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小石磨老实道。
林源解释石磨是什么东西，又说是石头做的。小石头就得意了：“既然是石头做的，那肯定是先有石头，才有的石磨呀，所以我是哥哥。”
小石磨想了想，也觉得很有道理。小石磨并不叫小石磨，而是叫“石磨”，林源爱加个“小”字喊他。老院长也就是他的奶奶，给他取的名字，老院长的夫家姓石，取个“磨”，是希望他能应对生活的磨难，好好生活下去。
解决好了孩子的事情，林源醒来后首次跟韩唐主动说话，他问：“什么时候回b市，还是在这里解决谷城的事？”
韩唐道：“谷城的事回s市……”
话没说完，电话又响了。韩唐不出门，全靠电话指挥别人行事。又是私人侦探莫子打来的。韩唐起身离开餐桌接电话，回来后脸色特别臭。
“出什么事了？”林源问。
“记得莫子说过，他派了个人去代孕机构，假装要生孩子么？”
林源点头。韩唐道：“那人失去联系了，最后联系的时间，是他进去代孕机构之前。我的人看着他进去了，但是进去之后就联系不上了。”
林源不由担心。
韩唐又道：“我们在他身上埋了窃听器，在没有干扰的情况下，能听到声音。如果二十四小时内，还听不到任何声音的话，莫子就带人冲进去救他。”
第39章：金主终于知道
把两个孩子哄睡，林源端着汤圆进房间的时候，韩唐把门锁了。
“当着孩子的面我不愿意问你。林源，你生我什么气。”韩唐怒道，“孩子不是被我抢过来，他本来就是我的孩子。是你搞错了，我知道你伤心难过，我也为你难受，但是你不能生我的气。”
他知道林源在生他的气，林源藏不住自己的情绪。
林源不说话，他岂止是生气。
“这个你自己想清楚，我知道你遇事爱钻牛角尖，但是你要记得一点，我是你未婚夫，不是你夺子的仇人。咱们俩以后要生活一辈子，我的儿子就是你的儿子，你的儿子也是我的儿子。”韩唐道。
林源惊醒。是啊，只要他跟韩唐在一起，小石头就还是他的儿子。虽然还是觉得亏了，但至少自己能照顾到儿子。事实已经是这样了，在他没交代真相之前，他只能通过韩唐跟孩子们相处。
“我们不谈这个，谈谈怎么对付谷城。你给警方交了两段通话录音，除了这个，你还有其它证据么？”
“没了。”
“那你还知道他们什么事？”
林源想了想道：“他们的资金有问题。我查出他们接受一家国外财团的注资，他们似乎消耗很大。仅此而已。”
只是这个，他们没必要对林源不依不饶。
“还有其他的么？”
“……没了。”
“真没了？”
“没了！”
“我总觉得有什么事把咱们俩牵扯到了一起。这件事是代孕机构想要隐瞒，害怕被我们知道的，会是什么事？”韩唐狠狠皱眉，“明天等二十四小时一过，莫子的人还不出来，我会拿谷城的爱人把他交换过来。这次给了谷城一个教训，他应该不敢轻易告你了。我不想因为这件事，搭一条人命进去。”
林源心道：或许不是赔个人，而是多了个人。那个人不会死，大概是被怀孕了。他原先也是这样，接到代孕机构的电话，喜滋滋去献米青子，结果进去后就被人关了起来，直到孩子出生。
他被关起来的时候，还以为自己会死，或者会被关上一辈子。但没有，代孕机构竟然放他走了。并且以后他不断调查代孕机构，也没被杀死，代孕机构用高空坠物等方式给了他无数次和死神擦肩而过的机会，似乎只是震慑他。
代孕机构好像不杀人。所以他想，那个人即便是被察觉了身份，也应该不会被杀掉。
两人躺下，林源睡不着，手指摩挲着韩唐手上的戒指。韩唐半梦半醒之间，没有力道地抬脚踹了踹林源，还怒道：“再给我臭脸色，就让你一辈子都追不上我。”林源气的拿手掐他的脖子，韩唐长臂一揽，将人抱在怀里压制住。
“睡觉。”
＊＊＊＊＊＊
第二天一大早，老太太打电话来，说找到了小单，让韩唐回去接孩子。
韩唐头疼，林源无语。
老太太提都没提来b市鉴定血缘关系的事，可见老太太压根就没指望小石头是她的亲孙子。韩唐没接话，直接把电话挂断。
“我妈不知道从哪儿弄一孩子，还好我们先找到了小单。”韩唐从不对人抱怨老太太，他从来都是自己跟自己对话。但有了林源，他忍不住想跟林源叨叨，“不知道我妈到底怎么想的！”
要说林源以前猜不到老太太的想法，那是因为他不知道他跟韩唐之间的某种联系。现在他知道了小石头的另一个爸爸是韩唐。自然能想到，老太太要扔掉小单的原因是因为小石头是男人生的。
老太太是怎么知道的？代孕机构并无意隐瞒？
这个代孕机构到底在做什么，又不杀人，又不隐瞒，却又不想让别人知道！
林源又想，除了老太太，是不是还有人知道男人能生孩子这事？比如跟他一样，被代孕机构强行塞了个孩子在肚子里的人，应该不只他一个。
“我们把莫子的人找回来，就回s市。”他怕把谷城的恋人放回去后，谷城会不择手段的报复。
小石磨吃得一嘴果酱，跟抹了口红似的。“我能去把我在医院的家当拿回来么？”
韩唐想起他从孤儿院抱走小石头的时候，小石头也说要带走自己的东西。虽然在家里，小石头没有碰过那些东西，但小石头仍然将东西好好收了起来。韩唐想，这或许是孩子们心里的那个家，也是安全的后路，如果他们给不了孩子一个温暖的家，孩子就会重新带着这些东西离开。
还是没有彻底接纳他和林源给的家。
“好。”韩唐揉揉小石磨的脑袋。他只能做的更好，才能让孩子们彻底放下过去，认可他们。“但是你得按我说的去做。”
为避免谷城发急抓人，他得安排好了，才能让孩子出去。当然，顺便捅谷城一刀也没问题。谷城现在正急着抓小石磨呢，这个时候小石磨现身，谷城心急之下，不知道能不能露出马脚。
韩唐先问小石磨要来具体地址，让警方装作医生病人埋伏好。林源带着两个孩子过去拿东西，身后还跟着几个保镖。他们带保镖没问题，特别时期，他们不带人保护，谷城才会怀疑。
小石磨每晚睡在医院洗墩布的房间，东西就放在水池和墙角中间，破破烂烂的东西，一般没人动，医院的清洁工可怜他，也不去碰他的东西。
今天他的东西却被翻了出来，零零散散的扔在地上。小石磨一看他的东西这样，红着眼睛不说话，默默蹲在地上一件件捡起来。
林源和小石头帮他一起捡。这些东西大多都是林源买给他的衣服、玩具，还有半个发绿的硬馒头，连个被子都没有，林源想象不出孩子晚上是怎么谁在冰冷的地板砖上。
他真是混蛋，给小石磨找收养人家的时候就该擦亮眼睛！小石磨就算跟着他去找孩子，也不会这么惨。
他看一封信，很眼熟：“小石磨，这也是你的么？”
“是我的。”小石磨把信折叠，小心揣在口袋里。
“谁给你写的。”
“一个笔友寄到我学校来的。”小石磨回答。
林源还没作出反应，小石头先心虚道：“反正写这个信的人我不认识。”
林源：“……”也没人怀疑你啊！
外面一阵骚乱。林源勾勾嘴角，带着孩子迅速离开。他们回到家，林源问韩唐是不是事成了。
“没有，谷城心急抓小石磨，却也没有贸然行事。他让人弄了场医患矛盾的闹剧，把警察全引出来了。”一看有警察，谷城再傻，也不会上来抓人。没关系，至少让谷城看见小石磨已经被他找回来了，让谷城有所忌惮，主动示好。
＊＊＊＊＊＊
在快要接近二十四小时的时候，被抓走的人终于传回一些消息来，莫子通过窃听器录下来一段话，是两个陌生人在交谈，他们的人还是没说话。那两个人的话也只听到了四五句，然后就是开门的声音，之后就又没动静了。
“薛博士说这个男的很合适，生出来的孩子一定会很健康。”
“是么，没看出来。薛博士选人都没什么标准，胖的瘦的高的矮的都有。”
“咱们别管这个了，先把他抬进去锁好。咱们要伺候他十个月，等孩子从他肚子里生出来，咱们就能领一大笔钱。”
“领到钱了，你也给我生一个吧。”
“美得你。”
韩唐愣住，这两人的意思是，让男人生孩子？
莫子在电话那头说：“谷城应该是知道这是咱们的人了，所以故意放出这段话来逗咱们玩吧，这简直是对咱们智商上的侮辱。韩总，咱救人吧，您能把谷城的人给我么，求您了。我不想他有事。”
这是莫子一直喜欢着的人。他们俩一前一后去的代孕机构，莫子进去献完就没事了，他进去后就再没出来。
莫子从没说过喜欢的话，也没打算真跟人好了，他以为自己远远看着流口水就好，就能满足。但这次出了事，他后悔万分。他想着，等把人救出来后，他就表白！
韩唐却不像莫子那样，把这段话完全当做是玩笑话。他总觉得自己是抓住了整件事情的重点，但又觉得不可思议。
这个时候有人敲门了。林源抱着小石头，背着小石磨，屁颠屁颠去开门，韩唐也跟着往门口走。不是熟人就是警察，生人会被外面的保镖拦住。
来的果然是警察，就是押送林源，以及帮林源追过韩唐车的那两个年轻警察。
“是要回去了么？”林源还以为警察是来押送他回去的。
没想到清秀一些的警察激动地握住他的手：“不是，你已经没事了，他们撤诉了。我除了要告诉你这个，还想问你件事。”
“说啊。”
“就是你在哪个代孕机构生的孩子来着？我们俩都没生过，不过我们俩想要个自己的孩子，我想给他生一个。你生孩子的时候，是怀在肚子里么？”小警察拿手放在林源的肚子上，憨憨一笑，“本来我还担心生孩子会疼，但看你都能生，我就不害怕了。现在能让男人生孩子的代孕机构，我在网上查不到啊，你快告诉我到底是哪家，有你推荐，我也放心些。”
林源呆住：“……”谁告诉你这些的！
他不知道，在押送车上他的那些话，让这对警察恋人误会了。
林源正准备解释说没有男人能生孩子这事，韩唐却已经明白了！韩唐把两个黏人的娃摘下来扔地上，拉住林源往屋里走。
“来来，我们谈一谈你隐瞒我这么久，该怎么对我负责任！”
救命！
第40章：金主要分手
到了房间，韩唐把林源甩在床上，林源脑袋磕在枕头上，鼻子差点给磕歪。林源爬起来，一回头看见韩唐拿被他扣掉字母键的笔记本在空中挥舞了两下，似乎有些不满意，又抄起了椅子。
林源迅速在床上滚一圈，裹好被子，缩到床的嘴里侧，抖着声音抗争：“跟跟跟跟你说说说，楼楼下有警警察。”喊一声就能报警，所以韩唐千万不要揍他。
韩唐嗤笑一声，十分冷酷：“本来想揍你个半死，但看你这么求我，就先不揍你，老实交代！”
谁求你了！林源把脑袋缩回被子里，被韩唐无情地挖了出来。
“别给机会不要啊。你再不说，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林源怒目：“你还想家暴？”
韩唐摇头，并且认真提建议：“这不是家暴，你有手有脚，我打你，你不会打我呀，咱俩这叫对打！”
还敢再不要脸么？我又不想跟你打！
韩唐见林源不招，他把椅子搬上床，把林源往床中间拽了拽，强迫林源躺平，然后把椅子放在林源的肚子上。椅子的四只腿，每两只都有横棍，那横棍的高度正好卡在林源的肚子上面，又不至于压着林源的肚子，只能让林源不能起身而已。
林源只能往前挣扎，但韩唐哪里能让他跑了。韩唐一屁股做椅子上，抓着林源的两只手，不让林源往前倒腾。
“非得逼我用酷刑。”韩唐一只手抓着林源的手，一只手把自己的袜子给脱了，然后伸脚在林源的鼻子嘴巴上面晃悠。“想不想吃我的脚？”
林源：“我招！”他本来就犹豫过要说出事实，可又怕韩唐接受不了。现在韩唐八成已经相信了，要不然也不会用这种损招折腾他。韩唐只是想听他亲口承认而已。
韩唐确实是想听林源亲口承认。他已经相信了小石头是他和林源的孩子，这样鉴定报告三番四次的出错，就有了合理的解释。
他还以为会折腾好一会，没想到林源会愿意告诉他。男人生孩子这事不好说出口，尤其林源是生了孩子的那个。现在的社会还接受不了这样的存在，他不知道这些年林源要承受多大的压力才能挺过来。
一想到林源在嘻嘻笑笑的背后偷偷难受，他就心疼，他想要把自己的心挖出来，塞到林源的身体里，好补一补林源的伤心。
“小石头是我生的。”林源轻声道。
韩唐的脚轻轻放在林源的胸口上。林源侧着头，不敢看他：“他们关了我好长时间，不知道在我身体里动了什么手脚，小石头确实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你要是觉得我和小石头是怪物，你就让我们走。但请你不要说出去，我不想孩子成为别人眼里的异类。”
韩唐没说话。林源等了会，见韩唐没什么表示，他不由心凉。也是，这个世界上有几个人能接受自己的恋人和孩子是这么的“与众不同”。小石头要不是他辛苦生下来，跟他有感情，他恐怕也很难轻易接受男人生孩子这事。
不接受也好，他就不抱着期待了，这种害怕韩唐不接受又盼着韩唐接受的期待，快要把他折磨疯了。哪怕希望落空，没有韩唐，他自己也可以好好的带孩子，只要他和孩子不觉得彼此是怪物就好了，他有能力给孩子撑起一个家。
彻底不期望了，林源也就不怕面对韩唐的目光。他转过头，直视韩唐的眼睛。他看见韩唐在脱手上的订婚戒指。
林源心想：这是彻底要跟他决裂？也好，这个戒指还回来，他就去卖了，就算卖十块钱，给两个儿子两包薯片吃也好。
眼睛有点酸。林源赶紧闭上眼，不能哭，他要在这事上都掉眼泪，韩唐还能瞧得起他？要分手，他也要潇洒的分。
“睁开你的狗眼。”韩唐说话了。
林源使劲闭着：“就不睁。”
“戒指你拿好。”韩唐给林源带在手指上，“敢丢了掉了，我就把你扔出去！”
那现在是不赶他走的节奏？林源睁开一只眼瞄韩唐。
“你骗我这么长时间，你还有人性么？你嘴里说着爱我，心里一直想看我犯傻是吧。我天天思念小单，你就躲在我背后看我笑话？我心疼小石头不是你的孩子，一心想安慰你的时候，你是不是在背后笑我自作多情？”
老天，他哪有！林源弱弱争辩：“我也是刚知道小石头是咱俩的孩子。来b市之前，我压根没想到这茬。小石头是我生的有怎么样，我一直以为代孕机构是让我和女人生的孩子，谁能想到我是跟男人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