠一滴滴落在我身上。
最后在我恍惚不清时,他才紧紧搂住我,一波接一波在潮热撒在我体内。
等到一切结束,青年把头埋在我的颈项间,很久也没有抬头。
待体内潮水般的快感慢慢退去,我才渐渐发觉有些不太对劲。
青年的身体仍然异样的灼热着,方才我以为这是他在情热中的反应,而现在看来显然不是。
我推了推青年,他没有动。
我更加用力猛地一推,他便翻倒在我身旁,双颊酡红,双眼紧闭,嘴唇却十分苍白,整个人仿佛脱力一般的憔悴,完全不似方才的明丽动人。
我探了探他的额头,发觉烫得厉害,原来他一直在发热,竟然是带着病前来。
感觉到我带着凉意的手,青年微微睁开了眼睛,有些孩子气的道:“不要晃,再晃我就看不清你了。”
他的呼吸也带着芬芳。
但那并不是令人愉快的味道,而是一种让我十分熟悉的气味。
我一时不可置信,又凑近些嗅了嗅,却发觉真的是会让男子提神的药物。
有些侍宠们也会为了助兴在同我一起时用些这类东西,所以我一闻便知。这东西虽然效果很好,也暂时不会有不良的反应,但太伤身体底子,所以也只有那些急着邀宠的人才会使用。
“为什么要用这种东西?!”我有些说不下去,心中又痛又怒,只恨他为什么这么不爱惜自己。
被我厉声训斥,青年却还是恍恍惚惚的,只是有些委屈的看着我,“我生病了,如果不吃那个的话,沉音就要去找别人。”
“找别人?你是为了……”我心中五味杂陈,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又想了一想,我才放柔了语气,“不要再用这样的东西,会伤身体。既然病了,又为什么不告诉我?”
闻言,青年咬住嘴唇,有些倔强的看着我,“我不管,只要我一天还活着,沉音就一天是我的,我不给别人。”
过了一会儿,他仿佛又有些难过的道:“我骗了沉音,就算不喜欢我,他应该也会不高兴吧。是不是只要我死了,他就不会不开心了?”
“你在说什么傻话?!”
我震惊于青年竟然会有这样的想法,却又怕这又是一个充满柔情的圈套,在惊疑不定的审视了青年好一阵之后,我才终于确定,他真的是有些糊糊涂涂的。
虽然这可能只是发烧加药物作用的胡言乱语,我却仍然无法安心,又叮嘱道:“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你的性命,你要好好留着,哪天我真的需要,自然会再找你取来。”
“不要,你又不是沉音。”青年很笃定的道,“沉音才不会叫我瞬华,沉音讨厌我。”
“我……”
我不讨厌你,我喜欢你。
这样的话梗在喉间,即使对着眼前神志不清的人也无法出口。
眼眶一阵刺痛,我掩饰的偏过头去,青年突然碰了碰我的手指,用安慰的语气道:“不要哭,你长得很像沉音,我第二喜欢你好不好?”
“……好。”
我努力的笑了笑,即使是在这样的状况下被说喜欢,心中竟然也有些悲哀的甜蜜。
青年终于支持不住似的声音渐渐低下去,一边喃喃:“那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就替我陪着沉音吧,我想陪着他的。”
看他慢慢合上眼睛,我心中一阵害怕,急忙捉住他的手腕探测他的病情,却发觉那天我刺在他手掌上的伤口只是被简单的包裹了一下,伤痕边缘已有些溃烂。他体内病势也相当猛烈,肋骨和肩膀的骨骼都有受损的痕迹,我这才想起将他强行带回来的那次,用力压制住他时,自己因为激怒手下并没有留情。
难道是在那天受得伤,却怎么一直没有治疗?
他生病了,居然也没有人向我禀报。
如果今天不是被我发现,再晚上几天,真不知道会是怎样的结果,我虽然能将刚刚死去的人类复活,但如果尸体一旦变质,那一切都将是徒劳。
我立即将青年移上床榻,治疗了他的伤势,等他呼吸平稳,热度退下,这才把相关的侍从召来训斥,少不了又有几个被送入赤峰谷。
直到收拾好一切,天色已然泛白,我这才偎依在青年身边,却怎么也无法入睡。
耳边尽是青年方才胡乱间说出的话。
原来他还是有愧疚?
原来他还是想要陪伴在我身边?
这是吐露的心声,还是仅仅只是胡言乱语?
我感觉到自己内心的动摇,但正如青年说过的,太迟了。有些话说得太迟,很多东西就已经改变,我不可能再如以前那般相信他,更何况即使那一次他为我而死,也很可能是在算计当中。
我召来侍从照顾青年,自己则去偏殿稍稍休息了一会儿。
等到重新回到寝殿时,青年已经醒了,一个侍从正在伺候他吃下一碗白粥。
那个侍从的年纪甚轻,也是不大会照顾人的样子,粥还腾腾的冒着热气就喂过去。
方瞬华靠着床头坐着,脸色是比昨晚好了些,却还是有些恍惚的样子,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东西,仿佛食不知味。
我看着这情景就觉得刺眼,走过去拿过那侍从手里的碗,一面让他退下,自己在床边坐下来,搅了搅勺子,让粥快些凉下来,又尝了尝温度,这才舀了一勺递到青年唇边。
“张嘴。”我等了一会儿,青年却还是神游太虚般不知在想些什么。
青年闻言轻微震动了一下,仿佛这才发现我已经坐在身旁,“星主,昨晚……唔!”
“吃完再说。”我不等他说完就塞了一口粥到他嘴里,接着一勺接一勺的喂下去,恨不得把这个让人闹心的家伙就这么噎死。
方瞬华被我毫无温柔可言的喂粥动作弄得手忙脚乱,有些窘迫的勉强吞下去,中间还不时被呛到的咳了几声,不过也很识相的没有再说话,只是努力吞咽。
碗里的东西渐渐见底,看着青年略显狼狈的样子,我心里不知为什么就有些高兴,近乎是一种欺负犯错情人般的喜悦。
我把空碗递给侍从,又接过丝绢擦了擦手,这才冷着脸道:“说吧,我还有事。”
青年隐忍了片刻,脸上有尴尬之色,“星主,昨晚……我没有说什么奇怪的话吧?”
我了然的笑了笑,“你是不是要说自己全都不记得?”
“不,不是,”青年急忙否认,“不过还是很模糊,都是一些片段。”
“那就不要再想了,”我作出不甚在意的样子,“昨天你病了,说的话作不得数,那些话我自然不会当真,你也不必记得。”
“可那些都是真的,”青年突然打断我的话,露出急切的表情,“我说想保护您,想陪着您,都是真心的。”
“这些话,你觉得我还会相信第二次?”我面无表情的看着人类青年瞬间惨白下来的脸色,“你只要尽好自己的本分,其它事就不必再想。”
说完这句,青年许久没有接话,只是渐渐露出绝望的神色,眼中希冀的光亮也黯淡下去,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以前我说喜欢您,爱您,也都是真心的。”
“喜欢和爱是真的,那除了喜欢和爱呢?还有什么是真的?”我毫不留情。
青年咬住苍白的嘴唇,静静的坐了一会儿,又抬头看我,近乎是带着乞求,“您难道真的从来没有喜欢过我么?哪怕只有一刻?哪怕……并不是爱。”
他期冀的表情中夹杂着小心翼翼,仿佛一个攀在悬崖边的人,在用最后的希望搜寻着救命的蔓藤;又仿佛是早已得了重症的人,害怕听到大夫最后确诊的言语。
几乎是从妄想中挣扎出的一点期望。
我快要在这样的目光下投降,却又忍不住怀疑这些话、这些表情是否又只是完美的演技。
也许有一天,那些曾经的海誓山盟,就会变成穿心的利剑。
我别过头,不想再接触青年的目光,似随意的道:“我记得已经回答过你,这些话不是你该说的,以后不要再问了。”
“回答过……是吗……是我不太记得了。”青年低下头去,长长的眼睫垂下来,眼角处似乎有什么在清晨的日光下闪耀。
他闭了闭眼,那点晶莹就消失了。
然后有什么东西急速的东西从青年的身上和脸上褪去,那些鲜妍和色彩似乎都在顷刻间消失,等他再睁开眼睛时,那双眼眸中每当看到我时就一直跳动的东西已然不见了。
他笑了笑,却是一个干枯的笑容,“我不会再问了,您不用担心……”
初冬带着薄雾的晨光映在他脸上,却只有一片死寂。
仿佛是一种直觉,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似乎被刺了一下,我莫名的有些不安,青年仿佛是决定了什么,又似乎放弃了什么,而我却无法得知决定和放弃的内容。
我强迫自己不去在意青年的表情,我不能再对他心软。
现在,只要他能陪在我身边就好了,至于其它的,我不该再去奢求。
第二十一章
仙族和蛟龙族又送来了新的歌伎舞姬,歌舞都十分出色。
噬神殿虽然景色优美,但毕竟大小有限,闲暇的时间大把,却没有太多娱乐,于是我让所有的侍宠们都前去欣赏,并特别交代一定要让方瞬华过来。
每当想到他今天早上的神色,我就觉得无法安然,总要看看才能放心。
方瞬华来时仍然穿着早上的那件衣裳,顺着侍从是指引坐在我身旁,然后只是坐着,竟然连看都没有看我一眼。
之前的那三天宴会,他虽然也没有任何表情和言语,但一看就知道是刻意而为,而现在我却只觉得自己身旁是坐着一个死人。
我让自己尽量不要在意青年,勉强去听去看大厅中的绮曲细腰,一面却更加无法遏制的用眼角的余光注意着身旁青年的举动,只要他稍微动作,或者有一个细微的表情,我都能轻易察觉。
但直至宴会过半,青年都毫无反应。
我心中渐渐越来越焦躁,终于忍不住装作不经意的转过头调笑:“这几个舞姬如何?喜欢的话,我就送给你。”
青年也侧头看了看我,但很快又转过头去,他思索了一会儿,仿佛在考虑我究竟在说些什么。
就在我以为他不打算回话时,他柔声道,“不用了,谢谢您。”
这一声却让我皱紧了眉。
太平和也太有礼了,完全不似青年本来的个性。
于是我又道:“怎么?她们不好?你的眼光倒是高,连我的人也看不上?”
过了一阵,青年道:“不是她们不好,而是我心有所属,不能再和其他人做这样的事。”
我的心跳了一下,故作轻佻嘲讽:“这么说以后你我之间也该相交如水淡了?”
青年淡淡笑了笑,垂下头去,却再没有说话。
这是什么意思?
日间才向我表白心迹,现在却又说自己的心另有所属?
我只觉突涌的怒气仿如钢刀,搅得我心肺生疼。
抬手就将酒盏摔在地上。
靡乱的歌舞声顿停,所有的人都神色惶恐的望过来。
我站起来,一脚踹翻了桌案,指着方才领头的那个舞姬道:“你留下,其他人出去。”
我阴沉的脸色让所有人不敢耽搁一步,全部鱼贯而出,只是有人偶尔会投给那个舞姬或艳羡或嫉妒的目光。那个舞姬则站在原地,看着我,忐忑中带着欣喜。
那个人也随着众人一齐走出去,没有丝毫停顿,甚至没有再回头。
我看着他愈来愈远,直到他的背影完全消失在殿外昏沉夜色中。
手掌生疼,我知道定是自己用力得掐出了血。
那歌姬见我只是站着,没有进一步的表示,便大着胆子走过来扯了扯我的袖子,妩媚娇笑,“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