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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陆纪事——by万木花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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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大概是一个假炮仗真忠犬的小王子和傲娇笨蛋小小龙的故事

扫雷:毫无科学依据,考究党一定小心,作者手下毫无文风皆是乱流,请各位做好防护措施d(ゝ??*)

文案无能星人,如有看官驻足拜谢ヽ(〃?〃)?

内容标签:强强 奇幻魔幻 破镜重圆 异世大陆

搜索关键字:主角:秦熠,龙九 ┃ 配角:魏宥,周芜子,樊平,凤白,赵珏 ┃ 其它:考究党谨慎

第 1 章

东大陆有两个民族,称为海民和陆民,他们代代侍奉神龙安居乐业,古书记载两族祖先均为人鱼,在不断演化的过程中,他们失去了尖锐的齿牙,光滑的鱼尾,继承了人鱼成长缓慢寿命千年的特点。

海民近鱼,有肺腔也有鳃,而陆民却连耳后的鱼鳃也一并消亡了从此只能在陆地上生活,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两族不得通婚近乎是明文规定。

而这一点却让他们的混血国王秦熠打破了,甚至两族也勉强握手言和。

要说秦熠那也是个人物,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于将倾的帝王大多是国民热崇的对象,大战之后东大陆的小孩子哪个不是听着王子与龙君大战魔鬼的故事长大的。秦熠是谁,那得是个英雄啊,所以连他那特立独行的生世都变的可爱起来——帝君这么厉害必须是海陆两族基因融合的奇迹啊。当然帝君的粉丝团里是不包括魏宥的,在他看来那迷倒无数少妇的帅脸总是透着一股子的可疑。

魏宥是如今的祭祀,祭祀并非世代相传而是由上任祭祀重新挑选的有天分的孩子加以培养,长久以来是专门侍奉龙君的人员,龙族灭亡他更是担当起了海民总督的职位。

魏宥合上祭祀的记事书,疲乏的揉了揉额角,这手写的记事书是祭祀代代相传的,记录了东大陆发展以来大大小小的事件,自从继承了祭祀之位魏宥就不止一次的翻看过,然而上一位祭祀实在太过偷懒,百年前那场大战硬是记载寥寥,龙族可算是祭祀的衣食父母,而这父母消亡就让这位祭祀以“龙君率龙子迎战人魔,龙子炼化其身为剑助君,君以躯镇人魔于深海,龙卒而国安。”两三句带过了实在是不孝的不寻常了些,他本能的觉得这其中和秦熠应该是有些关系的。

魏宥记忆中前任祭祀安茹是一位孱弱的女性,史书中记载她只有四百来岁,相对于东大陆人千岁的寿命来说她还不老,是算不上老妪的,然而她却表现出一股垂垂暮年行将就木的死气来,颇有点黄土埋到脖子的模样。

那时大劫刚过传承仪式十分简陋,海底内一片狼藉,还能能感受到一股灾难方歇,新生与旧死重叠的带有希望味道的特殊悲意。

安茹看着他,眼神迷茫。

她实在太瘦了,皮肤裹着细细的骨架,两颊都凹了进去。安茹将祭祀

的权杖向他递过去,很稳,然后看着眼前还很稚嫩的孩子轻轻笑了,她半跪在他面前,手臂环过魏宥的肩膀给了他一个拥抱,那一瞬间魏宥体会到了她身上温暖的感觉,无关咒法无关道行那是真正心志坚者才会有的特殊气场,他甚至忘记了这个女人已经形容枯槁。

“孩子,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她这样对他说着。

继承式结束的当天夜里,安茹就迫不及待的追随着龙君去了。

魏宥童年是吃了不少苦的,同龄人都在摘水草捡贝壳玩的时候他却在摇头晃脑的背着咒文,有时候也会有为什么祭祀非得是他不可呢的想法,然后因为走神又被咒文老师耳提面命一番老老实实的接着背。

“总督大人。”门外响起急促的敲门声,魏宥坐挺了身子,清咳一声,“进来。”

来人走了进来,魏宥记得他是负责监测水域能量的姓赵,这能量监测是专门负责监管领域内有否魔物出没,普通人能感受到魔物气息范围极其有限,所以一直设立这么个部门。大战过后,魔族大损,近些年水域能量检测偶尔也能搜索到无伤大雅的一两只小玩意儿,如今看这幅魂不守舍的样子八成是检查到什么大东西了,思索至此他皱了皱眉问:“怎么?”

“大人”赵某慌忙作了一揖,“今日我在祭祀塔中观测,发现西北方向千米以下有不明显能力波动,根据我们的估算,能量本源应是极大,目前仍未探明是何物体,只是——”说到这儿停了一顿露出些惊喜的神色,竟有些卖弄之意。

魏宥张了张口正准备让他说下去,脚边却突然传来一声脆响,他低头一瞧,白色的瓷片碎在地上还颤颤巍巍的抖动着,他看到一片上面残缺的青梅——这是他的瓷杯,他的书桌上通常都小山般的堆着书卷,茶杯放的都很靠近桌边,平时也是无事的,可现在居然就这么滑下来摔了,几乎是立刻魏宥就感受到了那来自深海的震动,魏宥眉头一皱那人已经惊喜出声:“兰剑!这是兰剑的能量波动!”

随着海水扩散开的能量温和浓厚,那是百年前东大陆最强大的一股力量,龙的力量,一时间无人不兴奋,遗失的宝物,龙子炼化的宝器终于现身了。

举国哗然的时候秦熠在书房内答复了了西大陆在两国边境联合军演的文书,他感受到了空气震颤的一瞬间他瞪着眼睛望向大海的方向,抿了抿唇,眉眼间是近乎凌厉的悲痛。

研究所的老学究正准备通知帝君边防魔物的动态,感受到兰剑的能量波动时惊喜的向帝君的书房狂奔过去,看起来很大一小老头了,可跑的都不带喘身体的确还很硬朗。

老头兴奋的冲进来时秦熠抬头看了一眼,依旧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他耐心听完老人的前言不搭后语,大笔一挥准了研究院前往深海的请求。老人欣喜的接过文书,这强悍的能量波动必须是宝器兰剑啊!要不是这帝君还一脸死样的看着他,估计他就一口吧嗒的亲上这张薄纸了。

随后这小老头终于捎带的想起来他本来要起奏的事,这也不能怪他,相比较兰剑出世这真是小事一桩,咳了一声:“陛下,我们在东西大陆边境地区检测到魔物的波动,今早收到边防那边传来的简讯,说是有人目测到了三只兽魔,算是近年来比较大的一波袭击伤亡和损失都比较小,依老夫看,这小魔三两只并不足畏惧,只是边防的报告还有几处颇为蹊跷,还是派一小队人马过去瞧瞧稳妥些。”

秦熠瞧着他笑的满脸褶子都还没捋平的脸,依旧岿然不动地端着一脸的风平浪静,淡淡的一句本君自会考量就打发走了他。

魔有两种,一种生于天地唤为兽魔,乃是游散的怨气所凝,自然之中的怨气多来自于民间积怨,秦熠垂拱而治天下太平,民间怨气是不多的再加上又被兽魔各自抢一部分,这样生出的魔未开灵智,武力不高,实在不足为惧;而差点摧毁了整个东大陆的魔乃是第二种——人魔,它们生于人心,寄于人身,以人的负面情绪为养料,然最危险的是他们有智慧,能统率群魔,但是以身饲魔是有条件的,多数人没那么大的怨恨也没有门路,极不容易出现。

秦熠盯着新鲜出炉的联合军演文书,心思几转揣摩着当下时局。

兰剑能量被监测到后,魏宥马上带领一支小队前去勘测,海民有鳃,行动起来自然迅速许多,待帝国研究所的人带足了装备通过特殊的法阵通道下海后,他们已经离开好一会儿了。

这些年来海底游玩的陆民越来越多,为了让陆民在海里能过的更方便一些,现在海中建筑物都有避水法阵加持,祭祀塔就这样成为陆民深海考察的中转站,现在陆上的人就被滞留在了这里。对于被抛下这样的事实研究院方面自然是不太满意的,几个人围着魏宥的传令官周芜子一番狂轰滥炸,恨不得把秦熠给的那张文书甩到他脸上去。

周芜子那是个脸皮比城墙厚的,笑嘻嘻的让他们一通发泄,等这帮人吹鼻子瞪眼闹够了便开口道:“诸位教训的是,说了这么久想必口渴了,来人给大人们上茶。”朗声说道,早已等候在门外的侍从们应声鱼贯而入,周芜子很满意,侍从长是个懂事的这个月的月钱可以多发一些。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再者人家礼遇有加,就算是研究院那地方出产的性格一个比一个乖张的学士也不再闹腾些什么,嘟囔几句各自入了座。

就这么一会儿,室内已经茶香袅袅,他清咳一声:“周某照顾不周还请各位海涵,大人们稍安勿躁请先在祭祀塔内养养精神,待总督大人探明路线还需诸位出手相助寻回宝剑才是。”

这番话倒是搔到他们痒处了,扯那么多不就是怕魏宥直接把兰剑取回来吗,好不容易跑来了,要不能亲自把宝器请出来那得多难受啊,现在好了,听这周芜子的意思魏宥那就是去探探路,就算真找着了也得等他们下去来再取出来,恩这茶沏的真是不错。一时间室内其乐融融,都舒坦了。

不同于塔内溜须拍马的轻松气氛,跟着魏宥的人们心里是非常着急的。他带的这批人也没太搞明白这总督大人是怎么个意思,火急火燎的往深海赶那不就是想抢个头功吗,就算不能立刻把剑请出来,抢先去观观宝物的模样也是好的呀。

眼看着那兰剑就在前面不远处了,这、这非得停下来卡在这么个销魂的位置不是胡闹吗!

扫过眼前一批人幽怨的小眼神,魏宥简直不敢直视他们的脑袋,所谓闹妖必有怪,这宝贝疙瘩沉在海里这么些年连个喷嚏都没打过,现在突然就冒了个大的,哪能没个原因呢。

兰剑应劫而生,这突然觉醒可别是又有什么变故才好。

魏宥下来之前曾问那监测水域能量的人,近两日深海可还曾有什么变故,倒还真让他猜中了,原来这第一次监测到兰剑能量波动的时候,在兰剑的不远处同时出现了一股波动,然而很快两股波动都消失了,后来兰剑觉醒,巨大能量暴露出来的位置刚好就是那两个中其中之一,监测者怀疑另一个点是机器的误差造成的能量虚影。魏宥想了想让那人把另一个点的坐标报给了他。

那就是他们现在停下来的位置,安茹告诉他的深海禁地。

“大人,我们该往前走了。”沈钰在一帮人的推搡下走到魏宥面前提示的说道。

魏宥眉毛一挑,目光往远处一送,拖了些腔调慢道:“急什么。”说罢还兀自笑了一笑,整个高深莫测装神弄鬼。

“怕是只有大人不着急吧。”沈钰闻言就不乐意了,她在海民技术军任职,有名的暴躁脾气,和谁都敢顶着来,就烦有人和她曲里拐弯的说话非得去琢磨,不有病吗。

知道众人等不及了,魏宥把监测的时候有两个能量点的事情半虚半实的说了一遍,“我觉着这附近大概有些古怪,决定留下来勘察一二。”有关深海禁地的话却是一概不提。

其他人低声讨论,一时间无人表态,本来么,他们跟来就是想看看传说中的宝器的,现在为了一个真真假假的可疑情况就得停在半道上怎么甘心。

魏宥咳了一声续道:“这样,我留下在附近看看,接下来由沈钰带队,大家都跟着去找兰剑,当然请剑的事情还得等陆上的人一起来,各位主要先在外围进行一些调查。”他皱了皱眉,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自己好像被盯上了,不漏痕迹的扫了扫周围的水草,暗自警惕起来。

随行各位觉得把总督一个人扔这儿好像不太好,但是前面就是宝物实在诱惑力太大,一帮人正天人交战,沈钰倒是美目一转哼了一声对众人说道:“大人这是有私事要解决吧,我们还是别耽搁了好。”斜了一眼魏宥,撇撇嘴,好像这位总督大人马上就要做出什么有辱斯文的事情。

魏宥觉着这个棒槌真是没法处了。

等其他人都走干净了,他也转身在附近转悠起来,身边确实是有些什么跟着的,这尚未露面的家伙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气息从刚才开始就完全没收敛,大大咧咧的缀在魏宥后面。

魏宥估摸着他的位置,倒也不着急,海民祭祀的脸在整个帝都知道的人不再少数,这种明目张胆的家伙一般就两种情况要不是个傻逼就是个能人,这第一种么他眨眨眼就能搞定,后一种么对方眨眨眼就能搞定他,实在是不用操什么心了。

虽然做了充分的心理建设,但当那家伙突然冲上来的时候,他还是条件反射的屈肘向后一击。

空了,他感觉到。

还没等他再反应,滞空的手臂突然一沉,魏宥无防备踉跄了一下,那家伙忽的就翻正身形贴在他面前。

啪的一声,魏宥大概没想到自己面对这种情况第一反应居然像个被调戏的姑娘家甩手就给了对方一巴掌。

……操

“……哎呦”那人估计也给他打蒙了,捂着脸蹲了下去,魏宥在心里唾弃了一下自己的应激反应,一边又不动声色的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一遍。

“这……这身上裹得是水草吧。”他心中推测,看着眼前绿色的一坨人形,魏宥突然觉得这一巴掌打得也不是很窝囊。

兰剑的出世让秦熠在民众之间又引起一阵好评,一时间帝君对宝器淡然处之的态度为他的形象再次加分不少,连带着整个国家也终于从过分的狂热中冷却下来。兰剑割断了百年来东大陆最后一丝的畏惧,告知天下神龙依旧与众人同在,以最锐不可挡的气势撑起了整个帝国大厦的精气神。

信仰之所以强大,是因为它让人相信自己无所不能。

不管外面怎么宣传秦熠沉稳自矜的风度,樊平作为跟随在帝君身边多年的传令官还是看得出来兰剑出世以来,帝君的心情就每况愈下,当然秦熠一直自控的很好,要不是樊平每日呆在他身边发现帝君走神的次数越来越多也不会枉然断论。

樊平静静地立在书房内,方才是帝君将他宣进来却半天没有动静,他垂着头,轻言唤了一声帝君,书桌上陡然传来一阵翻书声,只听秦熠快速说道:“此次边防抗击魔物,你去通知郑少青少将率小队前去迎击。”他将自己的失态掩饰的很好,足以让人相信刚才的失神只是在思考一些要事。

樊平听后也不多问表示自己明白,秦熠就让他退下了,看着樊平一如既往的小心翼翼,秦熠几不可闻叹了口气,心想:“这人到底还是和他很生分。”

樊平回到宅邸,独自回到偏院,樊家现在只剩他这一脉,樊平尚未娶妻偌大的宅邸空旷异常,按理他作为当家自然是要住主宅的,管家也来提了许多次,都被他轻轻的揭了过去,依旧住在他幼时的偏院,在这里他才觉得安心。

樊家历代都是功将贤臣,尤以樊平的父亲樊炎为典型,那是真正担得起赤胆忠心几个大字的,他精通战术,在大战中他出奇制胜的种种战策现在依旧被人们津津乐道,樊炎就像最炽热的火焰,一旦被提起就能沸腾所有人的血液,燃烧他们的热情。

樊平一直都是在父亲的光辉下长大的,对他而言所有的期望都是一种不可推卸的负担,他被希冀的遍体鳞伤鲜血直流,终于在一次痛苦中麻木的醒悟——父亲的那座高山是无法翻越的。

第 2 章

魏宥并不是个顺风顺水的人,出生于乱世,半推半就的接过祭祀之位,虽然还是个少年却背着沉重的担子,磕磕绊绊的走着,纵然是遍体凌伤也咬着牙抽条成一个有为青年。然而就算在最悲痛的境地他也没有连衣服都守不住的时候,大概老天实在是要让他什么都经历一遭,现在专门送个人到他面前和他抢衣服玩,最操蛋的是他还打不过人家。

他穿的是祭祀法袍,不是战斗用装,长袍广袖好不方便,偏那野人动作极快,来往几招,他袍子的下摆算是废了。瞧着千疮百孔的衣裳,魏宥极其怀疑这家伙现在的目的根本就不是剥他衣服,就是耍着他玩的!好比猫逮着耗子了非得好好折腾一番才吞入腹中一样,这样的认知让他一时急火攻心,往日的那些咒语在脑海里噼里啪啦一个接一个往外炸,急中生智还将束缚咒和滞动咒进行了融合,那人一时间没防备居然还真被他得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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