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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任是人海里的一粒渣——by火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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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雪儿也很识时务,一听有这么好的机会,说明天去试镜。

大约到十点详谈甚欢的几人才分别。

牧歌送林雪儿回家,依旧是以挽代搀,林雪儿说:“你不必这么小心,十厘米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演艺圈十七八的一抓一大把,我的机会越来越少。”

“可以做演技派啊。”

“演技派的竞争更激烈啊,从八岁到八十岁都抢盒饭吃呢,还不定什么时候轮上我呢。今天这个人挺靠谱的,不胡来,也懂行,不是那种耍嘴皮子不干实事的人。”林雪儿低笑。

一说到演艺圈就想到潜规则,牧歌正色:“我也是第一次见他,你自己要长个心眼,别让人骗了。”

“放心,我们的眼睛都是削尖的。”林雪儿仰头。

“那就好。”

“坐你旁边的关映就是个挺阔气的一主儿,从穿着到谈吐都是那一种圈子的,可惜好像对我没兴趣。”林雪儿遗憾地叹气。

关映啊?求勾引走!牧歌一边下车,一边调笑:“你眼光很尖啊,他是Y-C的高管。我给你他的电话,勾到手的话,李超公司的索赔能不能就免了?”

“只是高管?”

“也许还自带二代背景,去国外镀过一层金。我们不过是业务有往来,我也不能揪着人的家底问,对吧?”看着这栋城市的不起眼的高层,想不到林雪儿住得如此普通,牧歌理解了她光鲜外表下,是多么的渴望有一个机会可以崭露头角。

林雪儿轻笑:“以前,你送我也是这样。”

“什么?”

“从来不进我家门,说怕我爸追出来打你。现在,我一个人住。”

牧歌笑得尴尬,避重就轻:“雪儿,你已经足够高了。鞋跟低上几厘米,会显得更自信的。你已经很美了,妆容再淡一些,也许会让人更好地集中在你的表演上。”

林雪儿轻拥了他一下:“牧歌,你是暖男系。”

牧歌才下了楼,正要开车,忽然后方车灯闪了两下。回头一看,关映杵在自己身后,似笑非笑:“我以为你来者不拒,正准备上去抢人呢。”

好嘛,甩了半天还没甩掉这条尾巴。

这天之后试图挑起事端的人渐渐销声匿迹,李超的这事被顺顺利利地淡去了,后来,李超也顺利并入牧歌公司中,开始了新游戏的研发,这些都是后话。李超非常感慨,说当时有人给的价高得多。但牧歌看上去最可信,所以他就冒险一把,结果赌对了。

“我一直靠脸吃饭的。”牧歌大言不惭。

一天到晚这么忙,牧歌都快忘了最初的梦想:集齐一百个前任。

牧歌对着自己的小本本发呆,他忽然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这一切不是少年时代的一个梦吧?救了蛤蟆之类的,很梦幻啊,而且他实打实地积攒了一百个,奇迹在哪里!

奇迹呢?

嗯,奇迹没来麻烦倒来了三个。

牧歌审视着:石渐维,应该是最好搞定的,毕竟他有一个刻骨铭心的前任嘛;关映其次,这个人有调子,爱面子,直白地说出拜拜他是不会死缠烂打的;燕初,这就是一个头疼的存在,有自毁倾向,让牧歌发憷得不行,而且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冒出来。

比如这几天,燕初就销声匿迹了。

清静之余,牧歌还有点儿想念他在的时候的折腾。

这天牧歌把律师杨方引到家中,谢谢他给自己那么多支持,两人顺利把李超这事儿搞定。杨方惬意舒展着,手搭在沙发上,聊起了游戏,斯文的杨方却出奇喜欢玩暴力游戏,尤其喜欢鲜血淋漓的那种,说特别能缓解精神压力:“你们那《喋血星期六》什么时候上市啊,我都等不及了。能赶在Y-C的那款经典暴力第七代之前吗?其实我很纳闷,为什么Y-C忽然盯上了你们公司呢,你没得罪过他们吧?你不是一直挺低调的吗?”

“可能Y-C觉得我们最有潜力和他竞争吧哈哈。”牧歌大言不惭。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牧歌忽然想,该不会这么巧是燕初来了吧?还好,自己跟杨方都穿得衣冠楚楚。

果然,就是燕初。

燕初拎着一个大蛋糕进来,先看到了杨方。

牧歌赶紧插过去介绍,杨方表现很得体,燕初则默默地撩了他一眼,坐在沙发上没说话。

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牧歌松了一口气,转身给燕初倒茶,才倒了一半,忽然听见杨方啊的一声惊呼。牧歌赶紧回头,好家伙,杨方被泼了一头、一脸、一身的蛋糕。

杨方的前方,是面无表情的燕初。

醋坛子,打翻了。

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杨方狼狈不堪,茫然地拨弄着糊了一脸的奶油。牧歌目瞪口呆,燕初转头,双眼瞪圆恨不能把牧歌一口吃了,牧歌抽搐着嘴角,弱弱地说:“燕初,干什么,这是杨律师啊。”

“你是不是准备把三百六十五行都搞完?”

律师不是关键好不好?

“燕初,你放心,我和牧歌早都是过去式了,我是大海里的虾米——翻不起浪的。”被无辜殃及的杨方脾气很好,一边拿抽纸一边往门外走,皮笑肉不笑。

牧歌讪讪地宽慰:“杨方,没事吧?幸亏是蛋糕不是热油不是硫酸不是米田共,对吧?”

杨方反问:“你是提醒他改进作案工具吗?”

杨方坚拒挽留,连衣服都不换,迅速逃离现场。

现场,牧歌浑身无力,看着狼藉一片的蛋糕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燕初,你到底想怎么样,我跟杨方,什么都没有。”

燕初木然脱了鞋,全身窝进沙发里,双手抱着膝盖,整个人缱绻成一团。

燕初就这么一直缩着一动不动。

牧歌把残局收拾干净之后对着蛋糕发了一会儿愣,后知后觉地想起今天不是自己生日,应该是燕初的生日吧。牧歌拿起电话要了一个蛋糕,现成的,让服务员立刻送过来。

在沙发前踯躅了半天,牧歌低头认命了。

好事多磨,破百是有风险的。

牧歌挨了过去将燕初拥入怀里,轻柔抚摩着燕初的头发,无奈地说着解释的话。好半天,燕初抬起头来,眼圈都红了。

而燕初的两腿中间,放着一把切蛋糕的刀。不锋利,但也闪闪发光啊。

这是什么节奏,牧歌一哆嗦。

这绝对不自宫的节奏,这是阉人的前奏,牧歌如临大敌一样把刀拿开,小心翼翼放好。燕初幽幽地说:“我不是要自杀,就觉得这把刀设计得特别有艺术感。”

艺术感?

我读书少,别骗我!

不,所有的道具在燕初手里都会成为凶器的,比如软绵绵甜丝丝的蛋糕。

随着一声清脆的铃声,蛋糕来了。虽然是现成的,一圈洁白的奶油和巧克力森林依然诱人。牧歌捡起一块雕刻着花纹的巧克力,笑吟吟地放进燕初的嘴里。燕初慢慢地笑了,没有一口吞下去,而是用牙齿咬住了最尖尖的地方,一下一下舔着,像猫一样。

巧克力的甜蜜,终于缓和了气氛。

牧歌一点一点喂下去,燕初咬下最后一块时,飞速舔了一下牧歌的手指。

那感觉,痒痒的,湿湿的,像小动物的舌头舔过一样,而燕初的眸子全然没有刚才怒气勃勃的戾气,反而像小兽一样澄澈,黑瞳,白仁,形状也很优美。牧歌立刻忘记了危险,笑了,认真地对燕初说:“杨方是我的好朋友,就算我们以前也没有发生过什么,品味不一样。”

燕初嗯了一声,缱入牧歌的怀里。

抱着燕初,刚好合手,贴在一起温暖而舒服的味道,无以伦比,牧歌开心地说:“燕初,今天生日?多少岁了?”

“和你同年啊,你果然对我漠不关心,比你还大六个月呢。”燕初嘟囔。

看上去自己才是哥哥的角色嘛,那燕初太显年轻了。牧歌倒了一下手,让燕初靠在自己的右胸膛,好奇地问:“那你是搞艺术的吗?画画的?弹钢琴的?”

“我什么也不做,无业游民。”

“你家在哪里?”

“我们在一起都一个月了,你才问我这些呐?是不是以前说的你都不当一回事!”燕初佯怒。

“因为我慢慢爱上你了。”牧歌半真半假。

燕初凝视着牧歌,而牧歌也凝视着他,两双眼眸靠得这么近,近到一抬,嘴唇就吸引在了一起。牧歌含着燕初的嘴唇,一下一下舔着,燕初仰着头,浑身如瘫软一样陷进牧歌的怀里。两人就这么对视着,轻吻着,痴缠甜蜜的吻像蛋糕一样慢慢令整个味蕾产生了满足感,幻想翩翩,令浑身的热度迅速上燃。

一吻终了,燕初已经沉溺,眸如水。

有一种关系介于“不做就无能”和“做了就混蛋”之间。

牧歌看得失神,但更强大的理智压住了“混蛋”那个小人。燕初懒懒地撑起身长腿一勾一压将牧歌压在了底下。

地上是可怜的抱枕,燕初趴在牧歌身上:“牧歌,我戒不了你,怎么办?”

“……”

“牧歌,不要提分手两个字,好不好?”

虽然燕初的声音哀婉,但牧歌还是忍不住一抖。燕初他可以人妻,他可以暴躁,他可以彬彬有礼,他可以歇斯底里,他可以楚楚动人,他还可以阴气阵阵——总之他用七十二种爆发力以压倒性的优势将牧歌震住了。

反正,牧歌在他面前,一不小心就怂了。

第九章:放电一电,电死一片

燕初不是牧歌理想中的恋人。

至少不够理想。

牧歌苦恼地琢磨:燕初看上去那么甜蜜,而心怀鬼胎的自己是那么龌蹉。挣扎来挣扎去,牧歌最终还是决定,趁着没有完全陷进去的时候,应该说清楚,不过现在不是最佳时候。

还有两个不容忽视的人也没有消失,关映和石渐维轮番上阵约会牧歌。

身为一个经验丰富的多角恋爱者,牧歌没有辜负他的名望,很稳健地脚踩三只船——牧歌必须为他的破百事业而奋斗,胜利就在眼前了。

一百个肯定是超过了。

以前都是甩掉之后重新开始的,牧歌以从没有这么玩火过,而现在胜利就在眼前,值得博一把。

牧歌对这种关系把握得总是恰到好处,绝不会到要死要活撕心裂肺的地步。反正都还没有到非彼此不可阶段嘛,大家都不要争那一口闲气,无非是吃过几次饭,看过几场烟火而已。

当然玩火,必然是要尿裤子的。

这种微妙关系没超过七天,关映找上门了,以一种人挡杀人的气势杀进了牧歌的办公室,一把血玫瑰拍在牧歌桌子上:“你一脚踩两只船,你难道不知道我跟石渐维就是两隔壁办公室吗?”

牧歌诚恳地低下头:“我知道。”

关映怒了。

牧歌抬起头诚恳地说:“那天我喝醉了酒,回短信是很不清醒的举动,我很抱歉。”

关映更怒:“第二天呢!别说你一醉醉七八天!”

牧歌更加诚恳:“你来的时候我本来想说清楚,但又觉得你非常的帅气就没舍得,想着拖一拖再说,感情这种事,总是要先处一处才知道的——万一爱上了呢?”

关映的怒火神奇地消失了一些,语调温和:“现在呢?”

“我知道自己挺无耻的,那么草率地开始一段感情,而且还是脚踩两只船。可我一直以来都挺优柔寡断的,从没有过一段稳定的恋爱关系。这一次的感觉不同,我想尝试一下能不能和以前不一样。”

关映的怒意消遁,眸光柔和。

“关映,这几天我对你怎么样?我一直很规矩,没敢说出什么出轨的话,也没有占你的便宜。”牧歌痛苦地凝视关映。

“那你怎么不占呢!”关映悻悻然。

“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烂人一个。”

这评价也太武断了吧,牧歌沮丧地说:“我知道了。那我们就这样吧,对不起,关映,希望你能谅解我骗你的事。”

接下来,应该就是关映拂袖而去。

谁知,关映浮出笑意:“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坏锅配烂盖,更好。”

哇嚓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牧歌迅速稳住了吐槽的心,忧郁地移开目光:“你是一个很出色的人,我很欣赏,我希望我们可以开始一种新的关系——真正的普通朋友的关系。我以前的乱七八糟的感情史太多,你一定接受不了。”

“你自己也知道啊?”关映磨牙,磨完后恨恨地说,“我在乎以前,但更在乎以后。”

好像,难缠了?

“从今天开始,不要跟石渐维有任何来往,我就放过这一码。”关映斜斜扫了一眼,心有不甘,但又无可奈何,不能改变的牧歌的过去,放着是碍眼,也不能怎么着,是吧?

牧歌开口:“关映,你喜欢我哪里?”

“所有,从头发到脚趾头。”

“难道不是为了和石渐维比一个高低吗?其实你未必那么喜欢我,还嫌弃我有那么多前史,只不过,不想输罢了。”牧歌敏锐的指出,满意地捕捉到了关映被洞察后的尴尬,拿出了杀手锏,“石渐维也一样,对我不是志在必得,而我对他的感觉也始终差了一点儿——我和他也只能做朋友。”

关映不说话了了,关系平衡了。

“我和你之间还有一个不可逾越的障碍,你对你的前任太痴情了。咱们都是明白人,你别说没有啊。你心里一直有个坎,想追回他重归于好。我不想跟一个虚幻的回忆做斗争,太累,我知难而退。”牧歌巧妙地指出了对方的感情的不纯粹,圆满地给这种诡异的关系画上句号,“希望我之前的行为没有对你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关映,我们可以继续当朋友吗?”

我有错,你也有错,扯平了,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嘛。

牧歌期待地看着关映,关映阴沉沉笑了:“在同一个坑里摔两次的是傻瓜,非要摔死活埋在那个坑里的,是什么?”

麻瓜?咱俩是你情我愿的。

“牧歌,你就是一个王八蛋!同样的话你到底跟多少人说过!”

好无辜啊!有点良心没?

牧歌腹诽:我又没有对你做什么,如果说这么几天你就对我情根深种什么的,那你的情根也太好活了吧?

算了,总觉得哪里理亏,反正保持骂不还口打不还手就是了。

关映当然没有做出打人那么失身份的事。

但关映他抓住牧歌的手臂,嘴唇咬得发白:“我以为,这一次会不一样。但是,牧歌,我不再是几年前的关映,我不可能再被一个莫名其妙的理由打发走的。”

对视上了关映因怒气伤心而扭曲的脸和眼睛,寒气袭来,牧歌勉强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和我在一起!”

强扭的瓜不甜啊哥们!

关映摁着牧歌的肩膀将他压在墙壁上,咬牙切齿:“你想过只和一个人在一起吗?你想过只喜欢一个人吗?为什么我们的想法这么不同,我简直无法想象,一分钟决定牵手七天就说分手,你是不是从来不动脑子?”

一分钟决定牵手的是你好不好?

不过牧歌没有反驳,发狠又伤心的关映令人难受。

牧歌以为关映是对感情不那么在乎的人,那股伤心欲绝的伤心是怎么回事?即使嘴角挂着恶狠狠的笑还是掩不住的悲愤,以至于原本飞扬的气势都变得扭曲了,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不行!

分手秘钥:坚决!委婉地坚决!

“你和我的世界观不同,我更注重感觉,没有感觉的感情是维系不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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